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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会不会开?

    东洲的中心,有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石墙围起的大片绿化园林和数栋高楼,占了三个街区,面积非常大。

    这是军政大员的专属区域,一切的政务、外交、住宿,都在这矮墙之内有条不紊地进行,名为中央城。

    在丛林和树木包围之中的三层小别墅中,唐宁沅穿着一身宽松的淡黄色露肩吊带睡衣,光着脚靠在二层阳台的躺椅上,微卷的刘海和长发包裹着一张精致的倒瓜子小脸,而眉眼间却写满了愁容,蓝宝石般的眼眸看着头顶被树叶挡住一半的天空发呆。

    “咚—咚—”

    两声敲门声不急不缓,但是很有力。

    “小沅,换上衣服,咱们走吧。”

    父亲唐兵的一句话,让唐宁沅差点没跳下去,她扶着躺椅站了起来,回头正好看到了放在房间最角落的星舰模拟机,眉头皱得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知道啦,爸爸,我换件衣服就来。”

    …

    唐兵带着已经换好紧身训练服的唐宁沅走入别墅的地下室,识别虹膜后进入垂直电梯,一路向下,不到半分钟就到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地下空间。

    虽是地下,但灯火通明,这里的悬浮轨道四通八达,穿着军装的军人和正装的政客来来往往,脚步匆忙。

    一个引导员主动迎上来,唐兵告诉他目的地,引导员在手中的平板上戳了几下,便带着父女俩来到就近的一辆悬浮舱,舱门一关,弹射起步。

    “小沅,爸爸能感觉到你最近压力大,但是初级驾驶员考试也只剩一个月了,如果不抓住这最后的时间,爸爸可真无力回天了啊。”

    唐兵和女儿并排坐着,唐兵选择先打破沉默,但换来的也只是两耳不闻的唐宁沅。

    “从你太爷爷那辈开始,我们每一代人都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共和舰队成为舰长,你爸爸我还只是最差的,”唐兵自嘲的笑了一下,四方形的脸翻起了褶子,他认为这个玩笑很好笑,满意地继续说道,“所以到了你这一辈,将门无犬子,虎父无犬女呀,哈哈哈!”

    唐兵越说越开心,一拍大腿,看了一眼旁边蜷在沙发座椅里的唐宁沅,此时的唐宁沅正在用一种熟练至极的假笑应付着,听到唐兵拍大腿的声音,也配合着笑出两声。

    …

    共和港,是太阳系最大的,也是最古老的星舰港口,穿梭于共和港和长城之间的飞船如米粒洒在太空中般密集。共和港通体暗黑色,表面闪烁着红色示廓灯,拥有惊人的3个母舰连接口和6个战舰连接口,以及多达20个的基础舰连接口,是地球最坚固的卫士,也是太阳系最后一道防线。

    在共和港的右舷,延伸出一个小港口,上面停着三艘护卫舰。

    唐宁沅和父亲站在十几人前头,唐兵正在和几个军官客套,那几个军官脸上的谄媚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唐舰,等2号舰上的两人操作完,您就可以和您女儿上去了。”穿着素色军装的年轻士兵向唐兵鞠了一躬,眼睛盯着他肩上的四颗金色星星,说不出来的羡慕。

    “唐小姐需不需要派专人指导一下,这护卫舰,虽然是基础舰种,但是操作面板…”

    “不用,我唐兵的女儿,还需要别人来教吗?”士兵的话刚讲一半,被唐兵昂着头打断,“这种小飞船,她自己足以搞定。”

    唐宁沅瞪大眼睛看着他目中无人的父亲,也看着他在一声声赞美中得意忘形,继续吹嘘,不禁扶住额头,不想再看他。

    很快,2号护卫舰上的少年稳稳将飞船停住,昂首阔步走向人群,而唐宁沅在父亲的百般催促下,挪上了廊桥,走进护卫舰的驾驶舱。

    坐在驾驶位上,看着繁复的按钮和仪表,以及一些从来没见到过的拨杆,唐宁沅脑子里一团糟。

    她抬起头,看着月台里背着手的高级舰长唐兵,后者的表情完全是无比放心的状态。

    双手扶额,唐宁沅开始回忆在模拟机上操作的流程:“第一步打开电源检测,确认辅助设备电源正常,打开光感器开关,检查光缆输入输出正常,启动熔融核心引擎,检查换向闸刀方向正确,涡轮离心飞摆正常…”

    默念着流程,修长的手指在控制盘上按下开关,仪表盘一个个亮了起来,护卫舰的外引擎亮起,淡蓝色光晕周期性波动。

    唐宁沅看着仪表盘,和模拟机里没什么差别,长舒一口气,转动拨杆,引擎朝下,护卫舰平稳上升。

    唐兵看着慢慢升空的2号护卫舰,满意地点了点头,按照路线,只需要绕着小港口飞行一圈,就可以结束了,也达到了考试的标准。

    唐宁沅小心翼翼地控制拨杆向侧面旋转,护卫舰引擎却突然猛地一转,整个舰体在引擎的推力下,猛地向港口外冲去,并开始自转,以螺旋线运动朝不远处的1号护卫舰冲去。

    唐宁沅在高速旋转下已经完全陷入慌乱当中,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无底的漩涡,将她的意识向漩涡中心拉去。

    唐宁沅强撑着意识,但是已经完全记不起之前模拟机里训练的内容,只能凭着模糊记忆乱按几个键,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唐兵一开始的满意荡然无存,月台其他的军官也乱作一团,那个年轻士兵被旁边的军官猛踢了一脚,被吼道:“你这控制舰体的系统呢!赶紧调出来!”

    “对…对!我现在调,我现在调!”士兵冲到控制台,在这么多军官的注视下愈发紧张,找控制系统的入口都划过了好几次,最后旁边的军官眼尖,直接帮他点了才进入。

    “怎么连不上…”士兵手指飞快,但是就是连接不上2号护卫舰,点开状态,发现显示为占用中,士兵愣了,再一看连接状态,显示1号护卫舰连接中。

    …

    “松哥!祖宗!您快点吧您!咱可别折在太空里!”陈金铭发了疯似地紧拽着秦松,眼睛死死盯住舷窗外如陀螺般袭来的1号护卫舰。

    “别吵了!”秦松一脸不耐烦,吼了一声终于让他闭嘴,在控制盘上调出连接界面,点击紧急强制连接,等待系统判断。

    “祖宗啊,我若是身死太空,您可千万得把我的魂接回去,太空太冷了…”陈金铭已经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了,又开始嘟囔,“都怪我非要来弄这破模拟,松哥,下辈子我再还你这个人情…”

    “碰撞预警,5公里…3公里…2公里…”

    秦松完全没听陈金铭在那叨叨,迅速打开防护罩,并反推引擎,做好一切应对冲撞的准备。

    “连接成功。”

    系统语音一响,秦松立即打开控制盘,切换2号护卫舰控制方式为远程操作,一顿按键声响,1号护卫舰的所有控制面板和开关按钮都变得和2号护卫舰一模一样,但是2号护卫舰只能在原地保持先前状态不动。

    “初步判断未开启引擎稳定器,未打开轨道偏离预警,未打开小行程推力器辅助控制,”秦松一边念叨一边在拨杆下方、控制面板的按钮操作一番,2号护卫舰身上亮起数十根淡蓝色小光柱,在反推力的作用下,它的自转明显降低,但是引擎带来的冲击力依旧没有减弱。

    秦松拉住拨杆,判断好方向,向下拉到底。

    2号护卫舰的引擎变向,并且功率开到最大。

    “碰撞预警,800米,500米…”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秦松控制引擎周期性启动,在自转时尽量能借到力,让稳定器起作用。

    引擎的火舌都已经烧在了1号护卫舰的护盾上,秦松大手一拍,启动2号护卫舰的护盾,并控制舰头朝旁边歪去。

    “碰撞预警,300米,200米,接触,接触!”

    在引擎的火舌中,2号护卫舰的护盾泛起金黄色光晕,整个控制室亮起红灯,护盾容量在大屏缓缓下降。

    利用护盾的摩擦和粘性牵引,2号护卫舰最终在1号护卫舰的引擎臂弯处减弱趋势,稳定器开始起作用,将舰体逐渐拉回自平衡。

    秦松继续控制1号护卫舰,向港口慢慢驶去,就这么晃晃荡荡降落在了原先的位置。

    “你真是个神人呐!”陈金铭本来已经捂住的眼睛现在看着秦松就跟看着百万金点一样,抓住秦松的肩膀来回晃动。

    “先别急,我还得干件事儿…”秦松长呼一口气,好歹是自己开过清扫船,不然这要是第一次上手,估计也命丧太空了。旋即打开同频通讯。

    …

    恢复意识的唐宁沅再次睁眼,发现飞船已经停在了港口,带着重影的眼睛看着控制面板上显示的状态:主控:1号,顿时心怀感激,摸到了同频通讯,心里想着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感谢一下这位救命恩人。

    巧的是,和1号的同频通讯一下就连上了,控制盘投影出一个寸头但帅气的脸,就是表情不太好看,后面还蹲了个胖子。

    “你他娘的到底会不会开!没点实力就别端那个尿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