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音落传 » 第五十七章 不辞而别

第五十七章 不辞而别

    越猴朗月侧目看着自己扒开一旁的草丛,将那几粒被自己丢弃的栗子捡起来的样子,并与捡到栗子后满脸笑容的自己对视了一眼。

    眺目望着远方的姜九言侧目看向越猴朗月,见他正盯着一旁的草丛出神,便望着那些迎风而动的细草有些好奇地问:“大人,您在看什么?”

    “我看到自己那时扒草的样子有几分可笑罢了。”越猴朗月回目望着将目光投到草丛上姜九言说罢,又看向远方那延绵不绝的山脉轻轻地笑了笑。

    “扒草,莫非是那时我将他的花盆打碎后,他气愤得到此处发泄吗?”听越猴朗月说完后,盯着细草的姜九言又望向其的侧脸想了想,然后望向那屹立在天地间的波浪线,抬起搭在木桩护栏上的手,将被风吹起有些遮挡住视线的发丝挽到耳后不安地说:“还请大人见谅,那时都怪我,才害大人没能给老君献上寿礼。”

    越猴朗月侧目看向姜九言,注视着其那有些惶恐不安的模样,他先轻轻地笑了笑,随之又板着脸言:“难怪这几百年来大王峰巡界的都只是九鱼姑姑,原来九言姑姑是担心我因为那件事一直记恨你,所以才不敢来大王峰的吗?”

    “我可不只是担心你,我更担心你那几位兄长和老君,他们那时在宴席上时不时看我的眼神,那真是叫我一回想起便无地自容。”姜九言想着看向注视着自己的越猴朗月心中暗语,接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本想等过上个千把年,叫所有人都将那事忘得差不多了自己再来,可没想到却还是早了些。”

    “你这什么都想靠逃避来解决问题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未变啊!”越猴朗月盯着姜九言那好似连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上自己那缩头缩脑的样子,在心中感慨着道:“姑姑觉得早吗?可我却觉得自己等了太久了。”

    “看来他是真的还很气愤啊!那时我帮他把花舍填土也还是未能叫他消气……我真该坚持自己的想法,就赖在太居不来的。”姜九言想着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越猴朗月,忙将脸扭开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跟姑姑道谢,可姑姑却让我等了这么多年。”越猴朗月望着姜九言语气突然变得温柔的说。

    姜九言一脸惊讶地望着越猴朗月问:“大人为何要谢我?”

    越猴朗月望着姜九言眼神诚恳地说:“因为姑姑那时帮了我,我自然该谢谢你,不是吗?”

    看越猴朗月不像说谎哄骗自己的样子,姜九言才稍微松了口气半信半疑地望着其回复:“大人不必谢我,我只要知道自己没有叫您一直记恨便安心了。”

    “看你这害怕我的样子,我真有这么吓人吗?”越猴朗月望着姜九言想了想,又轻声道:“姑姑大可安心,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姜九言望着看穿自己的越猴朗月,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后,又目光投向了远方。

    越猴朗月望着总姜九言犹豫了片刻后,又问:“姑姑知道白公子是从何处来的吗?”

    姜九言看向注视着自己的越猴朗月,她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九尺寒潭啊!”其回应过后,见越猴朗月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何变化,就有些不自信地补了一句“不是吗?”

    见姜九言被自己弄得有些自我怀疑了,越猴朗月忙笑了一下附和着,“当然是,姑姑说得没错。”

    姜九言见越猴朗月脸上露出了笑容,方才突然被其弄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地落了下去。她将目光从其身上挪开时,又偷偷地看了其一眼:奇怪,我现在为何会如此怕他,要是我还有胆子像那时那样与他说话就好了。

    注意到姜九言看自己的这些小动作的越猴朗月,瞥了其一眼后问:“酒酿子下月十五成亲,姑姑明日可愿与我一同出发前往榕山。”

    姜九言看着越猴朗月,她虽也想去看看酒酿子,看看花离氏。但想到自己惹下的祸事还未处理好,于是思量了一番后道,“狱山地界上的浊气还未除去,我得留下来向老君询问解决的办法。”

    “姑姑以为我这半月忙的事务是什么?”

    有些没听懂越猴朗月是什么意思的姜九言,诧异地看着其“啊”了一声。

    越猴朗月看了姜九言一眼便先转了身,沿着木道往后方走了去。

    见越猴朗月转身走开,姜九言一脸疑惑地跟着走了过去。等走到能眺望后方的那块空地上后,只见芍药峰像泉眼的源头似的,将一股股清气向外扩散开来,一瞬间那南海幽兰的幽香也夹在那阵扑面而来的风里,想着二人袭来。

    “狱山地界上的浊气我前夜已经全部拔了出来,花舍里的那两株南海幽兰我方才也让人带回芍药峰去了,看来他们是已经将它们种下了。”越猴朗月望着芍药峰面无波澜,就像是处理了一桩小事似的说着。

    “没错,这越猴朗月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灵族,普通灵族哪有他这样的啊?”呼吸着风里幽香的姜九言,一脸震惊地看向越猴朗月想着,随后又猛地反应过来,激动得有些结巴道,“你能清除……那……那为何……”

    越猴朗月侧目看向有些说不清楚话了的姜九言,挑眉笑了笑言:“为何要说等老祖宗回来问她老人家,是吗?”

    见越猴朗月帮自己把话说完了,姜九言又猛地点了点头。

    越猴朗月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地问:“姑姑觉得我是为何呢?”

    从方才的震撼中缓过劲来的姜九言望着越猴朗月,不太确定的问:“大人是为了让我长记性……吗?”

    看着姜九言这模样,越猴朗月抬起手挠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冷笑了一下说:“姑姑还真是聪明啊!”

    明明感觉越猴朗月方才抬手分明是想敲自己的姜九言,看着其一脸尴尬地笑了一下又满心欢喜地道,“让狱山地脉染浊是我失职造成的后果,现在却叫大人帮我善了后,真是多谢大人了。”

    “姑姑这是在与我说敷衍的客套话吗?”越猴朗月望着姜九言一脸怀疑地问。

    姜九言急忙解释:“大人别误会,我是真心感谢您,也是真心佩服您的。”

    越猴朗月看了看姜九言紧张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道,“好吧,我就暂且相信姑姑是真心的。那姑姑明日可要与我一同出发呢?”

    “我虽说也想去祝贺酒酿子和看看他的母亲,但我这样贸然去只怕是有些不合适。”生怕自己再说什么话让越猴朗月误会的姜九言,望着其小心翼翼地说。

    越猴朗月看着姜九言轻轻笑了笑,抬手将一张请帖幻出放到其面前道,“并非贸然,这是酒酿子托我转交给您的请帖。”

    姜九言看了看越猴朗月摊在手上的请帖,又望着其一脸不解地问:“酒酿子知道我在大王峰?”

    越猴朗月注视着姜九言点头道,“对,羽仆将我写给父亲母亲的书信送到时,他们刚好在那里。”

    “可我什么礼都未备,去了岂不是要丢人。”姜九言双手拿起越猴朗月手上的请帖又思量起来。

    越猴朗月看姜九言犹犹豫豫的样子,于是又道,“哦,对了,还有消息说九鱼姑姑在玉泉山地界上的刹海城里。”

    一听到姜九鱼的消息,正犹豫着的姜九言猛地抬起头望着越猴朗月,生怕自己听错了似的一脸激动地问:“真的吗?九鱼在刹海城。”

    越猴朗月看着注视自己的姜九言,他缓缓将手放下轻轻笑了笑言:“羽仆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榕山与玉泉山相邻,到时候姑姑可以亲自去看看。”

    姜九言激动地握住手里的请帖,望着越猴朗月欢喜地道:“那太好了,我们明日便出发,是吧?”

    越猴朗月望着姜九言轻轻点了点头,“对,姑姑愿意的话,我们明日便出发。”

    “我愿意,我甚至恨不得马上就出发。”姜九言望着越猴朗月激动得脱口而出,但又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忘形了的她,忙笑了笑言,“谢谢大人将这个消息告诉,我先去跟瑾儿他们说一声。”

    越猴朗月望着与自己说罢,含笑颔首点头后,便拿着请帖急急忙忙往绳梯那边跑去的姜九言。注视着其沿着绳梯下去后,他缓缓抬起手擦了擦从嘴角淌出来的血,低声自言道,“使用时轮来清理浊气,还真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这几日小杏妖对九言姑姑好像冷淡了许多?说实话,我感觉他们不可能会在一起了。”吃饱喝足后无事可做的牧鱼望着白瑾儿的空位,对身旁的白音落神神叨叨地说。

    之前还见白瑾儿主动牵姜九言手的白音落,冷冷地瞥了一眼胡思乱想的牧鱼,一脸冷淡地道:“你这是与我开什么玩笑吗?一点都不好笑,”

    牧鱼拍了一下抱起玉婵子的白音落的胳膊,满脸不忿地问:“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感觉吗?”

    知道牧鱼不叫自己认同他,就不会轻易罢休的白音落敷衍地点了点头不耐烦地道,“我信我信……可以了吗?”

    心高气傲的牧鱼可受不了白音落敷衍自己的态度,于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道,“我牧鱼淋过的雨,比海里的水还要多。你这人族小子竟敢敷衍质疑我,可是要我与你打赌啊!”

    低着头给怀里的玉婵子理毛的白音落觉得牧鱼就是闲得慌,他缓缓眺目看向牧鱼冷冷地笑了一下问:“你要与我赌什么?”

    牧鱼望着态度极其轻蔑的白音落,被激起了胜负欲的他一脸怒气地说:“我们就赌他们能不能在一起。”

    白音落望着牧鱼问:“我一无金银二无修为秘宝,你与我赌有意思吗?”

    牧鱼盯着一脸不屑的白音落冷声道:“我牧鱼一不要金银二不要什么修为秘宝,反正你若是输了,日后不仅要叫我牧鱼爷爷,还得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牧鱼爷爷,你这乌鸦的口气还真大。”白音落想着自己看到的情况,于是不忿着心一横就同意道,“好,那若是我赢了,又该如何呢?”

    “哼”对自己的感觉可是十分自信的牧鱼,冲盯着自己满脸挑衅的白音落冷哼一声道,“若是你赢了,我叫你爷爷,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如何,这样可公平啊?”

    “若输了,不过就是叫一只几千岁的乌鸦做爷爷,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我赢了,便能使唤他,这可不亏。”白音落盘算了一番后,望着牧鱼道,“好,一言为定,谁若耍赖……”

    牧鱼接话道,“谁就是阴沟里的鳖孙。”

    白音落望着牧鱼笑了笑心想:你这只笨鸟,你就等着做我的孙子,听我使唤吧!

    牧鱼瞥了一眼白音落,将手缓缓抱在胸前,一脸冷傲地想:哼……你这小子,竟敢如此质疑我,你就等着做我孙子,看我如何收拾你。

    就在牧鱼与白音落各怀鬼胎时,姜九言悄悄来到二人身旁低声问:“你们可知瑾儿去哪里了?”

    “这山神如此主动,我白音落怎么可能会输。”白音落想到此处,第一次积极主动地看向白瑾儿之前离开的方向回复道,“他方才往那片桂花林里走去了,姑姑你到那边去应该能找到他。”

    牧鱼看了看得白音落指明方向后,便笑着往桂花林走去的姜九言。又望着一脸得意地瞥了自己一眼的白音落,满脸不屑地撇了一下嘴。

    回到了那片松林里的白瑾儿,眼神变得有些冷漠地看了看那具已经差不多只剩一堆枯骨了尸身,随后又看了看一旁的火堆痕迹。

    不见星辰明月的夜空,就像一张巨大的黑幕般笼罩在上方,叫人害怕它何时就会落下来,将这世间的一切全部吞没。

    不记得自己梦见什么,但却突然惊醒过来的白瑾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它们多得就像谁往自己脸上倒了一盆水似的。他缓缓起身走到榻桌边正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却见数道五彩斑斓的光从对面的山谷上方照射出来。

    “好强的修为,是越猴朗月吗?”白瑾儿想着,忙将手里的水壶和杯子放下后,走到床榻边拿起自己的衣衫便跑了出去。

    越猴朗月在连通后山的那片桂花林里,他单膝跪着,左手手掌张开贴在地上仿佛是要从地底将什么东西拔出来。只看他额头青筋暴起,随后用右手向上一划,一瞬间七十二道彩光在桂花林上空形成七十二个内有金文的金轮,他闭目仰头便有一道金光从他眉心迸出直入云霄,在云上幻出一个巨大的金轮。大金轮幻出后,那桂花林上空的七十二个小金轮一下依次叠入其中,并以逆时针的方向旋转着。

    藏在一旁的白瑾儿望着越猴朗月缓缓起身,一股股污浊的黑气从他的脚下灌入,再由他的额间迸出后直灌入云霄的金轮内。

    就当白瑾儿仰望着金轮看得出神时,他的意识一下被转动的金轮拉回到了九尺寒潭。

    “我为何会有你这般肮脏不堪的心,你还真是该死。”站在悬崖之上的人说罢,摊手幻出一把匕首将自己的胸膛刨开,将自己身体里那颗泛黑的心扯了出来,随后将手伸向悬崖上空轻轻覆手,将其抛了下去

    白瑾儿站在那人身后,他不知自己为何会难受得猛地大叫一声“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