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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毒打

    “肚子痛。”

    白不易朝山洞喊了句就跑开了,也不等花千琉应否。

    一个晚上他跑了五六次,花千琉早就不耐烦了,懒的回话。

    只是花千琉不知道现在白不易眼前的是个大到可以装人的大坑,而不是粪坑!

    之前白不易就意识到在速度上肯定比不过花千琉。

    他在地上跑,人家在天上飞,还有神识可以探查,这就是个活雷达,在她眼皮底下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地上不行,那就只有地下可以考虑了。

    之前他猜想花千琉的神识强度应该探查不到地底,今晚花千琉探查不埋在地里的鸡,也证实了猜想的正确性。

    白不易现在要做的事也简单,就是把自己埋进土里,骗过花千琉的神识,让她以为自己已经逃跑了,待花千琉离开,他再出来,之后便可逃之夭夭,重回香炉山!

    白不易挖的坑不深,人躺进去离地面也就二三十公分,主要是怕太深了到时候体力消退,出不来。

    想到这,他拍拍胸口,花千琉挺配合的,有了辟谷丹,成功的几率大大提高。

    坐在坑里,白不易把边上堆在一边的土堆扫落,从脚开始埋。

    埋好下半身时他顺势躺了下去,伸手扒拉土堆一直填到胸口,这时靠自己是不能全部埋进土里的。

    白不易拿出块树皮,树皮很大,上端还钻了几个小孔,刚好可以从头部一直覆盖到胸口附近。

    这是因为他前世曾听说过一条新闻,一个女人谋杀了三任丈夫,要不是她谋杀第四任失手,可能就拿着巨额的保险金逍遥法外。

    那女人趁丈夫熟睡时,把硬币垒在丈夫心脏上,每隔一段时间加一个,最后丈夫在睡梦中痛苦的死于心脏衰竭。

    前车之鉴,白不易可不想弄巧成拙把自己作死,所以特意选了块坚硬的树皮,这样不仅可以护住心脏还可以给脸部留出空隙,加上一根挫圆的树皮管,呼吸已经没问题了。

    盖好胸口,白不易深吸口气,躺了下去,他上方有根绳子。

    绳子是树藤编织,早上用来捕鱼的,现在藤笼压成了藤网,藤网外面套上衣服,衣服上面堆着高高的泥土。

    白不易拉动藤网,由于发力的姿势不对,加上土堆也高,尽管白不易做了个倾斜的角度,省力的同时也保证落下的泥土能完全覆盖身体。

    但是,现在要挪动还是很困难,他一咬牙,藤绳绷的更紧。

    “沙,沙沙。”藤网一点点摩擦地面。

    绳子一点点往下拉,土堆移动。坑边上泥土被挤落坑道,然后越来越多。

    一块泥土滚落,啪的一声砸在白不易脸上树皮上。

    这仿佛是个讯号,白不易眯起眼睛,奋力一拉,土堆倾倒而下,眼前顷刻变黑黯,全身沉重起来。

    山洞内。

    “奇怪,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真有什么事我可不好跟郝楚杰交代。”,花千琉蹙眉喃喃自语。

    “不行,山里还有野兽呢,不会遇见野兽了吧?”

    走走停停又等了一会,花千琉用神识扫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发现白不易,好像他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神识一直探查不到白不易,花千琉也忍不住着急。

    又绕了几圈,花千琉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她站住了,拳头握起,嘴里凶狠蹦出一句:“这次要打断你的腿。”话音刚落地人已飞出了洞口。

    飞出山洞后,花千琉沿着白不易离去的方向急速掠去。

    一路上,树影快速往花千琉身后掠过,四处黑看不清实景,尽管她筑基修为,前面看到仍然是一大片的灰蒙蒙。

    不过她有神识,这玩意比眼睛好使,只要一扫而过,什么东西都会一目了然的出现在脑海。

    花千琉一边飞行一边用神识扫视,神识扫过了一遍又一遍,回馈而来的却始终是花,草,树木,还有些许夜行动物,例如蝙蝠。

    而白不易...始终未曾发现。

    白不易藏身的地坑上面,花千琉立在旁边横出的树干上,她敏锐的鼻子甚至还可以闻到粪便的味道,那是白不易常来‘老地方’留下的排泄物。

    “怎么回事?那小子就像凭空消失了。”花千琉蹙眉自语,一路寻来她可没发现野兽或是其他人为的踪迹,所以他是自己逃跑的。

    想到这她双眼冒火,咬牙道:“好小子,别让我找到你,不然真打断你的狗腿。”话音未落,她脚下猛地一蹬,飞身而起。脚下的树干也啪的一声断裂掉落。

    听到地面传来的声音,白不易心脏不由地‘扑通,扑通’跳。

    花千琉御剑飞行以白不易消失的地点为圆心,螺旋式向外扩张搜索。

    藏身坑道里,白不易小心地控制呼吸的节奏,努力让身体进入平缓而放松的状态。

    一晚上过去,天光放亮,花千琉长发散乱,衣裳凌乱上面还沾着树叶和露水,一脸疲惫回到山洞外。

    昨晚她踩着飞剑围着树林飞了一圈又一圈,飞了大半夜,还是没找到人。

    她还只是个筑基修士,要真正像鸟儿飞翔,起码是结丹修为。昨晚她借助飞剑寻人几乎榨干了灵力,想到这,她胸口焖的好像烧了团火。

    “死小子,怎么可能跑那么快,连我飞都追不到,没道理啊。”花千琉烦躁的回来走动,突然脚好像磕到什么硬物。

    低头一看,竟是个半圆形的泥壳,另一半泥壳因为被踢到,现在还打着圈旋转,花千琉见状莫名火起,抬脚把脚边的一半泥壳踩了个粉碎。

    忽然,花千琉脑里好像什么东西划过,朦朦胧胧,好像什么想法要钻出来。

    她怔怔的看着从旋转到停止的那半边泥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若有所思道:“肚子痛,还有这么有胃口?”

    她仔细回想起白不易之前要她帮忙的对话:

    “师叔,师侄这不是今天吃坏肚子了,您既然出来了,那您帮忙看看这鸡是熟了没。”

    “师叔,您看我要再吃坏肚子可不也连累了您。”

    “筑基修士不是都有神识的,您扫一眼,不就知道了。”

    神识?扫一眼?

    烤鸡?熟没熟?

    忽然,她眼睛亮了,灵光在脑海闪过,所有痕迹串联成线,化作两个字。

    “地里。”

    花千琉抓起地上的泥壳,手指用力一捏,泥壳粉碎,她咬牙切齿道:“好小子。”

    说完,她噗嗤的笑出声来:“竟然借屎遁,这是恶心我么,要不是看见这泥壳,还真被你骗过了。”

    “要他挖出来么?不行,太恶心了。要不..就..”

    坑道里的白不易一晚上都没敢睡,深怕睡过去就醒不过来。

    一他边保持着呼吸,一边心里暗暗盘算着时间。

    他有花千琉给的辟谷丹,握在手里,搁在嘴边,实在饿了就舔上一口。

    饥饿解决了,口渴也能忍耐,但现在他全身都麻痹了,这是个危险征兆。身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加上外部压力挤压,阻碍血液循,时间长了会死人的。

    辟谷丹他也不能经常舔,有句话花千琉说的对,他太虚了,对普通人来说,辟谷丹无疑是大补药,多吃很容易把自己补死。

    时间艰难的过去,坑道里,白不易已经开始浑身冒着冷汗,他扣紧牙关,身体抖动着……

    许久之后,白不易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突然,地面冒出一只手,那手上沾满泥土,紧接着另只手也钻出来,两只手往左右一撑,身体没出来。尝试好几天白不易上半身总算挤出坑道来。

    他喘着粗气,头上泥土絮絮落下,脸上都是汗水化的泥巴。

    来不及吐掉嘴里的泥土,白不易哆嗦着第一时间把覆盖在腿上的泥土扒拉开,他两腿已经完全没感觉。

    好不容易泥土扒开后,白不易咬着牙,匍匐出了坑道,一个简单动作现在也做的无比艰难。

    出了泥坑,白不易累的像死狗,胸膛快速起伏,似乎瘫倒在地。只有一双颤抖的手缓慢伸向腿部拍打。

    好一会儿,白不易腿部有了微弱感觉。他打量四周,然后用手匍匐前进到旁边,那里有颗树。

    接着他双手抱紧树干一点点往上拉,当他站立起来时,手掌已经血肉模糊。

    这时,他两脚完全使不上劲,只能靠抱着树干保持站立姿势。

    又过了好一会儿,腿部感觉稍微强烈些,他尝试抬脚,但脚底板还没离开地面,腿部剧烈的疼痛仿佛血管撕裂般传来,力气传达不到脚上,他挪不动脚步。

    稍许,终于感觉使得上点劲,但疼痛更加剧烈犀利,这痛苦就像蚂蚁在啃食骨头。

    虽然很痛苦,白不易还是抱着树开始尝试踱起步子。

    这刚踏下去,感觉像踩到钢针,直接扎到骨头缝里,痛感像浪潮一波接一波冲击,而白不易感觉就像大坝快决堤,精神快崩溃。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轻踩一步,又踩一步,再踩一步。

    绕着树干白不易走起来歪歪倒倒,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随时会跌倒。

    好在,随着时间过去,现在白不易已经可以不用靠树支撑就能走走停停,虽然抬腿,跺脚还有痛,但情况在变好。

    松了口气,他抬头望远,才发现此时近黄昏,太阳快落下地平线,近处的云层却像黝黑厚重。

    天色虽然看起来不太好,但是白不易的情况好转了,脚上基本恢复正常。

    他开始往回走,为了藏身地的安全,他把之前排泄的粪便也混在泥土上面,用以掩盖自身的气味,现在浑身又粘又脏又臭,味道刺鼻。

    白不易现在不仅急需清洗,但这不是他回去的理由,他要回去确认花千琉是否已经离开。

    来到山洞外,天还没黑,白不易停下观察了好久,慢慢朝山洞走去。

    “师叔,师叔在不?”

    没反应,花千琉走了?

    又大声喊了几句,没反应。

    走到山洞口,他伸头往探去,洞内空荡荡,没人。

    “嘿嘿,真走了,赶紧去洗一下,身子臭死。”确定了花千琉离开,白不易拍拍胸口长长松了一口气。

    “那暴力的凶女人大概率会朝我离开的方向追去,待会要反方向离开,再绕路回去。”白不易吹起口哨,刚准备往小溪走去,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暴力的凶女人是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牵牛花’呗。”白不易随口回道。

    话刚出口,白不易整个人都凌乱了,大脑一片空白,他机械的转过头,花千琉大大的脸印入眼帘,上面挂满冷笑。

    靠,完犊子了。

    白不易心里来不及哀嚎。

    刚要开口解释自己迷路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可还没开口就见花千琉不知从哪儿抽出根粗大的木棒,不由分说的迎面抽来。

    眼前漫天棒影像几十个人同时手持木棒袭来,白不易抬手格挡,到嘴边话也变成了惨叫声。

    “哎哟,哎哟。痛,痛。”棒子落下像雨打芭蕉,啪啪啪,打的白不易满地打滚。

    这次花千琉似乎真发火,不像以前打他。只疼不伤,还不打脸。现在棒子是哪里都打,特别关注打白不易的脸。

    每次棒子落下都会响起重重啪的一声,那是肉体和木棒接触的声音,可见下手之重。

    白不易双手护头,感觉手骨都快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好几次那棒子还特意支开他的手,冲他脸上招呼。

    要是地上有个洞,他马上钻进去,不用挨打。

    痛!!!

    这是唯一的感觉。

    这一刻,白不易明白名言真谛:有时,死亡或许比活着更轻松。

    还好花千琉并不是真要打死白不易。在他被打的连叫痛的力气都没,躺地上口吐白沫时。

    花千琉停手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鼻孔里满意地哼了一声。

    手上的木棒已经斑斑血迹,花千琉嫌弃的看了眼,随手一抡,甩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