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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朗气清

    “实话告诉你吧,哪有那么多刚巧路过。是因为这段时间,江湖都在传言,望州城出了一张‘宝画’,画中山水可以投影出来,如真似幻,大家猜测可能是《浮生图》。《浮生图》是‘江湖手艺人’的祖传宝物,后来流落江湖,因此,找回宝物成为‘江湖手艺人’的毕生夙愿。我只是好奇,想看看它长什么样?传说能创造独立空间是不是真的?”苏苏如实告诉阿牛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觊觎宝画的人早已蠢蠢欲动,估计今晚有好戏看了。”

    “话说,为什么我们要跑?你再把我们变成苍蝇直接飞不是更快?”阿牛不解。

    “话说,法术消耗很大,很累的好吗?”苏苏一边解释,还不忘鄙视阿牛。

    两人提前来到绣丝坊埋伏好,吕主事和杜老板才火急火燎地赶到。杜老板径直进入主人房,抱出一卷画轴。吕主事贪婪猥琐地伸手要拿,杜老板却是抱紧不给。

    吕主事大为恼火,“杜老板,你可想好了,命重要还是画重要?”说完,一把抢过宝画快跑出门。杜老板在后面穷追不舍,阿牛和苏苏紧跟其后。

    在街角拐弯处,两个人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吕主事装腔作势,厉声低喝,“什么人?望州城主事办案,谁敢阻拦?!”

    人影走近,又是熟人,高云通和云柔。高云通丝毫不怯,满脸戏谑,“主事大人,这画,不是你的吧。”

    “这是重要物证,由我带回衙门保管。”吕主事义正辞严。

    “呵呵,好个保管。觊觎这画的人可不少啊,你,保管得了吗?”高云通一脸不屑。

    “你敢抢劫官员不……”吕主事话未说完,云柔伸手一抓,宝画径直落到她手里。吕主事和杜老板被吓得连滚带爬逃得远远的,又贪婪不甘地怯怯观望。

    一支水箭射来,云柔轻松拨开。手未放下,一支又来,三支衔尾,云柔急忙连拨带挡。水箭纷纷炸裂,云柔连连后退,宝画飞了出去。

    高云通从背后扶住云柔卸掉余劲,对着水箭方向杀气乍起,“‘水龙连弩’,龙家主对宝画也有兴趣?”

    “呵呵,只是好奇而已。”龙家主从远处走来。

    高云通淡定微笑,“龙家主,好身手。看看我这‘搬山填海’如何?”说着,双手高举托起万钧之力,翻腕立推毫不拖泥带水。

    顷刻间,好似一座千仞高山迎面砸来。龙家主虎步前压,劈掌再抓,“龙行万里”。“砰”一声巨响,掌力化作游龙撞碎高山,探爪直取高云通前身。

    游龙将至,却戛然而止。

    龙家主脚下升起腾腾白雾,又在他头顶形成一朵浮云。

    原来云柔趁其不备暗自结印,此时,双手不停,左手掐诀右手封印,齐齐下压,“灭!”浮云中一道闪电劈下。同时,云雾中一束火光冲起,电光石火,电火寂灭,瞬间云雾消散。

    龙家主连连后退,“好个云家,一代比一代阴险。‘云遮雾绕’还加上‘浮云闪电’,对大伯也这样狠毒?”理了理蓬松爆炸的头发,又拍了拍焦黑破洞的衣服,“可惜了我这身衣服。”

    云柔对龙家主的骂声充耳不闻,只是好奇刚才的冲天火光是谁出手相救?伸手又要去捡宝画。

    苏苏和阿牛正要出手,两根红线飞来,缠住云柔双手,不等她反应,又两根红线缠住她的双脚。云柔震惊,想要后退却不听使唤。红线似乎有生命,不断缠绕将云柔捆住,控制她转身攻击高云通。

    高云通连连躲闪,云柔紧追不放。高云通忍不住心下一横,震开袭来的双手,“碎山裂石”双拳砸向云柔头部和前身。云柔吓得肝胆俱裂,想躲却不受控制。

    红线拉退云柔,然后松开,迅速飞回黑暗中。云柔双手叉腰,阵阵后怕,满脸怨恨地瞪着高云通。高云通急忙解释,情况紧急,本能使出杀招。

    “还想打吗?”一个甜美的声音。一个漂亮少女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斜扎一束马尾辫,扑闪一双大黑眼,圆脸俊俏,紧衣修身,双手两根红线像蛇一样缠绕抬头,很是诡异。后面还有一个粗衣草鞋树枝束发的老人。

    “牵线师,戏法师,又是你们。”高云通和云柔惊恐后退。

    少女不理会众人,捡起地上的宝画,抖开一幅山水图。

    画面荡漾,一个仙女飞了出来,霓裳飘带,凤眼勾魂,竟然是真神教甄有情。

    甄有情凌虚飞步,拂袖要跑。杜老板不知哪里借的勇气,居然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又哭又笑,“仙女不要走……自从下山遇到你,你就是我的唯一……不要走……我会再找人给你吃,好多,好多的人……不要走……我的老丈人给你了,我的绣儿也……我现在只剩你了……”

    周围众人全部成了吃瓜群众。

    甄有情扶起杜老板,杜老板欣喜若狂。

    甄有情伸手按在杜老板胸口,扯出一朵鲜红茉莉花,双指一掐,鲜花爆炸,杜老板一脸欣喜,瘫倒死去。甄有情飞身遁入黑暗中,宝画“扑哧”一声着火,瞬间化作一滩黑灰。

    高云通和云柔见状,二话不说直接跑路。

    少女仔细检查地上的黑灰,老人认真审视一声叹息,“不是《浮生图》。”

    “龙叔,没事吧。”苏苏走向龙家主很是熟络。阿牛紧跟其后。

    “没事。真是好奇害死猫啊,凑个热闹还差点受伤。”龙家主又转向老人,“谢谢落荒前辈。”

    “举手之劳。”老人谦虚摆手。

    阿牛认出老人,恍然惊喜,“哦,您是皇城‘一夜繁花’的变戏法老人。”又比划着头顶冲天辫,“小孩呢?”

    老人爽朗一笑,右手结印一抬,少女变成头顶一束冲天辫的小孩,“皇城人多眼杂,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随即,手印一散甩手一捺,小孩又变回漂亮少女。

    说完,老人带着少女,转身离开。龙家主连忙追上,“落荒前辈,红因姑娘,等等,码头鬼影,你们帮我保住货船还救了我的船员,都还没好好感谢你们呢,别急着走呀。”又不忘转身向苏苏和阿牛摆手作别。

    “唉,武林四大家主,除了我奶奶,也就龙叔比较有人味了。”苏苏故作深沉,“跟我很像,好奇,好玩,好旅行。”

    阿牛讪笑,发现暗处好多觊觎的眼睛此刻都已消失不见,吕主事也不见了,“不好,方大人有危险!苏苏你帮忙去牢房救方大人,我去找老陆。”

    兵分两路。

    阿牛找到老陆,简要说明情况。老陆听了叫声不好,“恐怕吕主事会抓方大人女儿作要挟。”

    城郊一间茅草屋,大门敞开。

    吕主事正拖着方大人女儿陌依往外走,见到老陆两人,立刻将刀架在陌依脖子上,“站住!都别动!”

    阿牛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把他们的武器都缴了。”吕主事吩咐。吴聪从后面走出来,收了阿牛的铁剑和老陆的砍刀。

    “把那姓牛的小子杀了。”吕主事发号施令。

    阿牛心中吐槽,我姓王。

    吴聪毫不犹豫,举刀就砍。没了铁剑,阿牛本能地举起右臂。白光一闪,一道伤口在阿牛手臂炸裂,深可见骨,鲜血涌出。

    “不要……”陌依惊声哭喊。

    阿牛忍痛看向陌依,苦笑安慰,心想,如果苏苏在就好了,可以变成苍蝇出其不意。

    吴聪举刀再砍,老陆挡在阿牛前面,吴聪犹豫了。

    “杀了他!”吕主事再次命令。

    稍作迟疑,吴聪还是对着老陆一刀砍下。老陆心灰意冷,闭眼受死。阿牛一把拉下老陆,扑在上面,朴刀砍在阿牛后背。阿牛闷哼一声,全身血红。

    吴聪看到阿牛为老陆挡刀,即刻面目狰狞双眼通红,不等吕主事发令,高举朴刀蓄力再砍。阿牛全身无力,迎接死亡。又是一道白光,却落在老陆身上。老陆挣脱阿牛的保护,挡下蓄力一刀,被劈开半身,裂肉断骨,回天乏术。

    吴聪见状更是癫狂,“我才是你徒弟!”又一刀砍向阿牛。

    阿牛伤心欲绝地看着血泊中的老陆。

    “砰”一声,吴聪被一脚踹飞贴在墙上,苏苏一闪现身。吕主事惊魂未定,手腕一软朴刀落地,被苏苏一掌击飞自由落体。

    陌依得救,哭着跑向阿牛和老陆。

    方大人带着衙役赶到,看到已无气息的老陆非常伤心,安排衙役收殓择日安葬。立刻将重伤的阿牛送往医馆,同时把吕主事和吴聪收押候审。

    接连几天的昏迷、盗汗、呓语、挣扎,阿牛终于从鬼门关牵了回来,被抬到布衣房草屋养伤。

    苏苏与陌依一起住,每天过来帮忙照料,三个人很快熟络起来。

    “宝画案”尘埃落定,方大人公开审理。清风三侠盗窃未遂,被判劳役半年。吕主事妨害司法公正、教唆杀人被判三十年监禁。吴聪故意杀人,被判斩立决。老陆因公殉职,安葬入公墓。

    又过一个月,阿牛恢复如初。看着草屋,想起一起喝酒的老陆,想起“布衣房守则第一条”,不禁悲从中来。

    苏苏看到,赶紧叫来陌依,“快看,快看,一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

    陌依却被阿牛的伤心感染,泫然欲泣。

    方大人进来,劝慰三人,“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态,你们要长大,要学会接受。”拿出三套厚衬衣,“天冷了,给你们仨各做了一套厚衬衣,不一定好看,但绝对保暖。”仨人转悲为喜。

    一阵北风,大雪如期而至,盖满房顶,围暖草屋,染白大地。

    三个大孩子,早早起来,在雪地里追逐奔跑,打雪仗,摇霜花……阿牛想要苏苏变成雪人,结果招来一阵追打,陌依也跟在后面追着跑。方大人就在门前乐呵呵地笑。

    三个孩子一个大人,其乐融融,真像一家人。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苏苏算了算时间,是时候回家过年了。

    阿牛现在心灰意冷,也想回山找师父,于是向方大人辞职,交回“布衣房”铁牌。

    陌依拉着苏苏,不愿她们离开。

    方大人劝解,“他们的亲人也同样希望团圆。”

    阿牛从包袱中拿出蚱蜢送给陌依,引起苏苏的强烈不满,“我也要。”

    “你那么大个人了,还玩小孩子东西?”阿牛戏谑。

    “我不管,先记账,下次还我一个。”苏苏假装生气。

    陌依破涕为笑。

    方大人给两人各送上一个包袱,里面装有干粮和特产,当作新年礼物。阿牛和苏苏非常高兴,约好过完年一定再来一起玩。

    寒冷的冬天

    大雪纷飞的离别

    不舍

    写上每张稚嫩的脸

    懵懂的青春

    滚烫的时间

    那时的我们

    总以为

    等待,不会太遥远

    就在说好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