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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银针扎脑咬耳朵

    达西被弄得满脸药水,床上也狼藉,荆晨看着这场景,心中不忍。

    药水灌完后下床的威吉,手指捏着方形门牙看,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收藏起来。

    接着,果然放进了布包里。

    这让荆晨觉得,这位船医似乎在变相虐待。他看向达西,这不真是满目疮痍啊,人躺在床上没有再动弹,如同失去了魂一样的双目无神。

    担心达西人已经毁了,再看向船医,其却不管达西是什么样心情,兴致高昂摆弄起医具了,就好像发了什么财一样。

    荆晨在床边呼唤达西,结果唤了好些遍也没用。心下叹了口气,出去。

    到了兽斗场外,阿拉兵和海盗兵都在。想着如今脸伤愈合不错,往后又怎么办。

    转过身,忽然发现不远处一位处在震惊中的身影看着自己,是徐福。

    徐福见目光对视到,就走过来。

    荆晨说:“我是没死,还活着。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处境。”

    徐福难以压抑惊讶,鼻唇间的八字胡须更长了,道:“我虽然估算你活着的期望为渺茫,但你活下来,我并不惊讶。我惊讶的是,三个多月过去了,你只是脸上有伤。”

    荆晨心头顿感奇怪,道:“你前面话是什么意思?”

    徐福忽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早跟你说过,你没有看到自己还有法子能活下来。其实是我救了你。你以为只有一个法子?”

    荆晨诧异了下,而后道:“你又在胡说欺骗什么?担心现在的我,找你麻烦吗?”

    徐福并没有惧意,自己还是那个徐福,却觉得荆晨不同了,道:“我把你被抓的事,通知了弗加伦,所以在那个半夜时分,你才被带走。”

    荆晨拧眉,难以置信,但姑且问道:“海盗兵为何那么说。”

    徐福笑着道:“我帮了弗加伦,是让他的海盗兵来揽走大功。为何阿拉兵刚汇报完、阿拉王刚下令把你暂收押起来,弗加伦就立刻出现?因为人早就到了,你以为我匆忙离开,连同门之情都没有吗?”

    荆晨诧异了一会儿,快速回过神来。不禁心惊,还是原来那个计谋高深的徐福,一点没变。

    徐福淡然道:“但看来你不好过啊。又到了不得不面对我以往告诉过你的一些话的时候了。”

    荆晨沉默。

    徐福道:“你知道,我也没有办法。或者说,没有别的办法,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荆晨道:“我不止是齐国人,还是黄种人。我沦落到这里,自身有更多的身份发现考虑。有些行径,我不能做,你们说的一些原则,只会带来臭名,那我又为何反对秦?天下苦秦之久,我不是反对自己?所以我去死亡岛,一个人都没有杀。”

    可以清楚看到,徐福被这些话震咤了。不但是一种自身并不具备的责任感,还有一个不杀却活下来,良久后道:“你如果再能活下来,我就相信,是你策划了琅琊台刺杀秦皇。但你如今活不活下来,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荆晨点点头,转身欲回达西身边。

    徐福问:“师父鬼谷子还活着吗?”

    说起来已经将近两百岁了。所有弟子中,也就徐福,才极度在意鬼谷子是否还活着。

    荆晨脑海浮现多年前鬼谷关门的场景,他背着行囊拜别,道:“我不知道。我是最后一个弟子,秦已统一六国,这对他老人家来说已经是终点了。”

    徐福不禁吐一句不尊的自语:“以他本人藏头藏尾藏身的本事倒真像仙一样了。”

    荆晨道:“既然我回答了你,那你不妨帮我一个忙。我想知道威吉有什么古怪,他来这里,出兽斗场后在干什么,整日外出,甚至一夜不回。”

    徐福道:“他是海王的医生,想知道他干什么可不容易。”

    荆晨道:“你太谦了,这要是难得到你,你就不用找长生水了。”

    接着,荆晨回到达西身边。

    场景跟刚才离开时一样的。

    威吉似乎在琢磨医术,还看着有文字的兽皮,又拿几根银针让荆晨去磨。

    到了晚饭后,达西又惨遭灌药。然后威吉又烤银针,放温水里凉。

    待之后的疼痛时候过去。威吉继续发力,拿一捆银针过去。

    达西恐惧到缩躲墙角,身后是结实的墙壁,没有退路。

    威吉大高个身影又将他遮住了,嘴里还叨咕着:“乖伙计不要怕,我能把你怎么样,治疗你病,你以为我就容易吗?不配合我,就只能这样了。”说完又让荆晨把人按住。

    看着达西眼神哀求,荆晨说:“你用什么药缓一下,跟他说清楚,等他自己愿意。”

    威吉暴露着牙齿道:“你懂还是我懂?他的病情很重!拖延不得,没有我,他已经死了。”

    荆晨将信将疑,将达西按住。

    这次扎的是背,每根针扎下去,达西就哀叫一次。威吉说着漫不经心的话鄙嘲:“你真没用,我从来还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病人,你这是胆小的病,所以你真是病人啊,明白吗?正好我更得给你治治啊,你得感激我敲掉你一颗门牙,有了一次,以后遇事就不用怕了。”

    扎满了后背,威吉转过身往两手心上吐唾沫,互相擦了擦。

    达西后背上银针有鲜血流出来。不一会儿疼得受不了。

    荆晨赶紧按住达西,生怕其体内受牵伤。此刻看到达西恨怨的眼,对其来说,船医是个老怪物。

    一个时辰后银针被拔出来。然而,达西的疼痛并没有好转,无论仰着睡,还是趴着睡,都无法入眠,口里还溢出血。

    听荆晨急忙说,威吉却不急不缓有法子治疗的淡定道:“扎头就行了。”说着,再拿起一捆银针。

    “你…”荆晨感觉船医在谋杀一样。

    “怎么?你以为我是在谋杀吗?”威吉质责,“海王派他一起来,我却把他谋杀了吗?还在你面前?”

    “当然…不是……”

    “那就按住他,你也别浪费我时间。他就是不知道什么的胆小鬼,这是他的本性了,无论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本性,他来船三年了,还是这副怕死的样。”

    痛苦的反抗尖叫,许多银针扎入了达西的头,也仿佛扎入了他的恐惧,突然一声惨叫,却是船医的——达西的嘴咬住了威吉耳朵。

    荆晨赶紧分开两人。

    分开后,头上顶着许多银针的达西犹如凶暴起来的狮子面孔,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威吉痛捂着耳朵退后,看不到伤得怎么样,但鲜血顺手直流下来,疼得眼睛紧闭成一条线、鼻梁上的节都仿佛要断开了,骂道:“咬我!你这凶狗!我救你!你还咬我!#%@#!”

    说完就要再过去,但看到达西的脸样,嘴里还带着自己的耳朵血,顿时一瞬不及防的毛骨悚然。然后仍然过去,把豁出去了一样挣扎的达西整个头强行针扎完。

    然后威吉就出去了。

    当然是去处理耳朵伤。但今晚人没回来。

    荆晨也继续在达西身边。

    一个时辰没到,荆晨把银针拔出来。

    而达西睁着眼一动不动,好像被扎出痴呆的毛病来了。

    无论荆晨怎么呼唤都没有用。

    天亮后。

    达西还是一样没有一丝动弹,心跳呼吸是在的,也不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