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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露出凶相

    得福、得禄、得寿跟着金广发出了村之后,才发觉金广发不是一个好人,明白自己上了当。可是金广发身上有刀,明晃晃地挂在腰间。他们不敢逃,也不敢反抗,现在俨然成了金广发的小奴才。

    得福,得禄,得寿三个人像一窝刚出壳的燕子似的扎着堆睡在牛棚的一角,金广发四仰八叉地躺在刚铺好的草垫子上,心里那叫一个滋味,白捞着几张饼不说,还多了几个伺候自己的小奴才。

    后面路过的逃荒人,在牛棚附近也安住了脚,大概有个三四户人家,七八个人。一个汉子眼尖,看到了金广发怀里露出的豆饼,就怯生生地走到金广发的跟前说道:“大爷,你行行好,分我点吃的吧。走了几天路了,这嘴里一粒粮食都没进,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金广发面露凶相,手摸着腰间的砍刀,干净利落也不多说废话地骂道:“滚!”

    汉子在金广发面前吃了瘪,看着金广发手里的砍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女人说道:“自己家的婆娘,给我一个饼,借给您图个乐呵。”

    金广发看了看远处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奸笑,从怀里掏出一张豆饼丢给汉子。汉子接过饼,眼里闪着光,说道:“爷,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把婆娘喊来。”

    汉子将饼一分两块,自己吃了一大块,给自己女人丢了一小块。过了一会,女人走了过来。借着月光,金广发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这女人三十多岁,头发凌乱,脸色蜡黄,感觉是饿脱了像。金广发觉得一张饼就换了这么一个女人,很是不值,但也没办法,饼子已经被眼前的汉子和女人吃进了肚子。

    金广发叫来汉子,让他把得福,得禄,得寿看住了,自己则领着女人往不远处的河滩处走去了。

    第二天,金广发领着得福,得禄,得寿继续赶路。汉子领着女人跟在他们后面。金广发憋了一肚子气,。原来昨天晚上,女人被他领到河滩后,还没玩多久,就跟死人一样晕了过去。金广发直呼晦气,提起裤子便走。汉子见金广发回来,笑眯眯地往河滩寻自己的女人去了。

    金广发看着汉子领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继续跟在自己后面,像黏在自己身上的狗皮膏药一样,晦气急了。只见金广发冲了过去,将汉子一脚踹倒,说道:“滚远点,别跟在老子后面,气急了老子,一刀砍了你。”

    汉子被金广发踹出去几米远,身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稳住,身上沾满了浮灰,光亮的脑门上被锋利的石子划破,流着血。汉子旁边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也遭到波及,被顺势带倒,栽倒在地上喘着气,站不起来身子。

    金广发瞅着得福,得禄,得寿也来了气,往每个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看什么看,给老子快点走。”

    金广发每天带着得福,得禄,得寿走个二三十里路,遇到有人村子,就扣下三兄弟的一人,让剩下两人去讨饭。得福,得禄,得寿知道,逃跑就意味着他们中的有一人可能会死,于是任由金广发使唤,不再想逃跑的事了。虽然跟着金广发每天要受他的打骂,但是在逃荒的路上也能讨到一点食物,勉强能填一下肚子。

    夜里,得寿有时候会偷偷地哭,他会想家以及想家中爹娘。对年长一些的得福和得禄来说,他们心里明白,是爹娘狠心,偏爱得喜,才不管他们的死活,把他们赶出来逃荒要饭。他们心里怨恨自己的爹娘,怨恨那个还在母亲怀里吃奶的得喜。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弟弟照顾好,不让他被饿死,冻死,被遗弃在路边喂野狗,野狼。

    第四节

    走了半个月出了安徽的地界,进了河南。这天,金广发扣住得寿,打发得福,得禄去前面的村子里讨饭。金广发躺在一片树荫下,让得寿给他捶着背。得福,得禄进了一个村子,挨着院子的一家家地讨饭。讨饭吃闭门羹是常有的事,一整个村子讨下来,也不一定能凑够四个人一天的口粮。今天得福,得禄他们运气不错,一个大娘看得福,得禄两个孩子打扮得脏兮兮的,头发散乱,板结在一起,心里可怜这两个孩子,便起锅烧水,蒸了一锅的薯面窝头,给了他们半锅。要说这女人在灾荒的年景为啥如此心善,可能是看到得福,得禄两个孩子,想到了不久前自己掉下水淹死的孩子了吧。

    大娘找来一个干净的白布,让得福,得禄把馒头包上。得福,得禄刚出去没走几步,好心的大娘又把他们喊回来,从屋里拿出剪子,替得福,得禄剪了头发。剪了头发的得福,得禄露出了孩子样,身上的邋遢样也没有了。

    得福盯着大娘手里的剪刀,说道:“大娘,你好心,可以把这个剪刀送我吗?”

    大娘问道:“你这孩子,要这剪刀做什么?”

    得禄说道:“咱后面在路上的时间还长,不知道下次头发长了,还能不能碰到您这样的心善好人。”

    大娘掩着面,抱着得福哭诉着说道:“你这孩子,说的话咋那么让人心疼。剪刀拿去吧,下次在路过俺们庄子,记得回来再看看我。”

    得福怀里抱着刚出锅的薯面窝头,窝头上的热气将他的胸前的黝黑的皮肤烫得通红,他久寒的心里升起了暖意。

    得福,得禄没有着急回去,先是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吃着薯面窝头,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了。然后脱下裤子,将几个窝头压平,用一个草绳子绑在自己的大腿内侧。等吃饱,藏好之后,得福,得禄才跑回去和金广发汇合。

    金广发看到薯面窝头,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将窝头往嘴里塞,一边夸着得福,得禄要饭的本事越来越好了。金广发看着布袋里的薯面窝头,数了数,然后给得福,得禄,得寿一个人各丢了一个。得寿眼睛早已盯了这窝头好久,一把拿过窝头就啃了起来。倒是得福,得禄因为之前吃饱了,没有表现出着急忙慌的样子,但是为了防止金广发怀疑,也学着得寿的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眼下,金广发心里又打起了别的主意。他认为得福,得禄,得寿三个孩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个事,村子他不打算回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个有钱的大户把三个孩子卖了,自己拿了钱,在跑到别的地方安生过日子。想到这,金广发就越发觉得这三个孩子是个累赘,得抓紧时间丢下。

    一日,天下起了雨。金广发和得福,得禄,得寿在草垛下面躲雨。不一会,一个赶着两个驴子的男人也路过躲雨,男人在一旁的树上系好驴子,然后也走到草垛下面,寻了一块干燥的地方,盘着腿坐着。驴在雨中打着响鼻,四只蹄子不安分地动着。

    男人见驴子不安分,冲着驴子吆喝了一声,又站起身,挥了挥手中的鞭子,驴子才安分下来。

    金广发见这汉子身形魁梧,面露凶相,一看也不是个善茬。只见金广发一只手摸着腰间的刀,一只手垫着脑袋,假寐一般地睡着。

    汉子肚子饿得咕咕叫,看见自己身旁的金广发,便朝着金广发这边挪了挪。汉子碰了碰金广发的手肘说道:“老哥,有吃的吗?赶了一天路,还没吃上一点东西。”

    金广发不答话,没有理会汉子,他侧过身转向另一边,手里紧紧地握住自己腰间的砍刀。

    汉子一看这情形,顿时来了脾气,骂道:“老子和你说话呢,你他娘的有屁就放一个。”

    金广发也好似点着的火药,猛然起了身,骂道:“你狗娘养的,你再说一遍。”金广发从腰间拔出刀指着男人,刀闪着寒气,让汉子心里生了寒。

    汉子知道自己碰到硬茬,收了气势说道:“老哥,你这是干嘛,怎么还动上了家伙。老弟刚喝了酒,肚子没有粮食垫着,有些火气,你别介意。”金广发见汉子认了怂,也收起了刀。

    汉子从驴身上的筐子里拿出一个酒葫芦,自顾自地抿了一口,然后把葫芦塞到金广发手里说道:“后半夜天凉,老哥你也喝点暖和暖和身子。”

    金广发见汉子示好,从怀里掏出一张饼,丢给了汉子。汉子连连说道:“刚才都是误会,老哥你别介意,正所谓不打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