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未绝，师父先生
陆离猛地从床上坐起，他告诉自己，昨天的一切都只是梦，自己应该要去和素锦去练剑了，但是看见冰冷的厨房，再也没有母亲忙碌的身影，陆离知道，他们真的走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老酒鬼走了进来，看着呆呆的陆离，轻声说道：“跟着我走，我教你用剑，以后给你爹娘报仇，把素锦找回来。”
陆离一声不吭。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再次睡去。等到晚上，再起来，看着老酒鬼出去弄来的饭菜，吃饱了接着躺下，双眼无神空洞。
就这样过了六天，这七天陆离没有说一句话，每天不停的睡，醒了就随便一吃，然后再睡。老酒鬼看了六天，一直没有催促。
第七天入夜，老酒鬼看见陆离还是如此，再也忍受不了，一只手提着他来到外面，陆离任由老酒鬼摆布，不反抗，不还手，不张嘴。老酒鬼把陆离摆好，说了一句：“你看好了！”
老酒鬼拿着木剑，向天上一扔，木剑悬空，四面八方皆是剑影，老酒鬼人影来回闪动，刺出三十六剑。大声给陆离说：“这个剑阵叫无用！意思是如此剑阵者，天地无用！”
陆离眼中渐渐开始聚焦。
老酒鬼飞在空中，脚踏七星，木剑随身而动，真气环绕，发出阵阵龙鸣，冷如凝光，寒气凌人，只感觉不是木剑，而是天下第一神兵。老酒鬼执剑于胸，刺出一剑，大声说道：“老头子活了一百来年，曾杀凡人九十九！”
木剑脱手，天空中如同下雨一般落剑九十九把。“这些人中，无一人不该杀！老夫最后明白，杀一人而救万人，功德也！此招名为星落！”
剑空中盘旋，回到手中，老酒鬼握住木剑，剑罡暴涨，向前挥出，每挥一下，皆有一把剑旋转飞出，挥十八下，飞十八剑。“我自幼习剑，父母早逝，思念之时，悟出此招，名为离合！”
空中突然出现了两个老酒鬼，一左一右，左右搏杀，实而虚之，实而实之，虚实不定。“子欲养而亲不在，不论何年，每人终将老去，不可执迷过去，不可惧于将来，此招重阳。”
老酒鬼一剑挥出，远处一阵爆响，空中形成一个圆，圆中万剑而过。“我曾问自己为何而练剑，卡在问心境而不过，曾去东海见红日初升，去黄山观云海翻腾，去钱塘看潮起潮落，去塞外看万马奔腾。这都不是我的道。此招名为如初见。”
黑夜中突然没有了老酒鬼的身影，然后空中不停闪出老酒鬼的身影，却无迹可寻，只听见声音传来。“后来我见到秋收的农夫，见到养马的牧民，看到种树的果农，看见每日在为了三餐奔波的百姓，闻到每天早上的炊烟，最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我才明白，我的剑，是百姓之剑，我为天下百姓而执剑。此招天问。”
老酒鬼闪现而出，手中无剑，双指做剑，点到陆离眉心，说道：“我的剑，一剑寒光任平生。为天下百姓而执剑，你呢？”剑指轻轻用力，陆离只感觉自己跌到无底深渊，纯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陆离没有悲欢，没有恐惧，既如此，便如此，本已无心而活，正好如此。卧倒而睡。
陆离沉睡，老酒鬼在旁边守着，李观南手握量天尺而走了过来。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祖，此法可行？”
“不知。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既然量天尺可让人见自己，那便一试。若是无效，我再想办法。”老酒鬼说道。
渐渐地，陆离看到了老酒鬼说的一切，不论是东海红日，还是农夫牧民，陆离都没有丝毫感触。父母已去，其余之事，与我何干。闭上眼睛，再次躺倒在地。突然，陆离听见马群经过，只见众人身披黑甲，来到村子里，开始屠杀村民，陆离又看见自己的父母，一骑黑骑正欲挥刀，老酒鬼直接跳了过去，一下挡掉，救下了自己父母。但是陆离母亲却大喊道：“快救其他人！”老酒鬼又赶紧去救，终是赶走黑骑。
看到父母仍在眼前，陆离流下血泪，抱着父母痛哭不已。村民相安无事，黑骑只杀死了一人，正在庆幸之时，却听见素锦哭声。陆离看去，却见老付头倒在血泊之中，老酒鬼手足无措，老付头之死，非他本意。素锦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走过来，质问老酒鬼：“为何不救我爷爷？”
陆离赶紧上前说道：“素锦，这不是老酒鬼本意，实在是那些人来的太快！”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能活，就我爷爷得死！”素锦喊道。拿着刀，一步一步的逼近老酒鬼，而老酒鬼刚刚救下的村民，此时也将老酒鬼围住，让他给一个说法。
老酒鬼不愿伤害这些人，尤其是素锦，陆离的呼喊根本无济于事，他更不可能伤害素锦，这时，素锦把刀塞进了他的手里，陆离的母亲说：“杀了老酒鬼，你便和素锦成亲。”陆离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退后两步，却看见他们在步步紧逼，不停的让陆离杀老酒鬼。陆离回头看向老酒鬼，老酒鬼一脸悲天悯人，却一动不动，闭上眼睛，彷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陆离颤抖的握着刀，突然转身，冲着自己的母亲和素锦喊道：“不！不！你不是我娘，我娘教我行善！不可能要我杀人！你更不可能是素锦，素锦通情达理，不会这么不理解老酒鬼！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闭上眼睛不停在胸前挥刀。
世界安静下来，再睁开眼睛，又回到一片黑暗。陆离浑身虚汗，瘫倒在地。场景再转，陆离又看见黑骑前来，老酒鬼救下了所有人，只有自己的父母被杀。老酒鬼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陆离扑向父母，痛哭流涕。素锦大声质问老酒鬼：“为什么不救陆离哥的家人！”陆离眼睛迸裂，怒目而视，老酒鬼却说道：“来的太快，实在无能为力。”此时陆离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有刀，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他，杀了这个不救自己父母的老头，杀了他。
站起身的陆离，却是惨然一笑，自己没有实力救父母，为何要怪罪在别人身上！老酒鬼已经尽力，为何要杀？将刀扔在地上。四周再次黑暗，场景突变，塞外漠北，蛮人攻城。不为其他，只要素锦嫁于单于之子便可。一城百姓皆是同意，逼着老付头交出素锦。老付头不从，便将老付头围殴致死。素锦身着红装，立在城头，看着城下军队，背后是城中百姓。素锦惨然一笑，说道：“失素锦一人而能救千人，素锦愿往。但今日素锦之死，非蛮人之过，而经众人之手。”说完，一跃而下。陆离大喊不要。无济于事，素锦的鲜血染红了城墙，陆离握着手中剑，从城墙上飞下，杀光所有蛮子。城内百姓欢喜鼓舞，打开城门欢迎他入城。
城门一开，陆离飞入城中，人过之处，皆是尸体，满城屠净！
站在尸山之上，场景再变。大旱三年，粮食颗粒无收，百姓易子而食。陆离背着素锦走在风雪之中。路过衙门后院之外，闻得里面酒香四溢，爬上墙头偷偷看向里面，却是知县一家在院中赏雪吃火锅。幼子拿着一根肉骨，不停的逗自家小狗。一美妇人问：“老爷，是不是要开仓放粮？毕竟您是这里的父母官。”肥头大耳的官员称：“这点粮食只够他们多活三个月，这么多人，救不过来，算了算了。”说罢，夹着一口肉放进美妇人碗中，而夫人却嫌碗中肉块偏肥，直接丢给家中小狗。
陆离咽下口水，下来告诉素锦所见。但是却不得回应，再看时，素锦已经冻得发抖，陆离赶紧脱掉身上棉袄，裹在素锦身上，第二天一早，知县下人倒掉昨天没有吃完的火锅时，看见门口有两个少年已经活活冻死。
场景又黑了下来，陆离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看到了手上的剑，看见了刚才死去和活着的所有人，所有场景。看着场景中每一个陆离，问着他：“现在的你，和杀死你爹娘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只杀该杀之人！”
“何为该杀？”
“不平则杀！”
场景再换，他又看见了前世的自己，躺在病床之上奄奄一息。但是努力的告诉他，再生为人，得来不易，不可为仇恨遮住双眼。现在的自己住在病床之上，已经浪费一生，现在既有再一次的机会，就不要浪费掉。不止要为父母报仇，而是要让天下不再出这样的事情。两个陆离四目相对，互相握住对方的手。
四周再一黑之后，陆离看见了自己的父母站在面前，再没有其他人。陆离一下就扑了上去，紧紧抱着他们，在他们怀中大哭不已。
父母双双抱着陆离，在耳边说道：“不可报仇，因为我们不想自己的儿子，此生为报仇而活。你有自己的梦想，你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要保护天下。孩子，世人惟不平则鸣，而你要为世人而鸣！”
母亲伸出手，摸着陆离的脸，眼中充满不舍地说道：“孩子，从今开始，你便要一个人生活。记得捂春凉秋，及时加衣服。平日里多吃一点菜，这样对身体好。一定要记得找到素锦，如果找到后，人家不愿意跟你走，就不要勉强。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莫让为娘在下面担心。”
父亲摸着陆离的头说道：“好好跟着老酒鬼，他给我们说了，保你一世平安。这就够了。想要做剑客就做，不想做就不做。梦想重要，但是你的平安更重要。以后我们不能在你身边了，是爹娘对不起你。记住，不要报仇，不要活在仇恨里。答应爹和娘，以后还和以前一样开心。”
陆离痛哭，嗓子已经哭哑，又如被丢弃的孩子，擦着眼睛，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头，他只求，父母能再多和他说说话，再多说说，哪怕只有一句。但是，他们冲陆离笑着，渐渐消散的笑着，满含泪水的笑着，直至消失不见。
守了一夜的老酒鬼，在清晨被一道伸懒腰的身影挡住了初升的太阳。陆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太阳念叨：“爹娘，我记住你们说的了，我会好好的。”
回头对着老酒鬼说道：“师父，以前你也有以为永远走不出去的日子吧？现在都回不去了啊。”
老酒鬼看着陆离，没有说话。李观南细品后却是神情黯然。
陆离跪在地上，冲着老酒鬼说道：“师父，以后您就是徒儿唯一的亲人了。”说完叩首三次。
李长生欣慰的看着陆离说道：“傻徒弟，以后你的亲人还多着呢。来来来，先来拜见你的先生，李观南，以后他教你四书五经，君子六艺。”
陆离没有二话，倒头便拜。李观南赶紧扶起说道：“你不用拜我，行学生礼即可，以后，我是你先生，你是我学生，老酒鬼是你师父。从此行路，你不是一人，我们不会让你回首万里，故人长绝。”
听到屋里的动静，老酒鬼走了进来，看着呆呆的陆离，轻声说道：“跟着我走，我教你用剑，以后给你爹娘报仇，把素锦找回来。”
陆离一声不吭。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再次睡去。等到晚上，再起来，看着老酒鬼出去弄来的饭菜，吃饱了接着躺下，双眼无神空洞。
就这样过了六天，这七天陆离没有说一句话，每天不停的睡，醒了就随便一吃，然后再睡。老酒鬼看了六天，一直没有催促。
第七天入夜，老酒鬼看见陆离还是如此，再也忍受不了，一只手提着他来到外面，陆离任由老酒鬼摆布，不反抗，不还手，不张嘴。老酒鬼把陆离摆好，说了一句：“你看好了！”
老酒鬼拿着木剑，向天上一扔，木剑悬空，四面八方皆是剑影，老酒鬼人影来回闪动，刺出三十六剑。大声给陆离说：“这个剑阵叫无用！意思是如此剑阵者，天地无用！”
陆离眼中渐渐开始聚焦。
老酒鬼飞在空中，脚踏七星，木剑随身而动，真气环绕，发出阵阵龙鸣，冷如凝光，寒气凌人，只感觉不是木剑，而是天下第一神兵。老酒鬼执剑于胸，刺出一剑，大声说道：“老头子活了一百来年，曾杀凡人九十九！”
木剑脱手，天空中如同下雨一般落剑九十九把。“这些人中，无一人不该杀！老夫最后明白，杀一人而救万人，功德也！此招名为星落！”
剑空中盘旋，回到手中，老酒鬼握住木剑，剑罡暴涨，向前挥出，每挥一下，皆有一把剑旋转飞出，挥十八下，飞十八剑。“我自幼习剑，父母早逝，思念之时，悟出此招，名为离合！”
空中突然出现了两个老酒鬼，一左一右，左右搏杀，实而虚之，实而实之，虚实不定。“子欲养而亲不在，不论何年，每人终将老去，不可执迷过去，不可惧于将来，此招重阳。”
老酒鬼一剑挥出，远处一阵爆响，空中形成一个圆，圆中万剑而过。“我曾问自己为何而练剑，卡在问心境而不过，曾去东海见红日初升，去黄山观云海翻腾，去钱塘看潮起潮落，去塞外看万马奔腾。这都不是我的道。此招名为如初见。”
黑夜中突然没有了老酒鬼的身影，然后空中不停闪出老酒鬼的身影，却无迹可寻，只听见声音传来。“后来我见到秋收的农夫，见到养马的牧民，看到种树的果农，看见每日在为了三餐奔波的百姓，闻到每天早上的炊烟，最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我才明白，我的剑，是百姓之剑，我为天下百姓而执剑。此招天问。”
老酒鬼闪现而出，手中无剑，双指做剑，点到陆离眉心，说道：“我的剑，一剑寒光任平生。为天下百姓而执剑，你呢？”剑指轻轻用力，陆离只感觉自己跌到无底深渊，纯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陆离没有悲欢，没有恐惧，既如此，便如此，本已无心而活，正好如此。卧倒而睡。
陆离沉睡，老酒鬼在旁边守着，李观南手握量天尺而走了过来。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祖，此法可行？”
“不知。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既然量天尺可让人见自己，那便一试。若是无效，我再想办法。”老酒鬼说道。
渐渐地，陆离看到了老酒鬼说的一切，不论是东海红日，还是农夫牧民，陆离都没有丝毫感触。父母已去，其余之事，与我何干。闭上眼睛，再次躺倒在地。突然，陆离听见马群经过，只见众人身披黑甲，来到村子里，开始屠杀村民，陆离又看见自己的父母，一骑黑骑正欲挥刀，老酒鬼直接跳了过去，一下挡掉，救下了自己父母。但是陆离母亲却大喊道：“快救其他人！”老酒鬼又赶紧去救，终是赶走黑骑。
看到父母仍在眼前，陆离流下血泪，抱着父母痛哭不已。村民相安无事，黑骑只杀死了一人，正在庆幸之时，却听见素锦哭声。陆离看去，却见老付头倒在血泊之中，老酒鬼手足无措，老付头之死，非他本意。素锦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走过来，质问老酒鬼：“为何不救我爷爷？”
陆离赶紧上前说道：“素锦，这不是老酒鬼本意，实在是那些人来的太快！”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能活，就我爷爷得死！”素锦喊道。拿着刀，一步一步的逼近老酒鬼，而老酒鬼刚刚救下的村民，此时也将老酒鬼围住，让他给一个说法。
老酒鬼不愿伤害这些人，尤其是素锦，陆离的呼喊根本无济于事，他更不可能伤害素锦，这时，素锦把刀塞进了他的手里，陆离的母亲说：“杀了老酒鬼，你便和素锦成亲。”陆离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退后两步，却看见他们在步步紧逼，不停的让陆离杀老酒鬼。陆离回头看向老酒鬼，老酒鬼一脸悲天悯人，却一动不动，闭上眼睛，彷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陆离颤抖的握着刀，突然转身，冲着自己的母亲和素锦喊道：“不！不！你不是我娘，我娘教我行善！不可能要我杀人！你更不可能是素锦，素锦通情达理，不会这么不理解老酒鬼！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闭上眼睛不停在胸前挥刀。
世界安静下来，再睁开眼睛，又回到一片黑暗。陆离浑身虚汗，瘫倒在地。场景再转，陆离又看见黑骑前来，老酒鬼救下了所有人，只有自己的父母被杀。老酒鬼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陆离扑向父母，痛哭流涕。素锦大声质问老酒鬼：“为什么不救陆离哥的家人！”陆离眼睛迸裂，怒目而视，老酒鬼却说道：“来的太快，实在无能为力。”此时陆离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有刀，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他，杀了这个不救自己父母的老头，杀了他。
站起身的陆离，却是惨然一笑，自己没有实力救父母，为何要怪罪在别人身上！老酒鬼已经尽力，为何要杀？将刀扔在地上。四周再次黑暗，场景突变，塞外漠北，蛮人攻城。不为其他，只要素锦嫁于单于之子便可。一城百姓皆是同意，逼着老付头交出素锦。老付头不从，便将老付头围殴致死。素锦身着红装，立在城头，看着城下军队，背后是城中百姓。素锦惨然一笑，说道：“失素锦一人而能救千人，素锦愿往。但今日素锦之死，非蛮人之过，而经众人之手。”说完，一跃而下。陆离大喊不要。无济于事，素锦的鲜血染红了城墙，陆离握着手中剑，从城墙上飞下，杀光所有蛮子。城内百姓欢喜鼓舞，打开城门欢迎他入城。
城门一开，陆离飞入城中，人过之处，皆是尸体，满城屠净！
站在尸山之上，场景再变。大旱三年，粮食颗粒无收，百姓易子而食。陆离背着素锦走在风雪之中。路过衙门后院之外，闻得里面酒香四溢，爬上墙头偷偷看向里面，却是知县一家在院中赏雪吃火锅。幼子拿着一根肉骨，不停的逗自家小狗。一美妇人问：“老爷，是不是要开仓放粮？毕竟您是这里的父母官。”肥头大耳的官员称：“这点粮食只够他们多活三个月，这么多人，救不过来，算了算了。”说罢，夹着一口肉放进美妇人碗中，而夫人却嫌碗中肉块偏肥，直接丢给家中小狗。
陆离咽下口水，下来告诉素锦所见。但是却不得回应，再看时，素锦已经冻得发抖，陆离赶紧脱掉身上棉袄，裹在素锦身上，第二天一早，知县下人倒掉昨天没有吃完的火锅时，看见门口有两个少年已经活活冻死。
场景又黑了下来，陆离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看到了手上的剑，看见了刚才死去和活着的所有人，所有场景。看着场景中每一个陆离，问着他：“现在的你，和杀死你爹娘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只杀该杀之人！”
“何为该杀？”
“不平则杀！”
场景再换，他又看见了前世的自己，躺在病床之上奄奄一息。但是努力的告诉他，再生为人，得来不易，不可为仇恨遮住双眼。现在的自己住在病床之上，已经浪费一生，现在既有再一次的机会，就不要浪费掉。不止要为父母报仇，而是要让天下不再出这样的事情。两个陆离四目相对，互相握住对方的手。
四周再一黑之后，陆离看见了自己的父母站在面前，再没有其他人。陆离一下就扑了上去，紧紧抱着他们，在他们怀中大哭不已。
父母双双抱着陆离，在耳边说道：“不可报仇，因为我们不想自己的儿子，此生为报仇而活。你有自己的梦想，你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要保护天下。孩子，世人惟不平则鸣，而你要为世人而鸣！”
母亲伸出手，摸着陆离的脸，眼中充满不舍地说道：“孩子，从今开始，你便要一个人生活。记得捂春凉秋，及时加衣服。平日里多吃一点菜，这样对身体好。一定要记得找到素锦，如果找到后，人家不愿意跟你走，就不要勉强。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莫让为娘在下面担心。”
父亲摸着陆离的头说道：“好好跟着老酒鬼，他给我们说了，保你一世平安。这就够了。想要做剑客就做，不想做就不做。梦想重要，但是你的平安更重要。以后我们不能在你身边了，是爹娘对不起你。记住，不要报仇，不要活在仇恨里。答应爹和娘，以后还和以前一样开心。”
陆离痛哭，嗓子已经哭哑，又如被丢弃的孩子，擦着眼睛，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头，他只求，父母能再多和他说说话，再多说说，哪怕只有一句。但是，他们冲陆离笑着，渐渐消散的笑着，满含泪水的笑着，直至消失不见。
守了一夜的老酒鬼，在清晨被一道伸懒腰的身影挡住了初升的太阳。陆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太阳念叨：“爹娘，我记住你们说的了，我会好好的。”
回头对着老酒鬼说道：“师父，以前你也有以为永远走不出去的日子吧？现在都回不去了啊。”
老酒鬼看着陆离，没有说话。李观南细品后却是神情黯然。
陆离跪在地上，冲着老酒鬼说道：“师父，以后您就是徒儿唯一的亲人了。”说完叩首三次。
李长生欣慰的看着陆离说道：“傻徒弟，以后你的亲人还多着呢。来来来，先来拜见你的先生，李观南，以后他教你四书五经，君子六艺。”
陆离没有二话，倒头便拜。李观南赶紧扶起说道：“你不用拜我，行学生礼即可，以后，我是你先生，你是我学生，老酒鬼是你师父。从此行路，你不是一人，我们不会让你回首万里，故人长绝。”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