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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逃,命

    白不易走小林间小道上,周遭在月光下显的朦胧。

    小路旁边的杂草透着月白色,周围还能看到大树,前面稍远的只能看到错落的大树灰黑影子,看的不是很清楚,再望远些只是一片黑暗。

    一路前行,林间寂静的可怕,除了脚步声,风吹动树叶的磨砂声,偶尔才有几声虫鸣蛙叫。

    “一千五十一,一千五百五十二..”

    白不易每走一步,嘴里便细声记个数。

    “一千八百一十,应该快来了。”

    白不易喃喃自语,旋即跑到一颗树下,随意的挖个坑,悉悉索解脱开裤子蹲下,透过隔在眼前的矮丛,他目光紧紧盯前方。

    果然,不一会,一团黑影由远而近,落在不远处的树梢上。

    “人和动物果然是一样的,拉屎都要在领地上才拉的痛快。”看到来人,白不易眼睛一亮,大声说话,好像没发现远处树上有人,只是夜间给自己壮胆。

    嘴里胡说八道,磨磨蹭蹭一会。白不易便完事了,把粪坑给填好,一转身原路返回,仿佛完全不知道多了个人。

    看了一会儿,没发现异常,树上的黑影几个闪现消失在夜里。

    “一步大概一米,一千八百花千琉必定追上来,算上中间赶路时间,再打个折扣,花千琉能感知范围应该是应该是一千五百米左右。”白不易暗暗盘算着。

    这段日子白不易过的很惨,刚开始相处几天,花千琉总会借故发泄怒气,甚至连出洞先迈左脚,也成了花千琉打他的理由。

    早上醒来第一眼便见花千琉冷笑盈盈,“郝楚杰的徒弟,哼!”接着就一顿揍!

    白不易只能抱头鼠窜。

    好在花千琉只是在发泄,每次都专挑哪里最痛打哪里,所以尽管白不易每次都被打的像孙子似,可实际上却没受什么大伤。

    就是鼻青脸肿,衣服都破破烂烂,像乞丐似的几根布条迎风招展。

    这几天,白不易经过锲而不舍的迎逢拍马,阿谀奉承,双方总算和平相处,起码不用挨打。

    花千琉可以几天不吃不喝,一直盘坐调息疗伤。

    白不易可不行,每天都要吃喝拉撒。

    作为一个被绑匪绑架的人质,挨打就算了,还不包吃,还要自己去找食物,这也太不人道。

    好在可以离开山洞自由活动,这也是白不易想要的!

    只是他每次出去虽然都会主动回来,无声无息间前进的范围也越来越远,直到前两天才终于被花千琉追了上来。

    自此,白不易知道这是他能离开花千琉探查的距离极限。

    白天的时候借故吃坏肚子,几次反复试探,现在终于确定了花千琉的神识感知范围。

    他一边盘算着如何脱身,一边慢悠悠走回到山洞。

    进了山洞,花千琉还是盘坐着,似乎从未移动过。但白不易知道她只是先自己一步回来而已。

    出去前他在记得花千琉地上有一个不起眼,模糊不清的小印记。现在没有了!

    花千琉的坐姿痕迹,细看之下还是有些不同。

    知道花千琉暗中观察他,白不易故作不知。

    “师叔,我回来了,同个地方蹲久果然是有感情,真是痛快淋漓,浑身通畅。”进了山洞,白不易粗俗快语道。

    从花千琉嘴里套出,她师姐其实和郝楚杰其实是对准道侣,只是她师姐从百花宫来找郝楚杰之后,便死的不明不白,尸体都没找到,只有百花宫断裂的魂牌,证实死亡的事实。

    所以她才一直找郝楚杰麻烦!

    套近乎,拉关系,迎逢拍马,阿谀奉承也是白不易免遭挨打的法宝。

    她师姐和自己师傅有着这层关系,不用白不用。真论起来,叫声花千琉师叔也是实礼。

    “嗯。”许久,花千琉才好似刚醒过神,睁眼,无所谓的应付道。

    “师叔,看您这几天气色红润,想必伤势恢复的不错,您看,这啥时候放师侄回去,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造成啥误会就不好了。”白不易赔笑道。

    “那就看你师傅什么时候给我个交代,到时自然就可以回去了。”花千琉撇了一眼,又闭上眼淡然道。

    “那要是郝老头一年,十年没交代?”白不易小心问道。

    “一年没交代,你就呆一年,十年没交代,你就呆十年,一辈子没交代,你就一辈子别回去。”花千琉看着他理所当然说道。

    白不易心下一苦,做一辈子牢?

    “师侄毕竟是昆吾弟子,跟您上了百花宫也合适,不说引起两派纷争,就说百花宫都是女子就合适了。”白不易委婉说道。一副为花千琉着想的样子。

    见花千琉目无表情,他眼睛一转又说:“要不,我回昆吾,咱两里应外合,先绑了郝老头,我看他肯定知道些内情,到时候老虎凳辣椒水齐上,就不怕他不说了。”

    “绑他?拿什么绑,就凭你?”花千琉嘴角一勾,嘲讽道。

    “咱给他下药啊,迷了他不就行了。他肯定想不到他徒弟会给他下药的,您只要把药给我就行了。”白不易拍胸脯打包票一脸的自信,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

    “他半步结丹,寻常迷药对他起不了作用,除非你有第一邪教的迷仙散。再说了,你连你师傅都敢迷,放你回去怕不是一去不返,躲的远远,又怎么会听我的话。”

    说完见白不易张口,花千琉也不等白不易发声,先开口道:“你也别耍小聪明,逃是逃不掉的,我也不杀你,安心随我去百花宫。”

    闻言,白不易一怔,囚禁,坐牢,等死,几个词闪现脑海,心往下沉。

    “师叔,实不相瞒,师侄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一年半载可以等,若是十年,二十年,我恐怕早死了。”白不易忽的收敛表情,认真道。

    “怎么?苦情戏上瘾了,又给我来这套,你身体根本没病,我~看过。”花千琉脑门黑线浮起,有些恼怒。

    来一次不够,还来一次,真当人是傻子。她可是查探过白不易身体的。

    白不易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我这病十年后才发。这话说出去只怕花千琉会真以为把她当傻子耍。

    逃,必须逃。

    真被拉百花宫恐怕就是像坐牢一样了,不说别的,时间上他也耗不起,难不成真的坐十年牢,然后一个人静静的等死。这情景想想太可怕了,汗毛都竖起来。

    重活一次可不是为了再体验次死亡的感觉。

    白不易仿佛看自己到蜷缩在阴暗腐败的小角落,瑟瑟发抖,孤独的等死。

    脑海中噩梦里的医生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死人般的惨白脸庞,反光眼镜,冰冷无情的眼神,嘴角一勾,仿佛嘲笑:你逃不过死亡的。

    脑补的画面太可怕,他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他眼神冰冷。

    “师叔,就当刚才师侄开玩笑呢,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百花宫,听说那里美女如云,师侄老早想去见识下了。”白不易一转话题,嬉皮笑脸说道。

    “我伤势已经稳定,再调养几天就出发。”花千琉不明白他态度转变,她稍微思索便答道。

    “那师叔,您好好休息,师侄就出去了。”说完,白不易行了个礼,走出山洞后表情严肃。

    靠在洞口侧边的山壁上,仰望天空,繁星眨眼,他皱眉伫立。

    许久....之后,晨曦初临大地,一夜的思考,对于如何逃跑,白不易心里已经有点头绪了,只是有些想法还需要印证。

    天刚亮,他找来几根长长的树藤,编成笼。

    找来根小木棍支插在地上撑起藤笼,藤笼底下放下一个不知名的小果。

    这果子可以吃,他吃过,寻找食物时曾看两只山鸡正在一个矮树上吃这种果子,山鸡见他过来一下子惊飞离去,山鸡能吃的东西人也能吃,所以白不易平日里大部分食物都是这种果子。

    但是现在他要做陷阱,捕那两只山鸡。

    支起的藤笼形成一个开口子。不大,猎物刚好进的去,小木棍斜斜的,感应很敏锐,一旦猎物碰到,马上就倒,藤笼就会扣住猎物,为了防止猎物挣脱,藤笼上面还绑着石头,增加重量。

    没有工具,全靠手工,白不易废了好大功夫弄完。

    这时抬起头来,太阳高挂,很刺眼睛,有些目眩头晕,肚子也咕咕作响。

    一夜没睡,从早忙到现在还没吃饭,确实有些饿了。把手上东西收拾好他便去附近一条小河。

    这些天他的另一部分食物来源眼前这条小河。

    小河里,白不易蹲站了好久,一动不动,目光专注。

    突然,有鱼游过,他眼睛一闪,削尖的树杈猛地叉入水里扎穿鱼儿。

    提起树杈,鱼儿穿在上面,还在扭动拍打尾巴,水珠甩了白不易一脸。

    在河边简单的清洗一番,白不易提着鱼回去,一早上没吃东西,眼下已经日正上头,走在路上脚步都有些虚浮。

    山洞外,篝火边。

    提着穿了鱼的树枝漫不经心烤着,白不易心里盘算着逃跑计划。

    如果我在地上跑,肯定是逃不过花千琉天上飞的,即便跑了也会被追上。

    何况她应该筑基后期,神识强大,足足有一千五百米左右的探查感知。

    在她眼皮底下太跑,根本无计可施。

    小河太浅,又慢,若是主流还好,可惜是个小支流,带不了人。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好吧,一切就看今天!!

    回过神来,鱼已经有些烧焦了,滚滚黑烟下的怪味夹着一丝鱼腥味。

    他把烧焦的地方撕掉,能吃的不浪费,不吃饱还怎么逃?

    鱼肉无盐寡淡,一股子鱼腥和烧焦怪味。白不易不矫情,食物不能浪费,吃饱才有力气。

    挨过饿的人,总是对食物有种朝圣般的虔诚,很快条鱼便下了肚子。

    吃完饭,白不易幽幽看着山洞,叹了口,起身走到洞口往里看。

    花千琉还是老样子,靠着洞壁打坐。

    “师叔,刚才那鱼被我烤焦,可不敢给你吃,我再去打俩条哈。”白不易说完,也不等花千琉回答,转身就走。

    “不用,我有辟谷丹。”花千琉叫住白不易,毕竟神识外放是很伤神的,她可不愿意白不易老是乱跑,总不能真把他绑了,那谁来给白不易喂食?

    况且大家其实有着一层关系,也算八竿子的亲戚,白不易被绑以来也未曾逆了她的意,实在不好太强硬。

    白不易站住脚步,眼睛一转,又说:“那师侄去您打点水,师叔几天没梳洗了,肯定怪难受的。”

    只要是女人,爱干净就和她的容颜成正比,花千琉人比花俏,白不易相信只要自己暗示下,她肯定上钩。

    不说还不觉得,听了白不易的话,花千琉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好像周身无数蚂蚁在攀爬,痒痒的。

    这几天她为了疗伤,确实也没怎么洗漱,储物袋自然是有水,可量不大,只是用来饮用。沐浴是远远不够,省着点简单洗漱还可以。

    事实上这几天花千琉也这么做,此时被白不易勾起馋虫,哪里忍的住。

    “你拿什么给我装水,还是我跟你去吧。”花千琉起身,跟着白不易来到小河旁。

    小河不大,也就一米多的宽度,下了河,水刚没过膝盖,水下几条鱼儿希希松松。

    白不易甩掉鞋子,嗷呼一声,急不可耐的跑到河中,水花四溅,惊的鱼儿快速逃窜。

    “这水挺凉快,师叔要不先洗洗脚,解解乏。”玩了一会水,白不易坐在河岸边一石头上,两裤管拉的高高,两脚伸入水中,脚底板合在一不停的搓弄,好像苍蝇搓脚。

    他拉起袖口,弯下腰把手伸向水中,搓起脚来,表情惬意舒坦。

    完事了还伸出搓脚的手指凑到鼻子闻下,然后一脸的恶心嫌弃。

    花千琉看着脚下有些许脏久的鞋子,又看白不易玩的欢快,自然是想下水,即便是简单梳洗她也不想身边有个男人在看,即便白不易还是小男人。

    花千琉筹措不定,刚想借机把白不易打发走,只见他突然一脸痛苦,抱着肚子说:“师叔,我好像吃坏肚子,先去方便下。”说完也不等花千琉回话,火烧屁股往‘老地点’狂奔而去。

    花千琉脸色一喜,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狂奔的白不易背影叫道:“别想趁机逃跑,不然真打断你的腿。”

    威胁了白不易一番,花千琉放开神识扫过一圈,确定没人,舒了口气,勾起笑容。

    终于可以开开心心,痛快的洗漱。

    花千琉凌空飞身,两脚一蹬,鞋袜自动飞到一边堆好,她迎着风,缓缓降落,两脚伸入水中,水下的清爽,舒服的差点让她呻吟出来。

    坐在岸边,她眯着眼,阳光洒了下来,两脚在水中摇晃,踩出水花。

    白不易跑的风急火燎,背对花千琉看不见地方,他嘴角一勾,脸上痛苦的表情早变成得意模样,心里高兴的差点蹦起来,步子跑的是越发轻快,哪有生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