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苦海行舟
“金刚宝树阵！”苦心大师当即发令。
众和尚双手散诀，合十于顶，下拉结印，扯出一圈“宝树屏障”将众人罩在里面。苦心大师放下悲苦，圆睁怒目，举手虚握，法杵现形。
梵音响起，金刚伏魔。
所有邪祟都被拒之阵外。
凄苦弱小的妖怪，安静地听着梵音，如痴如醉落下血泪。凶残狠毒的恶魔，畏惧和尚的金刚伏魔，却仍哀号尖叫着不断冲撞屏障。神智未开的婴灵，趴在屏障前，龇着獠牙一脸痴傻……
怯懦畏缩的胆小鬼落荒而逃，还有更多的邪祟潮涌般袭来。
阵眼中的苦心大师承受着巨大压力，颤抖起来，“我们用‘万法镇邪印’将这里的‘沼泽苦主’镇压封印在地下，引来整个沼泽邪祟的围攻。你们不应该进来啊。”
“苦心大师，除魔卫道，义不容辞！让我们也尽一份力吧。”糟老头立场坚定。
苦心大师痛苦中一声悲叹，“此次净化凶多吉少，你们可有必死的决心？”
阿牛三人都坚定地点头。
苦心大师不再纠结，立即吩咐，“贾大师，你施展法术将整个沼泽罩住，不要让任何一个邪祟逃离出去。牛少侠和小姑娘，你们护阵，将不受超度突破屏障的邪祟全部斩杀。”
“整个沼泽，范围有点大啊。”糟老头深吸一口气，结印施展“天幕拘灵”。随即一个踉跄，立刻落地打坐，身体就像瞬间被掏空。
一个将军模样的挂肉骷髅，率先突破屏障钻了进来，苏苏提掌冲了上去。
阿牛紧张地握紧铁剑，师父开光后还没用过，不知道对邪祟是否真的有效？大喝一声也冲了上去，看准空当一剑挥砍，居然在将军身上划出一道黑烟。苏苏很是意外，阿牛信心倍增，呵呵一笑“杯莫停”。
将军凶狠暴戾毫不退怯，铁马硬桥皆是杀招。苏苏“深山云岫”分身掌印同时拍出，将军只是一道残念，不懂分辨，连中数掌僵直倒退。阿牛抓住时机，“落叶随风”侧身斜劈，把将军一劈两段。
将军应声倒地，手脚却仍在比划挣扎。苏苏上前，一脚踹断它的脖子，一股黑气飘出迅速消散，将军瞬间散架不再动弹。
阿牛看得后怕，如果苏苏是师父一脚踹来，自己屁股肯定开花。
“邪祟都是一股气，将这股气逼出驱散，才能真正消除。”苏苏淡定解释，又指着阿牛的铁剑，“这剑不错，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借我耍耍。”
阿牛来不及回答，又一个残缺士兵撞了进来，身上还趴着一个婴灵。婴灵系着血红小肚兜，瞪着全黑大眼睛，呆萌地翻滚过来想抱阿牛的大腿，吓得阿牛就要跳进苏苏怀里。苏苏连忙躲开，一个飞脚将婴灵踢出屏障外，没入黑暗中。
更多的邪祟陆续闯入，还有无数的在外面抓挠撕咬。
宝树屏障开始动摇，苦心大师和众和尚颤抖加剧。阿牛和苏苏左冲右突，掌风剑影配合默契。
无声的碎裂，寒气透了进来，宝树屏障开始瓦解。
邪祟更加疯狂，众和尚陆续倒地，屏障裂纹迅速蔓延。苦心大师收起法杵，取下佛珠，一声断喝，“吽”字真言带着无上法力涤荡四野，周围邪祟刹时灰飞烟灭。
随即，一口热血喷出，鲜红夺目，苦心大师陷入昏迷，法阵破灭屏障消失。
糟老头跳起，落到苦心大师身边，结印丹田，混元展开，扯出一个“混元结界”将自己和众和尚罩了起来。
阿牛和苏苏对视一眼，神情坚毅，嘴角上扬，分别冲向潮水般涌来的邪祟。
今夜星光灿烂，月明风好。今夜万家灯火，安乐祥和。被抛弃的泥苦沼泽，一片魑魅魍魉浩浩荡荡，一群慈悲和尚生死不明，一个舞剑少年浑身染血，一朵飞花少女伤痕累累，还有一位糟老头在那安心打坐。
阿牛和苏苏背靠在一起，邪祟太多，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啊……”阿牛一声长啸。
“你中邪了？”苏苏疑惑转头。
“小说里，主角在绝望时，不都是大叫一声‘燃烧吧，我的神啊’，然后就怼天怼地的吗？”阿牛心态崩溃到乐观。
“首先，你不是主角。其次，你喊的是‘啊’。第三，降妖除魔，你怼天怼地干嘛？”苏苏很受伤，但依然思维清晰。
阿牛来不及反驳，又冲了出去。苏苏看了一眼结界中的众人，“我们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些了。”也冲了出去。
月光下的剑影，凶狠潇洒，星光下的掌身，优雅毒辣。如果有人经过，肯定会被她们的倩影折服，为他们的舞姿鼓掌。因为险恶肮脏的邪祟，常人是看不到的。
一声长鸣穿透沼泽，一只白鸟衔着夜色从天而降。
所有邪祟抬头仰望，阿牛和苏苏又背靠在一起。
天上飘下无数雪白的羽毛，摇着月光，随风飘荡。来不及赞叹，所有羽毛化作白光射向邪祟，瞬间黑气弥漫又渐渐消散，周围刹时清净。
“我的‘漫天飞羽’还行吧？”白鸟变身白羽落在阿牛身边。
“你怎么又来这里？”阿牛不可思议。
“我本来就在这里。上次离开是听说东林出现了‘东南枝’，因此跑了一趟，现在才回来。”白羽面带失望地解释。
“东南枝？”阿牛好像在哪里听过，杀得满脑袋浆糊，一时想不起来。
“有了东南枝，我就可以……”白羽话没说完，邪祟又围了上来。阿牛和苏苏再度分开冲了出去。
糟老头睁开双眼，最先感觉到地面震动，发现座下的土地开始上下起伏，似乎有个巨物在下面呼吸。当机立断“方寸挪移”，将自己和众和尚瞬时转移到百丈外。
起伏加剧，沼泽隆起，黑龙卷冲破封印，腾空昂首。
所有邪祟停止攻击，迎接沼泽苦主的再度降临。
黑龙卷加速旋转，突然向下一吸，所有邪祟像落叶般飞入风口中，沼泽瞬间清净。
众人不明所以，阿牛三人迅速与糟老头汇合。
只见黑龙卷扭曲变形，伸爪长角，蜕雾成鳞，昂首摆尾，竟化成一条五爪黑龙，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大胆邪祟！何德何能，竟敢化身为龙！”糟老头一声断喝。
“我是沼泽千万怨念的集结，我是世间万千冤魂的化身。”黑龙俯瞰藐视，威仪万方，“将士为国捐躯却曝尸荒野，百姓安分守己却流离失所，婴孩懵懂初生却惨遭遗弃，书生一心报国却客死他乡！老弱无力任其自生自灭，病残有心假装熟视无睹！”黑龙怒吼咆哮，悯世悲伤，“你们信奉的神佛在哪里？睁开眼睛看一看。始作俑者就在那里，在那里高高在上，在那里仁义道德，在那里光芒万丈，在那里万世永昌。一个霹雳将他灰飞烟灭呀！为什么让百姓受苦？为什么让无辜受难？”黑龙两眼放光，黑气暴涨。
大家听得黯然神伤，阿牛忍不住大喊，“那你现在飞过去给他一个霹雳呀。”
“我，我现在能力不够。等我把周围百里所有人的血气都吸干，我就可以幻化金身，与天地抗衡。”黑龙引颈抖须，亢奋异常。
“周围百里的人又有什么错？要被你吸干。”阿牛质问。
“这是必要的牺牲，那是他们的荣幸。”黑龙五爪一抹，轻描淡写。
“如果你现在飞过去一个霹雳，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说那么多，却是打着百姓的旗号谋自己的金身。”阿牛一语中的。
“你这凡人俗胎，不配与我讨论！”黑龙怒目圆睁，张牙舞爪。
“好吧，刚才还口口声声为百姓讨公道，替无辜要公平，现在就凡人俗胎不配讨论了。”阿牛拆穿黑龙的假面。
黑龙暴起，俯身探爪抓向阿牛。
阿牛不惧，直脊扎步剑向黑龙。苏苏也勇敢地站到阿牛身边。白羽见状化身白鸟，翅膀暴长，腾空侧旋，对准黑龙脖颈下面的逆鳞奋力一啄，成功将黑龙的怒火拉向自己。
黑龙狂飙，扭头转身横扫白鸟。白鸟扑棱翅膀高起躲开，收翼俯冲，喙击再来。黑龙侧摆躲闪，长尾回卷，意欲包围。白鸟来回冲突，继续纠缠。黑龙露出逆鳞吸引白鸟，突然合身抱拢，四足挥舞，五爪齐下。白鸟轻巧灵活，左钻右窜，就要逃出升天。不料，黑龙长须甩鞭，张口咬住，立刻引颈要吞。
一道闪电劈来，贯穿黑龙全身。
黑龙身体僵直，巨口松开，白鸟掉落下来。原来是糟老头撤下混元结界，发出“闪电游龙”。阿牛接住白鸟，白鸟变回人形，双眼紧闭奄奄一息。
苏苏想要拼命，却被阿牛拦下。阿牛若有所思地看着糟老头顶上的小绿叶，一把抢过树枝，插在白羽头上。糟老头和苏苏都看得莫名其妙。阿牛发现没有反应，同样不解，赶忙拍醒白羽。白羽艰难地睁开眼，“不死都被你拍死。”
阿牛不跟他犟嘴，指着他的头，“东南枝，没用。”又看向糟老头，“果然是假的。”
糟老头吹胡子瞪眼就要拿回来，白羽却一把将树枝衔在嘴里。
刹那间，五彩光芒乍现，白羽悬空飞起，变回白鸟，展开双翅。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完成华丽丽的变身，鸡头鱼尾、燕颔蛇颈、龙纹龟背，身披彩羽。
“凤凰！”苏苏不敢相信。
一声长鸣，一飞冲天，变身凤凰的白鸟划出一道五色彩虹，骑上龙头，双爪擒角，喙啄取脑。黑龙吃痛，翻转腾挪，扭曲反卷，四足乱蹬，五爪抓狂，只要触碰白鸟立刻被火焰灼烧。
不等黑龙挣扎，白鸟从它头上咬出一团白色，一口吞下。黑龙霎时松垮，坠落消散，吸入体内来不及消化的邪祟被释放出来。
阿牛和苏苏提气运力，又要再战。
“恶魔当诛，亡灵应度。”苦心大师终于醒了过来，有气无力，“这些都是可怜之人，就让我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糟老头扶着苦心大师坐起。苦心大师悲苦地看了一圈周围倒地的和尚，结印诵法“苦海行舟”。众和尚灵魂出窍，在佛法加持下泛起金光，四方漫延，沼泽荡漾。所有邪祟沐浴在金光中，变得清明，流下热泪，释然消散。
邪祟度尽，泥苦沼泽被彻底净化，将在这个春天迎来真正的新生。
苦心大师和众和尚随着金光一起消失，就像一叶方舟，满载希望，渡过苦海，驶向彼岸。
众人悲戚，凤凰长鸣。
《中土方外志》泥苦沼泽篇，有记：天地不仁弃凡人，妖魔当道忘神明。金光荡漾摇独桨，苦海行舟度亡灵。
众和尚双手散诀，合十于顶，下拉结印，扯出一圈“宝树屏障”将众人罩在里面。苦心大师放下悲苦，圆睁怒目，举手虚握，法杵现形。
梵音响起，金刚伏魔。
所有邪祟都被拒之阵外。
凄苦弱小的妖怪，安静地听着梵音，如痴如醉落下血泪。凶残狠毒的恶魔，畏惧和尚的金刚伏魔，却仍哀号尖叫着不断冲撞屏障。神智未开的婴灵，趴在屏障前，龇着獠牙一脸痴傻……
怯懦畏缩的胆小鬼落荒而逃，还有更多的邪祟潮涌般袭来。
阵眼中的苦心大师承受着巨大压力，颤抖起来，“我们用‘万法镇邪印’将这里的‘沼泽苦主’镇压封印在地下，引来整个沼泽邪祟的围攻。你们不应该进来啊。”
“苦心大师，除魔卫道，义不容辞！让我们也尽一份力吧。”糟老头立场坚定。
苦心大师痛苦中一声悲叹，“此次净化凶多吉少，你们可有必死的决心？”
阿牛三人都坚定地点头。
苦心大师不再纠结，立即吩咐，“贾大师，你施展法术将整个沼泽罩住，不要让任何一个邪祟逃离出去。牛少侠和小姑娘，你们护阵，将不受超度突破屏障的邪祟全部斩杀。”
“整个沼泽，范围有点大啊。”糟老头深吸一口气，结印施展“天幕拘灵”。随即一个踉跄，立刻落地打坐，身体就像瞬间被掏空。
一个将军模样的挂肉骷髅，率先突破屏障钻了进来，苏苏提掌冲了上去。
阿牛紧张地握紧铁剑，师父开光后还没用过，不知道对邪祟是否真的有效？大喝一声也冲了上去，看准空当一剑挥砍，居然在将军身上划出一道黑烟。苏苏很是意外，阿牛信心倍增，呵呵一笑“杯莫停”。
将军凶狠暴戾毫不退怯，铁马硬桥皆是杀招。苏苏“深山云岫”分身掌印同时拍出，将军只是一道残念，不懂分辨，连中数掌僵直倒退。阿牛抓住时机，“落叶随风”侧身斜劈，把将军一劈两段。
将军应声倒地，手脚却仍在比划挣扎。苏苏上前，一脚踹断它的脖子，一股黑气飘出迅速消散，将军瞬间散架不再动弹。
阿牛看得后怕，如果苏苏是师父一脚踹来，自己屁股肯定开花。
“邪祟都是一股气，将这股气逼出驱散，才能真正消除。”苏苏淡定解释，又指着阿牛的铁剑，“这剑不错，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借我耍耍。”
阿牛来不及回答，又一个残缺士兵撞了进来，身上还趴着一个婴灵。婴灵系着血红小肚兜，瞪着全黑大眼睛，呆萌地翻滚过来想抱阿牛的大腿，吓得阿牛就要跳进苏苏怀里。苏苏连忙躲开，一个飞脚将婴灵踢出屏障外，没入黑暗中。
更多的邪祟陆续闯入，还有无数的在外面抓挠撕咬。
宝树屏障开始动摇，苦心大师和众和尚颤抖加剧。阿牛和苏苏左冲右突，掌风剑影配合默契。
无声的碎裂，寒气透了进来，宝树屏障开始瓦解。
邪祟更加疯狂，众和尚陆续倒地，屏障裂纹迅速蔓延。苦心大师收起法杵，取下佛珠，一声断喝，“吽”字真言带着无上法力涤荡四野，周围邪祟刹时灰飞烟灭。
随即，一口热血喷出，鲜红夺目，苦心大师陷入昏迷，法阵破灭屏障消失。
糟老头跳起，落到苦心大师身边，结印丹田，混元展开，扯出一个“混元结界”将自己和众和尚罩了起来。
阿牛和苏苏对视一眼，神情坚毅，嘴角上扬，分别冲向潮水般涌来的邪祟。
今夜星光灿烂，月明风好。今夜万家灯火，安乐祥和。被抛弃的泥苦沼泽，一片魑魅魍魉浩浩荡荡，一群慈悲和尚生死不明，一个舞剑少年浑身染血，一朵飞花少女伤痕累累，还有一位糟老头在那安心打坐。
阿牛和苏苏背靠在一起，邪祟太多，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啊……”阿牛一声长啸。
“你中邪了？”苏苏疑惑转头。
“小说里，主角在绝望时，不都是大叫一声‘燃烧吧，我的神啊’，然后就怼天怼地的吗？”阿牛心态崩溃到乐观。
“首先，你不是主角。其次，你喊的是‘啊’。第三，降妖除魔，你怼天怼地干嘛？”苏苏很受伤，但依然思维清晰。
阿牛来不及反驳，又冲了出去。苏苏看了一眼结界中的众人，“我们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些了。”也冲了出去。
月光下的剑影，凶狠潇洒，星光下的掌身，优雅毒辣。如果有人经过，肯定会被她们的倩影折服，为他们的舞姿鼓掌。因为险恶肮脏的邪祟，常人是看不到的。
一声长鸣穿透沼泽，一只白鸟衔着夜色从天而降。
所有邪祟抬头仰望，阿牛和苏苏又背靠在一起。
天上飘下无数雪白的羽毛，摇着月光，随风飘荡。来不及赞叹，所有羽毛化作白光射向邪祟，瞬间黑气弥漫又渐渐消散，周围刹时清净。
“我的‘漫天飞羽’还行吧？”白鸟变身白羽落在阿牛身边。
“你怎么又来这里？”阿牛不可思议。
“我本来就在这里。上次离开是听说东林出现了‘东南枝’，因此跑了一趟，现在才回来。”白羽面带失望地解释。
“东南枝？”阿牛好像在哪里听过，杀得满脑袋浆糊，一时想不起来。
“有了东南枝，我就可以……”白羽话没说完，邪祟又围了上来。阿牛和苏苏再度分开冲了出去。
糟老头睁开双眼，最先感觉到地面震动，发现座下的土地开始上下起伏，似乎有个巨物在下面呼吸。当机立断“方寸挪移”，将自己和众和尚瞬时转移到百丈外。
起伏加剧，沼泽隆起，黑龙卷冲破封印，腾空昂首。
所有邪祟停止攻击，迎接沼泽苦主的再度降临。
黑龙卷加速旋转，突然向下一吸，所有邪祟像落叶般飞入风口中，沼泽瞬间清净。
众人不明所以，阿牛三人迅速与糟老头汇合。
只见黑龙卷扭曲变形，伸爪长角，蜕雾成鳞，昂首摆尾，竟化成一条五爪黑龙，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大胆邪祟！何德何能，竟敢化身为龙！”糟老头一声断喝。
“我是沼泽千万怨念的集结，我是世间万千冤魂的化身。”黑龙俯瞰藐视，威仪万方，“将士为国捐躯却曝尸荒野，百姓安分守己却流离失所，婴孩懵懂初生却惨遭遗弃，书生一心报国却客死他乡！老弱无力任其自生自灭，病残有心假装熟视无睹！”黑龙怒吼咆哮，悯世悲伤，“你们信奉的神佛在哪里？睁开眼睛看一看。始作俑者就在那里，在那里高高在上，在那里仁义道德，在那里光芒万丈，在那里万世永昌。一个霹雳将他灰飞烟灭呀！为什么让百姓受苦？为什么让无辜受难？”黑龙两眼放光，黑气暴涨。
大家听得黯然神伤，阿牛忍不住大喊，“那你现在飞过去给他一个霹雳呀。”
“我，我现在能力不够。等我把周围百里所有人的血气都吸干，我就可以幻化金身，与天地抗衡。”黑龙引颈抖须，亢奋异常。
“周围百里的人又有什么错？要被你吸干。”阿牛质问。
“这是必要的牺牲，那是他们的荣幸。”黑龙五爪一抹，轻描淡写。
“如果你现在飞过去一个霹雳，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说那么多，却是打着百姓的旗号谋自己的金身。”阿牛一语中的。
“你这凡人俗胎，不配与我讨论！”黑龙怒目圆睁，张牙舞爪。
“好吧，刚才还口口声声为百姓讨公道，替无辜要公平，现在就凡人俗胎不配讨论了。”阿牛拆穿黑龙的假面。
黑龙暴起，俯身探爪抓向阿牛。
阿牛不惧，直脊扎步剑向黑龙。苏苏也勇敢地站到阿牛身边。白羽见状化身白鸟，翅膀暴长，腾空侧旋，对准黑龙脖颈下面的逆鳞奋力一啄，成功将黑龙的怒火拉向自己。
黑龙狂飙，扭头转身横扫白鸟。白鸟扑棱翅膀高起躲开，收翼俯冲，喙击再来。黑龙侧摆躲闪，长尾回卷，意欲包围。白鸟来回冲突，继续纠缠。黑龙露出逆鳞吸引白鸟，突然合身抱拢，四足挥舞，五爪齐下。白鸟轻巧灵活，左钻右窜，就要逃出升天。不料，黑龙长须甩鞭，张口咬住，立刻引颈要吞。
一道闪电劈来，贯穿黑龙全身。
黑龙身体僵直，巨口松开，白鸟掉落下来。原来是糟老头撤下混元结界，发出“闪电游龙”。阿牛接住白鸟，白鸟变回人形，双眼紧闭奄奄一息。
苏苏想要拼命，却被阿牛拦下。阿牛若有所思地看着糟老头顶上的小绿叶，一把抢过树枝，插在白羽头上。糟老头和苏苏都看得莫名其妙。阿牛发现没有反应，同样不解，赶忙拍醒白羽。白羽艰难地睁开眼，“不死都被你拍死。”
阿牛不跟他犟嘴，指着他的头，“东南枝，没用。”又看向糟老头，“果然是假的。”
糟老头吹胡子瞪眼就要拿回来，白羽却一把将树枝衔在嘴里。
刹那间，五彩光芒乍现，白羽悬空飞起，变回白鸟，展开双翅。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完成华丽丽的变身，鸡头鱼尾、燕颔蛇颈、龙纹龟背，身披彩羽。
“凤凰！”苏苏不敢相信。
一声长鸣，一飞冲天，变身凤凰的白鸟划出一道五色彩虹，骑上龙头，双爪擒角，喙啄取脑。黑龙吃痛，翻转腾挪，扭曲反卷，四足乱蹬，五爪抓狂，只要触碰白鸟立刻被火焰灼烧。
不等黑龙挣扎，白鸟从它头上咬出一团白色，一口吞下。黑龙霎时松垮，坠落消散，吸入体内来不及消化的邪祟被释放出来。
阿牛和苏苏提气运力，又要再战。
“恶魔当诛，亡灵应度。”苦心大师终于醒了过来，有气无力，“这些都是可怜之人，就让我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糟老头扶着苦心大师坐起。苦心大师悲苦地看了一圈周围倒地的和尚，结印诵法“苦海行舟”。众和尚灵魂出窍，在佛法加持下泛起金光，四方漫延，沼泽荡漾。所有邪祟沐浴在金光中，变得清明，流下热泪，释然消散。
邪祟度尽，泥苦沼泽被彻底净化，将在这个春天迎来真正的新生。
苦心大师和众和尚随着金光一起消失，就像一叶方舟，满载希望，渡过苦海，驶向彼岸。
众人悲戚，凤凰长鸣。
《中土方外志》泥苦沼泽篇，有记：天地不仁弃凡人，妖魔当道忘神明。金光荡漾摇独桨，苦海行舟度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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