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剑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镜黎软得一团泥一样，大睁着眼睛，红红的眼眶噙着泪，盈盈转动着，却不肯落下来，中邪一样喃喃自语喋喋不休，哪里还像刚刚那个使出锐利剑技的人？
江寻书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镜黎面前，冲她伸出手。
镜黎抬头看他一眼，抬手擦掉眼泪，撑着他的手站起身来，看他一身的血，问道：“你怎么样了？”
“无妨，已愈合大半。”江寻书细细打量着她，关切地问道，“你有伤到吗？”
“有。”
江寻书一惊，忙问道：“哪里感觉不对？”
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五指张开，给他看软乎乎的掌心。
“手掌磨出血泡了。”
江寻书一愣，随即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一种些微有些熟悉的喉头发甜的感觉，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的伤又重了，不然怎么会想吐血呢？
罪魁还在皱着眉头研究：“我从来没拿过这种兵器，应该先包个布的，痛死了。我在考虑是直接把血泡戳破还是等它自己下去，小江你说呢？”
一抬头，江寻书正瞪着她，眼神跟看鬼没什么两样，倒吓了一跳：“你看我干嘛？”
“……没什么。”江寻书把血咽回去，顺便把哭笑不得的气恼也一并吞下，道，“你歇会儿，我去看看那个邪修。”
“我也去。”镜黎想起来了，连忙扶着小江，看他行动有些迟缓的样子，忍不住抱怨一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怕我以后还不起借来的力，就自己去拼命？你觉得我能眼看着你送死不管？”
江寻书苦笑，他当然知道，镜黎这样的人怎么真的会让他自己去拼，但他以为，她一个柔弱女子，起不到什么作用，利用凶灵将那邪修的灵气消耗大半之后，他体内的保命灵气还剩一缕，足够与那邪修同归于尽了。谁能想到，这个看着迷糊又有点憨的姑娘，竟然能影响到整场战斗？
两个人走到那邪修面前，他的身体仍然在萎缩，此时皮肉紧紧地贴在一起，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具骷髅，枯槁干瘦，弱得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江寻书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道：“周斐成，当年你虽然拜流仙城不成，却也有飞鸿一派收你入门，更是惜你才华横溢，倾囊相授，你是如何回报的？不仅将你师门秘宝偷走，还用邪术吸干你门中两位师长的修为，令他们身死魂散，永远无法再入轮回。如此恩将仇报，你还想修道成仙？痴妄罢了！今天你落得这个下场，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也不值得任何人来救你。”
“呵……”那邪修却不过一声冷笑，努力喘息良久，才冷冷回道，“倾囊相授？是只授剑术、不予灵核的相授？还是刻意延缓进度，将入道机会留给他人的相授？人待我不过虚伪，我又何需待人……以……诚……”
“对于你这种脑子进水的极端自私言论，我表示尊重祝福滚远点不送。”镜黎一拉小江，往前站了一步，毫不掩饰脸上的厌弃之色，“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知足，别人把最好的捧给你，你也只会说一句为什么不拿更好的来。我懒得跟你讲什么滴水之恩，讲了你也不信，所以，愿赌服输，你自己选的路，这个结局你就得认。”
邪修用力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镜黎的眼睛，龟裂的嘴唇带着疯狂的笑：“无知女子……你以为……这小儿为何要救你……可笑……可笑……”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原本……这个世道就是……弱肉强食……”
镜黎静静地看着他：“那现在，我强，你弱，就是你输了。”
邪修不甘心地瞪着她，呼吸却越来越浅，不过片刻，再无气息流过，人也僵住不动。
江寻书指尖一缕灵气飞出，才一碰到那邪修，他的尸身便碎成粉末，被夜风卷起，从破了的墙面飞出，消散在夜色中。
“他怎么会这样？”镜黎不明白，这才刚死吧？怎么跟晒了几年一样脆？
江寻书道：“邪术这样的东西，原本就是只借不还，用别人的命来欠着因果，他灵核破裂，欠下的因果便找回来了。”
镜黎哦一声，也不知道听懂没，但明显已经没兴趣了。
她走过去把月白色的长剑捡起来，有点为难：“这个怎么办？”
江寻书忍不住笑了，道：“这是灵剑，想必是这邪修偷抢来的。”
“那要还吗？”
“不必。”江寻书看着那把剑，笑道，“天下灵剑总共也就十七把，灵剑是谁唤醒，便会认谁为主，认了主的灵剑，就不必送还了。”
镜黎想了想，明白过来，一脸惊喜：“你意思……这剑归我了？”
江寻书点点头，笑道：“现在看来，它的确认了你为主，就是你的了。”
“哦也！”镜黎顿时激动了，“你不知道，我从小就爱看武侠，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搞把好剑耍一耍，不过我们那这种东西是有限制的，然后我也没钱买好的，就一直拖啊拖，拖到现在都没有。呃……剑鞘碎了，用什么装啊？”
这可不是观赏用的剑，锋利的剑刃一不留神就能把手给切了，她可不敢就这么大剌剌地拎着到处跑。
“我传你一个仙术，你将灵剑收起就是。”江寻书说着，小声跟她说了几句，而后笑着说道，“你试试。”
镜黎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他的指示，催动体内灵力流转，将白色的灵气从掌心送出，连至长剑处。长剑微微一闪，消失了。
“剑呢？”镜黎呆了呆。
“收在你的灵脉之中。”江寻书笑着解释，“灵剑乃是取自天地之间最精纯的灵气铸成，自有灵性，也能和灵修的灵脉融合。你需要用的时候，灵气运转，便可以将它取出。”
“哦哦！那这个好方便！”镜黎总算彻底放心了，满心欢喜地想着我搞到一把非常好非常漂亮的剑，虽然不知道这剑到底怎么回事，但至少现在是我的了，圆了老子多年的武侠梦。
江寻书见她没心没肺地傻乐，一笑置之，也不去打扰，只管去原先那矮台处，施展仙术将洞口封印住。
镜黎乐了一会儿，总算平静下来，小江那边也刚好布完法阵，便问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呢？”
“这是地脉的一处节点，外溢的灵气本是润泽周围所有生灵的，却被这邪修占为己用。”江寻书解释道，“如今他虽然死了，但这里被他的邪术污染，短时间内也许都会有浊气溢出，所以先封住，过些日子我再来解开，那时也该恢复正常了。”
镜黎抓抓头发：“浊气……是什么？”再抓两下，有点崩溃，“我其实觉得吧，都这样了，我应该放弃能立刻回去的幻想，对你们这个世界来个比较清晰而细致的了解，你说呢？”
江寻书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倒也挺看得开，不禁一笑，道：“你说的是，不过也忙一夜了，这里到底不安全，我们下山再说。”
镜黎可算想起来了：“还没问你呢，阿饶怎么样了？你不会把她丢在树林里，一个人跑过来的吧？”
江寻书看她一眼，你说她有情有义吧，她打完架乐呵半天才想起来问阿饶一声，说她无情吧，她什么都不会就敢跟着上山来，还不是为了救阿饶？
结论，一个没心没肺但讲义气的莽女。
“你这种眼神看我，不像是好意思啊……”镜黎狐疑地看看小江，“我怎么觉得你在腹议我？”
江寻书突然一笑，忍不住皮了一下：“腹议你，你又能怎么着？”
镜黎一呆，想说我会还口骂你，但看看那张俊朗却苍白的脸，想想他是为谁拼了又拼的，心里就有那么一点虚，话到嘴边又顿住了。她对朋友一向宽厚，不然怎么能把要老命的叶扬宠成个坏桃？
这么一想，她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也不能怎么着，腹议就腹议吧，别说给我听就行。”
江寻书终于笑出声来：“我哪会腹议你？你救了我的命呢，我还没说谢谢你。”
镜黎张了张嘴，脸慢慢红了：“……倒也不必……毕竟我其实……瞎猫撞上死耗子的……”
虽说事实如此，但跟自己比较熟悉的人这样，诚心诚意地正式道谢，她其实会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脸皮还是不够厚，看来回去之后得再跟叶扬学一学。
江寻书也不管她，只笑着将这里处理好，而后召出长剑，拉着镜黎跃上：“那树灵这会儿应该已经把阿饶送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两人同剑，在熹微晨光中，朝着云宁村飞去。
***
小村子里没有秘密。
昨天晚上周家娘子受伤，小阿饶被后山的鬼抓走，不过两个时辰便传遍了全村。隔壁住着的林家大叔立刻去请了村里前辈，把传了多年的辟邪法器祭出，同时叫醒所有青壮年，手里拿着最趁手的家伙守在各个路口，就算拦不住，一有异常就能发出警戒，林娘子则去周家照顾周娘子。
不过两个时辰，村头传来几声闷响，像是有什么笨重的东西快速跑来，守着这里的男人们立刻握紧手中的锄头镐子，准备给这大家伙迎头一击。
然后他们就看见一棵头顶冒了两个嫩芽的枯树笨拙地往这里跑，怀里还抱了个人。大家定睛一看，这不是阿饶吗！于是人群立刻叫嚷起来，迅速将那枯树围住。
林大叔很快便赶到了，他先也是一惊，就准备招呼人动手了，但不知为何，就是迟疑了一会儿。
身后有个十八九岁的壮实小伙小声问道：“林叔，这棵树……我怎么觉得……见过……”
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己也觉得这话有点离谱，树都烧成这样了，还能分出来见没见过呢？
哦不对，你见过谁家的树会跑的？这分明是妖怪！难道你看妖怪很眼熟吗？
但林大叔也在看那枯树，它摇摇摆摆着，没有攻击的意思，而且，的确……有些眼熟。
再想想，林大叔也呆了：“……这……这是那棵……老槐树？”
不知道生了多少年、会挡路不让人往后山去、还会把人吓跑了的老槐树，居然有一天长了脚，捧着村子里的小丫头冲过来，不是起猛了有点晕，还是真的见了鬼了！
镜黎软得一团泥一样，大睁着眼睛，红红的眼眶噙着泪，盈盈转动着，却不肯落下来，中邪一样喃喃自语喋喋不休，哪里还像刚刚那个使出锐利剑技的人？
江寻书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镜黎面前，冲她伸出手。
镜黎抬头看他一眼，抬手擦掉眼泪，撑着他的手站起身来，看他一身的血，问道：“你怎么样了？”
“无妨，已愈合大半。”江寻书细细打量着她，关切地问道，“你有伤到吗？”
“有。”
江寻书一惊，忙问道：“哪里感觉不对？”
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五指张开，给他看软乎乎的掌心。
“手掌磨出血泡了。”
江寻书一愣，随即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一种些微有些熟悉的喉头发甜的感觉，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的伤又重了，不然怎么会想吐血呢？
罪魁还在皱着眉头研究：“我从来没拿过这种兵器，应该先包个布的，痛死了。我在考虑是直接把血泡戳破还是等它自己下去，小江你说呢？”
一抬头，江寻书正瞪着她，眼神跟看鬼没什么两样，倒吓了一跳：“你看我干嘛？”
“……没什么。”江寻书把血咽回去，顺便把哭笑不得的气恼也一并吞下，道，“你歇会儿，我去看看那个邪修。”
“我也去。”镜黎想起来了，连忙扶着小江，看他行动有些迟缓的样子，忍不住抱怨一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怕我以后还不起借来的力，就自己去拼命？你觉得我能眼看着你送死不管？”
江寻书苦笑，他当然知道，镜黎这样的人怎么真的会让他自己去拼，但他以为，她一个柔弱女子，起不到什么作用，利用凶灵将那邪修的灵气消耗大半之后，他体内的保命灵气还剩一缕，足够与那邪修同归于尽了。谁能想到，这个看着迷糊又有点憨的姑娘，竟然能影响到整场战斗？
两个人走到那邪修面前，他的身体仍然在萎缩，此时皮肉紧紧地贴在一起，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具骷髅，枯槁干瘦，弱得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江寻书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道：“周斐成，当年你虽然拜流仙城不成，却也有飞鸿一派收你入门，更是惜你才华横溢，倾囊相授，你是如何回报的？不仅将你师门秘宝偷走，还用邪术吸干你门中两位师长的修为，令他们身死魂散，永远无法再入轮回。如此恩将仇报，你还想修道成仙？痴妄罢了！今天你落得这个下场，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也不值得任何人来救你。”
“呵……”那邪修却不过一声冷笑，努力喘息良久，才冷冷回道，“倾囊相授？是只授剑术、不予灵核的相授？还是刻意延缓进度，将入道机会留给他人的相授？人待我不过虚伪，我又何需待人……以……诚……”
“对于你这种脑子进水的极端自私言论，我表示尊重祝福滚远点不送。”镜黎一拉小江，往前站了一步，毫不掩饰脸上的厌弃之色，“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知足，别人把最好的捧给你，你也只会说一句为什么不拿更好的来。我懒得跟你讲什么滴水之恩，讲了你也不信，所以，愿赌服输，你自己选的路，这个结局你就得认。”
邪修用力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镜黎的眼睛，龟裂的嘴唇带着疯狂的笑：“无知女子……你以为……这小儿为何要救你……可笑……可笑……”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原本……这个世道就是……弱肉强食……”
镜黎静静地看着他：“那现在，我强，你弱，就是你输了。”
邪修不甘心地瞪着她，呼吸却越来越浅，不过片刻，再无气息流过，人也僵住不动。
江寻书指尖一缕灵气飞出，才一碰到那邪修，他的尸身便碎成粉末，被夜风卷起，从破了的墙面飞出，消散在夜色中。
“他怎么会这样？”镜黎不明白，这才刚死吧？怎么跟晒了几年一样脆？
江寻书道：“邪术这样的东西，原本就是只借不还，用别人的命来欠着因果，他灵核破裂，欠下的因果便找回来了。”
镜黎哦一声，也不知道听懂没，但明显已经没兴趣了。
她走过去把月白色的长剑捡起来，有点为难：“这个怎么办？”
江寻书忍不住笑了，道：“这是灵剑，想必是这邪修偷抢来的。”
“那要还吗？”
“不必。”江寻书看着那把剑，笑道，“天下灵剑总共也就十七把，灵剑是谁唤醒，便会认谁为主，认了主的灵剑，就不必送还了。”
镜黎想了想，明白过来，一脸惊喜：“你意思……这剑归我了？”
江寻书点点头，笑道：“现在看来，它的确认了你为主，就是你的了。”
“哦也！”镜黎顿时激动了，“你不知道，我从小就爱看武侠，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搞把好剑耍一耍，不过我们那这种东西是有限制的，然后我也没钱买好的，就一直拖啊拖，拖到现在都没有。呃……剑鞘碎了，用什么装啊？”
这可不是观赏用的剑，锋利的剑刃一不留神就能把手给切了，她可不敢就这么大剌剌地拎着到处跑。
“我传你一个仙术，你将灵剑收起就是。”江寻书说着，小声跟她说了几句，而后笑着说道，“你试试。”
镜黎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他的指示，催动体内灵力流转，将白色的灵气从掌心送出，连至长剑处。长剑微微一闪，消失了。
“剑呢？”镜黎呆了呆。
“收在你的灵脉之中。”江寻书笑着解释，“灵剑乃是取自天地之间最精纯的灵气铸成，自有灵性，也能和灵修的灵脉融合。你需要用的时候，灵气运转，便可以将它取出。”
“哦哦！那这个好方便！”镜黎总算彻底放心了，满心欢喜地想着我搞到一把非常好非常漂亮的剑，虽然不知道这剑到底怎么回事，但至少现在是我的了，圆了老子多年的武侠梦。
江寻书见她没心没肺地傻乐，一笑置之，也不去打扰，只管去原先那矮台处，施展仙术将洞口封印住。
镜黎乐了一会儿，总算平静下来，小江那边也刚好布完法阵，便问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呢？”
“这是地脉的一处节点，外溢的灵气本是润泽周围所有生灵的，却被这邪修占为己用。”江寻书解释道，“如今他虽然死了，但这里被他的邪术污染，短时间内也许都会有浊气溢出，所以先封住，过些日子我再来解开，那时也该恢复正常了。”
镜黎抓抓头发：“浊气……是什么？”再抓两下，有点崩溃，“我其实觉得吧，都这样了，我应该放弃能立刻回去的幻想，对你们这个世界来个比较清晰而细致的了解，你说呢？”
江寻书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倒也挺看得开，不禁一笑，道：“你说的是，不过也忙一夜了，这里到底不安全，我们下山再说。”
镜黎可算想起来了：“还没问你呢，阿饶怎么样了？你不会把她丢在树林里，一个人跑过来的吧？”
江寻书看她一眼，你说她有情有义吧，她打完架乐呵半天才想起来问阿饶一声，说她无情吧，她什么都不会就敢跟着上山来，还不是为了救阿饶？
结论，一个没心没肺但讲义气的莽女。
“你这种眼神看我，不像是好意思啊……”镜黎狐疑地看看小江，“我怎么觉得你在腹议我？”
江寻书突然一笑，忍不住皮了一下：“腹议你，你又能怎么着？”
镜黎一呆，想说我会还口骂你，但看看那张俊朗却苍白的脸，想想他是为谁拼了又拼的，心里就有那么一点虚，话到嘴边又顿住了。她对朋友一向宽厚，不然怎么能把要老命的叶扬宠成个坏桃？
这么一想，她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也不能怎么着，腹议就腹议吧，别说给我听就行。”
江寻书终于笑出声来：“我哪会腹议你？你救了我的命呢，我还没说谢谢你。”
镜黎张了张嘴，脸慢慢红了：“……倒也不必……毕竟我其实……瞎猫撞上死耗子的……”
虽说事实如此，但跟自己比较熟悉的人这样，诚心诚意地正式道谢，她其实会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脸皮还是不够厚，看来回去之后得再跟叶扬学一学。
江寻书也不管她，只笑着将这里处理好，而后召出长剑，拉着镜黎跃上：“那树灵这会儿应该已经把阿饶送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两人同剑，在熹微晨光中，朝着云宁村飞去。
***
小村子里没有秘密。
昨天晚上周家娘子受伤，小阿饶被后山的鬼抓走，不过两个时辰便传遍了全村。隔壁住着的林家大叔立刻去请了村里前辈，把传了多年的辟邪法器祭出，同时叫醒所有青壮年，手里拿着最趁手的家伙守在各个路口，就算拦不住，一有异常就能发出警戒，林娘子则去周家照顾周娘子。
不过两个时辰，村头传来几声闷响，像是有什么笨重的东西快速跑来，守着这里的男人们立刻握紧手中的锄头镐子，准备给这大家伙迎头一击。
然后他们就看见一棵头顶冒了两个嫩芽的枯树笨拙地往这里跑，怀里还抱了个人。大家定睛一看，这不是阿饶吗！于是人群立刻叫嚷起来，迅速将那枯树围住。
林大叔很快便赶到了，他先也是一惊，就准备招呼人动手了，但不知为何，就是迟疑了一会儿。
身后有个十八九岁的壮实小伙小声问道：“林叔，这棵树……我怎么觉得……见过……”
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己也觉得这话有点离谱，树都烧成这样了，还能分出来见没见过呢？
哦不对，你见过谁家的树会跑的？这分明是妖怪！难道你看妖怪很眼熟吗？
但林大叔也在看那枯树，它摇摇摆摆着，没有攻击的意思，而且，的确……有些眼熟。
再想想，林大叔也呆了：“……这……这是那棵……老槐树？”
不知道生了多少年、会挡路不让人往后山去、还会把人吓跑了的老槐树，居然有一天长了脚，捧着村子里的小丫头冲过来，不是起猛了有点晕，还是真的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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