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商客
唐宁沅一肚子感谢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眼，投影转瞬即逝，对方关的速度太快，但是那张愤怒的脸和响彻整个驾驶舱的吼声定格在了她刚恢复的意识中。
一瞬间，委屈、后怕、懊恼，几种情绪搅在一起，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最终生成了—眼泪。
“哇”的一声，唐宁沅大声哭了出来，伴随的是舱门被打开时十几双脚冲入战舰的踢踏声。
唐兵看着蜷缩在驾驶位上嚎啕大哭的女儿，当然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刚才自己的女儿差点因为自己的自大而丧命，非常自责地抱着唐宁沅安慰。
…
秦松把1号护卫舰停稳，连接廊桥后快步走下船，陈金铭一路小跑跟着，但在廊桥的尽头，还是被一个军官拦下。
“您好，我们这边…”
“这个赔偿我们可真赔不起，况且这还不是我们造成的事故，要赔偿你可以去找开2号护卫舰的人。”秦松直接打断他的话，拉起陈金铭的胳膊就要绕过他。
“不不不，”军官拽住秦松，立马笑道，“我不是来找你们要赔偿的，唐舰想见您，你们跟我走吧。”
没有松开秦松的胳膊，他说完便拉着秦松往月台走，陈金铭被拽得一个踉跄。
秦松刚到月台，所有月台上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包括站在中间手扶着正在吸鼻涕的女儿的唐兵。
秦松一眼就看到了唐宁沅，虽然他打开同频通讯到关闭只花了两秒钟时间，但这个肇事者他是牢牢记下的。
抬手指向唐宁沅，他正准备破口大骂，陈金铭却赶紧拉住他。
这时，人群中也爆发热烈的掌声，秦松刚迈开的步子不知往哪儿放了。
唐兵走上前，用充满肯定的眼神打量了一遍秦松和陈金铭，随后拍了拍秦松的肩膀，爽朗地笑了：“小伙子干的不错，今天没有你，我女儿恐怕要命丧于此了。”
秦松这时才看到唐兵肩上的四颗星，立马把手放下，一下子犯了难：这是人家高级舰长的女儿，被我一通骂，还顺带问候了长辈，这要是被听到了，这辈子就毁了。
“刚才你的驾驶过程我们回放看过了，”旁边一个小军官适时插话，满脸赞赏，“很熟练呐，可不像是一个从来都没有摸过战舰的学员。”
秦松愣了一下，随即暗松一口气，看来他们只看了紧急操作的那一段，停稳后的应该是没看。
唐兵双手抱胸，玩味地看着秦松，笑道：“英雄不问出处，不过两位小兄弟看起来很陌生，不像是中心城区的常住民。”
陈金铭刚准备解释，唐兵大手一挥：“也罢，咱们这边其实也没必要搞这么紧张，太过敏感了，谁能出钱，谁就能来。两位小兄弟说吧，想要点什么，唐某力所能及之事，肯定给你办到，在场的各行各业精英都有，可为我证明。”
话语一落，旁边的所有人都躁动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但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什么无息贷款，什么入伍分配，秦松一点都不感兴趣，嘟囔了一句：“以后别让她开星舰就行…”
唐兵眉毛挑了一下，非凡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对着唐宁沅打趣：“小沅，这你可得牢牢记住，这是你第一次开星舰获得的评价，哈哈哈。”
唐宁沅白了一眼爸爸，盯着秦松，心里想这才已经是第二句评价了…
唐兵挽了挽袖口，面色严肃，言归正传：“我的女儿不开星舰不可能，她未来必定要带领人类前往无人深空，”他朝那个年轻军官招了下手，后者赶紧跑来，“你俩进来一次肯定花费高昂，这样吧，以后你俩就和小沅一块儿，有时我不一定在，你的水平，掌握护卫舰肯定没问题。你去给这两个小兄弟开通权限，允许他们自由进出训练港，但是必须走规定路线。”
秦松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奖励还是惩罚，他可真不想再被这个不定时炸弹害一遍。
反倒是陈金铭两眼放光，拉着秦松赶紧谢谢唐兵，并肘击了一下秦松，让他赶紧闭嘴，同时充分发挥自己恬不要脸的特点，赔笑道：“那唐舰您看，我们这次的费用…”
唐舰丢出一张卡给军官：“你们直接把费用打给他，从我的账户扣就行。”
说完，他便带着唐宁沅朝出口走去，其他人也逐渐带着自己的孩子散场，时不时再瞟一眼秦松。
陈金铭领完金点，工作人员又递给他两张白底金纹卡，激动地跳了起来：“咱俩这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可不止咱这一个月，后面几年考中级，高级，那可都免费了，多少钱啊兄弟！”
工作人员漠然道：“这张卡只能管这个月，唐舰没有明确说明有效时长，我们只会按最短时间办理。”
陈金铭的心坐了一趟过山车，从山峰被一脚踢进了谷底，刚准备跟他吵，秦松直接把他往出口拉。
“咱俩拿命换来的啊，就这？”陈金铭哀嚎。
“你这是在人家地盘上，能给就不错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秦松倒是看的很开，顺便开了个玩笑，“精明如你，也会有被剥削的一天哈。你得这么想，有了这卡，以后就不用求人偷偷溜进来了，至少有面儿了。”
…
回去的车上，陈金铭一直念叨着吃亏了，秦松只能不理他，看着外面的东洲，逐渐从繁华到荒芜。
“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到站，下车，陈金铭想去找个地方吃夜宵，就和秦松在车站提前分别了。
双手插兜，秦松晃荡在回家的路上，看着不足人家东洲一栋别墅高的五层金属平楼，枯萎的树干光秃秃地伫立在马路两边，稀疏亮灯的几户人家，有时也传来笑声，争吵声，啼哭声，倒是给这荒凉添了几抹违和。
“小友，”两栋平房中间的缝隙走出来一个老人，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耷拉下来的布条和洞到处都是，头上是标准的地中海，但是手上却戴满了戒指，金色，紫色，还有流转神秘光晕的宝石。
秦松打量着这个“乞丐”，准备掏出卡，给点金点，可能是哪家的落魄老人。
老头看着他掏出卡，笑而不语，从口袋里也掏出一张，和秦松手里的卡碰上一瞬间，秦松的卡上显示的数字，眨个眼增加了一位数，从四千多，蹦到了四万。
秦松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卡，又看了看眼前眯眼露齿笑的老头，有两个脑子也想不出这老头儿要干什么。
“大爷，你这是…是不是设置了自动支付啊，我给您转回来。”
老头拍掉抓住他胳膊的手，收回自己的卡：“逢友见面三分礼，小友，下次见面，我们再聊，这次你只需知道，我是个商客。”
说罢，老头转身进小巷，身影被黑暗吞没，留下摸不着头脑的秦松站在原地，握着卡发呆。
一瞬间，委屈、后怕、懊恼，几种情绪搅在一起，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最终生成了—眼泪。
“哇”的一声，唐宁沅大声哭了出来，伴随的是舱门被打开时十几双脚冲入战舰的踢踏声。
唐兵看着蜷缩在驾驶位上嚎啕大哭的女儿，当然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刚才自己的女儿差点因为自己的自大而丧命，非常自责地抱着唐宁沅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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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把1号护卫舰停稳，连接廊桥后快步走下船，陈金铭一路小跑跟着，但在廊桥的尽头，还是被一个军官拦下。
“您好，我们这边…”
“这个赔偿我们可真赔不起，况且这还不是我们造成的事故，要赔偿你可以去找开2号护卫舰的人。”秦松直接打断他的话，拉起陈金铭的胳膊就要绕过他。
“不不不，”军官拽住秦松，立马笑道，“我不是来找你们要赔偿的，唐舰想见您，你们跟我走吧。”
没有松开秦松的胳膊，他说完便拉着秦松往月台走，陈金铭被拽得一个踉跄。
秦松刚到月台，所有月台上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包括站在中间手扶着正在吸鼻涕的女儿的唐兵。
秦松一眼就看到了唐宁沅，虽然他打开同频通讯到关闭只花了两秒钟时间，但这个肇事者他是牢牢记下的。
抬手指向唐宁沅，他正准备破口大骂，陈金铭却赶紧拉住他。
这时，人群中也爆发热烈的掌声，秦松刚迈开的步子不知往哪儿放了。
唐兵走上前，用充满肯定的眼神打量了一遍秦松和陈金铭，随后拍了拍秦松的肩膀，爽朗地笑了：“小伙子干的不错，今天没有你，我女儿恐怕要命丧于此了。”
秦松这时才看到唐兵肩上的四颗星，立马把手放下，一下子犯了难：这是人家高级舰长的女儿，被我一通骂，还顺带问候了长辈，这要是被听到了，这辈子就毁了。
“刚才你的驾驶过程我们回放看过了，”旁边一个小军官适时插话，满脸赞赏，“很熟练呐，可不像是一个从来都没有摸过战舰的学员。”
秦松愣了一下，随即暗松一口气，看来他们只看了紧急操作的那一段，停稳后的应该是没看。
唐兵双手抱胸，玩味地看着秦松，笑道：“英雄不问出处，不过两位小兄弟看起来很陌生，不像是中心城区的常住民。”
陈金铭刚准备解释，唐兵大手一挥：“也罢，咱们这边其实也没必要搞这么紧张，太过敏感了，谁能出钱，谁就能来。两位小兄弟说吧，想要点什么，唐某力所能及之事，肯定给你办到，在场的各行各业精英都有，可为我证明。”
话语一落，旁边的所有人都躁动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但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什么无息贷款，什么入伍分配，秦松一点都不感兴趣，嘟囔了一句：“以后别让她开星舰就行…”
唐兵眉毛挑了一下，非凡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对着唐宁沅打趣：“小沅，这你可得牢牢记住，这是你第一次开星舰获得的评价，哈哈哈。”
唐宁沅白了一眼爸爸，盯着秦松，心里想这才已经是第二句评价了…
唐兵挽了挽袖口，面色严肃，言归正传：“我的女儿不开星舰不可能，她未来必定要带领人类前往无人深空，”他朝那个年轻军官招了下手，后者赶紧跑来，“你俩进来一次肯定花费高昂，这样吧，以后你俩就和小沅一块儿，有时我不一定在，你的水平，掌握护卫舰肯定没问题。你去给这两个小兄弟开通权限，允许他们自由进出训练港，但是必须走规定路线。”
秦松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奖励还是惩罚，他可真不想再被这个不定时炸弹害一遍。
反倒是陈金铭两眼放光，拉着秦松赶紧谢谢唐兵，并肘击了一下秦松，让他赶紧闭嘴，同时充分发挥自己恬不要脸的特点，赔笑道：“那唐舰您看，我们这次的费用…”
唐舰丢出一张卡给军官：“你们直接把费用打给他，从我的账户扣就行。”
说完，他便带着唐宁沅朝出口走去，其他人也逐渐带着自己的孩子散场，时不时再瞟一眼秦松。
陈金铭领完金点，工作人员又递给他两张白底金纹卡，激动地跳了起来：“咱俩这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可不止咱这一个月，后面几年考中级，高级，那可都免费了，多少钱啊兄弟！”
工作人员漠然道：“这张卡只能管这个月，唐舰没有明确说明有效时长，我们只会按最短时间办理。”
陈金铭的心坐了一趟过山车，从山峰被一脚踢进了谷底，刚准备跟他吵，秦松直接把他往出口拉。
“咱俩拿命换来的啊，就这？”陈金铭哀嚎。
“你这是在人家地盘上，能给就不错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秦松倒是看的很开，顺便开了个玩笑，“精明如你，也会有被剥削的一天哈。你得这么想，有了这卡，以后就不用求人偷偷溜进来了，至少有面儿了。”
…
回去的车上，陈金铭一直念叨着吃亏了，秦松只能不理他，看着外面的东洲，逐渐从繁华到荒芜。
“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到站，下车，陈金铭想去找个地方吃夜宵，就和秦松在车站提前分别了。
双手插兜，秦松晃荡在回家的路上，看着不足人家东洲一栋别墅高的五层金属平楼，枯萎的树干光秃秃地伫立在马路两边，稀疏亮灯的几户人家，有时也传来笑声，争吵声，啼哭声，倒是给这荒凉添了几抹违和。
“小友，”两栋平房中间的缝隙走出来一个老人，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耷拉下来的布条和洞到处都是，头上是标准的地中海，但是手上却戴满了戒指，金色，紫色，还有流转神秘光晕的宝石。
秦松打量着这个“乞丐”，准备掏出卡，给点金点，可能是哪家的落魄老人。
老头看着他掏出卡，笑而不语，从口袋里也掏出一张，和秦松手里的卡碰上一瞬间，秦松的卡上显示的数字，眨个眼增加了一位数，从四千多，蹦到了四万。
秦松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卡，又看了看眼前眯眼露齿笑的老头，有两个脑子也想不出这老头儿要干什么。
“大爷，你这是…是不是设置了自动支付啊，我给您转回来。”
老头拍掉抓住他胳膊的手，收回自己的卡：“逢友见面三分礼，小友，下次见面，我们再聊，这次你只需知道，我是个商客。”
说罢，老头转身进小巷，身影被黑暗吞没，留下摸不着头脑的秦松站在原地，握着卡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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