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天（上）
四月三十日。
距离联合会议召开还有一天。
各项准备皆已就绪，只等会议如期举行。
所以对于李暮雨来说，这是属于自己的一天。
拂晓时分。
李暮雨早早醒来，与上官凝漪一道乘车，自刘家私地前往首都大学。
等他们抵达目的地时，旭日才开始冉冉东升，新的一天正自拉开序幕。
首都大学学风优良，纵是休息日的清晨，仍有不少学生起个大早，背着书本往图书馆里面跑。两人手挽手并肩前行，脚下踩着潮湿的灰砖，沿种满合欢树的街道徜徉，颇有种学生情侣的既视感。
“化妆效果还挺不错的，没几个人盯着我看了。”上官凝漪容貌出众，为了尽量掩人耳目，出门前还特地捯饬一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化好看了不太容易，往丑了化也挺费劲。”望着乍一看平平无奇、细看仍旧难掩魅力的女友，李暮雨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是老样子，几乎没咋变。”上官凝漪环顾四周，不无怀念地说道。
“每次只要来学校这边，都有种没毕业的错觉。”李暮雨有些出神。
“有一次你问我，毕业以后准备去哪儿，我说大概率四海为家。”上官凝漪晃着胳膊，带着李暮雨的手一起摇摆。“当时看你那表情啊，咬着牙跟那儿故作轻松，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跟着你嘻嘻哈哈傻乐。”
“我当时就琢磨啊，我要想配得上你，最快的途径应该是修仙。”念及当时的情景，李暮雨自嘲般笑了起来。“最好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你毕业以后，每次得空儿回首都，咱俩还能见面聊聊，别的事儿真没奢望过。”
“结果现在倒好，咱俩都修仙了，还认了个老神仙当师父。”徒步拐过前方的街角，上官凝漪望着熟悉的白楼，嘴角不自觉扬起漂亮的弧度。“早知道他这么厉害，咱还费那么多劲干啥，直接拜师学艺就完了。”
“老神仙忒不地道，嘴里就没句实话。”李暮雨伸长了脖子，目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落在秦曦家门口的盘龙屏风上。“当时给咱俩拿了本册子，上面写了个{太昊纳灵法}，非说是失传的上古功法，实际上他自己就会。”
“咱这拜师也拜了，活儿也替他干了，还一招半式都没跟他学呢。”上官凝漪忍俊不禁，同样开始编排秦曦。“下次回天火峰，先让他教{太昊纳灵法}。国内不比泠雨，灵气浓度太低了，这门功法刚好有用。”
闲言碎语之间，两人路过一家咖啡厅，即是李暮雨初遇时海的地方。回忆起那次啼笑皆非的遭遇，李暮雨和上官凝漪相顾莞尔，再也顾不上编排秦曦，转而开始调侃彼此。
“欸，当时看见他以后，你到底啥感觉呀？”
“感觉啊，温文尔雅，仪表堂堂......”
“跟我说实话，有没有一丁点儿的不爽捏~”
“不爽能咋办嘛，谁让我稀罕你，忍着呗......”
“嘿，小伙儿觉悟不错，老娘我相当满意。”
“唉，被偏爱的呀，总是有恃无恐呐......”
“哼，还有脸说我，最后还不是便宜你了......”
不知不觉之中，太阳开始升高。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斜街，发现那间小面馆还没开门。
“可惜了，来早了。”李暮雨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反正人在首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上官凝漪倒很淡定。
“咱俩的事儿，等回头见了老板，你打算怎么解释哇。”李暮雨露出坏兮兮的笑容，伸手捏了捏女友的鼻尖。
“当然是你这负心汉浪子回头，本姑娘大发慈悲原谅你咯。”上官凝漪谐谑一笑，张嘴咬住男友的手指头。
上午八点钟，天空已大亮。
校园里一派朝气，尽是忙碌的身影。
上官凝漪提前打听过，叶娜娜正攻读博士学位，寻常周末也都呆在学校，便准备偷偷去看看老室友，随后则会与父亲单独见面。李暮雨另有安排，便将女友留在学校门口，自己坐车前往东部城郊。
来到熟悉的福利院附近，李暮雨跳下车左右张望，见唐威已在附近等候。兄弟俩隔着马路，远远朝对面望去，只见一群老人举着小旗子，被工作人员领着走出大门，兴高采烈地钻进大巴车里，而其中便有乔老爷子的身影。
乔老爷子气色尚佳，尽管腿脚看着不太方便，精神却比之前好了不少。李暮雨没敢露头，唯恐老人瞥见自己，再来个情绪失控突发急症，便与唐威藏在小树林背后，等大巴车缓缓驶离福利院，才蹑手蹑脚地扒到墙边偷偷观察。
福利院里尽目祥和，有古稀老人拄拐散步，有垂髫稚子嬉戏打闹，工作人员们也在恪尽职守。兄弟俩猫着腰瞧了半天，也没看见沈女士的身影，亦没发现小勇现在何处。
“是不是被池姐带出去玩儿了？”唐威自言自语般嘀咕道。
“嗯，她不是当店长了么，每周都有休息日的。”李暮雨点点头。
“她居然在给莫家打工。”对于池嫣的去处，唐威只觉不可思议。
“这不是挺好的，听说快结婚了。”李暮雨对此倒是相当欣慰。
“说起来，咱把泠雨都逛遍了，最后也没找着林宏。”念及那个未尽的公益任务，唐威至今都觉得有些遗憾。“小勇现在长大了，估计也懂事儿了，应该快瞒不住了。还有乔老爷子，不知道他儿子咋样了。”
“他儿子上个周期失踪的，肯定逃不过灵霾虹吸，尘归尘土归土了。”李暮雨轻轻摇头，抬起拳头锤锤墙面。“林宏应该也没了，比咱早失踪大半年，估计是个死不见尸。小勇慢慢长大了，等有合适的机会，也该让他了解真相了。”
“嗯，走吧。”唐威无奈叹了口气，转身朝车站方向走。
“你是准备去趟俱乐部么？”李暮雨慢慢悠悠地跟上去。
“嗯，好歹去看一眼。”唐威拉好帽衫，将双手插进兜里。
“我说，真不准备先回家瞧瞧么。”李暮雨跟唐威并肩而行，喉间音量降低了少许，循循善诱地劝说起来。“等回头开完会，事情就该放到台面上了，用不着像之前那么谨慎，你看小童都把他们全家接到建光那儿了。”
“跟这个没关系，我想等全落停了再回去，省得我爸妈跟着着急上火。”唐威的声音听着不太好受，可语调却相当坚决。“倒是你，今天时间富余，不去一趟陵园么？”
“等开完会以后吧。”李暮雨摇摇头，没继续聊这个话题。
上午九点半钟。
唐威来到车站，与李暮雨挥手告别，转身踏上一辆公交车，准备偷偷去俱乐部看一眼。李暮雨则在原地等了片刻，坐上另外一辆长途公交车，并于正午时分抵达南郊的千羽山。
千羽山是热门景点，最高海拔一千多米，因满山的白羽蔷薇而得名。每到花开的时候，山脉表面会变得雪白，宛如被亿万白羽所覆盖。如今还没到赏花的最佳时节，可山上的游客依旧络绎不绝，俨然一副人比蔷薇旺的景象。
李暮雨没有走大路，而是循着记忆里的位置，找到那条人迹罕至的小径。他沿着小径徐徐摸索，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便来到一块空旷地带，只见前面不远便是山崖，下方数百米处则是一片谷地。
这里是半山腰位置，前方的下坡直通谷底，地表的民房清晰可见。院内种着粗壮的柿子树，老迈的黄牛在田里漫步，偶有飞鸟自半空欢快掠过，啼鸣之声于耳畔回荡不绝，整片谷地仿佛自成一片天地。
顶着娇艳的阳光，李暮雨走下半山腰，悄悄靠近谷底的民房，很快便看到一个年轻姑娘，正是先前救过他一命的小翠。今天的小翠穿着薄衫，梳了一条简单的马尾，此时搬着马扎坐在家门口，脚边摆满了晒干的蘑菇和辣椒。
小翠心灵手巧，将蘑菇和辣椒排列整齐，十指操控着针线反复穿梭，不多时便将一大堆干货串成串。勤快的姑娘蹬着凳子，想将串好的干货挂上房檐，奈何身高稍微有些不达标，踮了好几次脚尖都没成功。
望着屡战屡败的姑娘，李暮雨不禁露出浅笑，正寻思要不要暗中帮忙。
却见小翠蓦地跳下凳子，三两步走向一条粗藤，伸手握住藤条的底部。
小翠深深吸了口气，体表忽然间暗红涌动，浮现出完整的灵纹脉络。伴随着灵能的运转，静止的粗藤颤抖起来，顺从地卷起一串干辣椒，将之稳稳地送到房檐顶部的挂钩上。
小翠如法炮制，将所有干货挂上房檐，这才慢悠悠地撤去灵能，舀了瓢清水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短短几年时间，这姑娘迈入了血欲期，使用灵能的手法愈发老练，显然早已习惯了异能的存在，运功时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小心翼翼。
望着纯真依旧的姑娘，李暮雨露出欣慰的笑容，也没试图跟小翠打招呼，直接绕远路走向谷地南侧，走进曾有银镰蝰蛇出没的树林。几经辗转以后，他离开了茂密的山林，寻到了那条崖壁上的险路。
小路挂在半山腰，平均宽度不足一米五，连扶手和护栏都没有，脚下便是几百米的悬崖，实属危险程度极高的路线，可对于现在的李暮雨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如履平地了。
灵巧的青年脚下如风，轻松穿过狭窄的山路，不多时便抵达落日崖，重新挤进熙攘的人群之中。在千羽山逛了一圈后，他便坐上返程的公交车，于下午四点半钟回到市区的胡桃街。
距离联合会议召开还有一天。
各项准备皆已就绪，只等会议如期举行。
所以对于李暮雨来说，这是属于自己的一天。
拂晓时分。
李暮雨早早醒来，与上官凝漪一道乘车，自刘家私地前往首都大学。
等他们抵达目的地时，旭日才开始冉冉东升，新的一天正自拉开序幕。
首都大学学风优良，纵是休息日的清晨，仍有不少学生起个大早，背着书本往图书馆里面跑。两人手挽手并肩前行，脚下踩着潮湿的灰砖，沿种满合欢树的街道徜徉，颇有种学生情侣的既视感。
“化妆效果还挺不错的，没几个人盯着我看了。”上官凝漪容貌出众，为了尽量掩人耳目，出门前还特地捯饬一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化好看了不太容易，往丑了化也挺费劲。”望着乍一看平平无奇、细看仍旧难掩魅力的女友，李暮雨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是老样子，几乎没咋变。”上官凝漪环顾四周，不无怀念地说道。
“每次只要来学校这边，都有种没毕业的错觉。”李暮雨有些出神。
“有一次你问我，毕业以后准备去哪儿，我说大概率四海为家。”上官凝漪晃着胳膊，带着李暮雨的手一起摇摆。“当时看你那表情啊，咬着牙跟那儿故作轻松，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跟着你嘻嘻哈哈傻乐。”
“我当时就琢磨啊，我要想配得上你，最快的途径应该是修仙。”念及当时的情景，李暮雨自嘲般笑了起来。“最好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你毕业以后，每次得空儿回首都，咱俩还能见面聊聊，别的事儿真没奢望过。”
“结果现在倒好，咱俩都修仙了，还认了个老神仙当师父。”徒步拐过前方的街角，上官凝漪望着熟悉的白楼，嘴角不自觉扬起漂亮的弧度。“早知道他这么厉害，咱还费那么多劲干啥，直接拜师学艺就完了。”
“老神仙忒不地道，嘴里就没句实话。”李暮雨伸长了脖子，目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落在秦曦家门口的盘龙屏风上。“当时给咱俩拿了本册子，上面写了个{太昊纳灵法}，非说是失传的上古功法，实际上他自己就会。”
“咱这拜师也拜了，活儿也替他干了，还一招半式都没跟他学呢。”上官凝漪忍俊不禁，同样开始编排秦曦。“下次回天火峰，先让他教{太昊纳灵法}。国内不比泠雨，灵气浓度太低了，这门功法刚好有用。”
闲言碎语之间，两人路过一家咖啡厅，即是李暮雨初遇时海的地方。回忆起那次啼笑皆非的遭遇，李暮雨和上官凝漪相顾莞尔，再也顾不上编排秦曦，转而开始调侃彼此。
“欸，当时看见他以后，你到底啥感觉呀？”
“感觉啊，温文尔雅，仪表堂堂......”
“跟我说实话，有没有一丁点儿的不爽捏~”
“不爽能咋办嘛，谁让我稀罕你，忍着呗......”
“嘿，小伙儿觉悟不错，老娘我相当满意。”
“唉，被偏爱的呀，总是有恃无恐呐......”
“哼，还有脸说我，最后还不是便宜你了......”
不知不觉之中，太阳开始升高。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斜街，发现那间小面馆还没开门。
“可惜了，来早了。”李暮雨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反正人在首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上官凝漪倒很淡定。
“咱俩的事儿，等回头见了老板，你打算怎么解释哇。”李暮雨露出坏兮兮的笑容，伸手捏了捏女友的鼻尖。
“当然是你这负心汉浪子回头，本姑娘大发慈悲原谅你咯。”上官凝漪谐谑一笑，张嘴咬住男友的手指头。
上午八点钟，天空已大亮。
校园里一派朝气，尽是忙碌的身影。
上官凝漪提前打听过，叶娜娜正攻读博士学位，寻常周末也都呆在学校，便准备偷偷去看看老室友，随后则会与父亲单独见面。李暮雨另有安排，便将女友留在学校门口，自己坐车前往东部城郊。
来到熟悉的福利院附近，李暮雨跳下车左右张望，见唐威已在附近等候。兄弟俩隔着马路，远远朝对面望去，只见一群老人举着小旗子，被工作人员领着走出大门，兴高采烈地钻进大巴车里，而其中便有乔老爷子的身影。
乔老爷子气色尚佳，尽管腿脚看着不太方便，精神却比之前好了不少。李暮雨没敢露头，唯恐老人瞥见自己，再来个情绪失控突发急症，便与唐威藏在小树林背后，等大巴车缓缓驶离福利院，才蹑手蹑脚地扒到墙边偷偷观察。
福利院里尽目祥和，有古稀老人拄拐散步，有垂髫稚子嬉戏打闹，工作人员们也在恪尽职守。兄弟俩猫着腰瞧了半天，也没看见沈女士的身影，亦没发现小勇现在何处。
“是不是被池姐带出去玩儿了？”唐威自言自语般嘀咕道。
“嗯，她不是当店长了么，每周都有休息日的。”李暮雨点点头。
“她居然在给莫家打工。”对于池嫣的去处，唐威只觉不可思议。
“这不是挺好的，听说快结婚了。”李暮雨对此倒是相当欣慰。
“说起来，咱把泠雨都逛遍了，最后也没找着林宏。”念及那个未尽的公益任务，唐威至今都觉得有些遗憾。“小勇现在长大了，估计也懂事儿了，应该快瞒不住了。还有乔老爷子，不知道他儿子咋样了。”
“他儿子上个周期失踪的，肯定逃不过灵霾虹吸，尘归尘土归土了。”李暮雨轻轻摇头，抬起拳头锤锤墙面。“林宏应该也没了，比咱早失踪大半年，估计是个死不见尸。小勇慢慢长大了，等有合适的机会，也该让他了解真相了。”
“嗯，走吧。”唐威无奈叹了口气，转身朝车站方向走。
“你是准备去趟俱乐部么？”李暮雨慢慢悠悠地跟上去。
“嗯，好歹去看一眼。”唐威拉好帽衫，将双手插进兜里。
“我说，真不准备先回家瞧瞧么。”李暮雨跟唐威并肩而行，喉间音量降低了少许，循循善诱地劝说起来。“等回头开完会，事情就该放到台面上了，用不着像之前那么谨慎，你看小童都把他们全家接到建光那儿了。”
“跟这个没关系，我想等全落停了再回去，省得我爸妈跟着着急上火。”唐威的声音听着不太好受，可语调却相当坚决。“倒是你，今天时间富余，不去一趟陵园么？”
“等开完会以后吧。”李暮雨摇摇头，没继续聊这个话题。
上午九点半钟。
唐威来到车站，与李暮雨挥手告别，转身踏上一辆公交车，准备偷偷去俱乐部看一眼。李暮雨则在原地等了片刻，坐上另外一辆长途公交车，并于正午时分抵达南郊的千羽山。
千羽山是热门景点，最高海拔一千多米，因满山的白羽蔷薇而得名。每到花开的时候，山脉表面会变得雪白，宛如被亿万白羽所覆盖。如今还没到赏花的最佳时节，可山上的游客依旧络绎不绝，俨然一副人比蔷薇旺的景象。
李暮雨没有走大路，而是循着记忆里的位置，找到那条人迹罕至的小径。他沿着小径徐徐摸索，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便来到一块空旷地带，只见前面不远便是山崖，下方数百米处则是一片谷地。
这里是半山腰位置，前方的下坡直通谷底，地表的民房清晰可见。院内种着粗壮的柿子树，老迈的黄牛在田里漫步，偶有飞鸟自半空欢快掠过，啼鸣之声于耳畔回荡不绝，整片谷地仿佛自成一片天地。
顶着娇艳的阳光，李暮雨走下半山腰，悄悄靠近谷底的民房，很快便看到一个年轻姑娘，正是先前救过他一命的小翠。今天的小翠穿着薄衫，梳了一条简单的马尾，此时搬着马扎坐在家门口，脚边摆满了晒干的蘑菇和辣椒。
小翠心灵手巧，将蘑菇和辣椒排列整齐，十指操控着针线反复穿梭，不多时便将一大堆干货串成串。勤快的姑娘蹬着凳子，想将串好的干货挂上房檐，奈何身高稍微有些不达标，踮了好几次脚尖都没成功。
望着屡战屡败的姑娘，李暮雨不禁露出浅笑，正寻思要不要暗中帮忙。
却见小翠蓦地跳下凳子，三两步走向一条粗藤，伸手握住藤条的底部。
小翠深深吸了口气，体表忽然间暗红涌动，浮现出完整的灵纹脉络。伴随着灵能的运转，静止的粗藤颤抖起来，顺从地卷起一串干辣椒，将之稳稳地送到房檐顶部的挂钩上。
小翠如法炮制，将所有干货挂上房檐，这才慢悠悠地撤去灵能，舀了瓢清水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短短几年时间，这姑娘迈入了血欲期，使用灵能的手法愈发老练，显然早已习惯了异能的存在，运功时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小心翼翼。
望着纯真依旧的姑娘，李暮雨露出欣慰的笑容，也没试图跟小翠打招呼，直接绕远路走向谷地南侧，走进曾有银镰蝰蛇出没的树林。几经辗转以后，他离开了茂密的山林，寻到了那条崖壁上的险路。
小路挂在半山腰，平均宽度不足一米五，连扶手和护栏都没有，脚下便是几百米的悬崖，实属危险程度极高的路线，可对于现在的李暮雨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如履平地了。
灵巧的青年脚下如风，轻松穿过狭窄的山路，不多时便抵达落日崖，重新挤进熙攘的人群之中。在千羽山逛了一圈后，他便坐上返程的公交车，于下午四点半钟回到市区的胡桃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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