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雪夜行人
叶长青苦着脸道：“老祖啊，您倒是真看得起我们俩兄弟，”
柳浪盯着老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说道：“官家心思的改变，也有你的功劳吧？你们这些以天下为棋的大人物，随手布下几颗棋子，这些棋子就得拿命去拼。”
陈抟老祖淡淡的道：“所以，你们想摆脱这样的悲哀，就只有逆天改命，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你说得倒是轻巧，官家成了大宋的天子，还不是如虎困囚笼而挣脱不得，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
柳浪冷冷的反驳道。
陈抟老祖嘿嘿笑道：“所以，我才传了你二人修仙之术、金丹大道。若炼成金丹，便是权势滔天的人间帝王，又有何惧？”
叶长青心中有所疑惑，直接问道：“那老祖直接带我们回山修炼即可，为何还要让我们完成这样一件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任务呢？”
陈抟老祖回答得很干脆，道：“顺之者凡，逆之者仙，金丹大丹、登临仙门，本就是逆天而行，非大毅力大智慧所不能成。红尘历劫，炼心炼性，本就是金丹大道的必经之路。”
柳浪不屑的道：“还是来点实际的吧，赶紧给我们兄弟拿一些灵丹妙药或者灵器法宝什么的，先让我们能够保住性命再说。”
陈抟老祖摇了摇头，说道：“你要的，我都没有，我来，只是想来看看故人，人要走了，我总得来告个别，顺便过来提醒一下你们，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柳浪与叶长青隐隐猜出了陈抟老祖所说的故人是谁，不由有些黯然。
陈抟老祖拍了拍屁股，拂尘一甩，就这么潇洒的走了。
柳浪与叶长青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死就死吧，干就是了。
十月十九日，又是极为寻常的一日。
入暮时，天空飘飘洒洒，忽然下起雪来。
风雪渐大，吹迷了眼。
万岁殿前，官家看着白雪红墙、覆雪满枝，突然来了兴致，对王继恩道：“竟是许久未曾与三弟饮酒畅谈了，让他进宫来陪我好好喝上几杯。”
王继恩眼皮跳动了一下，赶紧低头应下。
与此同时，金钱巷内，萧莺的二层小楼上。
柳浪看着挽起半截袖儿，露出如白玉瓷器般柔荑的萧莺，闻着小炉上升腾的酒香，脸上冷峻的线条柔软了许多。
夜空深沉，灰色的大幕笼罩在开封城上空，压得很低，无数雪花似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飘忽迷离，寒彻骨。
室内，温暖如春，炉暖、酒暖、人亦暖。
柳浪伸出右手接过萧莺倒满的佳酿，刚将酒杯递到嘴唇边，脑中灵光一闪，左手伸出，已将一枝羽箭用食中二指夹住，递给了萧莺。
萧莺单手接过羽箭，用另一支手取下了羽箭箭头下系着的纸条，将纸条递回给了柳浪。
柳浪放下酒杯，双手展开，脸色顿时变了。
萧莺走进他身边，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之后，看着柳浪道：“我们都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呢，别就这么死了。”
柳浪将纸条伸到油灯上面，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明灭不定，连带着他的声音也飘忽起来：“放心吧，阎王爷见了我都得绕道走，我死不了。倒是你，好好保重自己，若形势不对，保全自己最为重要。”
二人互道珍重，一前一后离开了小楼，隐入风雪之中。
叶长青几乎是在柳浪接到消息的同时，也离开了自己的居所，向着某座府邸而去。
更早些时候，两名年轻的女尼驾着马车赶在新郑门关闭之前进入了汴京城。
皇宫内，官家与晋王兄弟间的夜宴已接近尾声。
今夜的官家不知是不是酒已尽兴，话显得有些多，从幼时到现在，从陈桥驿兵变到迁都之争，一件件，一桩桩，娓娓道来，情深意切。
晋王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他的眼神也会变得很奇怪。
“三弟，你做得好！做得好！”
官家连声喊道，然后往几上一趴，嘴里呢喃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晋王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二哥，脸色变幻不定。
许久之后，晋王起身将官家搀扶到了床上躺好。
听着鼾声渐起，晋王眼神阴沉起来，快步走出万岁殿，对守候在殿外的王继恩道：“王都知，官家喝醉了，已经睡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他。”
王继恩躬身应下，小声说道：“晋王殿下尽可放心，今夜值守的，都是我内侍省的高手。”
官家身边常年有一二十名内侍护卫，这些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皆是王继恩的亲信。
晋王点了点头，冒着大雪离开了皇宫。
除了皇帝与未成年的皇子，男子不得夜宿禁中，晋王自然也不能例外。
晋王回到晋王府门口时，早已在檐下等候多时的程德玄立刻迎了上来。
晋王朝着程德玄微微颔首，同时使了个眼色给他。
程德玄一颗石头落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待要问上一问时，晋王已径直走进王府去了。
此时的万岁殿外，王继恩亲自带人守着。
宋妙儿在四名宫女的陪同下，冒着风雪来到万岁殿前。
王继恩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皇后，官家已经睡下了，请回吧。”
宋妙儿听着殿内隐隐的鼾声，心中稍安。
宋妙儿扫了一眼附近的护卫，发现内侍省的内侍高手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心里一惊，对着拦着自己去路的王继恩道：“听说官家喝多了几杯，王都知可得伺候好了，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禀报于我。”
王继恩恭谨的道：“这是老臣的本份，皇后尽可放心歇着就好。”
宋妙儿回到福宁宫，摒退了所有宫女。
柳浪跟在一位十六七岁的年轻贵气男子身后从帷帐后走出。
年轻男子问道：“母后，父皇怎么样了？”
宋妙儿道：“王继恩守在万岁殿，官家想来没事。柳浪，你确定你的消息没错吗？”
柳浪揖手道：“皇后，四殿下，晋王今夜入宫之前，特意将他的亲信程德玄先叫到了王府，之后才入的宫，小心驶得万年船，晋王这样的举动，怎么看都透着古怪，不可不防啊。”
柳浪盯着老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说道：“官家心思的改变，也有你的功劳吧？你们这些以天下为棋的大人物，随手布下几颗棋子，这些棋子就得拿命去拼。”
陈抟老祖淡淡的道：“所以，你们想摆脱这样的悲哀，就只有逆天改命，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你说得倒是轻巧，官家成了大宋的天子，还不是如虎困囚笼而挣脱不得，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
柳浪冷冷的反驳道。
陈抟老祖嘿嘿笑道：“所以，我才传了你二人修仙之术、金丹大道。若炼成金丹，便是权势滔天的人间帝王，又有何惧？”
叶长青心中有所疑惑，直接问道：“那老祖直接带我们回山修炼即可，为何还要让我们完成这样一件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任务呢？”
陈抟老祖回答得很干脆，道：“顺之者凡，逆之者仙，金丹大丹、登临仙门，本就是逆天而行，非大毅力大智慧所不能成。红尘历劫，炼心炼性，本就是金丹大道的必经之路。”
柳浪不屑的道：“还是来点实际的吧，赶紧给我们兄弟拿一些灵丹妙药或者灵器法宝什么的，先让我们能够保住性命再说。”
陈抟老祖摇了摇头，说道：“你要的，我都没有，我来，只是想来看看故人，人要走了，我总得来告个别，顺便过来提醒一下你们，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柳浪与叶长青隐隐猜出了陈抟老祖所说的故人是谁，不由有些黯然。
陈抟老祖拍了拍屁股，拂尘一甩，就这么潇洒的走了。
柳浪与叶长青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死就死吧，干就是了。
十月十九日，又是极为寻常的一日。
入暮时，天空飘飘洒洒，忽然下起雪来。
风雪渐大，吹迷了眼。
万岁殿前，官家看着白雪红墙、覆雪满枝，突然来了兴致，对王继恩道：“竟是许久未曾与三弟饮酒畅谈了，让他进宫来陪我好好喝上几杯。”
王继恩眼皮跳动了一下，赶紧低头应下。
与此同时，金钱巷内，萧莺的二层小楼上。
柳浪看着挽起半截袖儿，露出如白玉瓷器般柔荑的萧莺，闻着小炉上升腾的酒香，脸上冷峻的线条柔软了许多。
夜空深沉，灰色的大幕笼罩在开封城上空，压得很低，无数雪花似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飘忽迷离，寒彻骨。
室内，温暖如春，炉暖、酒暖、人亦暖。
柳浪伸出右手接过萧莺倒满的佳酿，刚将酒杯递到嘴唇边，脑中灵光一闪，左手伸出，已将一枝羽箭用食中二指夹住，递给了萧莺。
萧莺单手接过羽箭，用另一支手取下了羽箭箭头下系着的纸条，将纸条递回给了柳浪。
柳浪放下酒杯，双手展开，脸色顿时变了。
萧莺走进他身边，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之后，看着柳浪道：“我们都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呢，别就这么死了。”
柳浪将纸条伸到油灯上面，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明灭不定，连带着他的声音也飘忽起来：“放心吧，阎王爷见了我都得绕道走，我死不了。倒是你，好好保重自己，若形势不对，保全自己最为重要。”
二人互道珍重，一前一后离开了小楼，隐入风雪之中。
叶长青几乎是在柳浪接到消息的同时，也离开了自己的居所，向着某座府邸而去。
更早些时候，两名年轻的女尼驾着马车赶在新郑门关闭之前进入了汴京城。
皇宫内，官家与晋王兄弟间的夜宴已接近尾声。
今夜的官家不知是不是酒已尽兴，话显得有些多，从幼时到现在，从陈桥驿兵变到迁都之争，一件件，一桩桩，娓娓道来，情深意切。
晋王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他的眼神也会变得很奇怪。
“三弟，你做得好！做得好！”
官家连声喊道，然后往几上一趴，嘴里呢喃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晋王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二哥，脸色变幻不定。
许久之后，晋王起身将官家搀扶到了床上躺好。
听着鼾声渐起，晋王眼神阴沉起来，快步走出万岁殿，对守候在殿外的王继恩道：“王都知，官家喝醉了，已经睡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他。”
王继恩躬身应下，小声说道：“晋王殿下尽可放心，今夜值守的，都是我内侍省的高手。”
官家身边常年有一二十名内侍护卫，这些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皆是王继恩的亲信。
晋王点了点头，冒着大雪离开了皇宫。
除了皇帝与未成年的皇子，男子不得夜宿禁中，晋王自然也不能例外。
晋王回到晋王府门口时，早已在檐下等候多时的程德玄立刻迎了上来。
晋王朝着程德玄微微颔首，同时使了个眼色给他。
程德玄一颗石头落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待要问上一问时，晋王已径直走进王府去了。
此时的万岁殿外，王继恩亲自带人守着。
宋妙儿在四名宫女的陪同下，冒着风雪来到万岁殿前。
王继恩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皇后，官家已经睡下了，请回吧。”
宋妙儿听着殿内隐隐的鼾声，心中稍安。
宋妙儿扫了一眼附近的护卫，发现内侍省的内侍高手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心里一惊，对着拦着自己去路的王继恩道：“听说官家喝多了几杯，王都知可得伺候好了，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禀报于我。”
王继恩恭谨的道：“这是老臣的本份，皇后尽可放心歇着就好。”
宋妙儿回到福宁宫，摒退了所有宫女。
柳浪跟在一位十六七岁的年轻贵气男子身后从帷帐后走出。
年轻男子问道：“母后，父皇怎么样了？”
宋妙儿道：“王继恩守在万岁殿，官家想来没事。柳浪，你确定你的消息没错吗？”
柳浪揖手道：“皇后，四殿下，晋王今夜入宫之前，特意将他的亲信程德玄先叫到了王府，之后才入的宫，小心驶得万年船，晋王这样的举动，怎么看都透着古怪，不可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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