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曙光
时辰已过午时，顾晚照醒来了，嘴里是苦涩的药汁味道。苦的让她想吐，迷茫地盯着帐子顶看了半晌，才僵硬的抬起手，眼珠子转了转。
腕间有一条白色的绷带仔细的绑着，她眼睫轻动，颇有些遗憾的轻声呢喃：“竟还没死么……”
却说齐扶瑜，齐扶瑜自从顾太傅死后便一直不休不眠地找顾晚照，已经是第三日了，她只能赌顾晚照还活着。
霜降已然送了惊鸿珏回来，黎摹筑带人在苍平郡外等着接应，陆谨轩在明夏国都内与其他几位皇子周旋，实在是抽不开身，他现在也担忧得厉害。
齐扶瑜抬指捏捏额心，她眼中满是红血丝，整整三日，连带着霜降立夏等人也未睡，不停地打探着消息。
不多时立夏回来了，“将军！贺云飞最近常去他的一座别院，别院里有众多侍卫把守。想来顾五姑娘应该在此处。”
齐扶瑜拿起红绛，冷声开口：“带路。所有人，跟我走。”
“是！”众人抱拳应声，一行人策马往那别院而去。齐扶瑜也懒得做什么安排了，心中冗杂的情绪让她想杀人，红绛许久没有饮过血了，是该有人血祭出红绛了。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此处，齐扶瑜与众人下马，利剑出鞘，不等那把守别院的侍卫开口便动了手，一时间众人厮杀起来，齐扶瑜眉目间戾气横生，虎口握紧红绛便冲了上去，剑尖挽起剑花，角度刁钻一击毙命，不多时齐扶瑜便杀到了门口，门口的侍女显然还想要阻挡，齐扶瑜戾气太重，直接将这侍女一剑封喉。
齐扶瑜收起红绛，抬脚踹开门，一时间光线透入昏暗的房间，只见尘土飞扬。
尽管光线昏暗，但齐扶瑜还是看见了蹲在床边的顾晚照。一时间她也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顾晚照。因为眼前的少女憔悴的不成样子，眸子里没有半点光亮，只有死寂。她全身上下都透着浓重的死气。甚至开门的动静没有半点惊到她。像是一具尸体一般。
齐扶瑜一时间眼眶有些酸涩。她抬脚走到少女身前，蹲下了身子。
“晚照……”齐扶瑜轻声唤她，嗓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顾晚照呆呆的，没动。
齐扶瑜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捏住了。以往那个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没了，只剩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姑娘了……
“晚照，你怎么了……”齐扶瑜一时间有些无措，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脸，手却颤抖得厉害，“对不起，是姐姐来晚了，晚照，你理理我好吗？”
似乎是姐姐这两个字唤醒了少女，她沉寂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波澜，嗓音哑的厉害：“姐……姐姐？”
齐扶瑜忍不住哽咽：“嗯，是姐姐，扶瑜姐姐来了，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
顾晚照僵硬地抬起头，冲着齐扶瑜笑了笑：“扶瑜姐姐……阿爹阿娘，大哥，阿姐……都死了……”
她说着，眼泪又不自主的滚下来，她突然失声哽咽：“我……我也好想死……”
齐扶瑜无措地将少女拦进怀里，忍着眼泪拍拍少女的脊背安抚。
不多时霜降和立夏进来了。
霜降脸上神色焦急：“将军，贺云飞那边带人来了，咱们得撤退了。”
齐扶瑜抬手抹去眼角泪意，温声安抚顾晚照：“晚照，姐姐现在带你走，别怕，姐姐带你走。”
顾晚照也抬手擦去脸上泪水，乖巧地点点头。霜降帮着齐扶瑜将顾晚照扶出去，待将顾晚照扶上了马，齐扶瑜也翻身上马，坐在顾晚照身后，将这少女保护在怀里，齐扶瑜拉动缰绳，惊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当即撒开蹄子跑起来，众人也策马疾行，往苍平郡退去。
齐扶瑜很清楚，北楚已经容不下顾晚照了，只有明夏，只有陆谨轩才能庇护顾晚照了，她答应过老师，要保顾晚照平安无虞，如今，倒也困难了，只能期盼陆谨轩说话算数，能做晚照的退路。
至于她自己会担上什么罪名，她很清楚，但无所谓了，她不会死。而晚照继续留在北楚就真的会死，她要救晚照，不仅是因为答应过老师，更是因为晚照是她的妹妹，作为姐姐，她要保护她。
众人策马疾行之时，身后已然跟了一群兵士，是贺云飞带着人追上来了，齐扶瑜眉头一皱，甩动马鞭，一时间惊风跑得更快了。
离苍平郡只有三里了。齐扶瑜眼里燃起了希望。
然而贺云飞已然带人追了上来，他眉眼间戾气横生，竟挽弓搭起了剑，对准了齐扶瑜后心。
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霜降惊呼：“将军！小心！”
齐扶瑜眉目一凛，抬手抽出红绛挡住了这根箭，齐扶瑜轻蔑一笑，清冽的嗓音在空旷的平原回荡：“呵，不过如此。”
贺云飞听到这话气的面色铁青，这场马上的较量他没占到任何便宜。
贺云飞的马始终比不过惊风，霜降立夏等人也停了下来，掩护齐扶瑜带着顾晚照撤退，一时间霜降立夏与这群人厮杀，却始终没拦住太多人，最后霜降立夏被俘，贺云飞眉眼阴鸷，继续带着人追去，终于抵达了苍平郡，苍平郡的守军被惊动，一时间拔剑对准了贺云飞，贺云飞掏出虎符：“本将军手持虎符，尔等莫要多管闲事。”
守军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插手管这事。
齐扶瑜却是眉眼一沉，虎符……好得很。原来如此。
齐扶瑜心头火起，惊风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怒气，跑得更快了，身后贺云飞还在追，又挽弓搭起剑朝齐扶瑜射过来。
齐扶瑜拔剑抵挡，却只斩断了箭羽，箭头没入肩膀，齐扶瑜闷哼一声，顾晚照突然开口了：“是他，那次偷袭谨轩的也是他！”
怀里的少女突然挣扎起来，眸子里恨意翻涌，齐扶瑜忍下疼痛安抚她：“晚照，别动，我待会送你出城门，会有人来接你，他会送你去找齐王殿下。”
“扶瑜姐姐……”顾晚照微愣。
“乖，好好活下去。”齐扶瑜弯唇轻笑，嗓音温柔。
待到了城门口，齐扶瑜掏出令牌，高声喝到：“开城门！违令者，杀无赦！”
城门缓缓打开，齐扶瑜欣慰一笑，贺云飞已然追了上来，他高声喝到：“关城门！”
但苍平郡守城门的士兵不认识他，只依照齐扶瑜的吩咐开了城门。
“驾！”齐扶瑜高声呵斥，眼里划过亮光，城门外一里处黎摹筑已经带了人等在那里。
马蹄飞踏扬起尘土，终于踏出了城门，齐扶瑜快马加鞭往前赶，黎摹筑等人见她到了也急忙上前迎接，齐扶瑜翻身下马，将顾晚照扶下马。
“黎摹筑，剩下的交给你了。”齐扶瑜开口，目光转向带着兵马前来的贺云飞，眉头紧蹙。
“嗯。”黎摹筑点头。转头看向迹雪。
“迹雪。”他开口。
李迹雪明白了他的意思，将顾晚照扶上马，随即翻身上马坐在顾晚照身后，带着顾晚照先行离开。
齐扶瑜一愣，看向黎摹筑：“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让你带晚照走么？”
黎摹筑不屑一笑：“什么做什么，迹雪马术很好，她带那姑娘走，本将军么，便陪你战一场。你看你肩上那箭都没拔，你又能站多久，可别死了。本将军可就这么一个知己。”
齐扶瑜一时无语，什么时候了，这人还能开玩笑，不过，这人倒是重情重义。
齐扶瑜也勾起唇笑：“本将军得此挚友，倒也值。”
“那可不，”黎摹筑神色骄傲，虎口握紧手中长戟，一时间杀气凛然，却还是开口调笑，：“你们这皇帝看起了不甚欢迎你，要不要来明夏做将军？”
“这是通敌叛国，旁人要戳我脊梁骨的。”齐扶瑜也笑，手中红绛已然蓄势待发。
贺云飞睨着面前两人，心中有了思量。他开口：“齐扶瑜，你竟敢通敌叛国。”
齐扶瑜眉头一皱，瞧瞧，这不就开始了？
“嗤，我何时通敌叛国了？贺云飞可不要搬弄是非。”齐扶瑜扬眉，讽刺一笑。
“你身旁那位不就是敌国将领么？”贺云飞高声。
齐扶瑜挑了挑眉，没说话，贺云飞逮着机会继续开口：“齐扶瑜通敌叛国，今日，便将其就地格杀。”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士兵冲上来。齐扶瑜挑眉，高声喝到：“诸君切莫偏听偏信。本将军只是送小妹出城，若诸君要搬弄是非，也莫怪本将军手中红绛饮血过多。”
那些士兵一时怔愣，毕竟还有不少是贺云飞的副将拿着虎符在苍平郡守备军里调来的人马。
贺云飞暗骂了一句蠢货，当即拔剑冲了上来，见有人带头开战，一时间其他士兵也跟着开战，齐扶瑜肩上有伤，一开始挽剑花的速度倒是如常，到最后越来越慢，隐隐有抬不起手的迹象。
黎摹筑也心知不妙，挑开了身旁的人，策马到齐扶瑜身旁，长戟斩下几个妄图偷袭齐扶瑜的人。
黎摹筑蹙眉，忍不住开口：“要不你还是真跟我回明夏吧，看样子这是真的要杀你。”
齐扶瑜摇摇头，目光平稳地望向前方。
“他杀不了我。”她神色平静。
不多时有人策马疾行而来，手捧明黄圣旨，神色峻冷容貌清绝。
是沈珏凌。齐扶瑜没想到是他，却还是扬起唇微微笑了起来。
沈珏凌看着齐扶瑜面色苍白，额上挂着汗珠，肩上更是被染成了暗红色，一时间面色也阴沉了不少，抬眸瞥向贺云飞，他压住怒气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苍平郡驻守将领齐扶瑜有违德行，擅离职守，私放罪臣之女，今罢免起官职，收监大理寺。钦此。”
贺云飞眉头一皱，当即向沈珏凌举报：“齐扶瑜还通敌叛国。”
沈珏凌眸色沉沉地看着他，轻蔑一笑：“贺将军这是质疑陛下的决定？不如你来决断？”
贺云飞一噎，颇不满意的开口：“本将军自然会上奏陛下此事。”
沈珏凌颔首：“贺将军随意。”
贺云飞动了动嘴，没说话，只带着亲兵怒气冲冲的离去。
沈珏凌看向齐扶瑜，抿着唇没说话。黎摹筑拍拍齐扶瑜肩膀，开口安慰：“祝你平安。”
齐扶瑜：“……”你还不如不安慰。
黎摹筑又看向沈珏凌：“沈兄，麻烦你多照顾扶瑜了。”
沈珏凌颔首应到：“不必谢，分内之事。”
黎摹筑挑眉。也是，他心上人他不救谁救。
黎摹筑便答：“那么，告辞。”
黎摹筑也带着亲兵策马离开，一时间只剩齐扶瑜和沈珏凌两人。
“走吧，先去拔箭。”沈珏凌垂眸淡声开口。
“嗯。”齐扶瑜点头应了。
腕间有一条白色的绷带仔细的绑着，她眼睫轻动，颇有些遗憾的轻声呢喃：“竟还没死么……”
却说齐扶瑜，齐扶瑜自从顾太傅死后便一直不休不眠地找顾晚照，已经是第三日了，她只能赌顾晚照还活着。
霜降已然送了惊鸿珏回来，黎摹筑带人在苍平郡外等着接应，陆谨轩在明夏国都内与其他几位皇子周旋，实在是抽不开身，他现在也担忧得厉害。
齐扶瑜抬指捏捏额心，她眼中满是红血丝，整整三日，连带着霜降立夏等人也未睡，不停地打探着消息。
不多时立夏回来了，“将军！贺云飞最近常去他的一座别院，别院里有众多侍卫把守。想来顾五姑娘应该在此处。”
齐扶瑜拿起红绛，冷声开口：“带路。所有人，跟我走。”
“是！”众人抱拳应声，一行人策马往那别院而去。齐扶瑜也懒得做什么安排了，心中冗杂的情绪让她想杀人，红绛许久没有饮过血了，是该有人血祭出红绛了。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此处，齐扶瑜与众人下马，利剑出鞘，不等那把守别院的侍卫开口便动了手，一时间众人厮杀起来，齐扶瑜眉目间戾气横生，虎口握紧红绛便冲了上去，剑尖挽起剑花，角度刁钻一击毙命，不多时齐扶瑜便杀到了门口，门口的侍女显然还想要阻挡，齐扶瑜戾气太重，直接将这侍女一剑封喉。
齐扶瑜收起红绛，抬脚踹开门，一时间光线透入昏暗的房间，只见尘土飞扬。
尽管光线昏暗，但齐扶瑜还是看见了蹲在床边的顾晚照。一时间她也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顾晚照。因为眼前的少女憔悴的不成样子，眸子里没有半点光亮，只有死寂。她全身上下都透着浓重的死气。甚至开门的动静没有半点惊到她。像是一具尸体一般。
齐扶瑜一时间眼眶有些酸涩。她抬脚走到少女身前，蹲下了身子。
“晚照……”齐扶瑜轻声唤她，嗓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顾晚照呆呆的，没动。
齐扶瑜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捏住了。以往那个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没了，只剩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姑娘了……
“晚照，你怎么了……”齐扶瑜一时间有些无措，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脸，手却颤抖得厉害，“对不起，是姐姐来晚了，晚照，你理理我好吗？”
似乎是姐姐这两个字唤醒了少女，她沉寂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波澜，嗓音哑的厉害：“姐……姐姐？”
齐扶瑜忍不住哽咽：“嗯，是姐姐，扶瑜姐姐来了，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
顾晚照僵硬地抬起头，冲着齐扶瑜笑了笑：“扶瑜姐姐……阿爹阿娘，大哥，阿姐……都死了……”
她说着，眼泪又不自主的滚下来，她突然失声哽咽：“我……我也好想死……”
齐扶瑜无措地将少女拦进怀里，忍着眼泪拍拍少女的脊背安抚。
不多时霜降和立夏进来了。
霜降脸上神色焦急：“将军，贺云飞那边带人来了，咱们得撤退了。”
齐扶瑜抬手抹去眼角泪意，温声安抚顾晚照：“晚照，姐姐现在带你走，别怕，姐姐带你走。”
顾晚照也抬手擦去脸上泪水，乖巧地点点头。霜降帮着齐扶瑜将顾晚照扶出去，待将顾晚照扶上了马，齐扶瑜也翻身上马，坐在顾晚照身后，将这少女保护在怀里，齐扶瑜拉动缰绳，惊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当即撒开蹄子跑起来，众人也策马疾行，往苍平郡退去。
齐扶瑜很清楚，北楚已经容不下顾晚照了，只有明夏，只有陆谨轩才能庇护顾晚照了，她答应过老师，要保顾晚照平安无虞，如今，倒也困难了，只能期盼陆谨轩说话算数，能做晚照的退路。
至于她自己会担上什么罪名，她很清楚，但无所谓了，她不会死。而晚照继续留在北楚就真的会死，她要救晚照，不仅是因为答应过老师，更是因为晚照是她的妹妹，作为姐姐，她要保护她。
众人策马疾行之时，身后已然跟了一群兵士，是贺云飞带着人追上来了，齐扶瑜眉头一皱，甩动马鞭，一时间惊风跑得更快了。
离苍平郡只有三里了。齐扶瑜眼里燃起了希望。
然而贺云飞已然带人追了上来，他眉眼间戾气横生，竟挽弓搭起了剑，对准了齐扶瑜后心。
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霜降惊呼：“将军！小心！”
齐扶瑜眉目一凛，抬手抽出红绛挡住了这根箭，齐扶瑜轻蔑一笑，清冽的嗓音在空旷的平原回荡：“呵，不过如此。”
贺云飞听到这话气的面色铁青，这场马上的较量他没占到任何便宜。
贺云飞的马始终比不过惊风，霜降立夏等人也停了下来，掩护齐扶瑜带着顾晚照撤退，一时间霜降立夏与这群人厮杀，却始终没拦住太多人，最后霜降立夏被俘，贺云飞眉眼阴鸷，继续带着人追去，终于抵达了苍平郡，苍平郡的守军被惊动，一时间拔剑对准了贺云飞，贺云飞掏出虎符：“本将军手持虎符，尔等莫要多管闲事。”
守军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插手管这事。
齐扶瑜却是眉眼一沉，虎符……好得很。原来如此。
齐扶瑜心头火起，惊风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怒气，跑得更快了，身后贺云飞还在追，又挽弓搭起剑朝齐扶瑜射过来。
齐扶瑜拔剑抵挡，却只斩断了箭羽，箭头没入肩膀，齐扶瑜闷哼一声，顾晚照突然开口了：“是他，那次偷袭谨轩的也是他！”
怀里的少女突然挣扎起来，眸子里恨意翻涌，齐扶瑜忍下疼痛安抚她：“晚照，别动，我待会送你出城门，会有人来接你，他会送你去找齐王殿下。”
“扶瑜姐姐……”顾晚照微愣。
“乖，好好活下去。”齐扶瑜弯唇轻笑，嗓音温柔。
待到了城门口，齐扶瑜掏出令牌，高声喝到：“开城门！违令者，杀无赦！”
城门缓缓打开，齐扶瑜欣慰一笑，贺云飞已然追了上来，他高声喝到：“关城门！”
但苍平郡守城门的士兵不认识他，只依照齐扶瑜的吩咐开了城门。
“驾！”齐扶瑜高声呵斥，眼里划过亮光，城门外一里处黎摹筑已经带了人等在那里。
马蹄飞踏扬起尘土，终于踏出了城门，齐扶瑜快马加鞭往前赶，黎摹筑等人见她到了也急忙上前迎接，齐扶瑜翻身下马，将顾晚照扶下马。
“黎摹筑，剩下的交给你了。”齐扶瑜开口，目光转向带着兵马前来的贺云飞，眉头紧蹙。
“嗯。”黎摹筑点头。转头看向迹雪。
“迹雪。”他开口。
李迹雪明白了他的意思，将顾晚照扶上马，随即翻身上马坐在顾晚照身后，带着顾晚照先行离开。
齐扶瑜一愣，看向黎摹筑：“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让你带晚照走么？”
黎摹筑不屑一笑：“什么做什么，迹雪马术很好，她带那姑娘走，本将军么，便陪你战一场。你看你肩上那箭都没拔，你又能站多久，可别死了。本将军可就这么一个知己。”
齐扶瑜一时无语，什么时候了，这人还能开玩笑，不过，这人倒是重情重义。
齐扶瑜也勾起唇笑：“本将军得此挚友，倒也值。”
“那可不，”黎摹筑神色骄傲，虎口握紧手中长戟，一时间杀气凛然，却还是开口调笑，：“你们这皇帝看起了不甚欢迎你，要不要来明夏做将军？”
“这是通敌叛国，旁人要戳我脊梁骨的。”齐扶瑜也笑，手中红绛已然蓄势待发。
贺云飞睨着面前两人，心中有了思量。他开口：“齐扶瑜，你竟敢通敌叛国。”
齐扶瑜眉头一皱，瞧瞧，这不就开始了？
“嗤，我何时通敌叛国了？贺云飞可不要搬弄是非。”齐扶瑜扬眉，讽刺一笑。
“你身旁那位不就是敌国将领么？”贺云飞高声。
齐扶瑜挑了挑眉，没说话，贺云飞逮着机会继续开口：“齐扶瑜通敌叛国，今日，便将其就地格杀。”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士兵冲上来。齐扶瑜挑眉，高声喝到：“诸君切莫偏听偏信。本将军只是送小妹出城，若诸君要搬弄是非，也莫怪本将军手中红绛饮血过多。”
那些士兵一时怔愣，毕竟还有不少是贺云飞的副将拿着虎符在苍平郡守备军里调来的人马。
贺云飞暗骂了一句蠢货，当即拔剑冲了上来，见有人带头开战，一时间其他士兵也跟着开战，齐扶瑜肩上有伤，一开始挽剑花的速度倒是如常，到最后越来越慢，隐隐有抬不起手的迹象。
黎摹筑也心知不妙，挑开了身旁的人，策马到齐扶瑜身旁，长戟斩下几个妄图偷袭齐扶瑜的人。
黎摹筑蹙眉，忍不住开口：“要不你还是真跟我回明夏吧，看样子这是真的要杀你。”
齐扶瑜摇摇头，目光平稳地望向前方。
“他杀不了我。”她神色平静。
不多时有人策马疾行而来，手捧明黄圣旨，神色峻冷容貌清绝。
是沈珏凌。齐扶瑜没想到是他，却还是扬起唇微微笑了起来。
沈珏凌看着齐扶瑜面色苍白，额上挂着汗珠，肩上更是被染成了暗红色，一时间面色也阴沉了不少，抬眸瞥向贺云飞，他压住怒气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苍平郡驻守将领齐扶瑜有违德行，擅离职守，私放罪臣之女，今罢免起官职，收监大理寺。钦此。”
贺云飞眉头一皱，当即向沈珏凌举报：“齐扶瑜还通敌叛国。”
沈珏凌眸色沉沉地看着他，轻蔑一笑：“贺将军这是质疑陛下的决定？不如你来决断？”
贺云飞一噎，颇不满意的开口：“本将军自然会上奏陛下此事。”
沈珏凌颔首：“贺将军随意。”
贺云飞动了动嘴，没说话，只带着亲兵怒气冲冲的离去。
沈珏凌看向齐扶瑜，抿着唇没说话。黎摹筑拍拍齐扶瑜肩膀，开口安慰：“祝你平安。”
齐扶瑜：“……”你还不如不安慰。
黎摹筑又看向沈珏凌：“沈兄，麻烦你多照顾扶瑜了。”
沈珏凌颔首应到：“不必谢，分内之事。”
黎摹筑挑眉。也是，他心上人他不救谁救。
黎摹筑便答：“那么，告辞。”
黎摹筑也带着亲兵策马离开，一时间只剩齐扶瑜和沈珏凌两人。
“走吧，先去拔箭。”沈珏凌垂眸淡声开口。
“嗯。”齐扶瑜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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