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雪白处有血如红梅
宋妙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芳儿，你先坐下吧，耐心等待，如果官家那里今夜无事发生，柳浪会带你安全回到府中的。”
赵德芳谢过皇后，在桌边坐了下来，神情平静。
宋妙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柳浪道：“柳副指挥使，你也坐吧，若官家那边真出了事，你有把握对付王继恩与他手下的那群内侍省高手？”
柳浪坐了下来，说道:“若官家出事，皇后自可支开王继恩，到时王继恩是忠是奸，自有分晓，王继恩不在，他那些手下又岂敢为难皇后与殿下呢？”
眼见宋妙儿皱起眉来，连忙道：“皇后与殿下放心吧，有臣在，内侍省那些所谓的高手不足为惧，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臣怎敢接受官家的密诏，全力辅佐殿下争夺皇帝之位。”
赵德芳忽然问道：“柳副指挥使，你既然猜测晋王今夜会对父皇不利，为何不直接去面见父皇？”
柳浪苦笑道：“晋王是什么人，臣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仅凭猜测便去官家面前大放厥词，不用晋王开口，官家也会严惩于臣的。”
赵德芳听了，没有再说什么。
等待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只能枯坐干等着。
四更天刚至，王继恩一路小跑着赶到了福宁宫外求见皇后。
宋妙儿示意赵德芳与柳浪躲了起来，故意等了一会，才开口让王继恩进来。
王继恩快步走到宋妙儿跟前，神情惨然，一脸惶恐的悲声说道：“皇后，官家突然驾崩了。”
宋妙儿身形一晃，勉强稳住了身子，虽然柳浪来时便有所猜测，但她却半信半疑，并不认为晋王会胆大到在皇宫内对官家痛下杀手。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宋妙儿告诫自己要稳住，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压低声音说道：“王都知，此事先不要声张，你立即出宫，去接四皇子到万岁殿。”
王继恩一愣，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柳浪从帷帐后走出，边往外走边道：“还请皇后与殿下速去万岁殿，就在官家灵前即刻继位，晚了只怕生变。”
宋妙儿点了点头，冲到自己的床边找出了一个木匣，将里面的三道密旨拿了出来，一一打开看了一下，留下其中一道，将其它两道丢进了火炉中，然后牵起陷入悲戚中的赵德芳走出福宁宫。
柳浪已经换回武德司的官服，带着八名经由皇后安排入宫的亲从官簇拥着向万岁殿走去。
且说王继恩奉了皇后之命，叫开了宫门，在宫门外犹豫了一小会，便急冲冲的往晋王府赶。
到了晋王府门口，才发现程德玄正在王府门口徘徊。
王继恩心中好奇，问道：“程押衙，你这么早来找王爷可是有急事？”
程德玄见是王继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打了个哈哈道：“我酣睡之中，隐约听得王爷在屋外唤我，起身查看却又无人，如是反复再三，搅得我心神不安，担心王爷身体有恙，故此前来看看，又怕惊扰了王爷。倒是王都知，这个时辰，宫门都还没开，您怎么就过来找王爷了？”
程德玄所言，一听就是鬼话连篇，王继恩自然不信，不过眼下有更要紧的事，耽误不得，程德玄是晋王亲信，便没有瞒他，压低声音道：“官家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驾崩了，我是来接晋王赶紧进宫的。”
程德玄似乎并不惊讶，快步前去扣门，口中说道：“这事耽误不得，去晚了，怕是被他人抢在了前头。”
二人进了王府，在前厅等候通传，不到片刻，晋王已经穿戴整齐出来了。
三人踩着积雪向着皇宫走去，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沙沙的脚步传入他们自己的耳中。
走到御街，宣德门已然在望，便在这时，异变陡生。
自御街两边的屋顶上突然站起几道身影，拈弓搭箭，对着三人射来。
羽箭破空之声呼啸而至。
屋顶上的人明显都是射术精湛的神箭手，不仅力道与准头惊人，而且一箭接着一箭，维持着异常稳定的节奏。
羽箭射来，王继恩与程德玄立即一左一右将晋王护在了中间，各施手段抵挡羽箭。
王继恩宽大的袖子不断拂出，真气鼓荡之际，羽箭如中布革，纷纷向着雪地坠落。
羽箭尚未落地，王继恩不断出脚踢在羽箭箭尾处。
凡是被他踢中的羽箭倒飞而出，射向屋顶上的那些箭手，去势更疾，力道更强。
倾刻间，屋顶上已有两名箭手中箭栽倒，滚落下来。
程德玄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长仅盈尺的短刀，出刀如风，每一刀都能准确的以刀背磕在羽箭箭头处，令羽箭失了准头。
程德玄一边挥舞短刀，一边用左手掏出了一枝传讯火箭来，用嘴咬开，朝天举起。
一抹火花在半空中亮起。
几乎是在火花亮起的同时，御街两旁不少房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了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兵器冲向了御街中的三人。
御街上的打斗很快惊动了承天门的殿前司士卒。
值守的都虞候一面派人上报，一面调齐人手加强承天门的守卫。
情况未明之前，他也不敢冒然派兵出击。
御街上的激斗正在继续，王继恩与程德玄着实了得，面对数十名杀手的围攻与时不时的冷箭，居然勉强支撑了下来，虽然程德玄受了几处轻伤，但晋王却安然无恙。
围攻的黑衣人已经伤亡了数人，血液浸染雪地，犹如冬日里的红梅怒放。
这些黑衣人也都是狠人，只是一味沉默的抢攻，即便是受了伤，连哼都不哼一声。
程德玄忽然大叫道：“王都知，你护着王爷入宫，我来断后。”
王继恩顿时醒悟过来，骂道：“该死，他们在拖延我们的时间，王爷，跟紧我，我护送你入宫。”
屋顶上有人呼哨一声，顿时所有的羽箭全部对准晋王射来。
王继恩稍一疏忽，顾了晋王便没顾上自己，右小腿立时被人一棍扫中，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在真气流转，及时涌至右小腿处，虽然真的很痛，但却没有骨碎腿折，反而是对方的木棍断成了两截。
只是这样一来，要带着晋王闯过这段长街，可就难了。
赵德芳谢过皇后，在桌边坐了下来，神情平静。
宋妙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柳浪道：“柳副指挥使，你也坐吧，若官家那边真出了事，你有把握对付王继恩与他手下的那群内侍省高手？”
柳浪坐了下来，说道:“若官家出事，皇后自可支开王继恩，到时王继恩是忠是奸，自有分晓，王继恩不在，他那些手下又岂敢为难皇后与殿下呢？”
眼见宋妙儿皱起眉来，连忙道：“皇后与殿下放心吧，有臣在，内侍省那些所谓的高手不足为惧，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臣怎敢接受官家的密诏，全力辅佐殿下争夺皇帝之位。”
赵德芳忽然问道：“柳副指挥使，你既然猜测晋王今夜会对父皇不利，为何不直接去面见父皇？”
柳浪苦笑道：“晋王是什么人，臣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仅凭猜测便去官家面前大放厥词，不用晋王开口，官家也会严惩于臣的。”
赵德芳听了，没有再说什么。
等待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只能枯坐干等着。
四更天刚至，王继恩一路小跑着赶到了福宁宫外求见皇后。
宋妙儿示意赵德芳与柳浪躲了起来，故意等了一会，才开口让王继恩进来。
王继恩快步走到宋妙儿跟前，神情惨然，一脸惶恐的悲声说道：“皇后，官家突然驾崩了。”
宋妙儿身形一晃，勉强稳住了身子，虽然柳浪来时便有所猜测，但她却半信半疑，并不认为晋王会胆大到在皇宫内对官家痛下杀手。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宋妙儿告诫自己要稳住，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压低声音说道：“王都知，此事先不要声张，你立即出宫，去接四皇子到万岁殿。”
王继恩一愣，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柳浪从帷帐后走出，边往外走边道：“还请皇后与殿下速去万岁殿，就在官家灵前即刻继位，晚了只怕生变。”
宋妙儿点了点头，冲到自己的床边找出了一个木匣，将里面的三道密旨拿了出来，一一打开看了一下，留下其中一道，将其它两道丢进了火炉中，然后牵起陷入悲戚中的赵德芳走出福宁宫。
柳浪已经换回武德司的官服，带着八名经由皇后安排入宫的亲从官簇拥着向万岁殿走去。
且说王继恩奉了皇后之命，叫开了宫门，在宫门外犹豫了一小会，便急冲冲的往晋王府赶。
到了晋王府门口，才发现程德玄正在王府门口徘徊。
王继恩心中好奇，问道：“程押衙，你这么早来找王爷可是有急事？”
程德玄见是王继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打了个哈哈道：“我酣睡之中，隐约听得王爷在屋外唤我，起身查看却又无人，如是反复再三，搅得我心神不安，担心王爷身体有恙，故此前来看看，又怕惊扰了王爷。倒是王都知，这个时辰，宫门都还没开，您怎么就过来找王爷了？”
程德玄所言，一听就是鬼话连篇，王继恩自然不信，不过眼下有更要紧的事，耽误不得，程德玄是晋王亲信，便没有瞒他，压低声音道：“官家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驾崩了，我是来接晋王赶紧进宫的。”
程德玄似乎并不惊讶，快步前去扣门，口中说道：“这事耽误不得，去晚了，怕是被他人抢在了前头。”
二人进了王府，在前厅等候通传，不到片刻，晋王已经穿戴整齐出来了。
三人踩着积雪向着皇宫走去，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沙沙的脚步传入他们自己的耳中。
走到御街，宣德门已然在望，便在这时，异变陡生。
自御街两边的屋顶上突然站起几道身影，拈弓搭箭，对着三人射来。
羽箭破空之声呼啸而至。
屋顶上的人明显都是射术精湛的神箭手，不仅力道与准头惊人，而且一箭接着一箭，维持着异常稳定的节奏。
羽箭射来，王继恩与程德玄立即一左一右将晋王护在了中间，各施手段抵挡羽箭。
王继恩宽大的袖子不断拂出，真气鼓荡之际，羽箭如中布革，纷纷向着雪地坠落。
羽箭尚未落地，王继恩不断出脚踢在羽箭箭尾处。
凡是被他踢中的羽箭倒飞而出，射向屋顶上的那些箭手，去势更疾，力道更强。
倾刻间，屋顶上已有两名箭手中箭栽倒，滚落下来。
程德玄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长仅盈尺的短刀，出刀如风，每一刀都能准确的以刀背磕在羽箭箭头处，令羽箭失了准头。
程德玄一边挥舞短刀，一边用左手掏出了一枝传讯火箭来，用嘴咬开，朝天举起。
一抹火花在半空中亮起。
几乎是在火花亮起的同时，御街两旁不少房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了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兵器冲向了御街中的三人。
御街上的打斗很快惊动了承天门的殿前司士卒。
值守的都虞候一面派人上报，一面调齐人手加强承天门的守卫。
情况未明之前，他也不敢冒然派兵出击。
御街上的激斗正在继续，王继恩与程德玄着实了得，面对数十名杀手的围攻与时不时的冷箭，居然勉强支撑了下来，虽然程德玄受了几处轻伤，但晋王却安然无恙。
围攻的黑衣人已经伤亡了数人，血液浸染雪地，犹如冬日里的红梅怒放。
这些黑衣人也都是狠人，只是一味沉默的抢攻，即便是受了伤，连哼都不哼一声。
程德玄忽然大叫道：“王都知，你护着王爷入宫，我来断后。”
王继恩顿时醒悟过来，骂道：“该死，他们在拖延我们的时间，王爷，跟紧我，我护送你入宫。”
屋顶上有人呼哨一声，顿时所有的羽箭全部对准晋王射来。
王继恩稍一疏忽，顾了晋王便没顾上自己，右小腿立时被人一棍扫中，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在真气流转，及时涌至右小腿处，虽然真的很痛，但却没有骨碎腿折，反而是对方的木棍断成了两截。
只是这样一来，要带着晋王闯过这段长街，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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