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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修栈道

    翟伟诚如愿。他放出数只猎隼,由不同时间向北方前进。王拙的青鹰自始自终是个大麻烦,它几乎是霸占了整个皇官周围的领空,使翟伟城不得以抓着机会来。

    青鹰本就经西原一趟来回,已经疲倦了,加上王拙并未下令,所以这一时段的空虚让猎隼抓住机会飞了出去

    几只猎隼在北莽大营停了,另外的则向着更远的地方飞行。现已是秋冬之际,没有阻隔的黄沙更加肆意,他席卷着北莽大营外围的一切生机,猎隼厚重的羽翼让它划开云雾,撕裂气流,最终降落于黄蛇山崖后的营帐中。

    沙卒解下猎隼腿上的信交于领事徒单。徒单不断游走于沙三营内,其中大小事物尽归他手上后报于四部首领克烈亦惕。

    厉蛇、青鹿、赤狐、琼涎四部归属于克烈亦惕掌管。接下徒单递来的信,克烈亦惕还在同激进派兀良合的人争吵。

    他草草的打发走几人后,打开密信,细细观看,稍加思素一番,连连称赞,不禁佩服起翟伟诚的这招借刀杀人。

    克烈亦惕令徒单备好烈酒和牛羊肉,将激进派的人请了进来。“各位,在下十分赞成大君的进攻策略,我等大漠男儿,视战死沙场为荣耀,恨不得个个上阵杀敌。“

    几人不明白为什么克烈亦惕意见变的如此之快,但大君布下的任务他们必须完成:“大漠各部都是太阳的骄子,大君须要各部合作共同走向繁荣,希望克烈首领一举出兵,攻下北莽大营,以便直入樊都”。

    “好!回去告诉大君,四部愿归于大君帐下,一举出兵”。众人把酒言欢,大有不醉不归之势头。

    待送走几人后,徒单又拿来几封信,但其中内容繁乱,多有隐悔,所表达之意却相差无几。克烈亦惕想到河甫二洲探子的报告,血骼骨死状凄惨,其精心培养的王牌飞鹫也被更加凶猛之物撒裂,这不得不让人心惊。

    克烈亦惕一直都清楚,他告诫众人:“樊都可历经百年不倒,除了外部的铜墙铁壁外,内部的氏家大族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其内外相融,方才保大齐之无恙。对附此等庞然大物,从内部蚕食方为上策,强功实乃不智之举”。

    徒单不解:“首领那我们还要出兵帮助兀良哈攻打北莽吗?“

    “嗯,出兵当然要出兵,眼前稳住那家伙才是上策,只是你告诫众人时刻放机敏点,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只须在位,不须出力,我们保证有生力量及可”。

    “是,我这便去安排。“\

    “等一下,你把克尔什叫来,我有要事给他安排……“\

    樊都:王拙的青鹰外出巡猎,在四周领空内盘旋探查,不多时便从外围,猎杀了一只鹰隼。待飞回王拙身侧时,王拙一眼便看出自家宝贝背部的羽毛少了一些,立刻心痛的将也抱起,缓缓抚摸。两人看着它扬在地下的死鸟。

    “王公.嘶~,这鸟咱家好似先前见过。“孔御城用拂尘头部戳了戳它确认是彻底的没了气,仔细一看发现那鸟的腿部邦了一封信。待两人一番观看,顿时冷汗直流。信中明确说明边沙八部首次合作共击北莽大营,信中人要求六城内应同时发难,内外夹击。

    孔御城慌忙令小太监回召蹇图,又命王拙报于陛下,太后。不多时,文武百官纷纷上朝赶来,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使得众人毫无准备,犹其是那句‘内应同时发难’更是令人震惊,一时间人心惶惶。

    翟伟诚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但他依旧神色焦急,慌慌张张的上禀陛下,太后:“陛下,太后,时间宝贵,臣建议朝中立刻派人增缓,而后六氏各返所封之城中进行排查,务必将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也好!也好!就依侍郎。翟荣大将军立点兵马即刻向北莽进发”。

    孔清涵慌忙一吼“等等!陛下,虚海生意极度难做,其中海匪作乱根本无法正常出海贸意,经济处下滑之危;并且九成岭再南侧芜城九村有七村向上暴乱。“孔清涵上禀将手上的信件呈上去。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及时稳住局面,她从珠帘后出来:“卿等匆忧,大将军训水军数万,扫清海匪绰绰有余,虚海之乱便交于大将军处理。“

    “臣领旨,臣这便准备出发。“

    孔御城面向太后“太后,咱家已派蹇图携禁军前去北莽相助,以缓前线之危,如此两方战士有缓矣;事不宜迟,太后早下召令六氏这便回城排查万民。宁错杀,勿放过”!!!

    众人各个退去,翟伟诚受命回太湖排查,但他总感觉不对,他是传播了消息,但其目地不过是要分散朝中势力,让克烈亦惕的人更好行动。他清楚的知道北莽必胜,只有这样侯念元便可以质子身份入都,上可控制北莽,为沙四部创造机会,下可携同诛宦,本是一举两得之计。只是突如其来的虚海和芜城的无端暴乱使得局面变的更难控制。

    孔清涵从赵余古赵盈今身侧走过,眼中尽是不屑。冷哼一声:论营生,两个脑子都还玩不好..…

    赵余古同赵盈今附耳几句,而后分头行动,他们俩一方赶赴西原,另一方则主掌修楼之事。

    蹇图领禁军骑兵三千,携带重铠,粮食和财帛,由盘魑古道头部出发向北莽大营前进,蹇图一袭乌袍身骑黑豹速度极快,不消片刻,就将大部队甩在后方。此次事关重大,八部联合攻打北莽,蹇图心知此战之恶,单从朝中未派迎喜这般小太监做监军这点,便以知道边沙此次倾巢出动,来势汹汹。

    赵余古在重返西原,他立即派杨直前往五茶郡告诉何如玉将资源放宽些。他哪知道这何如五做生意这么不要命!

    早在王拙查验粮食时,赵余古正在惠民仓与何氏谈生意。这惠民仓同余下两仓不同,它重在惠字,重在利益,故赵余古海纳百川,收容不止,各类经济作物一车一车的向仓内堆积。何如玉走的水路,他早早的便来到谷仓中,赵余古的门生迎下了他,并同他谈论。

    门生对何氏这个小公子也只是听闻,但今日幸得一见才知真如传闻之中所言,不同凡响,莫不说其身上的丝绸金衣有多么珍贵,就是手中拿着的那副金珠算盘也价值千金。何如玉被带入仓中,那人在门口守着,并没入内,何如玉望着一石石粮食心中默算,手中的金算盘拨的震天响。

    “少爷,您真的要跟赵氏合作这比生意吗?那赵家老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您再考虑一下吧”。

    “你懂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么多的粮食足以弄到不少钱了,粮食是死的,钱是活的,得动起来啊,得让他钱生钱呀。今月我若不接这笔生意,这发财的机会可就拱手让于他人了”。

    身旁的小跟班吱吱唔唔:“少爷,您别忘了老爷子是孔氏那边的人,若是让孔氏知晓此事,孔清涵岂能放过老爷?

    何如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背手朝出口走去:“屁!孔氏不温不火,他们能干啥?放着那金库和铸金法堂也不见有什么大动做,冢中枯骨,早晚抱着那点糟钱进棺材,何益呀,我爹就是太怂,也差点机遇,但凡我早个几年当家,我五茶何氏早就是个户部尚书了”。

    “哎~,少爷,孔氏再怎么样也是皇亲国戚啊,光是那孔淚枢咱们都开罪不起,说话间,门生将自家老爷请了进来。

    何如玉见了赵余古先是行了一礼笑道:“赵老爷好一方惠民仓啊,这可都是大把的银子呢,好手笔,真是好手笔”。

    赵余古捋着胡子:‘何公子可是做买卖的好手,这笔粮食具体能赚多少钱,心里想必己经有了眉目,杨直上茶”。

    杨直给何如玉上了清茶:何公子,您是品茶高手,这等东西怕是入不了您的眼,不过这龙井乃是樊都而来,也算是半个好东西。何公子,请”!杨直转头又向赵余古端上一杯蛇酒。奉毕后站在了赵余古身边,赵余古一手持椅柄,一手握粮轴,抬着腿位居上座,好似于工部办事院之中,何如玉把金算盘别在身后捧起这茶婉而笑道:“赵老爷請”。赵余古持杯一饮而尽。

    何如玉脑子精明,这一番分明在外向他施压。他细细品味,龙井龙井,天子受困于宫中,正是龙锁于井。双首蛇,赵余古和赵盈今。哼,老家伙你命数必浅,早晚喝死你。

    何如玉开了价,赵余古只是听着账目,粮轴也在一点点的向下展开,何如玉知道他什么意思,对粮食所得的利润不满意,于是手将利润提到了十之有六,赵余古的粮账终是停了,何如玉心道成了。

    果真,展着的粮账上,赵余古又向其中添了几笔:“何公子看得起老夫,我这老家伙财务账算的不明不白的,只晓得这惠民谷仓是专门建于此处,所耗之物远超其余二仓,十之有六,有六,只恐不妥吧。“赵余古虽是面露笑容,但眼中贪婪已然是尽数显现。

    “哈哈,赵老爷说笑了,十之有六乃是我之孝心,专门用来孝敬赵老爷您的。“何如玉眉眼间的笑容自始何终就没停下过。

    赵余古也不再为难他了,“老夫便依了颜公子罢,这惠民仓永为公子所用,但丑话可得说前头,若赵家所吃利润不足十之有方,这……

    何如玉拱手:“商人利重,若有亏损,在下甘愿提头来见。

    “何公子如此之自信,那老夫也不多嘴了,我们合作愉快”!!

    北莽:蹇图翻了赵氏古道后的林地提前寻入了北莽,本来浓密的草灌在这个地方愈加稀疏,两名将士远远望见了前来的蹇图。本来王爷就因大战一事烦心,又来了个什么也不会的监军,两人本想将这个监军吓唬一番。蹇图速度依旧不减,他举袍掩目,好不容易过了这阵风沙。两名将士举枪將其拦下,蹇图举令:“本帅是樊都前来的监军,特此相助候爷,蹇图翻身下豹,黑豹的牙齿虽远远不及翟荣的青额吊睛虎那般凌利,但也不是闹着玩的,它不断的向面前两人发出低吼,两名将士被吓了一跳,举枪自卫,蹇图轻抚豹首,它竟安静了下来。两人让开一道,蹇图走了进去。

    两人震惊的互相望着:历来监军来的不都是那些抬着八台大轿的阉人来吗?

    “是啊,太奇怪了。跟兀良哈打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骑豹子的。”

    蹇图直赶大帐。“王爷,樊都的监军大人到了。请!

    北莽候元帅前些日子在黄蛇山与兀良哈大战一场,兀良哈的部下普遍战斗力较高,如今向西推进,并不好打,兀良哈用铁血手段,训了几匹野豺狗,加上天上的猎隼,消息散的很广,四脚蛇又负责冲锋,一切让兀良哈布置的很好。候青灿赤着上身,背后全是数年间留下的伤痕,副将正在给他换药。蹇图携豹入帐随手指了一处,那黑豹知会的卧在那里不动了。

    蹇图揖身行了一礼:“王爷!“

    候青灿瞬间起身,“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你,蹇帅不在内城操练三将,怎地这次做了监军。

    下属实在不明白这个蹇图是个阉狗,为何王爷如此敬他。上年来的监军刚入帐就让王爷拉下来去打了五个大板...

    黑豹起身随着两人出帐至营首,面前在黄蛇山在这里看如同张嘴扑击的蛇,不知为何蹇图却看到了孔御城的影子,黑豹绕在两人腿边。

    “想当年兀良哈还是学的我的方法,才想到通过训养虎狼做袭掠的先锋,只不过他没学到点子上,哈哈……

    边沙八部正在集合,他们己经全部汇聚在黄蛇山崖之后,整个黄蛇山仿佛一只活的眼镜蛇随时都有可能向前咬杀。

    四脚蛇大部队在最前面,聚沙、凶虎、骨豺紧随其后,兀良哈的部队全部压在前方,而克烈尔惕的人全部分部在侧面或后方。

    四脚蛇部是最凶残擅杀的,今日延必心情大好,此次保守四部尽不占据有利地位,足可以证明他们在大君心里的下贱地位。兀良哈亲自上场,势必要冲跨北莽铁骑,随着他一声令下,八部从黄蛇山蛇口部朝下发起进攻。

    北岸大营第三防线的统帅萧思望见远处的第一防线燃起烽火忙向王爷汇报,侯青灿立既身披战甲赶赴前方,蹇图身为禁兵首领自然也随之而去,此次禁军尽是身着重铠只为增加防御。

    第一防线:八部中骨豺部到达防线后从中间向两边散开从其余部的冲击缝隙中向二线冲去……

    樊都:孔御城王拙召集内庭和后宫的宦官,宫女一一模排,宁错杀,勿放过!!

    孔御城不明白从哪里飞来的一只鹰隼,若是从外面来的也好,但若是在内宫中,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王公公,必须加强排查,让你的宝贝飞,让它排查整个领空,皇官的任何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

    “是!咱家这便安排”。王拙抬手驱了青鹰让它飞查整个樊都。

    玉华宫:燕锦平珊珊来迟,手中带来了一份文书,一番书信纸上尽是齐轩所载事迹,永安三年齐轩自西原查粮归来后上禀老帝,工部尚书孙钰因贪财枉法,草管人命。被赵余古找到机会合力将孙钰挤下工部尚书之位并派人在其下狱之时诛了他家20余口人。永安三年下,赵余古发迹不久,但他极度惧怕齐轩,派遣其门生及买通孔御城上报先帝,以凤愿民安之事将他外派。

    孔承玉若有所思,他觉得齐轩可以做为一把利刃刺入世家的关联之中忙询问:“他现于何处?“

    \t“陛下,齐轩于五茶与风愿的交汇处涿曲,离西原与三处都不甚多远〞。

    “哦?如此甚好,既如此,锦平你速去寻他假朕之旨,命他官复原职再入西原,朕要他查具体的粮帐!

    燕锦平领命正备马出城,此时途经数日奔波的恭王孔逸舟从门外冲了进来,两人正好同一条线上,马儿受惊将燕锦平颠了下来,孔逸舟黑袍裹身,视野不明未见其人,忙下马将人扶。

    “?王爷,您终是回来了!少年的感情远比这班老家伙真挚,由于太过于激动,燕锦平一时忘了君臣之义竟与之拥抱了一番,待片刻后才发现自己有失礼数忙又再走了一遍形式。“王爷,可速至玉华宫,陛下若是见您不知有多高兴”。

    两人说了一阵,殊不知这一伸切都让王拙的私兵尽收眼底,他将简短的纸条绑在青鹰腿上,青鹰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向皇宫返回。

    北莽第一防线:萧思拦住了四脚蛇的首领,兀良哈携部下杀的越来越勇,反观克烈亦惕的四部则一直在边上浮动,他们随时可以迈出战场。骨豺部札尔从缝隙中来回穿插进入了第二防线。蹇图起步慢,但后面速度一起,紧随其后,候青灿先入前线,蹇图因将黑豹嘴上的铁笼拿下,在第二防线稍微停留了一下。

    札尔从两面冲来,蹇图虎符出手指挥禁军由两路诛之。札尔双手闪着寒光所用之物原来是一双护手双爪,蹇图与他迎上,黑金长型虎符横扫而来,札尔向后下腰躲开,“嘻嘻嘻”,他讥笑着整张脸宛如一只扭曲的豺狗,他双腿夹稳马侧驱动前行,手上的双爪突然滑落的长鞭飞似的袭来。蹇图一时吃惊躲闪不及头顶的月华冠被打了下去,头发也散于风沙之中。

    “蛮种,汝自寻死路”!蹇图转换姿势一手持虎符尾部,一手拖住虎符腹部,双腿紧夹黑豹的侧腹,两人冲来,那只铁爪正要袭来,蹇图偏侧虎口,左手一拉动尾部,一声清翠的断裂声,回神之际才发现虎口中叨着一只断爪,札尔向四周斜眼望着,有的禁军被铁爪抓下拖行而亡,而有的沙兵则被拉了下来,札尔大脑飞速运转:我军尚占上风,没必要跟着家似耗着,我可回向刺入,来个里外合击。他调转马头朝第一防线刺去。

    他的想法非常好,但札尔总感觉天眩地转,而后他竟然看到他的身子自己跑向远方。蹇图废了他一只铁爪,本就有了赶尽杀绝之意。黑豹的速度极快又有攀岩之能,巧借着几块天然岩壁,追上札尔易如反掌,黑金虎齿紧盯着他的脖颈,闪着寒光,一口咬下...

    宦官上撰圣听,下诛反佞,内掌朝词,外缴私兵。正所谓树大招风,先前翟太后陪同翟语欣的一番话,如今也逐步得到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