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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达西忽然就成病

    荆晨看观众不少了,然而出场的人跟自己一样同是黄种人,是秦船上的人。

    登时气愤心涌,阿拉莫不是不能杀自己,就把气撒在同人种头上吧。

    他不禁同情,虽然这是秦兵,可此刻他反而看到了其它相同相通的身份,那就是——都是黄种人。

    他观察秦兵,实不忍再看,事实这位秦兵是多惨,沦落海域至此,他如此看秦兵,同病相怜,比以前的态度不同了,纵然秦兵为赢政效力,可在遥远的地方,那些还有什么意义,也不过是苦难沉重的异乡人。

    荆晨以为达西会看入迷,料想这位眼底还有怯意,是没见过多少大世面的,不想一动身离开,回头看,达西竟然就在身后跟着,忠厚老实的小跟班一样。

    他出了兽斗场,外面不少阿拉兵,还会盯着他。

    荆晨无力地叹了口气。

    达西好奇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荆晨没别的意思,说:“你是不会明白我为什么叹气的。”

    然后他想方便,这总能分开了吧。

    结果达西就站在身后。

    荆晨告诉说,有人在,尿不出来。

    达西很天真地笑了,是没想到,自己眼里的他,竟然会这样。然后说,自己也是这样,就过来站在旁边尿。

    荆晨心里叹气连连,只能这样了。

    荆晨说:“我们比比谁尿得远。我远,我看兽斗时,你去拿东西给我吃。”

    达西摇摇头,看得出这明显是想支开,不过还是比了一下。

    荆晨尿得远。

    尿完后,荆晨道:“你好像抖了一下。”

    达西立刻否认:“没有。”

    荆晨道:“竟说没有,我看到了。”

    回到兽斗场观众区,秦兵杀死野熊,撑了过去。

    到了傍晚,眼看黑夜将临,荆晨很想直接绑了达西,可事实还要考虑阿拉必然盯着。那么老谋深算的一个人,可能考虑不到逃跑吗?

    所以他知道白天没可能,黑夜才可能。

    而这个夜晚,威吉居然没来。

    吃的是别的海盗拿来的。又特别叮嘱,有伤跟没伤,吃的不一样,不要乱吃各自的。

    在晚饭后,天彻底黑下来。油灯吹灭。

    睡觉时,荆晨看时候到了就出去。

    结果忽听达西发出哀哼声。

    荆晨停步。想了想,继续要走,达西的哀哼更强烈了,可以听出太过痛苦。

    荆晨攥紧拳头,转身,过去询问情况。

    只有一块很高的窗栏投进来皎洁月光,勉强看得清捂住肚子疼到扭曲的脸。

    估计这小伙弟是吃坏了。荆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威吉去哪里了。

    看着达西痛苦不止的模样,荆晨忽然奇怪,怎么自己没事呢?

    时间越发过去,荆晨感觉达西是吃了毒吧?疼得无论他说什么都听不见,蜷缩着身体发抖,又翻来覆去,他不忍看下去。

    “救救我…”达西痛苦地说。

    荆晨不忍,伸手不停抚顺其背,希望能好受一些。

    达西口里干呕,流出疼痛的腹水,这一刻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吧……”

    他求荆晨,身边只有他这一个救命稻草。

    荆晨无法分担其身体痛苦,只能学着密拉对自己那样进行安慰鼓励,还有李茹云那样关心。

    “荆晨大哥…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害怕。”达西攥着他的衣袖,不断的恳求。

    “我…”荆晨犯难,为什么总是会遇到艰难的选择啊,说:“我不会…离开的,你要好起来,一定要忍住。”

    很长时间后,达西已是痛到无力了,全身都是汗,嘴里说些听起来古怪的话:“血…都是血,都是尸体……骨头…人头…都死了……为什么只有我活着……”

    荆晨呆愕。

    “…爸…妈…你们在哪里……我找不到…妹妹……我找不到你们尸体……不……”达西嘴里的话模糊不清。

    荆晨沉重地叹了口气,陪在身边。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可怕遭景,不想达西竟还是个苦命人,苦难不一般的沉重。

    半夜时,他出兽斗场,外面篝火,阿拉手下兵果然在的,

    还有海盗们,防着有事或出事时不在。

    所以,没法跑路。荆晨失望。

    他感觉这船医威吉真会挑地方,简直跟预防跑路一样,在阿拉这里,根本跑不掉,而且是这种山顶,加上各种情形,完全封死了,

    偏偏又赶上达西出问题,这怎么回事,威吉为什么还没回来?

    回到床边,达西说着噩梦里的话。荆晨睡不着觉。

    到了第二天,达西晃似没事,撑了过去一样,就是精神够虚脱,无精打采。

    早饭时,威吉过来了。得知身体发生了情况,便给诊断。

    良久,说没多大事,只要及早喝草药熬的水能好。

    达西信以为真,求船医快让自己好。

    船医就去熬草药了。

    荆晨凝眉,有说不上来一种感觉。又见不出半时辰,药水熬好了,威吉向自己叮嘱怎么喝,一天三次,就匆忙离开了。

    上午,达西吐了一次。都没认为是药水问题,是昨天吃的东西造成的。

    午饭后,下午又吐了一次,还肚疼。威吉又没回来。

    晚饭后睡觉时又吐了一次,疼得受不了。

    对达西的疼痛,荆晨没办法,只能陪着,说些安慰鼓励的话。

    天亮后,威吉回来,达西已经有气无力了。

    荆晨说明情况。

    威吉让继续喝,又熬了药水拿来,并单独严肃地叮嘱荆晨:“他是吃错东西了,没死就不错了,你一定要观察好,什么时候疼,离喝药水后多久。如果没好转的话,这些很重要。”

    达西希望问道:“我会没事吧?”

    威吉沉声回应,语气一听就是病情很严重的意思:“你吃坏肚子了。老实听我的话就好,会治好你的。”

    达西忍着痛感激。

    威吉又察看荆晨的脸伤,点点头,愈合得不错,重新换药后离开。

    荆晨将药水端过去,看温度合适,不禁闻了一下,感觉味道似乎跟昨天的不一样了。

    达西感激道:“我这么大个人,还要你伺候我,谢谢你了。”

    荆晨点了点头。

    不多会儿,赛肯过来了。来亚特兰却分开几天了,见见同船员,不想几天不见,怎么达西就躺床上跟快不行了一样。

    荆晨不打扰达西,跟赛肯借一步说话,问:“我记得你应该是跟船医一起去安排草药的事了吧,你觉得船医有什么奇怪吗?”

    赛肯跟他不熟,但既然都是同船伙计了,摇了摇头道:“有什么奇怪的,他本来人就怪。你别看他样子会有笑意,指不定怎么就生气了,都不知道怎么着他了。”

    荆晨目光闪动思索的光芒,道:“真没什么事?他一整天和晚上都没有回来。”

    赛肯关切得看向石床上达西,而后说:“你非要这么刨根问底,说起来我跟他去找草药,他非让我回去。

    我们进入一处宽阔洞穴探索,他人都不说一声就不见了,我老实地回洞口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出来。

    不过,后来我回西海岸营地去了,不想跟我一起去,我受那什么鸟气。我早说过不想跟那家伙来亚特兰了。其实无聊得很。”

    “平时他都这么怪吗?”

    “不然呢,”赛肯觉得船医那家伙就是这样,“他连房间都不让我进,好像弄脏了一样,一动他东西就能跟我急,好像谁都会弄坏或偷他东西一样。谁跟其一起都很不愉快,可谁让人家是医生。”

    荆晨心想,船医这样,难说没有海盗搞恶作剧欺负人这种缘故。说到这,他恳切地语气道:“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东海岸基地,我初到这里时,李茹云被带向加勒比的事情。”

    “是什么理由?”

    同船伙计若有事,赛肯愿意帮忙,虽然个头小,倒是很热情,但什么事都必须要有正当理由,否则绝不会去做,尤其这种事,难免严肃有防。

    “我既然已效力弗加伦,知道她的事,是有好处的。”

    赛肯点点头,乐意帮这事。然后这就去了,憨厚老实。

    荆晨点点头——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