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流仙城
不管云宁村的人怎么惊掉下巴，树灵都感觉不到。有江寻书的灵魄相护，又没了那邪修的辖制，它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也分辨出来挡在前面的人都是“山下的普通人”，自然不会发起攻击。但小丫头还在它这儿呢，它是领了命令要把人送回家的，这会儿这么多人挡路，它要怎么送啊？
因为林大叔认出了这是山上护着人的那棵老槐树，众人面面相觑之余，也没有立刻冲它挥动锄头，就这么它进一步，村民们退一步，它再进一步，村民们就大声叫着吓唬它，让它退回去。
它被堵在原地，不敢伤人，急得转圈圈，但也不肯把小丫头给村民，就这么僵住了。
直到天边泛白，众人都有些顶不住了，一道红光从后山的方向飞来。待离得近了，众人看清长剑上的人，精神皆是一振：“是仙长！快看，是小仙长！”
呃……怎么还带着阿饶傍晚捡回来的姑娘一起飞回来的？难道这姑娘也是仙长么？
江寻书远远就看见这里的事，自飞剑一跃而下，先冲村民们一拱手，歉然道：“各位兄弟叔伯，对不住了，是我行事不周全，一时情急之下，不得已让这树灵送阿饶回来，惊到你们了。”
大家见到他本就松了口气，听完更是放下心来，随即便生出无边的好奇心来：“小江……小仙长啊，这……这老槐树不是个妖怪么？你还能让它给你办事？”
江寻书看看那树灵，笑着道：“它虽是精怪，但并非妖物，这些年长在山上，也一直都护着附近，它是不会害人的，大家不用害怕。”
“那……”
“这些闲话日后再说，让小仙长先送阿饶丫头回去。”林大叔打断那好奇小子的话，挥手让一众人等都回去歇着。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林大叔才小声问江寻书：“小仙长，阿饶这是怎么了？”
江寻书道简短地说道：“后山有一个邪修，想害了阿饶的性命，不过你不用担心，那邪修已经死了。”
话虽如此，但林大叔脸上的血色仍是一下子褪了个干净。他看看仍在昏睡的阿饶，嘴角动了动，想问什么又没问出来。
江寻书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解释道：“阿饶虽无大碍，但也要多休养些时日，才能恢复痊愈。”
林大叔点点头，眼神往他身后走去，定在仍在飞剑上坐着的镜黎身上。
江寻书也回头看，见镜黎竟还在飞剑上不下来，不由得笑了：“你怎么还不下来？没飞够么？”
镜黎苦着脸：“……你要不来搭把手？这飞剑有点晃。”
江寻书笑着过去，扶着她下来：“等过几日我教你御剑，你用自己的剑飞，就不会这样了。”
“这个可以有。”镜黎大力点点头，然后探着脑袋过去看阿饶，“阿饶怎么样了？”
江寻书没有回答，只是冲林大叔一拱手：“林叔，能救下阿饶，多亏这位镜姑娘出力，这树灵也帮了我们的忙。他们都有些伤，阿饶也要再瞧一瞧，我想多打扰几日。确定阿饶没事之后，我跟镜姑娘就离开，也会让这树灵回山里去，不给大家惹麻烦。”
“小道长太客气了，您愿意留在我们这里，是我们的幸事，如何敢说打扰？”林大叔客气地回道，而后冲镜黎一拱手，“镜姑娘，多谢你救了阿饶。”
“不用客气，阿饶是我的朋友嘛！”镜黎一笑，伸手去抱阿饶，“小江，咱们先送阿饶回家吧，她还昏着呢。”
“正该如此。”林大叔连忙让开路，道，“两位仙长不嫌弃的话，不如住我家吧！我家地方宽些，又跟阿饶家离得近，来往也方便，如何？”
“那就多扰了。”江寻书再行一礼，转身正要冲树灵施展仙术，却看见镜黎已经把阿饶从它手里接过，两手空空的树灵呆呆地跟在她身后，小跟班一样。
他一笑，知道这树灵灵核纯澈，感知到了镜黎所拥有的天地之力，所以才会跟从她，便也没有多事，与林大叔随在他们身后，一同往阿饶家走去。
***
周婶精气受损，本该多休息，但她心中挂念着阿饶，哪里能闭得上眼睛？翻来覆去熬了一整夜，至天亮了，有个脚快的小子跑来说阿饶回来了，不等她喜出来，又说但阿饶是被老槐树带着回来的，那老槐树怕是个妖怪，谁也不敢碰。
她一听这话急了，不顾自己身子虚弱，拖着病体就要往那小子说的地方去找女儿，被林娘子死命拦住了，只说她家男人拿了法器出去，你不是说阿饶救回来的那两个人都是仙长么？有法器在，什么妖怪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撑到仙长们回来就好，别阿饶没事你反而先慌了。周婶哪里听得进去？只顾拼命挣扎，两个人抱成一团，一个劝一个不听劝，哭喊声混成一团。
然后周婶就看见阿黎丫头背着阿饶回来了。
她一声惊呼，死命挣开林娘子的手，扑到阿饶面前，连声唤着女儿：“阿饶？阿饶你怎么了？阿饶你能听见娘的话吗？”
“周婶你别着急，阿饶没事，她就是得好好休息。”镜黎连忙安慰她，怕她不信，还扭头喊帮手，“是吧，小江？”
江寻书点点头，声音温和而坚定：“周婶，阿饶被邪修伤到魂魄，幸而得后山树灵护佑，没有受损。只是于寻常人而言，魂魄之事多少都会有些影响，多休息有助于恢复，也是好事。”
也许是对江寻书灵修身份的深度认可，听了这话，周婶总算放下心来，然后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镜黎才把阿饶安顿在床上，见状连忙过来搀起周婶，把她扶回床榻，道：“周婶，你昨天也伤着了，别乱动，让小江给你们两个都好好看看才好。”
江寻书一笑：“正该如此。”
此时林大叔两口子已经告辞离开，江寻书回头看一眼呆站在前院的树灵，再看镜黎一眼，给她安排活了：“阿黎，你去把树灵带到后院，免得引起太大骚乱。”
“哦，好。”镜黎跑到院子里，抓抓头发，然后口中嘬嘬嘬着，逗小狗似的对那树灵招手。那树灵也跟小狗一样听话，跟着她慢慢往后院走去。
江寻书失笑，而后上前一步，双手结印，体内灵气流转，浅绿色的灵力自掌心涌出，温柔地环在阿饶身上，开始助她恢复。
***
两个时辰之后，江寻书将房门关好，走到后院。
小小的院子里，树灵一根树枝往碾子里送药，另一根卷着石碾子来回滚，还有一根冲着前方，正对着矮凳上坐着的镜黎，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让镜黎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看样子玩得很开心。
江寻书有点好奇地走近两步，想看看他们在干嘛。
镜黎眼尖瞥见了：“咦，你忙完了啊？”也不等他回答，立刻又道，“那你等我一下啊，很快就会结束。”
江寻书还在想她要干嘛，就听见镜黎口中喊着“石头剪刀布”，手抓着树枝上下晃晃，然后一人一树同时比出来。
剪刀对石头，胜负已分。
“我赢了！”镜黎高举双手，压着嗓子欢呼着，乐得不行。
树灵好像不太服气，身子扭扭，树枝晃晃，示意再来一回。然后镜黎毫不客气地再赢一回，笑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树灵还要再玩，被镜黎按住了。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小声跟树灵说：“你赢不了我的！我可是——被命运选中的人呐！”
最后这个称谓，她戏精附体一样故作深沉地说出来，但因为没有丝毫责任感，让人一点都不信。
江寻书哭笑不得，树灵那根树枝只有一个小分叉，怎么比划都是剪刀，镜黎只要一直出拳就能赢，实在轻松又愉快。
这么欺负一个灵智不高的树灵，还能乐成这样，你也不要个脸了！
再看看那树灵，依然不服，但是……好像也不是不服，看它的灵气，也十分愉快。
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镜黎笑够了，才转向江寻书：“里面好了吗？”
江寻书点点头：“我已经给她们治过，歇上两日就没事了。”他看看树灵，见它头顶已经冒出更多的新芽来，笑了，“我还说给你也修复一下灵脉，你自己倒是快好了。”
树灵扭扭身体，树枝轻轻碰碰镜黎，肉眼可见地愉悦。
反倒是镜黎愣了一下：“你蹭我干嘛？还要猜拳？说了你赢不了的。”
温厚的树灵反常地沉默一下，碾药的动作都停下了。
江寻书嘴角抽了抽，想骂一句笨蛋，再想想，她到底是个小姑娘，算了：“它的意思是，你帮它恢复的，它很感谢你。”
树灵连忙再扭扭，表示小江说的非常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镜黎更迷茫了：“我？我什么也没干啊！就在这跟它猜拳玩来着。”
江寻书笑笑，却没有接话，而是轻轻摸了摸那树灵，小声道：“既然你的灵脉已经恢复，重新长出身躯不过时间的问题，还是回到山里去吧。”
树灵慢慢地扭动一下，像是不太愿意。
“你不想走？是不是忘了那位剑仙前辈对你说过什么话了？”江寻书脸上带了点坏坏的意思，开始吓唬树，“我可是听说，在你修出灵体之前，他不许你下山来，更不许你跟这些普通人在一起玩的，你不记得了？”
树灵猛地抖了抖，碾药的树枝都停下了，委委屈屈又不敢出声的样子。
镜黎茫然：“什么？什么什么？有瓜？”
“那位剑仙前辈我认识，你回去好好修行，等我回去之后跟他说一声，他有空了会来看你的。”江寻书笑着说，“但是他来看你的时候，要是发现你没有听他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你自己想想吧。”
树灵这回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然后把药和石碾一松，也不找路了，直接从后院跑回林子里。快跑没影了，它又猛地停下，摇摇晃晃地冲镜黎摆摆树枝，这次头也不回地真跑了。
镜黎完全懵了：“啥情况？它怎么就跑了？”
碾药的活儿还没干完呢啊！
江寻书也搬了个小凳，在镜黎身边坐下，小声跟她说：“你那枚戒指，我猜到是哪儿来的了。”
镜黎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哪儿？你快说！”
“流仙城。”
“流仙城？那是什么地方。”
“仙家第一城。”
因为林大叔认出了这是山上护着人的那棵老槐树，众人面面相觑之余，也没有立刻冲它挥动锄头，就这么它进一步，村民们退一步，它再进一步，村民们就大声叫着吓唬它，让它退回去。
它被堵在原地，不敢伤人，急得转圈圈，但也不肯把小丫头给村民，就这么僵住了。
直到天边泛白，众人都有些顶不住了，一道红光从后山的方向飞来。待离得近了，众人看清长剑上的人，精神皆是一振：“是仙长！快看，是小仙长！”
呃……怎么还带着阿饶傍晚捡回来的姑娘一起飞回来的？难道这姑娘也是仙长么？
江寻书远远就看见这里的事，自飞剑一跃而下，先冲村民们一拱手，歉然道：“各位兄弟叔伯，对不住了，是我行事不周全，一时情急之下，不得已让这树灵送阿饶回来，惊到你们了。”
大家见到他本就松了口气，听完更是放下心来，随即便生出无边的好奇心来：“小江……小仙长啊，这……这老槐树不是个妖怪么？你还能让它给你办事？”
江寻书看看那树灵，笑着道：“它虽是精怪，但并非妖物，这些年长在山上，也一直都护着附近，它是不会害人的，大家不用害怕。”
“那……”
“这些闲话日后再说，让小仙长先送阿饶丫头回去。”林大叔打断那好奇小子的话，挥手让一众人等都回去歇着。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林大叔才小声问江寻书：“小仙长，阿饶这是怎么了？”
江寻书道简短地说道：“后山有一个邪修，想害了阿饶的性命，不过你不用担心，那邪修已经死了。”
话虽如此，但林大叔脸上的血色仍是一下子褪了个干净。他看看仍在昏睡的阿饶，嘴角动了动，想问什么又没问出来。
江寻书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解释道：“阿饶虽无大碍，但也要多休养些时日，才能恢复痊愈。”
林大叔点点头，眼神往他身后走去，定在仍在飞剑上坐着的镜黎身上。
江寻书也回头看，见镜黎竟还在飞剑上不下来，不由得笑了：“你怎么还不下来？没飞够么？”
镜黎苦着脸：“……你要不来搭把手？这飞剑有点晃。”
江寻书笑着过去，扶着她下来：“等过几日我教你御剑，你用自己的剑飞，就不会这样了。”
“这个可以有。”镜黎大力点点头，然后探着脑袋过去看阿饶，“阿饶怎么样了？”
江寻书没有回答，只是冲林大叔一拱手：“林叔，能救下阿饶，多亏这位镜姑娘出力，这树灵也帮了我们的忙。他们都有些伤，阿饶也要再瞧一瞧，我想多打扰几日。确定阿饶没事之后，我跟镜姑娘就离开，也会让这树灵回山里去，不给大家惹麻烦。”
“小道长太客气了，您愿意留在我们这里，是我们的幸事，如何敢说打扰？”林大叔客气地回道，而后冲镜黎一拱手，“镜姑娘，多谢你救了阿饶。”
“不用客气，阿饶是我的朋友嘛！”镜黎一笑，伸手去抱阿饶，“小江，咱们先送阿饶回家吧，她还昏着呢。”
“正该如此。”林大叔连忙让开路，道，“两位仙长不嫌弃的话，不如住我家吧！我家地方宽些，又跟阿饶家离得近，来往也方便，如何？”
“那就多扰了。”江寻书再行一礼，转身正要冲树灵施展仙术，却看见镜黎已经把阿饶从它手里接过，两手空空的树灵呆呆地跟在她身后，小跟班一样。
他一笑，知道这树灵灵核纯澈，感知到了镜黎所拥有的天地之力，所以才会跟从她，便也没有多事，与林大叔随在他们身后，一同往阿饶家走去。
***
周婶精气受损，本该多休息，但她心中挂念着阿饶，哪里能闭得上眼睛？翻来覆去熬了一整夜，至天亮了，有个脚快的小子跑来说阿饶回来了，不等她喜出来，又说但阿饶是被老槐树带着回来的，那老槐树怕是个妖怪，谁也不敢碰。
她一听这话急了，不顾自己身子虚弱，拖着病体就要往那小子说的地方去找女儿，被林娘子死命拦住了，只说她家男人拿了法器出去，你不是说阿饶救回来的那两个人都是仙长么？有法器在，什么妖怪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撑到仙长们回来就好，别阿饶没事你反而先慌了。周婶哪里听得进去？只顾拼命挣扎，两个人抱成一团，一个劝一个不听劝，哭喊声混成一团。
然后周婶就看见阿黎丫头背着阿饶回来了。
她一声惊呼，死命挣开林娘子的手，扑到阿饶面前，连声唤着女儿：“阿饶？阿饶你怎么了？阿饶你能听见娘的话吗？”
“周婶你别着急，阿饶没事，她就是得好好休息。”镜黎连忙安慰她，怕她不信，还扭头喊帮手，“是吧，小江？”
江寻书点点头，声音温和而坚定：“周婶，阿饶被邪修伤到魂魄，幸而得后山树灵护佑，没有受损。只是于寻常人而言，魂魄之事多少都会有些影响，多休息有助于恢复，也是好事。”
也许是对江寻书灵修身份的深度认可，听了这话，周婶总算放下心来，然后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镜黎才把阿饶安顿在床上，见状连忙过来搀起周婶，把她扶回床榻，道：“周婶，你昨天也伤着了，别乱动，让小江给你们两个都好好看看才好。”
江寻书一笑：“正该如此。”
此时林大叔两口子已经告辞离开，江寻书回头看一眼呆站在前院的树灵，再看镜黎一眼，给她安排活了：“阿黎，你去把树灵带到后院，免得引起太大骚乱。”
“哦，好。”镜黎跑到院子里，抓抓头发，然后口中嘬嘬嘬着，逗小狗似的对那树灵招手。那树灵也跟小狗一样听话，跟着她慢慢往后院走去。
江寻书失笑，而后上前一步，双手结印，体内灵气流转，浅绿色的灵力自掌心涌出，温柔地环在阿饶身上，开始助她恢复。
***
两个时辰之后，江寻书将房门关好，走到后院。
小小的院子里，树灵一根树枝往碾子里送药，另一根卷着石碾子来回滚，还有一根冲着前方，正对着矮凳上坐着的镜黎，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让镜黎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看样子玩得很开心。
江寻书有点好奇地走近两步，想看看他们在干嘛。
镜黎眼尖瞥见了：“咦，你忙完了啊？”也不等他回答，立刻又道，“那你等我一下啊，很快就会结束。”
江寻书还在想她要干嘛，就听见镜黎口中喊着“石头剪刀布”，手抓着树枝上下晃晃，然后一人一树同时比出来。
剪刀对石头，胜负已分。
“我赢了！”镜黎高举双手，压着嗓子欢呼着，乐得不行。
树灵好像不太服气，身子扭扭，树枝晃晃，示意再来一回。然后镜黎毫不客气地再赢一回，笑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树灵还要再玩，被镜黎按住了。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小声跟树灵说：“你赢不了我的！我可是——被命运选中的人呐！”
最后这个称谓，她戏精附体一样故作深沉地说出来，但因为没有丝毫责任感，让人一点都不信。
江寻书哭笑不得，树灵那根树枝只有一个小分叉，怎么比划都是剪刀，镜黎只要一直出拳就能赢，实在轻松又愉快。
这么欺负一个灵智不高的树灵，还能乐成这样，你也不要个脸了！
再看看那树灵，依然不服，但是……好像也不是不服，看它的灵气，也十分愉快。
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镜黎笑够了，才转向江寻书：“里面好了吗？”
江寻书点点头：“我已经给她们治过，歇上两日就没事了。”他看看树灵，见它头顶已经冒出更多的新芽来，笑了，“我还说给你也修复一下灵脉，你自己倒是快好了。”
树灵扭扭身体，树枝轻轻碰碰镜黎，肉眼可见地愉悦。
反倒是镜黎愣了一下：“你蹭我干嘛？还要猜拳？说了你赢不了的。”
温厚的树灵反常地沉默一下，碾药的动作都停下了。
江寻书嘴角抽了抽，想骂一句笨蛋，再想想，她到底是个小姑娘，算了：“它的意思是，你帮它恢复的，它很感谢你。”
树灵连忙再扭扭，表示小江说的非常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镜黎更迷茫了：“我？我什么也没干啊！就在这跟它猜拳玩来着。”
江寻书笑笑，却没有接话，而是轻轻摸了摸那树灵，小声道：“既然你的灵脉已经恢复，重新长出身躯不过时间的问题，还是回到山里去吧。”
树灵慢慢地扭动一下，像是不太愿意。
“你不想走？是不是忘了那位剑仙前辈对你说过什么话了？”江寻书脸上带了点坏坏的意思，开始吓唬树，“我可是听说，在你修出灵体之前，他不许你下山来，更不许你跟这些普通人在一起玩的，你不记得了？”
树灵猛地抖了抖，碾药的树枝都停下了，委委屈屈又不敢出声的样子。
镜黎茫然：“什么？什么什么？有瓜？”
“那位剑仙前辈我认识，你回去好好修行，等我回去之后跟他说一声，他有空了会来看你的。”江寻书笑着说，“但是他来看你的时候，要是发现你没有听他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你自己想想吧。”
树灵这回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然后把药和石碾一松，也不找路了，直接从后院跑回林子里。快跑没影了，它又猛地停下，摇摇晃晃地冲镜黎摆摆树枝，这次头也不回地真跑了。
镜黎完全懵了：“啥情况？它怎么就跑了？”
碾药的活儿还没干完呢啊！
江寻书也搬了个小凳，在镜黎身边坐下，小声跟她说：“你那枚戒指，我猜到是哪儿来的了。”
镜黎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哪儿？你快说！”
“流仙城。”
“流仙城？那是什么地方。”
“仙家第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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