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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船医的变态治疗

    在达西服用药水后不久,又是干呕,又是寒颤,痛得死去活来。

    荆晨有种这样下去达西快死了的感觉。

    便想去找威吉。

    刚走几步,听达西求自己别走。

    便过去怜意地攥手,安慰起来:“我是去找船医,就出去一会儿,我不骗你,我保证。”

    达西信任得点了点头。

    不过,离开后,荆晨实在找不到人。

    出去问活动在山顶的海盗,结果这些海盗都竟然不知道人去了哪里。顿时船医给他神神秘秘的感觉。

    回到住间,又见达西在呕吐。

    荆晨叹了口气,清理秽物。

    “我会死吗?”达西嘴唇发青,脸苍白。

    “不会的。”荆晨说道,听这么问,他感觉达西真是稚气未脱,不禁心绪复杂:这是二话不说去对卡农动手,可又分明稚气深重,此刻之无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无可比过的指望一样。

    “你在船上多少年了?”清理掉呕吐秽物后,荆晨不禁问。

    “已经三年了。”

    这…虽是当下,荆晨也难免觉疑惑,三年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适应吗,确实还是新人的感觉,未经什么世事那样。

    为什么一定要加入海盗呢?荆晨不禁为达西感到不值,感觉实在糟蹋了。阴差阳错、误入歧途、被坑了,应该不会都是了吧。

    他见达西是孤苦无依的苦命人,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怜心道:“放心吧,有我陪着你。”

    暖流涌在达西湿润起来的眼泪里泛着星星般的光。

    午饭后喝药水,达西觉得是药水有问题,不想喝。在荆晨关切劝说后,喝下去。

    结果又疼得剧烈,但每次都这样,人对疼痛都有木讷了的样。

    荆晨感觉船医不对劲。

    到了晚饭后。也许是怕会死,达西怎么也不肯喝了。

    荆晨劝导,可一番下来没能让喝下去。

    对药水,达西眼神是恐惧。

    荆晨不想人出事,可一端过去,达西甚至就会躲到墙角。

    “你如果不喝,船医会怪责的,认为我们浪费了他的时间和精力。”

    可是达西不管。眼神里的,那是对死亡的恐惧。荆晨想起那晚吐字不清的呓语。

    他实在不好将药水倒掉。

    第二天威吉回来了,一见桌上有一次药水没喝,就如天塌下来一样陡然责怪起来,把荆晨都给愤训了一通。

    “那该怎么办?”荆晨问。

    威吉取来温水,从衣服上取出一块长布,有许多银针,拿出来,架在油灯上烤,待放温水里凉了,就向达西去。

    达西巨大惊恐,只听威吉说:“小伙计,不要怕,叔叔我不会害你的。”

    荆晨看了看达西,忍不住问船医:“你为什么要用火烤一下呢?”

    “以往不用火烤就扎身上的海盗,都上西天去了。”威吉淡淡地说道。

    就是说,亲手治死过不少海盗?荆晨简直错愕住了,又问:“那为什么要用温水,就寻常的清水不行吗?”

    “不用从滚烫热水凉了后的温水,而直接用清水的海盗,伤口大都靡烂,而且人发热发寒,痛苦不堪。”说完,手拿银针看向达西道:“小伙计,扎在你身上,便会好的。因为你生大病了,明白吗?你中毒了,得把毒放出来,特别治疗。不然你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直到腐烂不成人样而死。”

    荆晨不在行,听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向达西点了点头。

    达西十足惊恐地在床上躺着,一根根银针扎进了腹部和胸膛,像刺猬一样。

    当然不怎么痛,但有血流出来。

    威吉神情兴奋,奋指着血道:“你看!这是暗黑色的!这是毒血被逼出来了!你还不信吗?”其实他的兴奋有种发现了新大陆的味道。

    同样不在行的达西被说的一喜,信以为真的样子。荆晨对这种自己没见过的奇怪疗法感到悬得慌,干看着。

    威吉问小伙计达西好受多了吗?

    达西憨厚地说好受多了。

    荆晨感觉这挺快的,到床边有些考虑质疑地说:“会不会只是心里感觉?”

    威吉应激一样左臂把他往后一推,沉声道:“什么心里感觉,往后站,别过来妨碍。”

    大概一个时辰,银针都拔出来了。

    “你又要离开?”荆晨问。

    “病这么重,我当然不得不留在这了!”威吉很操心的样子责怪道,“而你们两个简直让人不省心!”

    说得他俩都有些知自己不对了。

    还在上午的时候,达西忽又痉挛反应。

    威吉让荆晨不要动。

    平复后,继续让喝药。

    待荆晨端药来,达西不肯喝。

    威吉面色一变,吩咐喝。

    达西脸色苍白,近距离看着端在自己嘴前的绿汁,转过头向墙壁。

    威吉便耐着性子说,结果没用。然后就站起身表示要动手强喂。

    见达西没有反应,动身按住。

    此刻浑身乏力的达西,哪里反抗得了四十多岁成人。

    荆晨只见威吉转头叫自己喂进去。

    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从了。

    达西真是感觉药有问题,头不停在动,想要躲开,对荆晨是哀求眼神,但又被威吉粗鲁得按住头,

    荆晨将药喂进去。

    遭到了当下达西拼命的挣扎。

    这搞得好像这个房间里两人正在虐待一个人大活人一样。

    威吉见达西死死闭嘴,宁死不从,忽然出去,然后又回来,手里拿来一样东西——小铁锤!

    达西像只被被逼进角落无处可逃的猫,威吉高大身影逼近得遮住了他。

    然后达西牙没掉,表示愿意喝药。

    看着一点一点喝完,一滴不剩,威吉才收起手里的小锤。

    但如此喝了药,达西心灵是痛苦不堪。

    荆晨同情地看着,想开导配合,船医总不能在海王眼皮子底下糊涂吧,既然在那晚饭后中了毒,听医生的,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只能听医生的。

    可是,达西可怜的目光恳切希望他相信自己的感受,药肯定有问题,那晚饭不至于自己会死。

    荆晨拧着眉,自己是真不在行。

    但不久后,达西又翻来覆去痛了。

    对此,威吉一本正经的解释:“这是正常反应的副作用。挺过去就没事了。”

    荆晨狐疑了会儿。

    到了午饭后,达西还是不肯喝药。这一次,不但同样挣扎激烈,甚至激烈出言,死活不肯喝。

    威吉左手拿小铁捶,敲打着右手,张嘴的语气强势指责,仿佛是不能体会患者感受的医生,道:“你有病,知道吗?如果你不喝,会死的。我只好敲碎你一颗门牙,灌进去了!”

    别!荆晨制止道,本以为捶子拿来是恐吓,不想真动捶吗?他想劝劝。

    威吉坚决摇了摇头,说是浪费口舌、耽误病情。就好像他的诊断永远都正确。并道:“有些病,是治不好的,因为在脑子里,只有用锤头敲,才能根治。”

    荆晨简直手足无措。

    威吉如同狼叔叔一样漠然无情地向达西说:“不要动,乖伙计,不然恐怕牵连旁边牙齿,那就糟了。”

    威吉扑向床上,达西被锤掉一颗牙齿的惨叫传向整个兽斗场。

    而后,嘴唇都是血,整张扭曲的脸,少了一颗大门牙。

    威吉压着达西,一手拿起满器皿药水,自己一人将药水灌进去,细线慢流,边说着话:“不要挣扎小伙计,何必受这些罪,乖乖听话多好,一颗门牙换一条命,不值吗?我为你好啊,你太固执了,你有病,知道吗?你以为自己不治就没事吗?你会死的!你这样的病人,我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