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秘密
一片片红色的晚霞挂在山头，又落在那被一排排散发着幽香的桂花树围绕着的湖面上。微光粼粼的湖心处，只见一只竹筏正慢慢驶向岸边来。
桂花林间用石头围成一个圆圈住的火堆里，冒着火星子的柴火噼噼啪啪地响着。
一会儿雨一会儿晴的天气，总叫牧鱼浑身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烘着自己的羽衣，对白音落一回来后就跳到其怀里的玉蟾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今日是谁一直带着你到处去找他的，现在一找到他便又把我给忘了。”
回首间，他看见窝在白音落的身上的玉蟾子似乎从其身体里吸收了什么东西，只见原本雪白无瑕的玉蟾子此刻变得跟那黑白相间的斑点狗似的。
吓了一跳的牧鱼急忙起身将玉蟾子抱起，然后冲在一旁树下给姜九言擦拭额头上渗血的鼓包的白瑾儿呼道:“小杏妖，你快过来看看，这白小子可是中什么毒了？”
闻声，白瑾儿急忙回首看了看抱着玉蟾子的牧鱼，又看向靠在桂花树下昏迷不醒的白音落。
牧鱼看着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的的白瑾儿，忙问:“你可是知道晓他们怎么了?”
白瑾儿慢慢握紧了手里给姜九言擦拭的丝帕，轻声回应:“我不知。”
白瑾儿的话音刚落，只见从湖边走上来一个模样生得机灵俊朗的男子。他先看了看白音落，又看了看脸色煞白的白瑾儿和冷冷地瞪着自己的牧鱼，最后把目光落到姜九言脸上，突然变得有些兴奋地道:“呀，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这狱山百年不管事的山神姑姑啊！”
一间间屋舍修筑在山谷间那一棵棵巨大的树冠间，一条条小溪从各家各户的树下流过，那些木板桥或是小石拱桥边上的桂花总是落到小溪中，随着往湖里灌的流水投到那湖中去。
紧紧靠在山谷的陡峭石壁下修筑的宽大木高台，直接连通到石壁上的巨大岩洞，岩洞里就像一座没有高墙的大宅子内的大厅。只见一张张榻桌摆满大厅左右两侧，而入口直通的尽头处，那一堆像火一样燃烧着的钟乳石岩堆下则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可供数十人一并入座的榻桌。大厅内照明的灯盏、雕刻着图案的石柱、以及装饰的各种摆设物件应有尽有。岩堆后方的道路，又直通峭壁后的一座满是大树与越猴家屋舍的长长山谷。
男子将众人带到大厅里后，吩咐侍女把从湖边开始便用肩舆抬着回来的白音落和姜九言，搀扶着准备送到后面的树屋去。
不放心的白瑾儿急忙走上去，自己一把将姜九言抱起跟着领路的侍女往后方走去。
男子回首看了看抱着姜九言离开的白瑾儿，又望向站在自己跟前左顾右盼的牧鱼问:“你这浮屠山地界上的鸟，怎到我们大王峰来了，可是又想来偷什么啊?”
抱着玉蟾子的牧鱼，看向眼前这个百年前自己来后面的芍药山采药时，用弹弓把自己打下来关了几日的越猴家的小公子越猴朗月，冷着脸道:“我现在是狱山太居的鸟，陪着狱山的山神来这大王峰怎么了，莫非还要向你请示。”
越猴朗月望着还跟百年前一样叫人讨厌的牧鱼冷哼一声，讥讽道:“你这地籍迁得还真是快啊，清月山了就浮屠山，现在又是我们狱山，你怕不是要把整个苍莫的地籍都有一遍吧！”
“能得各处地籍证明我受欢迎，你这只小屁猴有意见吗？”说起话来可不会叫自己吃一点哑巴亏的牧鱼，望着越猴朗月言语回击道。
“哈哈哈哈……”越猴朗月听牧鱼说罢，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是受欢迎吗？还是先看看你怀里这月婵家的唯一血脉吧！我感觉就连他也快死你手上了。”
听越猴朗月说罢，牧鱼急忙低头看去，只见之前像斑点狗的玉蟾子，此刻变成了黑乎乎的一个煤球，就连眼白和眼珠子都黑成了一团，正萎靡不振地窝在自己怀里。
“越猴公子……”看到玉蟾子一下变成这样，慌得不知所措的牧鱼，急忙叫住说罢就要转身离开的越猴朗月，语气卑微声音颤抖地道:“我家阿语他应该之前吸了那白小子身上的毒，你们越猴家是苍莫最会解各种毒物的，还请公子救救他们。”
越猴朗月看着一有事求自己，便什么脾气也没有了的牧鱼，他轻轻地抬手从自己的虚空月瑯里拿出一卷画轴递到其手里，狡黠地笑了笑道:“求我没用，去求这画上的人吧！”
牧鱼看了看说罢就转身离开的越猴朗月，然后又急忙打开手里的画轴，当看到画上的人和配着的“寻夫”二字，以及洋洋洒洒的一篇寻夫记事后，他的眼里满是震惊。
墨渊府的游廊里，想要快些见到白音默的霍兰果儿疾步走着，跟在其身后的仪柔提醒道:“小姐，您的步子跨得太大了。”
早已迫不及待的霍兰果儿压制着心中的怒气，放慢脚步道:“是，仪柔娘。”
白音默在敞亮的大厅里落座，坐在主人席位上的温蕴注视着与齐三并排站在其后面的姜九鱼。她见姜九鱼虽是普通侍女的装扮且面无血色，但却依旧灵气动人得惹人爱怜，便笑着好奇的问:“这位姑娘生得可真是惹人喜欢，不知是城主去何处寻来的可人儿啊?”
白音默回首看了看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姜九鱼，又望着在打探其来历的温蕴含笑道:“夫人过奖了，这侍女不过是府中管事，月前到附近渔村买来的渔家女罢了。”
听白音默说罢，温蕴又含笑道:“那不得不说，城主府中的管事可真是有眼光啊！犬子身旁我也一直想找一位如此叫我喜欢的人儿去侍奉，但却是寻而未果。我本以为是这世间没有这样的人儿，但现在看来委实是这墨渊府中的管事眼了瞎，连附近渔村就有这么位都硬生生看不见。”
白音默看着这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想与自己要人的温蕴，他含笑道:“夫人能看上这侍女可是她的福气，若夫人不嫌弃的话，我将她送于夫人可好。”
白音默说罢，又担心姜九鱼出声坏事的他，慢慢握紧了榻桌下搭在膝盖上的手。
浑身发烫脑袋胀痛的姜九鱼，只觉耳里嗡嗡作响，眼前所有的人和物都有些摇摇晃晃，所以根本就听不清白音默与温蕴在说些什么。
温蕴注视着说话间面无波澜的白音默，脸上慢慢露出婉拒的笑容道:“城主真是慷慨，但我虽喜欢，也不可夺了城主这么些年来用的第一个侍女啊！”
听温蕴说罢，松了口气的白音默慢慢松开手。
霍兰果儿走到门口看到坐在席间的白音默，便急忙跨步进屋，先向温蕴和霍图尔行礼唤了一声“母亲”和“父亲”后，又侧身看向白音默温柔地唤了一声“大人”。
霍图尔看了看身旁的温蕴，又看向注视着白音默的霍兰果儿满脸宠溺地笑着道:“果儿，看你来得多晚，还不快坐到城主身边去给城主敬杯酒赔罪。”
霍兰果儿看向霍图尔笑着点了点头，又慢慢走到一直含笑注视着自己的白音默身旁缓缓坐下。
“大人，果儿敬你。”
霍兰果儿端起面前榻桌上的酒杯，满眼温柔地注视着白音默笑着道。
白音默望着明艳动人的霍兰果儿，也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着道:“霍兰小姐，请。”
上菜的侍女不断更换榻桌上的菜品，最先是开胃凉拌螫皮配上清炖的滋补火烈鸭汤、白灼的大虾、席间又换上了墨鱼炖鸡和清蒸花鱼以及炒龙须，最后上的是清甜的蛋奶羹、香浓的莲子芡实糕。
霍图尔看了看不断给白音默夹菜和添酒的霍兰果儿，笑眯眯地凑到盯着二人的温蕴耳畔，低声温柔地道:“夫人，你是不是也觉得咱们果儿与这城主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温蕴侧目看着满嘴酒气的霍图尔，讥讽道:“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前提是你在霍洛时有好生管教她。”
见温蕴又在怪自己，霍图尔一脸委屈地道:“当初是夫人你让我带果儿回霍洛去巴结那些权贵大主的，但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将眼睛放在她身上啊！说到底，夫人你就不该让我们去霍洛待这十五年。”
看着喝了点酒便敢与自己顶嘴了的霍图尔，温蕴瞪着其冷声道:“当初我们墨渊府在这苍莫是何种吃紧的境况，你不清楚吗？我若不让你带着她去结识霍洛那些大主，现在这墨渊府怕是早就不存在了。”
看温蕴脸上浮出怒色，霍图尔急忙赔笑道:“夫人说得对，我错了我错了，你莫要生气。”
温蕴看着这犯错快，认错更快的霍图尔，她白了其一眼后又看向姜九鱼，有些担忧地道:“我看这侍女总觉得她不是普通人，只怕果儿想要做这城主夫人，她会是最大的障碍。”
霍图尔看了看姜九鱼，又望向温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道:“夫人不必担心，这不过就一个侍女而已嘛！何况夫人你刚才不是试探过了，这城主看着对她也并不看重啊！”
就在温蕴与霍图尔低语间，姗姗来迟的霍卓进到了大厅里。看到其时，锁着眉头眼神阴冷的温蕴，立马露出了慈爱的笑脸。
霍卓进到屋内注视着温蕴和霍图尔笑着行礼唤了声“父亲”和“母亲”后，又谦逊地看向与霍兰果儿坐在一起的白音默笑着道:“还请城主大人见谅，我方才一直在观赏您让人送来的那株寒兰，不知不觉竟忘了时间。”
白音默望着霍卓笑言:“公子言重了，你喜欢那寒兰便好。”
霍卓注视着白音默笑着略微点了一下头，又一眼注意到白音默身后的姜九鱼，他见其额间布满汗珠眼神昏沉迷离，便关切地道:“姑娘脸色不太好，可是有哪里不适啊?”
姜九鱼缓缓抬首看向询问自己的霍卓，心想:“他是在与我说话吗？他说什么了，我为何听不清楚啊！”
看到霍卓注视着自己身后的姜九鱼如此说，白音默急忙回首，却只见姜九鱼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啪”一下倒了下去。
白音默握紧藏在宽大的袖摆下的手，一脸从容地看着将姜九鱼抱起来的齐三吩咐道:“你先带她去车上，我们也该回天垂府了。”
抱着姜九鱼的齐三冲白音默点头回应:“是，城主。”
看着齐三抱着姜九鱼往大厅外走去后，白音默回首望着从主人的席位上走过来的温蕴与霍图尔，一脸歉意的言:“夫人、霍老、实在是抱歉，我这侍女昨夜时受了些伤，想来是没有休息好才会如此，惊扰了府上，还请见谅。”
温蕴注视着每一个字都说得轻巧的白音默，她侧目看了看身旁还震惊着的霍图尔，又看着白音默笑言:“城主言重了，这侍女我亦是十分喜欢，还望她无碍才好。”
白音默注视着温蕴微微颔首点头，恭谦有礼地道:“多谢夫人，那我便先回去了。”
温蕴注视着白音默笑言:“好的，城主慢走。”
白音默又望着注视着自己的霍兰果儿，轻轻地笑了笑道:“霍兰小姐，告辞了。”
看着说罢就疾步往外走去的白音默，霍兰果儿拎起裙摆就想随送其出去的霍卓追出去，只听温蕴低声道:“你给我站住。”
霍兰果儿回首看向叫住自己的温蕴，一脸焦急地道:“母亲，我想去送送城主。”
温蕴注视着霍兰果儿冷声道:“好，你想去送就去吧，大不了我不再管你的事就是了。”
听到温蕴的话，霍兰果儿一脸纠结恼怒地看向其身旁的霍图尔。
霍图尔忙道:“果儿乖，听你母亲的。”
见霍图尔也如此说了，霍兰果儿才不情愿地放下拎起的裙摆。
桂花林间用石头围成一个圆圈住的火堆里，冒着火星子的柴火噼噼啪啪地响着。
一会儿雨一会儿晴的天气，总叫牧鱼浑身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烘着自己的羽衣，对白音落一回来后就跳到其怀里的玉蟾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今日是谁一直带着你到处去找他的，现在一找到他便又把我给忘了。”
回首间，他看见窝在白音落的身上的玉蟾子似乎从其身体里吸收了什么东西，只见原本雪白无瑕的玉蟾子此刻变得跟那黑白相间的斑点狗似的。
吓了一跳的牧鱼急忙起身将玉蟾子抱起，然后冲在一旁树下给姜九言擦拭额头上渗血的鼓包的白瑾儿呼道:“小杏妖，你快过来看看，这白小子可是中什么毒了？”
闻声，白瑾儿急忙回首看了看抱着玉蟾子的牧鱼，又看向靠在桂花树下昏迷不醒的白音落。
牧鱼看着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的的白瑾儿，忙问:“你可是知道晓他们怎么了?”
白瑾儿慢慢握紧了手里给姜九言擦拭的丝帕，轻声回应:“我不知。”
白瑾儿的话音刚落，只见从湖边走上来一个模样生得机灵俊朗的男子。他先看了看白音落，又看了看脸色煞白的白瑾儿和冷冷地瞪着自己的牧鱼，最后把目光落到姜九言脸上，突然变得有些兴奋地道:“呀，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这狱山百年不管事的山神姑姑啊！”
一间间屋舍修筑在山谷间那一棵棵巨大的树冠间，一条条小溪从各家各户的树下流过，那些木板桥或是小石拱桥边上的桂花总是落到小溪中，随着往湖里灌的流水投到那湖中去。
紧紧靠在山谷的陡峭石壁下修筑的宽大木高台，直接连通到石壁上的巨大岩洞，岩洞里就像一座没有高墙的大宅子内的大厅。只见一张张榻桌摆满大厅左右两侧，而入口直通的尽头处，那一堆像火一样燃烧着的钟乳石岩堆下则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可供数十人一并入座的榻桌。大厅内照明的灯盏、雕刻着图案的石柱、以及装饰的各种摆设物件应有尽有。岩堆后方的道路，又直通峭壁后的一座满是大树与越猴家屋舍的长长山谷。
男子将众人带到大厅里后，吩咐侍女把从湖边开始便用肩舆抬着回来的白音落和姜九言，搀扶着准备送到后面的树屋去。
不放心的白瑾儿急忙走上去，自己一把将姜九言抱起跟着领路的侍女往后方走去。
男子回首看了看抱着姜九言离开的白瑾儿，又望向站在自己跟前左顾右盼的牧鱼问:“你这浮屠山地界上的鸟，怎到我们大王峰来了，可是又想来偷什么啊?”
抱着玉蟾子的牧鱼，看向眼前这个百年前自己来后面的芍药山采药时，用弹弓把自己打下来关了几日的越猴家的小公子越猴朗月，冷着脸道:“我现在是狱山太居的鸟，陪着狱山的山神来这大王峰怎么了，莫非还要向你请示。”
越猴朗月望着还跟百年前一样叫人讨厌的牧鱼冷哼一声，讥讽道:“你这地籍迁得还真是快啊，清月山了就浮屠山，现在又是我们狱山，你怕不是要把整个苍莫的地籍都有一遍吧！”
“能得各处地籍证明我受欢迎，你这只小屁猴有意见吗？”说起话来可不会叫自己吃一点哑巴亏的牧鱼，望着越猴朗月言语回击道。
“哈哈哈哈……”越猴朗月听牧鱼说罢，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是受欢迎吗？还是先看看你怀里这月婵家的唯一血脉吧！我感觉就连他也快死你手上了。”
听越猴朗月说罢，牧鱼急忙低头看去，只见之前像斑点狗的玉蟾子，此刻变成了黑乎乎的一个煤球，就连眼白和眼珠子都黑成了一团，正萎靡不振地窝在自己怀里。
“越猴公子……”看到玉蟾子一下变成这样，慌得不知所措的牧鱼，急忙叫住说罢就要转身离开的越猴朗月，语气卑微声音颤抖地道:“我家阿语他应该之前吸了那白小子身上的毒，你们越猴家是苍莫最会解各种毒物的，还请公子救救他们。”
越猴朗月看着一有事求自己，便什么脾气也没有了的牧鱼，他轻轻地抬手从自己的虚空月瑯里拿出一卷画轴递到其手里，狡黠地笑了笑道:“求我没用，去求这画上的人吧！”
牧鱼看了看说罢就转身离开的越猴朗月，然后又急忙打开手里的画轴，当看到画上的人和配着的“寻夫”二字，以及洋洋洒洒的一篇寻夫记事后，他的眼里满是震惊。
墨渊府的游廊里，想要快些见到白音默的霍兰果儿疾步走着，跟在其身后的仪柔提醒道:“小姐，您的步子跨得太大了。”
早已迫不及待的霍兰果儿压制着心中的怒气，放慢脚步道:“是，仪柔娘。”
白音默在敞亮的大厅里落座，坐在主人席位上的温蕴注视着与齐三并排站在其后面的姜九鱼。她见姜九鱼虽是普通侍女的装扮且面无血色，但却依旧灵气动人得惹人爱怜，便笑着好奇的问:“这位姑娘生得可真是惹人喜欢，不知是城主去何处寻来的可人儿啊?”
白音默回首看了看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姜九鱼，又望着在打探其来历的温蕴含笑道:“夫人过奖了，这侍女不过是府中管事，月前到附近渔村买来的渔家女罢了。”
听白音默说罢，温蕴又含笑道:“那不得不说，城主府中的管事可真是有眼光啊！犬子身旁我也一直想找一位如此叫我喜欢的人儿去侍奉，但却是寻而未果。我本以为是这世间没有这样的人儿，但现在看来委实是这墨渊府中的管事眼了瞎，连附近渔村就有这么位都硬生生看不见。”
白音默看着这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想与自己要人的温蕴，他含笑道:“夫人能看上这侍女可是她的福气，若夫人不嫌弃的话，我将她送于夫人可好。”
白音默说罢，又担心姜九鱼出声坏事的他，慢慢握紧了榻桌下搭在膝盖上的手。
浑身发烫脑袋胀痛的姜九鱼，只觉耳里嗡嗡作响，眼前所有的人和物都有些摇摇晃晃，所以根本就听不清白音默与温蕴在说些什么。
温蕴注视着说话间面无波澜的白音默，脸上慢慢露出婉拒的笑容道:“城主真是慷慨，但我虽喜欢，也不可夺了城主这么些年来用的第一个侍女啊！”
听温蕴说罢，松了口气的白音默慢慢松开手。
霍兰果儿走到门口看到坐在席间的白音默，便急忙跨步进屋，先向温蕴和霍图尔行礼唤了一声“母亲”和“父亲”后，又侧身看向白音默温柔地唤了一声“大人”。
霍图尔看了看身旁的温蕴，又看向注视着白音默的霍兰果儿满脸宠溺地笑着道:“果儿，看你来得多晚，还不快坐到城主身边去给城主敬杯酒赔罪。”
霍兰果儿看向霍图尔笑着点了点头，又慢慢走到一直含笑注视着自己的白音默身旁缓缓坐下。
“大人，果儿敬你。”
霍兰果儿端起面前榻桌上的酒杯，满眼温柔地注视着白音默笑着道。
白音默望着明艳动人的霍兰果儿，也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着道:“霍兰小姐，请。”
上菜的侍女不断更换榻桌上的菜品，最先是开胃凉拌螫皮配上清炖的滋补火烈鸭汤、白灼的大虾、席间又换上了墨鱼炖鸡和清蒸花鱼以及炒龙须，最后上的是清甜的蛋奶羹、香浓的莲子芡实糕。
霍图尔看了看不断给白音默夹菜和添酒的霍兰果儿，笑眯眯地凑到盯着二人的温蕴耳畔，低声温柔地道:“夫人，你是不是也觉得咱们果儿与这城主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温蕴侧目看着满嘴酒气的霍图尔，讥讽道:“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前提是你在霍洛时有好生管教她。”
见温蕴又在怪自己，霍图尔一脸委屈地道:“当初是夫人你让我带果儿回霍洛去巴结那些权贵大主的，但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将眼睛放在她身上啊！说到底，夫人你就不该让我们去霍洛待这十五年。”
看着喝了点酒便敢与自己顶嘴了的霍图尔，温蕴瞪着其冷声道:“当初我们墨渊府在这苍莫是何种吃紧的境况，你不清楚吗？我若不让你带着她去结识霍洛那些大主，现在这墨渊府怕是早就不存在了。”
看温蕴脸上浮出怒色，霍图尔急忙赔笑道:“夫人说得对，我错了我错了，你莫要生气。”
温蕴看着这犯错快，认错更快的霍图尔，她白了其一眼后又看向姜九鱼，有些担忧地道:“我看这侍女总觉得她不是普通人，只怕果儿想要做这城主夫人，她会是最大的障碍。”
霍图尔看了看姜九鱼，又望向温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道:“夫人不必担心，这不过就一个侍女而已嘛！何况夫人你刚才不是试探过了，这城主看着对她也并不看重啊！”
就在温蕴与霍图尔低语间，姗姗来迟的霍卓进到了大厅里。看到其时，锁着眉头眼神阴冷的温蕴，立马露出了慈爱的笑脸。
霍卓进到屋内注视着温蕴和霍图尔笑着行礼唤了声“父亲”和“母亲”后，又谦逊地看向与霍兰果儿坐在一起的白音默笑着道:“还请城主大人见谅，我方才一直在观赏您让人送来的那株寒兰，不知不觉竟忘了时间。”
白音默望着霍卓笑言:“公子言重了，你喜欢那寒兰便好。”
霍卓注视着白音默笑着略微点了一下头，又一眼注意到白音默身后的姜九鱼，他见其额间布满汗珠眼神昏沉迷离，便关切地道:“姑娘脸色不太好，可是有哪里不适啊?”
姜九鱼缓缓抬首看向询问自己的霍卓，心想:“他是在与我说话吗？他说什么了，我为何听不清楚啊！”
看到霍卓注视着自己身后的姜九鱼如此说，白音默急忙回首，却只见姜九鱼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啪”一下倒了下去。
白音默握紧藏在宽大的袖摆下的手，一脸从容地看着将姜九鱼抱起来的齐三吩咐道:“你先带她去车上，我们也该回天垂府了。”
抱着姜九鱼的齐三冲白音默点头回应:“是，城主。”
看着齐三抱着姜九鱼往大厅外走去后，白音默回首望着从主人的席位上走过来的温蕴与霍图尔，一脸歉意的言:“夫人、霍老、实在是抱歉，我这侍女昨夜时受了些伤，想来是没有休息好才会如此，惊扰了府上，还请见谅。”
温蕴注视着每一个字都说得轻巧的白音默，她侧目看了看身旁还震惊着的霍图尔，又看着白音默笑言:“城主言重了，这侍女我亦是十分喜欢，还望她无碍才好。”
白音默注视着温蕴微微颔首点头，恭谦有礼地道:“多谢夫人，那我便先回去了。”
温蕴注视着白音默笑言:“好的，城主慢走。”
白音默又望着注视着自己的霍兰果儿，轻轻地笑了笑道:“霍兰小姐，告辞了。”
看着说罢就疾步往外走去的白音默，霍兰果儿拎起裙摆就想随送其出去的霍卓追出去，只听温蕴低声道:“你给我站住。”
霍兰果儿回首看向叫住自己的温蕴，一脸焦急地道:“母亲，我想去送送城主。”
温蕴注视着霍兰果儿冷声道:“好，你想去送就去吧，大不了我不再管你的事就是了。”
听到温蕴的话，霍兰果儿一脸纠结恼怒地看向其身旁的霍图尔。
霍图尔忙道:“果儿乖，听你母亲的。”
见霍图尔也如此说了，霍兰果儿才不情愿地放下拎起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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