019 一个半
“你说的没错，宫里确实想要今年就见到钱。”
王琛淡淡的道：“但我还是那句话，杨公公，那是我的事儿。而你，你只需要完成我的命令就行了。”
杨金水沉默了。
他显然意识到了王琛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但他在犹豫。
犹豫要不要用王琛这个挡箭牌，或者说，用王琛这个挡箭牌，对他来说有没有好处。
郑必昌这时候开口了：“驸马爷，您可不能把我们给丢下啊，咱们可都是小阁老的人啊。”
王琛没有搭理郑必昌，这货显然不在他拯救的名单上。
甚至杨金水，都不在他的拯救名单上。
他想救的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半。
完整的那一个是马宁远，而另外半个则是沈一石。
救马宁远，是因为马宁远愚忠，而且背景极为干净。
这里的背景，可不单单是说他只忠于胡宗宪，而是说马宁远不属于任何一个阶层。
是的，从剧中可以清晰的看的出来，马宁远不属于任何一个阶层，哪怕他是读书人，但他却跟读书人切割的非常厉害，他只属于胡宗宪，胡宗宪就是他的一切。
王琛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某一个单纯的势力，而是某一个阶层。
像马宁远这种不属于任何阶层的人，是极为难得的。
而且胡宗宪实在是不会用人，或者说，时代局限了胡宗宪的眼光。
马宁远这种人，就跟海瑞一样，都只适合一个位子——纪检。
你让他们干实事儿，他们干不了，但你让他们做监督的，那他们做的比谁都好。
因为他们一个心中只有你的命令，另外一个心中只有正义。
真正适合干实事儿的，只有未来的建德知县王用汲。
不仅仅是因为王用汲会做人，还因为王用汲懂得‘如何在不违背上司命令的情况下，把事情做了，而且是做好’。
这是官场上最为厉害的本事。
比之张居正所欣赏的循吏要厉害出一万倍不止。
懂做事，会做事的王用汲，也是当领导的最愿意去提拔的人。
不过在某些腹黑的人眼里，王用汲一根毫毛都比不上那些循吏，因为王用汲是真正的君子，道德上没有丝毫的瑕疵。
王琛虽然比谁都腹黑，但他完全不在乎这个。
因为，他是开了上帝视角在玩儿游戏的人。
在他的眼里，别说是王润莲了，就是嘉靖，都只是他手里可以操控的一个角色，一个‘游戏里’为他打工的NPC而已。
至于算是‘半个’的沈一石。
这就简单多了。
他需要一个商人，一个精明的商人。
都是商人了，所以完全没必要去挑剔他的道德如何。
甚至你都完全可以不在乎他的背景如何。
因为商人只忠于利益，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他们可以背叛包括他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
最后就是郑必昌、何茂才之流了，这些人他不会救。
因为这些都是该死的人，但这个该死，不是因为他们贪得无厌，而是他们太蠢，完全不懂得权衡之道，完全不懂得取舍利弊。
领导让你去干什么，你一丝不苟甚至拼了命的去执行，这是优点，但也是缺点，因为领导的命令并不一定都是对的，甚至很多时候都是错的，真正厉害的人，应该是王用汲那样的人，在完成领导命令的同时，还能悄无声息的改正领导的错误，为领导消除潜在的隐患。
这才是王琛真正想要的属下。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理会郑必昌，而是转头看向了马宁远。
“马大人，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马宁远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口道：“我想知道，驸马爷能让阁老和小阁老不为难部堂大人吗？”
王琛被这话给噎了一下，或者说，马宁远这话一下子就打在了他的七寸上。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不能。”
马宁远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
得，今天一天的口舌，白费。
不过王琛也不灰心，因为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在嘉靖帝面前保下这个只知道愚忠的、可爱的家伙。
“行了，我也知道诸位的意思了。”
说着，王琛站起了身：“你们大可以放心，哪怕我反对你们决口淹田，哪怕我不想看到哪怕一个浙江的百姓因此而死，但我依旧不会阻止你们，更不会出卖你们。”
“不是因为咱们都是阁老、小阁老的人，而是因为咱们的目的一样，都是改稻为桑。”
说罢，王琛径自离开了沈一石的家。
大厅里，过了好半晌，何茂才才打破了沉默，他很是不屑的道：“他娘的，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不想担责任。”
杨金水、郑必昌、沈一石，都没接他这话。
何茂才疑惑的道：“怎么？你们都觉得我说的不对？”
郑必昌道：“你说的对，咱们这位驸马爷，确实是不想担责任。”
何茂才更加疑惑了：“那你们怎么都不吭声？”
杨金水道：“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
何茂才道：“杨公公是看出什么来了？”
杨金水沉默了半晌，才摇了摇头。
但他却道：“我虽然没看出什么来，但这里面很有蹊跷。”
何茂才终于拧起了眉头，开始了思考。
但就他那颗脑子已经生锈多年了，再怎么思考，他也思考不出什么来。
郑必昌转头看着杨金水道：“杨公公，你认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是说，他说不会出卖我们。”
杨金水拧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我认为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说的很对，他跟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他也希望今年就完成改稻为桑，不，应该说，他比我们都要更加希望今年就能完成改稻为桑。因为丝绸是他卖出去的，50万匹，一下子多了30万匹，而且还是20两一匹，哪怕就按照10两银子的利来算，那也是300万两银子。这在皇上那儿，是天一样大的功劳。”
“嗐。”何茂才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他不既当又立？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他一丝一毫都不想担。”
说罢，他又不解气的补了一句：“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沈一石开口道：“怎么？何大人有办法把他拖进来？”
这话，把何茂才给噎的不轻，他吭哧吭哧的道：“我，我哪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生气，气他这种没……”
没什么？
没卵子！
但何茂才不敢说出来，因为在场真有一个没卵子的。
郑必昌这时候开口道：“不若，我们给小阁老写一封信，问一问小阁老？”
何茂才立马就跟着道：“对，我们给小阁老写一封信，把这情况跟小阁老说一声，咱们想不出主意来，总不能小阁老也想不出来吧？”
杨金水突然叹了一口气：“时间上……来不及了。”
王琛淡淡的道：“但我还是那句话，杨公公，那是我的事儿。而你，你只需要完成我的命令就行了。”
杨金水沉默了。
他显然意识到了王琛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但他在犹豫。
犹豫要不要用王琛这个挡箭牌，或者说，用王琛这个挡箭牌，对他来说有没有好处。
郑必昌这时候开口了：“驸马爷，您可不能把我们给丢下啊，咱们可都是小阁老的人啊。”
王琛没有搭理郑必昌，这货显然不在他拯救的名单上。
甚至杨金水，都不在他的拯救名单上。
他想救的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半。
完整的那一个是马宁远，而另外半个则是沈一石。
救马宁远，是因为马宁远愚忠，而且背景极为干净。
这里的背景，可不单单是说他只忠于胡宗宪，而是说马宁远不属于任何一个阶层。
是的，从剧中可以清晰的看的出来，马宁远不属于任何一个阶层，哪怕他是读书人，但他却跟读书人切割的非常厉害，他只属于胡宗宪，胡宗宪就是他的一切。
王琛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某一个单纯的势力，而是某一个阶层。
像马宁远这种不属于任何阶层的人，是极为难得的。
而且胡宗宪实在是不会用人，或者说，时代局限了胡宗宪的眼光。
马宁远这种人，就跟海瑞一样，都只适合一个位子——纪检。
你让他们干实事儿，他们干不了，但你让他们做监督的，那他们做的比谁都好。
因为他们一个心中只有你的命令，另外一个心中只有正义。
真正适合干实事儿的，只有未来的建德知县王用汲。
不仅仅是因为王用汲会做人，还因为王用汲懂得‘如何在不违背上司命令的情况下，把事情做了，而且是做好’。
这是官场上最为厉害的本事。
比之张居正所欣赏的循吏要厉害出一万倍不止。
懂做事，会做事的王用汲，也是当领导的最愿意去提拔的人。
不过在某些腹黑的人眼里，王用汲一根毫毛都比不上那些循吏，因为王用汲是真正的君子，道德上没有丝毫的瑕疵。
王琛虽然比谁都腹黑，但他完全不在乎这个。
因为，他是开了上帝视角在玩儿游戏的人。
在他的眼里，别说是王润莲了，就是嘉靖，都只是他手里可以操控的一个角色，一个‘游戏里’为他打工的NPC而已。
至于算是‘半个’的沈一石。
这就简单多了。
他需要一个商人，一个精明的商人。
都是商人了，所以完全没必要去挑剔他的道德如何。
甚至你都完全可以不在乎他的背景如何。
因为商人只忠于利益，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他们可以背叛包括他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
最后就是郑必昌、何茂才之流了，这些人他不会救。
因为这些都是该死的人，但这个该死，不是因为他们贪得无厌，而是他们太蠢，完全不懂得权衡之道，完全不懂得取舍利弊。
领导让你去干什么，你一丝不苟甚至拼了命的去执行，这是优点，但也是缺点，因为领导的命令并不一定都是对的，甚至很多时候都是错的，真正厉害的人，应该是王用汲那样的人，在完成领导命令的同时，还能悄无声息的改正领导的错误，为领导消除潜在的隐患。
这才是王琛真正想要的属下。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理会郑必昌，而是转头看向了马宁远。
“马大人，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马宁远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口道：“我想知道，驸马爷能让阁老和小阁老不为难部堂大人吗？”
王琛被这话给噎了一下，或者说，马宁远这话一下子就打在了他的七寸上。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不能。”
马宁远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
得，今天一天的口舌，白费。
不过王琛也不灰心，因为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在嘉靖帝面前保下这个只知道愚忠的、可爱的家伙。
“行了，我也知道诸位的意思了。”
说着，王琛站起了身：“你们大可以放心，哪怕我反对你们决口淹田，哪怕我不想看到哪怕一个浙江的百姓因此而死，但我依旧不会阻止你们，更不会出卖你们。”
“不是因为咱们都是阁老、小阁老的人，而是因为咱们的目的一样，都是改稻为桑。”
说罢，王琛径自离开了沈一石的家。
大厅里，过了好半晌，何茂才才打破了沉默，他很是不屑的道：“他娘的，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不想担责任。”
杨金水、郑必昌、沈一石，都没接他这话。
何茂才疑惑的道：“怎么？你们都觉得我说的不对？”
郑必昌道：“你说的对，咱们这位驸马爷，确实是不想担责任。”
何茂才更加疑惑了：“那你们怎么都不吭声？”
杨金水道：“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
何茂才道：“杨公公是看出什么来了？”
杨金水沉默了半晌，才摇了摇头。
但他却道：“我虽然没看出什么来，但这里面很有蹊跷。”
何茂才终于拧起了眉头，开始了思考。
但就他那颗脑子已经生锈多年了，再怎么思考，他也思考不出什么来。
郑必昌转头看着杨金水道：“杨公公，你认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是说，他说不会出卖我们。”
杨金水拧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我认为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说的很对，他跟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他也希望今年就完成改稻为桑，不，应该说，他比我们都要更加希望今年就能完成改稻为桑。因为丝绸是他卖出去的，50万匹，一下子多了30万匹，而且还是20两一匹，哪怕就按照10两银子的利来算，那也是300万两银子。这在皇上那儿，是天一样大的功劳。”
“嗐。”何茂才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他不既当又立？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他一丝一毫都不想担。”
说罢，他又不解气的补了一句：“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沈一石开口道：“怎么？何大人有办法把他拖进来？”
这话，把何茂才给噎的不轻，他吭哧吭哧的道：“我，我哪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生气，气他这种没……”
没什么？
没卵子！
但何茂才不敢说出来，因为在场真有一个没卵子的。
郑必昌这时候开口道：“不若，我们给小阁老写一封信，问一问小阁老？”
何茂才立马就跟着道：“对，我们给小阁老写一封信，把这情况跟小阁老说一声，咱们想不出主意来，总不能小阁老也想不出来吧？”
杨金水突然叹了一口气：“时间上……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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