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湖驿站
阿牛又在山中走了好些天，感觉自己跟大山杠上了，就是走不出去，幸好竹筒水满，干粮充足，权当游山玩水了。
入夏的天就像婴儿的脸，说变就变，一朵乌云悄然而至，带来一场瓢泼大雨。
阿牛东躲XZ，还是湿透衣裳，原来雨伞也是出行必备。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大树叶，霎时，云开雨散阳光灿烂，天要玩人就是这么简单。想起英雄大侠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起糟老头的“闪电劈成一道光”，阿牛苦笑摇头，将树叶做成一顶遮阳帽，很是满意。
翻山转角，阿牛没有遇到爱，又是一个大峡谷，多了一间小木屋。依山傍溪林静谷幽，蓝天白云和风轻柔。阿牛好奇，怎样的雅客隐士这么会享受？又担心，荒山野岭突现小屋，应是诡异。
阿牛小心靠近。
屋前挂一门匾“江湖驿站”，凹面阴刻，遒劲有力，与“江湖”联系起来，应是刀剑斧钺所为，顿显豪气。左下角还有落款签名，飞龙走凤潇洒飘逸，阿牛一个字都不认识，不过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下来，毕竟有落款画押，应该不会太假。
驿站木门敞开，阿牛大胆走了进来，发现里面桌凳床榻一应俱全，炊具干粮实用方便，俨然是个小旅馆。
中间桌前已经坐着两人，一个挺拔伟岸，束发长须；一个苗条修长，瘦脸白净。阿牛抱拳行礼，在靠窗位置坐下。
两人见阿牛面生，长相普通衣着朴素，年龄也不大，料想是无门无派无名无号的愣头青，也就不再多看不想多问。
雨后的阳光特别毒辣，阿牛拄着下巴，看着屋檐滴答。
“你听说了吗？这次‘天下比武大会’一些方外门派也会派人参加。”长须男面色凝重。
“嗯，听说浮云楼、无缘峰、子虚海、忘归岛都会到场。”白净脸眼角瞥向阿牛，料想这个愣头青孤陋寡闻一无所知，于是趁机抖包袱显摆。
长须男点头应和，“你说咱们这是比武大会，这些方外仙师过来凑什么热闹？”
白净脸听出长须男的顾虑，“放心，他们只是观战，不参加比赛。”
“话虽如此，但这么大阵仗，终归不大好吧。”长须男感觉不爽，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这些年，江湖人材凋零，方外应该同样情况。依我看，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寻找好苗子收入门下。”白净脸自信满满地说出猜想。
“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可能。”长须男捋须赞同。
白净脸又故意贴近长须男，小声悄悄，“据可靠消息，修仙门这次也会来人。”说完，又偷瞄一眼阿牛，发现他正闭目养神，顿感失望。
阿牛无心打听，可是从小到大的训练，耳朵早已落针可闻。听到“修仙门”并不惊讶，只是好奇糟老头会不会去？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这次大会，就是梦想参道修仙人士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长须男喜形于色，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修仙潜质，要不要把握这次机会？
突然的安静，阿牛感觉到杀气，猛然睁开眼睛。
三个大汉径直走了进来，一个袒胸腆肚，肩扛双环大刀；一个高大威猛，手提狼牙铁棒；还有一个膀大腰圆，双持月牙板斧。他们朝屋里巡视一圈，在长须男和白净脸身上停留片刻，也不打招呼，面无表情地搬过凳子在另一扇窗边坐下。
长须男和白净脸被三个大汉的气势震慑，正襟危坐，面露窘态。
阿牛与三个大汉对视一眼立即分开，继续拄着下巴眼望窗外，定格画面在脑海中细细观察，猜测身份分析利害。
“咝啦”一声，大腰男撕开威猛男的右脚裤腿，露出血淋淋一道伤口，从膝到踝，红肉外翻，隐约见骨。
白净脸吓得面如土色。长须男背手握拳强作镇定，随即掏出一个小瓷瓶，“壮士，我这里有独门特效药‘生肉续筋散’可以拿去一用。”
三个大汉闻言同时看向长须男，又收回目光，不再理会。长须男尴尬地伸着手，又尴尬地收回来。白净脸一脸嗔怪，长须男不该热脸去贴冷屁股。阿牛安静地看着。
大腰男给威猛男简单清理伤口，腆肚男从裤裆掏出一个黑色瓷瓶，拔开木塞将白色粉末均匀撒上去，伤口嗞嗞作响。一脸无畏的威猛男终于表现出了痛苦，狼牙棒拄得嘎吱作响。
大腰男从腆肚男身上撕下一条碎布，将威猛男的伤口包扎起来。一条不够，再撕一条，本就袒胸腆肚的腆肚男更加褴褛清凉。
给威猛男包扎完伤口，大腰男倏地起身，白净脸又是一阵紧张。大腰男来到桌前，从桌上干粮中拿走三个大饼，回到窗前，分给两人一起吃起来。
白净脸长舒一口气，大腰男又站起身来到桌前，再拿两个大饼，分给两人。然后在腆肚男的背后摸索，掏出一只风干的腊鸡，放回桌上。
阿牛看在眼里，想起师父说过，江湖驿站，是免费给江湖人士休整的地方，没有专门的管理人员，由各路江湖人士自发修缮和提供物资。阿牛看着腆肚男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条，很好奇腊鸡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小屋重归平静，凉风习习，大家昏昏欲睡。
一个旱天雷滚落山顶，惊醒众人。原本晴朗的天空，刹时乌云密布，黑夜突然降临，滂沱大雨倾盆而下。阿牛连忙关窗，庆幸遇到了这间江湖驿站，之前下雨时躲山洞猫大树的体验感实在太差。
一道闪电在屋门外炸裂，刹那的光亮，照出一个身影，还有一张惨白的脸。阿牛以为自己眼花，紧盯门外，外面漆黑如墨雨大风急，看不见也听不清。
又一道闪电，照亮一个身影，还是那张惨白的脸，这次出现在门前。白净脸吓得往后摔倒，长须男不再淡定惊声尖叫，三个大汉霍然起身抓紧武器。
狂风还叫，暴雨更猛。闪电不来，惨白脸没了动静。
人多势众，阿牛并不害怕，大胆起身，摸出火石点亮桌上的防风灯。
小屋豁然明亮，惨白脸显出真身。原来是一个落魄书生站在门前，正被大雨冲刷，全身湿透一脸惨白，头发眉毛都在滴水。
大家看清书生，放下心来。三个大汉放下武器坐回原位，不再理会。长须男尴尬地摸了摸喉咙，怪罪书生扮鬼吓人。白净脸假装查看凳子，不肯起来。
书生看清楚屋内情况，迟迟不敢进来，紧紧抱着包袱，任雨水泼在身上。
阿牛走过去，将书生拉进屋，顺手关门。
门关到一半，阿牛发现一只小灰鸟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地上，昂首挺胸阔步迈腿，也想要进来。阿牛看得有趣，让到旁边，小鸟径自走到窗边角落，开始抖落身上的雨水。阿牛笑着关上门，坐回窗边。
书生还在尴尬地站着，没人搭理他。他不敢往三个大汉的方向看，讨好地看向长须男和白净脸。
长须男恢复淡定，白净脸一脸嗔怪，发现书生讨好的目光，都直接无视。书生笑脸石化，更加尴尬，只好转向阿牛。发现有空凳子，怯怯地走到窗边，想要坐下又觉得不妥，于是颔首点头，“谢谢小兄弟。”一屁股坐了下去。
阿牛礼貌回应，看清书生，布巾束发被雨水打湿，却平添几分不羁，剑眉斜挑，双眼深邃，鼻梁挺拔，薄唇粉红，一身落魄衣，十分书卷气。
书生为了打破尴尬，主动向阿牛作自我介绍，“我姓杜，是平乡秀才，到望州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路过此地，狂风暴雨，实在不巧。”
阿牛听到“秀才”很是羡慕，以前逢年过节逛集市，听说书人讲故事，就很羡慕故事作者，能把自己的想象、自己的情感表达清楚，哪像自己，说话都经常言不达意。师父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教阿牛识字之外，诗词歌赋统统没教，估计他自己也不会。
书生见阿牛发呆，眼睛似乎一直盯着自己怀里的包袱，紧张害怕又连忙解释，“因为赶考，所以随身带了一些典籍书本。”
阿牛闻言听出误会，不想继续，转头时发现书生包袱有个卷轴露出一截，好心提醒，“你的卷轴见水了。”
书生一听更加紧张，却故意松开，“这是家师临行前送的一张字画而已。”说完，连忙将卷轴按进包里，尴尬地笑了笑。
阿牛不想再添误会，于是不再理会书生，饶有兴趣地看向角落的小鸟。
小鸟已经抖掉身上的水珠，羽毛还湿，于是认真仔细地啄开，时而张开翅膀，时而抬起小脚，很是有趣。
阿牛看得高兴，想起之前山里打落的呆头小鸟，突然感觉肚子饿了。摸摸肚子，又看看地上的小鸟，坏坏地想，太小只了，不然就可以烤着吃。包里的烤鱼不够分，也不知道怎么给，干脆自己也不吃了，于是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小鸟似乎听到了阿牛的邪恶想法，抬头看了阿牛一眼，又自顾自地整理羽毛。
大雨在小屋的安静中渐渐停止，乌云飘散，天空放晴。
一束阳光透过缝隙射进屋里，阿牛打开窗户，熄灭防风灯。大腰男起身，活动手脚筋骨；威猛男低头，查看包扎伤口；腆肚男伸腰，拍拍滚圆肚子。长须男和白净脸刚好睡醒，揉了揉眼睛。书生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
大腰男打开屋门，头顶阳光热辣，地上泥泞反光，水气升腾，浮躁沉闷。又转身直视长须男和白净脸，“你们是南山高家弟子吧。”
长须男低着头不敢出声，白净脸推搡无果，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是，是，是的。”
“回去转告你们家主，欠我兄弟一条腿，这笔账我们记下了！来日，我们‘清风三侠’定当上门讨回！”大腰男说着挥了挥手中双斧，吓得长须男和白净脸瑟瑟发抖。
大腰男说完走出小屋，威猛男和腆肚男紧跟其后，很快消失在门外。长须男见大汉都已走远，掸了掸衣冠，换回原来的道貌岸然，起身快步离开。白净脸本来还在嗔怪长须男的怯懦退缩，却又担心自己落单，只好迅速跟上。
书生长舒一口气，背起包袱，起身离开，“小兄弟，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阿牛拱手作别。
本来挤满的小屋，一下子空荡起来，阿牛看着角落的小鸟，戏谑打趣，“天晴了，还不飞走？小心我把你烤了吃掉。”小鸟瞪着绿豆般的眼睛，似乎一脸不屑。
阿牛掏出两条经典烤鱼放到桌上，拿走一个大饼一掰两半，一半放进包袱，一半捏碎放到小鸟面前，伸了个懒腰，扬长而去。
入夏的天就像婴儿的脸，说变就变，一朵乌云悄然而至，带来一场瓢泼大雨。
阿牛东躲XZ，还是湿透衣裳，原来雨伞也是出行必备。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大树叶，霎时，云开雨散阳光灿烂，天要玩人就是这么简单。想起英雄大侠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起糟老头的“闪电劈成一道光”，阿牛苦笑摇头，将树叶做成一顶遮阳帽，很是满意。
翻山转角，阿牛没有遇到爱，又是一个大峡谷，多了一间小木屋。依山傍溪林静谷幽，蓝天白云和风轻柔。阿牛好奇，怎样的雅客隐士这么会享受？又担心，荒山野岭突现小屋，应是诡异。
阿牛小心靠近。
屋前挂一门匾“江湖驿站”，凹面阴刻，遒劲有力，与“江湖”联系起来，应是刀剑斧钺所为，顿显豪气。左下角还有落款签名，飞龙走凤潇洒飘逸，阿牛一个字都不认识，不过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下来，毕竟有落款画押，应该不会太假。
驿站木门敞开，阿牛大胆走了进来，发现里面桌凳床榻一应俱全，炊具干粮实用方便，俨然是个小旅馆。
中间桌前已经坐着两人，一个挺拔伟岸，束发长须；一个苗条修长，瘦脸白净。阿牛抱拳行礼，在靠窗位置坐下。
两人见阿牛面生，长相普通衣着朴素，年龄也不大，料想是无门无派无名无号的愣头青，也就不再多看不想多问。
雨后的阳光特别毒辣，阿牛拄着下巴，看着屋檐滴答。
“你听说了吗？这次‘天下比武大会’一些方外门派也会派人参加。”长须男面色凝重。
“嗯，听说浮云楼、无缘峰、子虚海、忘归岛都会到场。”白净脸眼角瞥向阿牛，料想这个愣头青孤陋寡闻一无所知，于是趁机抖包袱显摆。
长须男点头应和，“你说咱们这是比武大会，这些方外仙师过来凑什么热闹？”
白净脸听出长须男的顾虑，“放心，他们只是观战，不参加比赛。”
“话虽如此，但这么大阵仗，终归不大好吧。”长须男感觉不爽，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这些年，江湖人材凋零，方外应该同样情况。依我看，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寻找好苗子收入门下。”白净脸自信满满地说出猜想。
“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可能。”长须男捋须赞同。
白净脸又故意贴近长须男，小声悄悄，“据可靠消息，修仙门这次也会来人。”说完，又偷瞄一眼阿牛，发现他正闭目养神，顿感失望。
阿牛无心打听，可是从小到大的训练，耳朵早已落针可闻。听到“修仙门”并不惊讶，只是好奇糟老头会不会去？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这次大会，就是梦想参道修仙人士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长须男喜形于色，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修仙潜质，要不要把握这次机会？
突然的安静，阿牛感觉到杀气，猛然睁开眼睛。
三个大汉径直走了进来，一个袒胸腆肚，肩扛双环大刀；一个高大威猛，手提狼牙铁棒；还有一个膀大腰圆，双持月牙板斧。他们朝屋里巡视一圈，在长须男和白净脸身上停留片刻，也不打招呼，面无表情地搬过凳子在另一扇窗边坐下。
长须男和白净脸被三个大汉的气势震慑，正襟危坐，面露窘态。
阿牛与三个大汉对视一眼立即分开，继续拄着下巴眼望窗外，定格画面在脑海中细细观察，猜测身份分析利害。
“咝啦”一声，大腰男撕开威猛男的右脚裤腿，露出血淋淋一道伤口，从膝到踝，红肉外翻，隐约见骨。
白净脸吓得面如土色。长须男背手握拳强作镇定，随即掏出一个小瓷瓶，“壮士，我这里有独门特效药‘生肉续筋散’可以拿去一用。”
三个大汉闻言同时看向长须男，又收回目光，不再理会。长须男尴尬地伸着手，又尴尬地收回来。白净脸一脸嗔怪，长须男不该热脸去贴冷屁股。阿牛安静地看着。
大腰男给威猛男简单清理伤口，腆肚男从裤裆掏出一个黑色瓷瓶，拔开木塞将白色粉末均匀撒上去，伤口嗞嗞作响。一脸无畏的威猛男终于表现出了痛苦，狼牙棒拄得嘎吱作响。
大腰男从腆肚男身上撕下一条碎布，将威猛男的伤口包扎起来。一条不够，再撕一条，本就袒胸腆肚的腆肚男更加褴褛清凉。
给威猛男包扎完伤口，大腰男倏地起身，白净脸又是一阵紧张。大腰男来到桌前，从桌上干粮中拿走三个大饼，回到窗前，分给两人一起吃起来。
白净脸长舒一口气，大腰男又站起身来到桌前，再拿两个大饼，分给两人。然后在腆肚男的背后摸索，掏出一只风干的腊鸡，放回桌上。
阿牛看在眼里，想起师父说过，江湖驿站，是免费给江湖人士休整的地方，没有专门的管理人员，由各路江湖人士自发修缮和提供物资。阿牛看着腆肚男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条，很好奇腊鸡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小屋重归平静，凉风习习，大家昏昏欲睡。
一个旱天雷滚落山顶，惊醒众人。原本晴朗的天空，刹时乌云密布，黑夜突然降临，滂沱大雨倾盆而下。阿牛连忙关窗，庆幸遇到了这间江湖驿站，之前下雨时躲山洞猫大树的体验感实在太差。
一道闪电在屋门外炸裂，刹那的光亮，照出一个身影，还有一张惨白的脸。阿牛以为自己眼花，紧盯门外，外面漆黑如墨雨大风急，看不见也听不清。
又一道闪电，照亮一个身影，还是那张惨白的脸，这次出现在门前。白净脸吓得往后摔倒，长须男不再淡定惊声尖叫，三个大汉霍然起身抓紧武器。
狂风还叫，暴雨更猛。闪电不来，惨白脸没了动静。
人多势众，阿牛并不害怕，大胆起身，摸出火石点亮桌上的防风灯。
小屋豁然明亮，惨白脸显出真身。原来是一个落魄书生站在门前，正被大雨冲刷，全身湿透一脸惨白，头发眉毛都在滴水。
大家看清书生，放下心来。三个大汉放下武器坐回原位，不再理会。长须男尴尬地摸了摸喉咙，怪罪书生扮鬼吓人。白净脸假装查看凳子，不肯起来。
书生看清楚屋内情况，迟迟不敢进来，紧紧抱着包袱，任雨水泼在身上。
阿牛走过去，将书生拉进屋，顺手关门。
门关到一半，阿牛发现一只小灰鸟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地上，昂首挺胸阔步迈腿，也想要进来。阿牛看得有趣，让到旁边，小鸟径自走到窗边角落，开始抖落身上的雨水。阿牛笑着关上门，坐回窗边。
书生还在尴尬地站着，没人搭理他。他不敢往三个大汉的方向看，讨好地看向长须男和白净脸。
长须男恢复淡定，白净脸一脸嗔怪，发现书生讨好的目光，都直接无视。书生笑脸石化，更加尴尬，只好转向阿牛。发现有空凳子，怯怯地走到窗边，想要坐下又觉得不妥，于是颔首点头，“谢谢小兄弟。”一屁股坐了下去。
阿牛礼貌回应，看清书生，布巾束发被雨水打湿，却平添几分不羁，剑眉斜挑，双眼深邃，鼻梁挺拔，薄唇粉红，一身落魄衣，十分书卷气。
书生为了打破尴尬，主动向阿牛作自我介绍，“我姓杜，是平乡秀才，到望州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路过此地，狂风暴雨，实在不巧。”
阿牛听到“秀才”很是羡慕，以前逢年过节逛集市，听说书人讲故事，就很羡慕故事作者，能把自己的想象、自己的情感表达清楚，哪像自己，说话都经常言不达意。师父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教阿牛识字之外，诗词歌赋统统没教，估计他自己也不会。
书生见阿牛发呆，眼睛似乎一直盯着自己怀里的包袱，紧张害怕又连忙解释，“因为赶考，所以随身带了一些典籍书本。”
阿牛闻言听出误会，不想继续，转头时发现书生包袱有个卷轴露出一截，好心提醒，“你的卷轴见水了。”
书生一听更加紧张，却故意松开，“这是家师临行前送的一张字画而已。”说完，连忙将卷轴按进包里，尴尬地笑了笑。
阿牛不想再添误会，于是不再理会书生，饶有兴趣地看向角落的小鸟。
小鸟已经抖掉身上的水珠，羽毛还湿，于是认真仔细地啄开，时而张开翅膀，时而抬起小脚，很是有趣。
阿牛看得高兴，想起之前山里打落的呆头小鸟，突然感觉肚子饿了。摸摸肚子，又看看地上的小鸟，坏坏地想，太小只了，不然就可以烤着吃。包里的烤鱼不够分，也不知道怎么给，干脆自己也不吃了，于是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小鸟似乎听到了阿牛的邪恶想法，抬头看了阿牛一眼，又自顾自地整理羽毛。
大雨在小屋的安静中渐渐停止，乌云飘散，天空放晴。
一束阳光透过缝隙射进屋里，阿牛打开窗户，熄灭防风灯。大腰男起身，活动手脚筋骨；威猛男低头，查看包扎伤口；腆肚男伸腰，拍拍滚圆肚子。长须男和白净脸刚好睡醒，揉了揉眼睛。书生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
大腰男打开屋门，头顶阳光热辣，地上泥泞反光，水气升腾，浮躁沉闷。又转身直视长须男和白净脸，“你们是南山高家弟子吧。”
长须男低着头不敢出声，白净脸推搡无果，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是，是，是的。”
“回去转告你们家主，欠我兄弟一条腿，这笔账我们记下了！来日，我们‘清风三侠’定当上门讨回！”大腰男说着挥了挥手中双斧，吓得长须男和白净脸瑟瑟发抖。
大腰男说完走出小屋，威猛男和腆肚男紧跟其后，很快消失在门外。长须男见大汉都已走远，掸了掸衣冠，换回原来的道貌岸然，起身快步离开。白净脸本来还在嗔怪长须男的怯懦退缩，却又担心自己落单，只好迅速跟上。
书生长舒一口气，背起包袱，起身离开，“小兄弟，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阿牛拱手作别。
本来挤满的小屋，一下子空荡起来，阿牛看着角落的小鸟，戏谑打趣，“天晴了，还不飞走？小心我把你烤了吃掉。”小鸟瞪着绿豆般的眼睛，似乎一脸不屑。
阿牛掏出两条经典烤鱼放到桌上，拿走一个大饼一掰两半，一半放进包袱，一半捏碎放到小鸟面前，伸了个懒腰，扬长而去。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