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化
故事回转到眼下。
温三娘讲完这许多话，有几分疲累。瞧了一眼呆坐在对面的今风，忍不住来气：“我说，你赶紧洗洗去吧，臭死了”
今风深吸一口气，起身用力甩了甩头，好像要借这样将脑子里的混沌甩出去似的。事实证明，没有用，甩完她更晕了。
顶着温三娘看白痴的目光，她绕着酒馆内走了一圈，摩挲着桌子柜台楼梯，身体某处的感觉逐渐被唤醒。
又看向院子里，扫了一圈，发现院子里摆着的那几张桌子以前好像没有，她歪头对着温三娘做出疑惑的表情，温三娘顿时白眼一翻：“酒馆现在可跟你和你师父那时候不同，来喝我酿的酒的人不加桌子都坐不下！”
目睹温三娘的动作，今风双眸微微睁大，更加疑惑在内心喃喃道，她从前好像也不是这样啊？
“不是你教我，出来混就要横？”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温三娘又是一记白眼飞过来。今风不禁咂舌，这，自己也没说出来啊，她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然后她摸摸脑袋，不着头脑的开口：“你练读心术了？”
“。。。。”温三娘一阵无语，这人是被埋在地下脑子长毛了吗？就那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还用读心术？？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一会，温三娘突然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决定不与今风继续这个话题，她拍拍衣摆起身往楼上走：“你先去水房洗洗身子，我去给你拿衣服”
今风闻言低头扫视了几眼自己，确实有点脏。自己的衣服爬出来的时候烂的没法穿了，她就顺路摸到一户人家偷来了身上这件妇人外衫，衣服已经洗的发白，前胸后背还各有几个新旧补丁，和几处洗不干净的脏污。加上光着的脚上满是泥泞，搭配上乱糟糟的头发，也难为温三娘没有将自己赶出去了。
洗了一个时辰，总算将身上的土腥味洗干净了。今风拉开隔间门，看到门口的凳子上放着温三娘刚刚为她拿来的衣物，地上摆着一双黑色布靴。
今风嘴角不禁扬起。别看从自己回来以后温三娘一直阴阳怪气，但做事却还是很妥帖嘛，她大概是气自己这么些年没有消息，想到这今风心中蕴起暖意。
待她穿戴整齐后绕回酒馆，见得温三娘正在门口坐着等她。她面上带笑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洗好了，多谢你为我准备的东西。”
温三娘不屑的撇撇嘴，懒散道：“这些本来就是你的。”
“那也要多谢你。”今风看着她笑意不减。
“哼，坐下吧。”温三娘冷哼一声。
今风撩开衣摆乖觉坐下。温三娘随即正色目光如炬的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看今风身上并无外伤，又开口道：“手给我。”
今风乖乖伸手过去，看温三娘搭上纤长手指替她把脉。静默了几息，温三娘神色一凝，抬头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她抿紧唇，又示意今风换一只手。过了一会，像是确定了什么，她松开今风的手，沉着脸开口：“你没有脉搏。“
听到这话，今风拧起眉头，自己试着探脉，果然没有摸到脉搏。她内心惊惧，这世上只有死人没有脉搏，可自己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不知为何，她直觉这件事与自己被埋在乱石岗的经历有关。
温三娘的眸子深沉的像化不开的浓墨，直直看着今风等她开口。
今风不知该如何说，斟酌了几番字句，才缓慢张口：“我怕是，跟之前不同了”
温三娘接过话头，问道：“除了脉搏，你可还有其他地方有异样？任何血肉之躯的人即便只是被埋在地下数日都无法存活下来。但你，依照时间推算，你至少被埋了数月，可你活下来了。你好好想想。”
今风点头，“回到酒馆之后你让我回忆起了之前的事，但是我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到了乱石岗，又是如何被埋在地下的。唯一相近的记忆便是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受伤之后没有流血，而且伤口也很快愈合。”
说到这，今风顿了顿好似在回想，过了一会才又接着说：“我以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便想着回来让你给我看看。我记着那一路我走了很久很久，好像总有各种各样的事，在拦着我回到这里一样。后来的事就没有印象了，直到在乱石岗醒来。”
说完这些，今风感觉自己的思绪陷入了深渊，明明记得在回来路上遇到很多事，可好像总也看不到细处，到底是些什么呢？
“伤口没有血，很快愈合？这么看来，你身体的变化并无不妥，但终究是异象，还是得查清楚为好。”
温三娘说完才发现今风已经闭着眼沉入回忆，她静默片刻，安静起身。拎着裙摆走到柜台后头掀起地窖门，走下地窖在今风师父林天留下的那一堆破烂中翻找起来。
“找到了”她手中捏着一个竹管，顶上封着红布。管身贴着一张发黄的纸，上头潦草写着催忆散。
回到地面，温三娘从酒柜上取下一坛秋刀，将催忆散揭开倒进去，再摇晃几下酒坛。拎着走到门口，倒了一碗推到今风面前。此时的今风已经睁开眼，眉头仍然拧着。她低下头看着酒水里自己的倒影，又看了一眼温三娘，不解道：“你怎么老要我喝酒？”
温三娘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酒里放了催忆散，必须得靠酒水催化，你赶紧喝了”
今风一怔，“催忆散？不。。不用吧，说不定我自己能想起来”她讪讪道。温三娘美目一橫，语气开始不耐烦，“你都死过了，还怕这点疼？”说罢抱起手冷冷看着今风。
“好吧，我喝。”今风深吸一口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心想，催忆散是一点疼吗？那可是堪比分筋错骨的东西，也不知道天风门从哪里搜罗来的。催忆散喝进去后可以随血液流动进入大脑，通过一种神秘的方式激发脑中神经加速，催动记忆。对于治疗失忆有奇效，就是治疗过程中，服用者会全身筋脉扭曲，带来的痛苦非常人能忍。
催忆散起效很快，才刚放下酒碗，今风就感觉到喉头一团火热飞速流向四经八脉。随即便是钻心的疼，一阵赛过一阵裹挟着火热汹涌而来。她猛的双手撑住卓沿，使得手指尖迅速褪下血色，只余惨白，指甲也抠进桌子。额上冷汗如雨滑落，今风咬紧牙，眉峰紧锁。
看到今风如此痛苦，温三娘急走两步到她身边，双手贴在今风背上缓缓输送内力，目光里止不住地担忧。
终于在今风一阵低沉的嘶吼过后，疼痛渐渐停歇，她此刻脸色已经苍白如雪。温三娘还在输送内力，今风嘶哑着出声打断了她：“停下来吧，我没事了”
温三娘停下运功，调整了面上的关切，然后才绕过今风坐下，问道“如何了？”
温三娘讲完这许多话，有几分疲累。瞧了一眼呆坐在对面的今风，忍不住来气：“我说，你赶紧洗洗去吧，臭死了”
今风深吸一口气，起身用力甩了甩头，好像要借这样将脑子里的混沌甩出去似的。事实证明，没有用，甩完她更晕了。
顶着温三娘看白痴的目光，她绕着酒馆内走了一圈，摩挲着桌子柜台楼梯，身体某处的感觉逐渐被唤醒。
又看向院子里，扫了一圈，发现院子里摆着的那几张桌子以前好像没有，她歪头对着温三娘做出疑惑的表情，温三娘顿时白眼一翻：“酒馆现在可跟你和你师父那时候不同，来喝我酿的酒的人不加桌子都坐不下！”
目睹温三娘的动作，今风双眸微微睁大，更加疑惑在内心喃喃道，她从前好像也不是这样啊？
“不是你教我，出来混就要横？”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温三娘又是一记白眼飞过来。今风不禁咂舌，这，自己也没说出来啊，她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然后她摸摸脑袋，不着头脑的开口：“你练读心术了？”
“。。。。”温三娘一阵无语，这人是被埋在地下脑子长毛了吗？就那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还用读心术？？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一会，温三娘突然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决定不与今风继续这个话题，她拍拍衣摆起身往楼上走：“你先去水房洗洗身子，我去给你拿衣服”
今风闻言低头扫视了几眼自己，确实有点脏。自己的衣服爬出来的时候烂的没法穿了，她就顺路摸到一户人家偷来了身上这件妇人外衫，衣服已经洗的发白，前胸后背还各有几个新旧补丁，和几处洗不干净的脏污。加上光着的脚上满是泥泞，搭配上乱糟糟的头发，也难为温三娘没有将自己赶出去了。
洗了一个时辰，总算将身上的土腥味洗干净了。今风拉开隔间门，看到门口的凳子上放着温三娘刚刚为她拿来的衣物，地上摆着一双黑色布靴。
今风嘴角不禁扬起。别看从自己回来以后温三娘一直阴阳怪气，但做事却还是很妥帖嘛，她大概是气自己这么些年没有消息，想到这今风心中蕴起暖意。
待她穿戴整齐后绕回酒馆，见得温三娘正在门口坐着等她。她面上带笑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洗好了，多谢你为我准备的东西。”
温三娘不屑的撇撇嘴，懒散道：“这些本来就是你的。”
“那也要多谢你。”今风看着她笑意不减。
“哼，坐下吧。”温三娘冷哼一声。
今风撩开衣摆乖觉坐下。温三娘随即正色目光如炬的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看今风身上并无外伤，又开口道：“手给我。”
今风乖乖伸手过去，看温三娘搭上纤长手指替她把脉。静默了几息，温三娘神色一凝，抬头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她抿紧唇，又示意今风换一只手。过了一会，像是确定了什么，她松开今风的手，沉着脸开口：“你没有脉搏。“
听到这话，今风拧起眉头，自己试着探脉，果然没有摸到脉搏。她内心惊惧，这世上只有死人没有脉搏，可自己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不知为何，她直觉这件事与自己被埋在乱石岗的经历有关。
温三娘的眸子深沉的像化不开的浓墨，直直看着今风等她开口。
今风不知该如何说，斟酌了几番字句，才缓慢张口：“我怕是，跟之前不同了”
温三娘接过话头，问道：“除了脉搏，你可还有其他地方有异样？任何血肉之躯的人即便只是被埋在地下数日都无法存活下来。但你，依照时间推算，你至少被埋了数月，可你活下来了。你好好想想。”
今风点头，“回到酒馆之后你让我回忆起了之前的事，但是我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到了乱石岗，又是如何被埋在地下的。唯一相近的记忆便是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受伤之后没有流血，而且伤口也很快愈合。”
说到这，今风顿了顿好似在回想，过了一会才又接着说：“我以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便想着回来让你给我看看。我记着那一路我走了很久很久，好像总有各种各样的事，在拦着我回到这里一样。后来的事就没有印象了，直到在乱石岗醒来。”
说完这些，今风感觉自己的思绪陷入了深渊，明明记得在回来路上遇到很多事，可好像总也看不到细处，到底是些什么呢？
“伤口没有血，很快愈合？这么看来，你身体的变化并无不妥，但终究是异象，还是得查清楚为好。”
温三娘说完才发现今风已经闭着眼沉入回忆，她静默片刻，安静起身。拎着裙摆走到柜台后头掀起地窖门，走下地窖在今风师父林天留下的那一堆破烂中翻找起来。
“找到了”她手中捏着一个竹管，顶上封着红布。管身贴着一张发黄的纸，上头潦草写着催忆散。
回到地面，温三娘从酒柜上取下一坛秋刀，将催忆散揭开倒进去，再摇晃几下酒坛。拎着走到门口，倒了一碗推到今风面前。此时的今风已经睁开眼，眉头仍然拧着。她低下头看着酒水里自己的倒影，又看了一眼温三娘，不解道：“你怎么老要我喝酒？”
温三娘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酒里放了催忆散，必须得靠酒水催化，你赶紧喝了”
今风一怔，“催忆散？不。。不用吧，说不定我自己能想起来”她讪讪道。温三娘美目一橫，语气开始不耐烦，“你都死过了，还怕这点疼？”说罢抱起手冷冷看着今风。
“好吧，我喝。”今风深吸一口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心想，催忆散是一点疼吗？那可是堪比分筋错骨的东西，也不知道天风门从哪里搜罗来的。催忆散喝进去后可以随血液流动进入大脑，通过一种神秘的方式激发脑中神经加速，催动记忆。对于治疗失忆有奇效，就是治疗过程中，服用者会全身筋脉扭曲，带来的痛苦非常人能忍。
催忆散起效很快，才刚放下酒碗，今风就感觉到喉头一团火热飞速流向四经八脉。随即便是钻心的疼，一阵赛过一阵裹挟着火热汹涌而来。她猛的双手撑住卓沿，使得手指尖迅速褪下血色，只余惨白，指甲也抠进桌子。额上冷汗如雨滑落，今风咬紧牙，眉峰紧锁。
看到今风如此痛苦，温三娘急走两步到她身边，双手贴在今风背上缓缓输送内力，目光里止不住地担忧。
终于在今风一阵低沉的嘶吼过后，疼痛渐渐停歇，她此刻脸色已经苍白如雪。温三娘还在输送内力，今风嘶哑着出声打断了她：“停下来吧，我没事了”
温三娘停下运功，调整了面上的关切，然后才绕过今风坐下，问道“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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