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狼啸月
阿牛好后悔，在江湖驿站时没问书生怎样走出大山。阿牛又想起师父，为什么下山前不给自己普及一下地理知识？如今困在这荒山野岭，只能跟大山和谐相处，与小溪细水长流，望天空浮云万里，抚清风遥遥无期，怎一个愁字了得？
当阿牛用“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激励自己第九十九回后，终于来到一处悬崖峭壁，望见辽阔无垠的草原。阿牛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在做梦，立刻感谢懒散的师父和顽强的自己。
山上的师父打了个喷嚏，骂骂咧咧，臭小子又想我啦？继续坐在台阶望天。
阿牛担心返身入深林会再度迷路，于是气运全身攀岩而下。在悬空的岩石前引体向下，在狭窄的岩缝中辗转腾挪，在陡立的岩面上飞身跳跃，如猿猴攀枝，似壁虎爬行，像山羊走壁，好不惊险刺激。
十几年的艰苦训练和山中生活果然受益良多，最终在晚霞的关照下安全落地。
落日余辉，草原好美，绿色的海洋金光荡漾，阿牛的身影被拉得好长好长。阿牛充满仪式感地迈出第一步，然后奔跑跳跃连滚带爬，最后躺倒在草地上仰望天空。这是终于走出大山的尽情欢畅，这是初次遇见草原的激情奔放。
夕阳落山，万道霞光，洒在阿牛的脸上身上。阿牛兴高采烈，伸手张扬，“我这是得道了么？满身金光，飞升成仙咯……”闭上眼睛，美美睡去。
夜幕拉上，谁在天空倘徉，洒下满天星光？是神，是仙，是梦境幻想。
阿牛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天，是不是真的有神仙？如果没有，为什么世人总被命运绊牵？如果有，为什么神仙始终沉默不言？如果没有，为什么世人虔诚祈祷许愿？如果有，为什么神仙任由乱世烽烟？
阿牛给不了自己答案，累了，低下仰望的双眼，发现远处有两点星光摇曳。很是好奇，是上天感应到了自己的困惑，特意掉落两颗星星彰显神迹？又想象幻想，说书人的故事都是星宿下凡幻化为人，这会不会是真正的仙女？
阿牛大喜过望，高兴得跳起。两点星光周围亮起更多，阿牛诧异，这是神仙组团下凡？这规格也太隆重了吧。
地上的星光缓缓靠近，远远地将阿牛围在中间。阿牛受宠若惊，这妥妥的中心位置，主角地位呀。一时间感动莫名，感言都想好了，感谢师父，感谢老和尚，感谢作者……
地上的星光开始聚拢缩小包围，幽蓝的光芒更加明亮，似刀冷冽，凛若冰霜。
迟钝的阿牛终于意识到了危险。极致发挥“冷星夜瞳”，幽蓝的星光变得清晰。是发光的眼睛，下面长长的嘴巴也显现出来，狼，是狼群！阿牛惊出一身冷汗，立刻放低身姿，准备作战。面对这群冷酷凶残的动物，不敢抱有任何侥幸。
狼群感应到了阿牛的抗拒，停止移动。
无风草未动，令人窒息的沉闷，夹杂着血腥和猎杀的气息。
阿牛试着往左移动，狼圈跟着往左。阿牛试着往后倒退，狼圈紧随其后，始终将阿牛牢牢地围在正中间。
阿牛记得说书人讲过，狼是群居动物，擅长团队作战，精通策略部署。现在看来，都是真的。努力回想，故事中的主角是怎么脱险的？发现都是依靠主角光环，在绝望时大喊，在濒死时咆哮，然后天降闪电，或者偶遇神仙……可是现在天清气朗，而且自己刚刚还在质疑神仙……
阿牛默默地抽出生锈的铁剑。
狼群不进攻也不退让，齐刷刷地盯着阿牛这个猎物，压制、震慑、威胁、拖延。阿牛明白了，狼群这是在施加压力，让自己紧张、恐慌、害怕、焦躁，企图瓦解自己的心理防线降低防御能力，从而提高它们的胜利系数。
草原辽阔，星河壮美，天边一颗流星划落，地上点点蓝光闪烁。
长时间的对峙，悄无声息，阿牛感觉自己的心力在流逝。必须突围出去。他环顾四周，没有缺口，于是，屈膝蓄能倾身造势，后脚踹蹬前剑冲刺，瞬间爆发“急冲锋”，化身一根尖刺扎向狼圈。
狼圈未触先断，不与阿牛正面交锋。
阿牛看到突破口喜出望外，一口气冲出好远。回头再看，狼群还在后面不紧不慢。阿牛喘口气准备继续，却发现前面也出现点点寒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四顾，周围寒光或近或远，已经形成新的包围圈。原来狼群只是把包围圈放大放远，原来自己一直没有逃脱还在中间，从心底涌起的恐惧瞬间全身漫延。
阿牛不再奔跑，也不停歇，往大山方向走去。狼群再次聚拢缩小包围，跟随阿牛缓缓移动。
大山越来越近，狼群明白了阿牛的意图，不再移动。阿牛停住脚步，试着往前一步，狼圈不动，再前一步，狼圈还是不动。正面的几只狼前爪低伏，终于摆出攻击姿态。
阿牛不敢再前，握紧铁剑。
正面的几只狼背毛竖立，嘴起后翻，露出獠牙。一声低吼，却是阿牛背后的几只狼扑了上来。劲风突袭，阿牛惊愕，来不及思考，转身横扫，剑光半圈“暗送秋波”，“叮叮当当”狼爪撞上铁剑被悉数拦下。
正面的狼刚落，背后的狼又起，阿牛再次“暗送秋波”挡住。此时狼圈已经缩小包围近在咫尺，只要再群起一扑，阿牛肯定防首不顾尾，侥幸存活也必受重伤。他立刻先发制人，剑刃一横，旋身一圈“画地为牢”，狼群纷纷避让，退到剑势圈外。不待势尽，阿牛反向再旋，剑气成片“平湖秋月”，一圈涟漪荡开浩瀚剑气，狼群再次避远，狼圈松散。
阿牛赶紧再次往大山方向突破，可刚跑几步，立刻停止。远处的狼群已经在前面集结等候，松散的狼圈解散汇入，一起形成新的半圆形狼圈。故意空出阿牛身后的位置，意图很明显，要驱赶阿牛回草原。
阿牛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简直欺人太甚！年芳十八的精神小伙，怎么可以被你们这群长嘴蓝眼的野兽欺负！群殴肯定不行，单挑可以考虑，阿牛学着狼群开始思考战略战术。
不移不退，阿牛正面硬刚狼群，横扫一波“秋风送爽”，逼停狼群。紧接瞬间冲刺“急冲锋”，单取正面一只龇牙狼。龇牙狼没想到自己运气爆表会被阿牛选中单挑，左右后面都是狼，退无可退，于是直立起身，利爪横扫拍偏阿牛的铁剑。阿牛借势抖剑，转刃斜劈直取狼腹空门。“落叶随风”一道剑光划过，一波鲜血涌出，龇牙狼肚开肠出，一命呜呼。
群狼不受任何影响，没有丝毫停滞，迅速聚拢，踏过龇牙狼的尸体。
阿牛连忙拉开距离。费脑费力，却只杀掉一只狼，很是泄气。眼前还有十几只，怎么处理？
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洁白如玉，浑圆如盘。玉盘，阿牛悲伤地发现很适合当前场景，现在的自己就是群狼口中的盘中餐。
“嗷呜……”一声狼嚎穿透夜空，唤醒苍茫，在草原驰骋回荡，跟月光一样畅亮。阿牛毛骨悚然，紧张地循声凝望，发现在大山的悬崖上坐立着一只巨狼，全身雪白引颈对月，一起散发着耀眼的银光，像一个睿智的军师。
阿牛看得出神，狼群悄然调整位置。狼嚎声结束，狼群攻势成型，没有丝毫停顿，正面狼群扑向阿牛前身，干脆直接；两侧狼群抓取阿牛腿部，目标明确。阿牛三面同时受敌，只能弹跳后撤，格挡正面进攻，避开两边夹击。
狼群紧追不放，前扑侧击，一路驱赶。
阿牛一退再退，心中憋屈，胸中愤怒。低吼一声，双脚一顿，剑绕周身“中流砥柱”。狼群止步，发现阿牛上面破绽，集体跳跃飞扑。阿牛握剑一横，刃起寒芒；双手一搭，剑气再涨；力贯臂腕，旋身绽放“壮士开江”，所有动作疾如雷电一气呵成。一道半月剑波横切整扇狼群，扑到前面悬在半空的狼群反应不及，被悉数切成两段，后面未及起跳的狼群纷纷矮身躲避。
阿牛拄剑仰望，悬崖上的白狼端坐如常。
“嗷呜……”又是一声长嚎，决绝的尖锐声，悲伤的悠长音。将军百战，壮士枯骨，悬崖上的白狼，像一个悲壮的将军。
阿牛听懂了，来不及为自己悲伤，再次被狼群包围。
没有等待，毫不迟疑，正面的一只老狼率先发起进攻，双爪扑出。阿牛横剑格开，想要回剑防御时，却被老狼张嘴咬住剑身。老狼獠牙脱落却不顾剑刃，死死咬住拼命拖拽。阿牛握剑右手受力下沉，立即抬肘回抽。这时，老狼身后窜出一只独眼狼，张嘴咬向阿牛面部。阿牛条件反射，左拳冲出击中它的独眼，却不想它的目的是抓取阿牛抬起的右臂。独眼狼倒飞落地，阿牛右臂见红。
老狼紧咬不放，阿牛忍住伤痛，双手握剑就要再抽。身后风声又起，阿牛只能俯身躲避，唰唰两爪着实扫过他的后背，瞬间衣服破碎，血肉翻飞。
阿牛双手握剑，单膝下跪。
悬崖上的白狼，坐壁上观，睥睨山下，像一个霸气的王者。
阿牛强忍伤痛，不愿放手。剑入三寸，老狼口流鲜血，不肯松嘴。阿牛看到老狼的眼睛，只有生的凶狠和死的决绝，也许这是老狼能为狼群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它只是在为狼群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阿牛心生敬意，悲伤释怀，剑身一抖往前一送“心湖涟漪”，成全老狼。剑光闪过，老狼的头被削开两半，颓然倒地。
群狼又至，阿牛想起美好的过往，想起一路的坎坷，不由悲从中来，举剑起式“阳关三叠”。一叠朝雨轻尘，剑芒寒星，零零落落；二叠更尽杯酒，剑影飘洒，肆意泼墨；三叠阳关故人，剑气回肠，涟漪荡漾。
真正的死寂，没有大喊咆哮，没有闪电神仙。
冷清的月光，洒落下来，映出片片血红，伏倒的芳草掩盖着断肢残骸。极目远望，一切如常，还是原来的模样。
白狼下山，身后跟着数十道黑影，径直向阿牛走来。
阿牛低头，瘫坐地上，鲜血已经染红全身。心中感慨，没有主角光环，果然不能单挑狼群啊。心里大骂作者，把自己扔在大山里出不来，现在好不容易来到草原，又被恶狼群殴。草原的烤全羊都还没尝到呢，就要去见老和尚了吗？师父啊，有机会见到作者一定要海扁他一顿，为徒弟报仇啊。
当阿牛用“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激励自己第九十九回后，终于来到一处悬崖峭壁，望见辽阔无垠的草原。阿牛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在做梦，立刻感谢懒散的师父和顽强的自己。
山上的师父打了个喷嚏，骂骂咧咧，臭小子又想我啦？继续坐在台阶望天。
阿牛担心返身入深林会再度迷路，于是气运全身攀岩而下。在悬空的岩石前引体向下，在狭窄的岩缝中辗转腾挪，在陡立的岩面上飞身跳跃，如猿猴攀枝，似壁虎爬行，像山羊走壁，好不惊险刺激。
十几年的艰苦训练和山中生活果然受益良多，最终在晚霞的关照下安全落地。
落日余辉，草原好美，绿色的海洋金光荡漾，阿牛的身影被拉得好长好长。阿牛充满仪式感地迈出第一步，然后奔跑跳跃连滚带爬，最后躺倒在草地上仰望天空。这是终于走出大山的尽情欢畅，这是初次遇见草原的激情奔放。
夕阳落山，万道霞光，洒在阿牛的脸上身上。阿牛兴高采烈，伸手张扬，“我这是得道了么？满身金光，飞升成仙咯……”闭上眼睛，美美睡去。
夜幕拉上，谁在天空倘徉，洒下满天星光？是神，是仙，是梦境幻想。
阿牛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天，是不是真的有神仙？如果没有，为什么世人总被命运绊牵？如果有，为什么神仙始终沉默不言？如果没有，为什么世人虔诚祈祷许愿？如果有，为什么神仙任由乱世烽烟？
阿牛给不了自己答案，累了，低下仰望的双眼，发现远处有两点星光摇曳。很是好奇，是上天感应到了自己的困惑，特意掉落两颗星星彰显神迹？又想象幻想，说书人的故事都是星宿下凡幻化为人，这会不会是真正的仙女？
阿牛大喜过望，高兴得跳起。两点星光周围亮起更多，阿牛诧异，这是神仙组团下凡？这规格也太隆重了吧。
地上的星光缓缓靠近，远远地将阿牛围在中间。阿牛受宠若惊，这妥妥的中心位置，主角地位呀。一时间感动莫名，感言都想好了，感谢师父，感谢老和尚，感谢作者……
地上的星光开始聚拢缩小包围，幽蓝的光芒更加明亮，似刀冷冽，凛若冰霜。
迟钝的阿牛终于意识到了危险。极致发挥“冷星夜瞳”，幽蓝的星光变得清晰。是发光的眼睛，下面长长的嘴巴也显现出来，狼，是狼群！阿牛惊出一身冷汗，立刻放低身姿，准备作战。面对这群冷酷凶残的动物，不敢抱有任何侥幸。
狼群感应到了阿牛的抗拒，停止移动。
无风草未动，令人窒息的沉闷，夹杂着血腥和猎杀的气息。
阿牛试着往左移动，狼圈跟着往左。阿牛试着往后倒退，狼圈紧随其后，始终将阿牛牢牢地围在正中间。
阿牛记得说书人讲过，狼是群居动物，擅长团队作战，精通策略部署。现在看来，都是真的。努力回想，故事中的主角是怎么脱险的？发现都是依靠主角光环，在绝望时大喊，在濒死时咆哮，然后天降闪电，或者偶遇神仙……可是现在天清气朗，而且自己刚刚还在质疑神仙……
阿牛默默地抽出生锈的铁剑。
狼群不进攻也不退让，齐刷刷地盯着阿牛这个猎物，压制、震慑、威胁、拖延。阿牛明白了，狼群这是在施加压力，让自己紧张、恐慌、害怕、焦躁，企图瓦解自己的心理防线降低防御能力，从而提高它们的胜利系数。
草原辽阔，星河壮美，天边一颗流星划落，地上点点蓝光闪烁。
长时间的对峙，悄无声息，阿牛感觉自己的心力在流逝。必须突围出去。他环顾四周，没有缺口，于是，屈膝蓄能倾身造势，后脚踹蹬前剑冲刺，瞬间爆发“急冲锋”，化身一根尖刺扎向狼圈。
狼圈未触先断，不与阿牛正面交锋。
阿牛看到突破口喜出望外，一口气冲出好远。回头再看，狼群还在后面不紧不慢。阿牛喘口气准备继续，却发现前面也出现点点寒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四顾，周围寒光或近或远，已经形成新的包围圈。原来狼群只是把包围圈放大放远，原来自己一直没有逃脱还在中间，从心底涌起的恐惧瞬间全身漫延。
阿牛不再奔跑，也不停歇，往大山方向走去。狼群再次聚拢缩小包围，跟随阿牛缓缓移动。
大山越来越近，狼群明白了阿牛的意图，不再移动。阿牛停住脚步，试着往前一步，狼圈不动，再前一步，狼圈还是不动。正面的几只狼前爪低伏，终于摆出攻击姿态。
阿牛不敢再前，握紧铁剑。
正面的几只狼背毛竖立，嘴起后翻，露出獠牙。一声低吼，却是阿牛背后的几只狼扑了上来。劲风突袭，阿牛惊愕，来不及思考，转身横扫，剑光半圈“暗送秋波”，“叮叮当当”狼爪撞上铁剑被悉数拦下。
正面的狼刚落，背后的狼又起，阿牛再次“暗送秋波”挡住。此时狼圈已经缩小包围近在咫尺，只要再群起一扑，阿牛肯定防首不顾尾，侥幸存活也必受重伤。他立刻先发制人，剑刃一横，旋身一圈“画地为牢”，狼群纷纷避让，退到剑势圈外。不待势尽，阿牛反向再旋，剑气成片“平湖秋月”，一圈涟漪荡开浩瀚剑气，狼群再次避远，狼圈松散。
阿牛赶紧再次往大山方向突破，可刚跑几步，立刻停止。远处的狼群已经在前面集结等候，松散的狼圈解散汇入，一起形成新的半圆形狼圈。故意空出阿牛身后的位置，意图很明显，要驱赶阿牛回草原。
阿牛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简直欺人太甚！年芳十八的精神小伙，怎么可以被你们这群长嘴蓝眼的野兽欺负！群殴肯定不行，单挑可以考虑，阿牛学着狼群开始思考战略战术。
不移不退，阿牛正面硬刚狼群，横扫一波“秋风送爽”，逼停狼群。紧接瞬间冲刺“急冲锋”，单取正面一只龇牙狼。龇牙狼没想到自己运气爆表会被阿牛选中单挑，左右后面都是狼，退无可退，于是直立起身，利爪横扫拍偏阿牛的铁剑。阿牛借势抖剑，转刃斜劈直取狼腹空门。“落叶随风”一道剑光划过，一波鲜血涌出，龇牙狼肚开肠出，一命呜呼。
群狼不受任何影响，没有丝毫停滞，迅速聚拢，踏过龇牙狼的尸体。
阿牛连忙拉开距离。费脑费力，却只杀掉一只狼，很是泄气。眼前还有十几只，怎么处理？
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洁白如玉，浑圆如盘。玉盘，阿牛悲伤地发现很适合当前场景，现在的自己就是群狼口中的盘中餐。
“嗷呜……”一声狼嚎穿透夜空，唤醒苍茫，在草原驰骋回荡，跟月光一样畅亮。阿牛毛骨悚然，紧张地循声凝望，发现在大山的悬崖上坐立着一只巨狼，全身雪白引颈对月，一起散发着耀眼的银光，像一个睿智的军师。
阿牛看得出神，狼群悄然调整位置。狼嚎声结束，狼群攻势成型，没有丝毫停顿，正面狼群扑向阿牛前身，干脆直接；两侧狼群抓取阿牛腿部，目标明确。阿牛三面同时受敌，只能弹跳后撤，格挡正面进攻，避开两边夹击。
狼群紧追不放，前扑侧击，一路驱赶。
阿牛一退再退，心中憋屈，胸中愤怒。低吼一声，双脚一顿，剑绕周身“中流砥柱”。狼群止步，发现阿牛上面破绽，集体跳跃飞扑。阿牛握剑一横，刃起寒芒；双手一搭，剑气再涨；力贯臂腕，旋身绽放“壮士开江”，所有动作疾如雷电一气呵成。一道半月剑波横切整扇狼群，扑到前面悬在半空的狼群反应不及，被悉数切成两段，后面未及起跳的狼群纷纷矮身躲避。
阿牛拄剑仰望，悬崖上的白狼端坐如常。
“嗷呜……”又是一声长嚎，决绝的尖锐声，悲伤的悠长音。将军百战，壮士枯骨，悬崖上的白狼，像一个悲壮的将军。
阿牛听懂了，来不及为自己悲伤，再次被狼群包围。
没有等待，毫不迟疑，正面的一只老狼率先发起进攻，双爪扑出。阿牛横剑格开，想要回剑防御时，却被老狼张嘴咬住剑身。老狼獠牙脱落却不顾剑刃，死死咬住拼命拖拽。阿牛握剑右手受力下沉，立即抬肘回抽。这时，老狼身后窜出一只独眼狼，张嘴咬向阿牛面部。阿牛条件反射，左拳冲出击中它的独眼，却不想它的目的是抓取阿牛抬起的右臂。独眼狼倒飞落地，阿牛右臂见红。
老狼紧咬不放，阿牛忍住伤痛，双手握剑就要再抽。身后风声又起，阿牛只能俯身躲避，唰唰两爪着实扫过他的后背，瞬间衣服破碎，血肉翻飞。
阿牛双手握剑，单膝下跪。
悬崖上的白狼，坐壁上观，睥睨山下，像一个霸气的王者。
阿牛强忍伤痛，不愿放手。剑入三寸，老狼口流鲜血，不肯松嘴。阿牛看到老狼的眼睛，只有生的凶狠和死的决绝，也许这是老狼能为狼群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它只是在为狼群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阿牛心生敬意，悲伤释怀，剑身一抖往前一送“心湖涟漪”，成全老狼。剑光闪过，老狼的头被削开两半，颓然倒地。
群狼又至，阿牛想起美好的过往，想起一路的坎坷，不由悲从中来，举剑起式“阳关三叠”。一叠朝雨轻尘，剑芒寒星，零零落落；二叠更尽杯酒，剑影飘洒，肆意泼墨；三叠阳关故人，剑气回肠，涟漪荡漾。
真正的死寂，没有大喊咆哮，没有闪电神仙。
冷清的月光，洒落下来，映出片片血红，伏倒的芳草掩盖着断肢残骸。极目远望，一切如常，还是原来的模样。
白狼下山，身后跟着数十道黑影，径直向阿牛走来。
阿牛低头，瘫坐地上，鲜血已经染红全身。心中感慨，没有主角光环，果然不能单挑狼群啊。心里大骂作者，把自己扔在大山里出不来，现在好不容易来到草原，又被恶狼群殴。草原的烤全羊都还没尝到呢，就要去见老和尚了吗？师父啊，有机会见到作者一定要海扁他一顿，为徒弟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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