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拉脚进城，耕地播种
长果书记办事效率很高，隔天傍晚父亲和孙明德带着钱在大队部做了交割。拿着一张盖着红章和手印的收据，给管仓库的民兵队长看了看，便吐吐吐的把拖拉机开回了家。
“吐吐吐”，拖拉机一路吐着黑烟，孙明德坐在驾驶员旁边的挡板上，村民的眼光里，感觉比后世开个豪车都要风光。
村里的路只有主街是硬化的沥青路，胡同里还都是土路，一进胡同，拖拉机便碾出两道车辙。
“哟，文法，这是你买滴铁马子啊？大队那个？”这是胡同里的奶奶在门口乘凉。
“哎，大队的那个。你吃了啊婶子”父亲应声道。
第二天清晨，孙明德刚起床出门，差点被拖拉机的反光闪瞎了眼。
原来满是油污和灰尘的拖拉机，被父亲清理的增光瓦亮，就连反光镜上都被系上了红布条。车斗上用竹片和铁丝，搭了一个篷子架，一侧棒了一捆雨布，另一侧捆了草席子。
“爹，你这是做啥”孙明德问。
“来，你看，这里，出太阳，就把这草席子铺好，挂住这里，就挡住太阳了，下雨，就把这雨布，拉过来，这么一挂，就淋不着了”父亲给孙明德演示着自己的创作。
“你这是要去干啥呢？拉脚啊？”拉脚就是拉客，坐车代替用脚走，俗话就是拉脚。
“对，去跑几天看看，正好磨合磨合车”父亲说。
好吧，都二手老拖拉机了，还磨合车。男人嘛，可以理解，孙明德后世刚提自己车的时候，也是爱不释手，恨不得一直开。后来时间久了，腰疼腿软的，就不再那么热衷了。
“家里今天没事，我拉上你娘，还有你，咱去城里转转。”父亲眼里满是欢喜，得到了大玩具一样。
不是，就您这停顿，确定想拉我吗？不过孙明德倒也确实想进城去转转，看看有没啥新鲜事，哎，就当个电灯泡吧。
等出了村，孙明德才发现，他这个电灯泡只能照亮自己。父亲让母亲坐到了驾驶座旁，让孙明德自己一人在车斗里坐着，美其名曰帮着招呼拉客和收钱。
路上遇到人，孙明德就招呼：“上哪啊？坐车不，到城里啊？八毛”
倒还真招呼上了两人挑担背包的，但更多的人宁愿挑着担子走十里路也不舍得花八毛钱搭车。
进了城，在水利局宿舍孙明德下了车，父亲自行带着母亲去逛县城，说好中午在汽车站会和。孙明德来大哥家主要是借自行车骑，他想在城里转转，就算看景也不能只靠腿啊，太累人。父母也不担心他，上沪都闯过了，小县城还有啥担心的。
孙明德借了车子，拒绝了嫂子留饭，开始在城里溜达。县城不算大，三横两纵的大街，一个公园，一个电影院，一个新华书店，一个汽车站，一个火车站，一个百货大楼，两个医院。孙明德就像在看年代电影一样，看啥都是回忆和年代感。
孙明德沿着人民路一路向南，那边是县里少有的几个工厂。一个编织工艺品厂，一个石雕厂，一个酒厂，一个罐头厂。在鲁省，几乎每个市，甚至每个县都有自己的白酒厂，从没有什么酒能统一全省，这也是一件怪事。
远远看去，罐头厂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中间的一个人在喊着什么。孙明德骑车过去，听了一耳朵，这人是在喊说抵制承包，瞎改革，不顾工人死活之类的。
骑过这片工厂区，就又是一片荒滩地，长满了红荆条和叶草。孙明德往回返，恰好遇到各厂工人下班，一片浩浩荡荡的自行车大军，车把上大都挂着饭盒，水壶之类。
待到汽车站，孙明德发现父亲把车停在路边的炒鸡店旁。“今晌午咱吃个炒鸡吧，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父亲说。
“行啊”孙明德自然馋的不行，虽然有钱了，但是母亲依然做饭节俭，油水不多。对于他这个大小伙子来说，确实饿的太快。
一家人进店里，老板上前招呼，“来一只还是半只？”这家店主打的就是一个炒鸡，不做别的菜。
“来一只吧”父亲说，扭头又看着母亲，“没事儿，吃不了带回去”
孙明德看得想笑，又忍住了，问“今日逛的咋样”
“哎哟，净走道了，啥也木买，你娘这也嫌贵那也嫌贵”父亲说。
“家里又不缺，再说现在钱这么毛，明德不是说到冬天价格就落回来吗，到时候再买”母亲说。
“今日我打问了，拉脚得农闲的时候人多，那时候好多出来干劳务的。”父亲也开始说着这日的发现。
“都行啊，他爹，明德那天说的对，反正咱买来不主要为了赚钱，是为了自己方便的”母亲一向依着父亲。
“哎，还是得想法挣钱呢，这买了车不用起来，那不是白买了，下午就去趟农机站，把旋耕犁还有播种机买了，正好赶上种麦子，肯定能挣钱”父亲有自己的打算。
“爹，那你干脆把割麦机也买了，能配的都配上，咱一条龙服务”孙明德也出着主意，不为别的，只要爹娘高兴，啥都好说。
下午去到农机站，一整套配件置办下来，正好赶上了拖拉机的费用。
之后，孙明德也没啥事干，便跟着父亲一起在乡下挨着村转，耕地一亩收5块钱，播种3块，这是主家不出柴油的情况。主家出柴油，那就耕地一亩4块，播种2块。好的时候一天下来刨除油钱能赚个二三十。别觉得少，这已经是县里劳务市场建筑小工快一个月的工资了。若是有技术，泥瓦匠，工资高点，一月有个五六十。所以说，啥时候都是卖力气的最穷。要么你有设备，要么你有技术，啥都没有，肯定赚不到钱。
父亲觉得挺满足，每天早出晚归，累但是很开心。孙明德因着在家也无事可干，就一直跟着父亲，累了就帮着开开车。他也耐得住心，打螺丝这么枯燥的活他都能干好几年，现在每天开着车在田野里撒欢儿，孙明德觉得挺好。一个月下来，父子之间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吐吐吐”，拖拉机一路吐着黑烟，孙明德坐在驾驶员旁边的挡板上，村民的眼光里，感觉比后世开个豪车都要风光。
村里的路只有主街是硬化的沥青路，胡同里还都是土路，一进胡同，拖拉机便碾出两道车辙。
“哟，文法，这是你买滴铁马子啊？大队那个？”这是胡同里的奶奶在门口乘凉。
“哎，大队的那个。你吃了啊婶子”父亲应声道。
第二天清晨，孙明德刚起床出门，差点被拖拉机的反光闪瞎了眼。
原来满是油污和灰尘的拖拉机，被父亲清理的增光瓦亮，就连反光镜上都被系上了红布条。车斗上用竹片和铁丝，搭了一个篷子架，一侧棒了一捆雨布，另一侧捆了草席子。
“爹，你这是做啥”孙明德问。
“来，你看，这里，出太阳，就把这草席子铺好，挂住这里，就挡住太阳了，下雨，就把这雨布，拉过来，这么一挂，就淋不着了”父亲给孙明德演示着自己的创作。
“你这是要去干啥呢？拉脚啊？”拉脚就是拉客，坐车代替用脚走，俗话就是拉脚。
“对，去跑几天看看，正好磨合磨合车”父亲说。
好吧，都二手老拖拉机了，还磨合车。男人嘛，可以理解，孙明德后世刚提自己车的时候，也是爱不释手，恨不得一直开。后来时间久了，腰疼腿软的，就不再那么热衷了。
“家里今天没事，我拉上你娘，还有你，咱去城里转转。”父亲眼里满是欢喜，得到了大玩具一样。
不是，就您这停顿，确定想拉我吗？不过孙明德倒也确实想进城去转转，看看有没啥新鲜事，哎，就当个电灯泡吧。
等出了村，孙明德才发现，他这个电灯泡只能照亮自己。父亲让母亲坐到了驾驶座旁，让孙明德自己一人在车斗里坐着，美其名曰帮着招呼拉客和收钱。
路上遇到人，孙明德就招呼：“上哪啊？坐车不，到城里啊？八毛”
倒还真招呼上了两人挑担背包的，但更多的人宁愿挑着担子走十里路也不舍得花八毛钱搭车。
进了城，在水利局宿舍孙明德下了车，父亲自行带着母亲去逛县城，说好中午在汽车站会和。孙明德来大哥家主要是借自行车骑，他想在城里转转，就算看景也不能只靠腿啊，太累人。父母也不担心他，上沪都闯过了，小县城还有啥担心的。
孙明德借了车子，拒绝了嫂子留饭，开始在城里溜达。县城不算大，三横两纵的大街，一个公园，一个电影院，一个新华书店，一个汽车站，一个火车站，一个百货大楼，两个医院。孙明德就像在看年代电影一样，看啥都是回忆和年代感。
孙明德沿着人民路一路向南，那边是县里少有的几个工厂。一个编织工艺品厂，一个石雕厂，一个酒厂，一个罐头厂。在鲁省，几乎每个市，甚至每个县都有自己的白酒厂，从没有什么酒能统一全省，这也是一件怪事。
远远看去，罐头厂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中间的一个人在喊着什么。孙明德骑车过去，听了一耳朵，这人是在喊说抵制承包，瞎改革，不顾工人死活之类的。
骑过这片工厂区，就又是一片荒滩地，长满了红荆条和叶草。孙明德往回返，恰好遇到各厂工人下班，一片浩浩荡荡的自行车大军，车把上大都挂着饭盒，水壶之类。
待到汽车站，孙明德发现父亲把车停在路边的炒鸡店旁。“今晌午咱吃个炒鸡吧，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父亲说。
“行啊”孙明德自然馋的不行，虽然有钱了，但是母亲依然做饭节俭，油水不多。对于他这个大小伙子来说，确实饿的太快。
一家人进店里，老板上前招呼，“来一只还是半只？”这家店主打的就是一个炒鸡，不做别的菜。
“来一只吧”父亲说，扭头又看着母亲，“没事儿，吃不了带回去”
孙明德看得想笑，又忍住了，问“今日逛的咋样”
“哎哟，净走道了，啥也木买，你娘这也嫌贵那也嫌贵”父亲说。
“家里又不缺，再说现在钱这么毛，明德不是说到冬天价格就落回来吗，到时候再买”母亲说。
“今日我打问了，拉脚得农闲的时候人多，那时候好多出来干劳务的。”父亲也开始说着这日的发现。
“都行啊，他爹，明德那天说的对，反正咱买来不主要为了赚钱，是为了自己方便的”母亲一向依着父亲。
“哎，还是得想法挣钱呢，这买了车不用起来，那不是白买了，下午就去趟农机站，把旋耕犁还有播种机买了，正好赶上种麦子，肯定能挣钱”父亲有自己的打算。
“爹，那你干脆把割麦机也买了，能配的都配上，咱一条龙服务”孙明德也出着主意，不为别的，只要爹娘高兴，啥都好说。
下午去到农机站，一整套配件置办下来，正好赶上了拖拉机的费用。
之后，孙明德也没啥事干，便跟着父亲一起在乡下挨着村转，耕地一亩收5块钱，播种3块，这是主家不出柴油的情况。主家出柴油，那就耕地一亩4块，播种2块。好的时候一天下来刨除油钱能赚个二三十。别觉得少，这已经是县里劳务市场建筑小工快一个月的工资了。若是有技术，泥瓦匠，工资高点，一月有个五六十。所以说，啥时候都是卖力气的最穷。要么你有设备，要么你有技术，啥都没有，肯定赚不到钱。
父亲觉得挺满足，每天早出晚归，累但是很开心。孙明德因着在家也无事可干，就一直跟着父亲，累了就帮着开开车。他也耐得住心，打螺丝这么枯燥的活他都能干好几年，现在每天开着车在田野里撒欢儿，孙明德觉得挺好。一个月下来，父子之间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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