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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夜里的一声尖叫

    这个世界禁不住任何细节的考究,一旦你将同一时空里不同的人做横向比较,你会发现,貌似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早已设定好的程序中,按部就班,该来的早晚都会来,该去的也早晚都会去。

    有的时候,我们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里,我们过着互相嫉妒羡慕的生活,互相接受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做着自己并不愿意的事,但是这些事你都无法抗拒,你无法去决定他们,只能学着去接受,接受那份属于自己的狗屁人生。

    有时你会因为某件事某个人而感动,但是你也免不了受伤难过。你的伤口也只有你一个人才能看到,深夜里默默的舔舐着它。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会因为取悦一个人而做自己根本不喜欢做的事,但是你又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属于你的,你无法逃避。能做的只有继续奔跑,犹如下雨天没有伞的孩子一般的。

    就像此刻,莫筱竹忙成了一个陀螺。

    公司里,一个在她进公司之前就已经运作了三年的项目终于要启动了,上上下下都把精力集中在这个项目上,作为新人,并且身在主要负责部门的的莫筱竹肯定是夜以继日的投入其中。

    可与此同时,突然转变态度的婆婆林彩霞不停的催着去四川与自己父母见面的事,再加上,婆婆把新房已经腾出来了,并且把装修的重任交给了莫筱竹,这几件人生大事叠加在一起,让莫筱竹分身乏术,恨不得把自己多多复制粘贴几个,来应对每天都在发生的各种各样的情况。

    其实,累虽累,但关于自己亲自负责新房装修这一点,莫筱竹心里是高兴的,因为林彩霞的审美她实在不敢恭维,有抠门又没品,美中不足的是,装修的预算颇为可怜,林彩霞的原话是:你来决定怎么装修,钱我出了,八万块前的预算,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随时找我要。

    一开始,莫筱竹还没认识到8万元在一个新房的装修预算中代表着什么,直到她走了大大小小的几家装修公司,她才发现,这点钱就是个基础工程的钱,只能叫施工,不能叫装修。

    不过,这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大事儿,解决起来并不难,她自己有点积蓄,父母也可以帮到她,无论怎样,她都会尽自己所能把自己的新家装修到自己最满意的程度,她也决心,通过这次装修,让林彩霞知道自己的能力,不仅是外企的职场精英,也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就在莫筱竹接了任务,每天奔波于各个装修公司比对方案比对报价的时候,安若溪已经写好了辞职报告,站好了最后一班岗,准备陪着李焕山回山西老家了。

    至于安若溪怎么和自己家里讲通的,实在抱歉,无可奉告,因为她根本就没讲,她决定先斩后奏了。

    这个晚上,是安若溪在BJ的最后一个晚上,家庭聚会是她组织的,她说要出差,请家里人都聚一聚。还是上次那个包房,还是这一群最爱她的家人。

    不同的是,只有安若溪自己知道,这顿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分别,从此以后,她在山西,他们在BJ,想见面,那是六个小时的火车,没有飞机。

    意味着背叛,从这一天起,她可能犯了一个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的错误,她隐瞒了所有的家人准备和那个自己爱的男人私奔了。

    这不是私奔,还能算什么呢?

    她借口说,出差。

    可一个影视公司的前台,出什么差。她撒谎说,进入了其他部门,算是升职了,要出去拍戏,时间半年。

    是的,她相当于给自己请了半年的长假,半年以后,也只能实话实说了,不想那么多,以后再说以后的事,这是安若溪给自己的最后的退路。

    这顿饭上,家人们的觥筹交错在她眼里都是悲哀的,那悲哀中有对他们的愧疚,也有对自己的怜悯。

    人最可怕的,不是失去什么,而是面对即将到来的未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像这一刻的钟堂和卓悠悠,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钟跃进的去世,给了妻子张玉芬致命的打击。

    办完葬礼,她都还好好的,迎来送往,难过却假装坚强。葬礼结束,亲朋好友们纷纷离去,张玉芬没张罗晚饭,看着堂屋供桌上方丈夫的黑白照片发呆,没流眼泪,也不肯说话。

    卓悠悠第一个走到面前,她端着刚热好的菜。这几天,招待亲戚朋友,剩了不少菜,钟堂和妹妹钟言深谙母亲的节俭,把那些菜都分门别类的包了起来放进了冰柜冷冻,不出意外,未来的一段时间,这些就是家里顿顿要吃的主菜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卓悠悠就见识了婆婆的这种做法。她虽然嫌弃那些剩菜里的口水,但是除了跟丈夫在某天的睡前念叨几嘴之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

    因此,这次办白事儿,卓悠悠对留好剩菜的事已经不觉着是意外,甚至觉得理所应当了。

    此刻,她端着刚热好的一盆菜,放到了堂屋的桌子上,走到了婆婆的面前,轻声的说:妈,咱们吃饭吧。

    张玉芬摇摇头,没说话。

    卓悠悠蹲下来,轻轻的把手搭在张玉芬的膝盖上:妈,人是铁,饭是钢,您得吃点儿,不然,爸的在天之灵也会难过的。

    婆婆张玉芬还是毫无反应,此刻,端着菜出来的钟言走过来,语气颇为冷淡的说:你起来吧,我说。

    卓悠悠没有在意小姑子的反应,刚失去父亲,她有怎样的反应都不过分,她乖乖的让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钟言直接拉起母亲的手,朝着饭桌走去,张玉芬也没有拒绝,跟着坐下来,给饭吃饭,给菜吃菜,卓悠悠担心的看看丈夫钟堂,钟堂叹口气,轻轻的摇摇头,给母亲又夹了菜。

    这一切似乎也在预料之内,家里的顶梁柱轰然倒塌,哭干了眼泪的张玉芬这样的反应也实属正常。

    饭后,张玉芬又坐到了遗像前不说话。

    几个孩子把碗筷收拾干净,又来了几个比较近的亲属邻居看望张玉芬,说了些安慰的话,张玉芬没做什么回应,大家也就都带着心疼的眼神走开了。

    十点多,到了睡觉的时间,还是女儿钟言拉着母亲走到床边,替她脱了外套,扶着她躺下,她也没有挣扎反对,大家便各自入睡了。

    直到半夜,一声惊叫,划破了这个家乃至这个SC省边上的小小村落的寂静。

    卓悠悠当时看了手机,凌晨两点二十分,她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