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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无妄之灾

    大殿门前那三棵古树,两两之间各自绑着一个睡袋。那是白不易做的,一个自己,一个给秦清。

    白天树大叶茂好遮阳,睡的舒坦,晚上闲来无事看看星星。

    秋风缓缓拂来,天凉气爽,白不易睡的正香。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撒下来,地上光斑和影子相互交换,树枝哗啦啦晃动,叶子发着光沙沙作响。

    “郝楚杰,你这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的杀人凶手,快给本小姐滚出来...”

    突然,声浪滚滚,传到白不易耳朵。

    耳朵一动,眼都没来及睁开,白不易只觉屁股一痛,紧接着身体一个旋转,一种悬空的失重感传来,还没反应过来,耳朵听到‘咚’的一声物体落地的低沉声音,瞬间全身都痛了起来,特别是脸上痛的厉害,鼻子还能闻到泥土的土腥味。

    白不易趴在地上抬头愤怒的吐掉嘴里泥沙。他嘴巴摔破了,吐出来的泥沙混着口水,沾着血丝。

    一双绣花鞋出现在白不易眼前。

    他爬起身来,视线由低到高,看到那个把他踢下床的女人。

    笔直修长的腿,一身淡粉的衣裙,被风吹的紧贴身体,更显女子玲珑凹凸,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长得仙姿玉色,比花儿俏。

    “你他...”白不易本想爆粗口,可看俏丽女子,眼睛一亮声音戛然而止。

    他轻咳一声,拍干净手上泥垢,撩开遮眼的头发,伸手擦去脸上的泥沙,稍微整理下仪容后,开口道:“咳,不知仙子,贵姓芳名,何门何派,来香炉山,有何贵干?”

    这女子很美,就像朵美艳的玫瑰花。不管前世今生,绝对是白不易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一个。

    对于美女,雄性动物总会多些容忍,好像孔雀开屏,即使是便面的功夫也要做足,哪怕屁股后面没了羽毛遮挡,光秃秃。

    “郝楚杰,是你什么人?”俏丽女子眉毛一竖,语气有些不友善。

    “郝老头..咳咳,郝楚杰是我恩师。”

    白不易话音刚落,眼前寒光一闪,脖颈一凉。

    “小贼。说,郝楚杰那老贼在那里?”女子把剑压横在白不易脖子,用力一压,冷着脸喝问。

    剑压加重,白不易只觉脖子皮肤一道刺痛,血液沿着剑脊滑落。

    他没想到这女子长的美艳如花,脾气竟然如此暴戾,一句不合就挥剑相向。

    白不易木着脸,沉默不语。脑子却飞速运转:寻仇来的,郝老头也不知道怎么人家了。

    这小娘皮,挺泼辣的,第一次见面,就让我见红。

    “说,郝楚杰在那里?不然就杀了你。”俏丽女子见白不易不说话,两眼睛溜溜转,手上用劲,剑身上的血滴流的更快了。

    “看仙子样子是来寻仇的,只是不知道郝老和仙子有何恩怨,仙子可否告知。”白不易没回答,反问道。

    在白不易看来,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在没说出郝老头下落前,生命起码是安全的,了不起吃点苦头,从小到大那么多的苦都咬牙受,那里还怕点皮肉伤。

    “呵呵,看不出来啊,郝楚杰软骨头倒是收了块硬骨头当徒弟,小贼,你当真不怕死?”俏丽女子笑的很冷,剑上又加几分力道。

    脖子一阵刺痛白不易感觉肯定开了一大口子,只见剑上的血珠快速流动,成串往下滴。

    “死?我当然怕,可我更怕死得不明不白。”

    白不易自嘲似笑了笑,忽的一愣,视线落到俏丽女子背向,眼睛一亮,那里有道熟悉的身影正御剑飞来。

    他微眯着眼隐去光芒,控制表情,保持语气平淡,笑道:“若是仙子能告诉我贵姓芳名,等我死后,去了阴曹地府,也好和阎王老爷说道说道。也算死得明白。”

    “阴曹地府..?阎王..鬼王?”俏丽女子一脸迷惑,随即耻笑道:“郝楚杰人面兽心,收个徒弟也是疯疯癫癫。”

    “放了他吧,小花。”声音突然从俏丽女子响起,吓得她顾不得白不易,一跳三丈。

    感觉安全后,俏丽女子转身一见来人,顿时气得脸色涨红道:“不要叫我小花..”

    “..好吧,牵牛..”来人顿了顿。

    “不许叫我小花,不许叫我牵牛,我叫花千琉。”听到小花,牵牛的称呼,花千琉更气,脸都绿了。

    她一边提剑杀向郝楚杰,一边怒道:“郝楚杰,你这人面兽心,恩将仇报的禽兽,杀死我师姐,今天我要杀了你,为我师姐报仇。”

    之前花千琉被吓的跳开时,白不易身子一滚,早早往郝楚杰方向的跑去。此时正站在郝楚杰身后,看着花千琉提剑杀来,白不易急急往后边退了许多步!

    听到花千琉的话,郝楚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张了张口,神情复杂最终也没说出一字。

    他叹了口气,无奈抽剑抵挡。

    “锵,锵,锵。”

    两剑相碰,花千琉顺势而动,身如游龙,矫健的步伐。她速度极快好似幻影,以郝楚杰为圆心,飘忽的身影或东或西,或南或北,宛如一张剑网罩向郝楚杰。

    郝楚杰不慌不忙,忽的身形如鬼魅一闪,再现身已在剑网之外。

    脚下一蹬,身体转向,长剑在手,花千琉笔直杀向郝楚杰。她脚下泥土被踩的溅飞,鬼魅的身影又快了几分,飞沙走石间挥动长剑。

    无形的剑气轻易的在大地割出道道深痕。

    这次郝楚杰没躲,短兵相接,两人激烈的交战。

    花千琉的身影极快,像卡帧的电影,这地方身影骤然消失,另个地方又骤然出现。白不易的眼力跟不上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速度超过了眼睛的承受范围,白不易头晕眼花,恶心的想吐。

    白不易赶紧摇摇头,转移视线到郝楚杰身上,脑子里的胀痛稍好。

    面对花千琉的鬼魅的身影,快速的攻击。郝楚杰表现的风轻云淡,游刃有余,手中长剑挡,接,拨。实在无法才刺出一剑,攻敌必救,围魏救赵。

    如果花千琉翩翩身影像采蜜的花蝴蝶,不断的围绕着郝楚杰刺探,那么郝楚杰就像风中的花朵,风来就晃动下花朵,脚下偶尔才移动几步。

    久攻不下,花千琉怒了,提气娇喝一声身影越来越快,剑势越发犀利,剑招辛辣,以郝楚杰为中心,小小的空间好像充斥无数个飘荡的花千琉。

    这边郝楚杰依旧不紧不慢招架,收的密不透风。花千琉一顿强攻,许久不见效,气息已经有些紊乱。

    久攻必败,长此下去花千琉输是必然的。白不易这个凡人都可以看出,郝楚杰必然是强过花千琉不止一筹。

    白不易暗道:俩人有交情,郝楚杰不愿伤她,要不然这种只攻不守,还实力不济的,花千琉早死八百回了。

    “拾花吟”

    花千琉忽的身子后退,拉开距离后,深吸一口气,涨红了脸,手腕一抖,剑上幻化十朵鲜花,手一抖长剑破空,剑身轻颤,发出轻音。

    “吟。”

    一剑刺出,花千琉极速移动,长剑占据了郝楚杰的视野。

    剑未到,声到,剑势重重如一股狂风压在距离远远的的白不易脸上。

    好厉害!

    只见那边郝楚杰手指扣印,周身莹光浮现,灵力外现,形成一个椭圆形灵力罩将其罩住,挡住长剑。

    郝楚杰剑虽挡住,随后的剑风伴随一声剑吟声逼来。

    风声中无数的剑针像钻头般穿透郝楚杰灵力罩,刺入身体,他还是没动作。

    “拾花吟。”见没攻破灵力罩,花千琉举剑一挺,剑身上十朵鲜花极速旋转,接连撞上灵力罩。

    郝楚杰灵力罩一阵扭曲,终于在第三朵鲜花的撞击破开,化作虚无。

    拾花吟是花千琉最强招式,普通人见这招,通常被十花吸引注意,往往下意识遗忘‘吟’,专破灵力罩!

    当灵力护罩突然被破时,大多数人手忙脚乱死在‘拾花’。这是花千琉的杀招。

    灵力罩被破,直面花千琉咫尺长剑,郝楚杰一剑刺出。

    两剑对刺,剑尖对撞,这瞬间。

    “碰。”一声巨响,浮尘缭绕。

    朦胧中,白不易见隐约见两人持剑,剑尖互抵角力。

    一点剑芒从两剑尖中出亮起,黄豆大小的剑芒随着双方的剑气涌入,迅速膨胀变大,最后极速放大化做一道强光闪耀。

    轰的一声巨响,剑气爆炸,狂风大作,郝楚杰和花千琉各自被炸的倒飞!

    几道逃窜的剑气竟割破了白不易皮肤,好在距离比较远,剑气淡了许多。伤口都不深,只是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好。

    “乖乖,好厉害啊。”白不易瞪眼咋舌。

    眼前的一幕简直颠覆了白不易的三观,没想到修士破坏力如此强。

    回想当初郝楚杰御剑飞行,把他和秦清带到山上的情景远没有眼前来的直观,震撼。

    看不出郝老头这么强!修士太强大了,放在前世个个都是超人的角色。

    刚一落地,花千琉左手扣起剑指一挥,剑上还剩下的五朵剑花接连砸向郝楚杰。

    呼啸破空,花朵似刀,花蕊剑芒如针。

    郝楚杰落地后退,一剑刺出,看似一剑实则数剑,只是速度极快给人视觉上的错觉。

    “噗,噗”的三声,鲜花枯萎。

    剑花接连崩灭,可惜剑花实在强悍,刺出三剑后,郝楚杰的剑崩成碎片。

    剑碎了,还有两朵剑花近在咫尺。

    快快快,快啊,剑花,近在眼前。

    白不易在旁都看急了。才见郝楚杰脸色一黯,幽幽道:“第一剑,不相见”

    郝楚杰拿着剑柄向前一挥,“呼呼”的两朵剑花像漂浮空中的火焰,被风吹灭。

    前面的剑花消散,后面花千琉的长剑紧随而至。

    “噹”

    郝楚杰用剑柄抵住了花千琉刺来的长剑。

    剑被挡下,显然在花千琉预料之中,她头一甩,头发中一点精光飞向郝楚杰眉心,同时用手中的剑制住郝楚杰剑柄,不让其自救。

    精光乍现,原来是插花千琉头上青簪。青簪透着荧光,显然是件法宝。

    双方距离如此近,青簪瞬间便至,郝楚杰左手并成剑指,呢喃道:“第二剑,不相知”剑指点出,击飞青簪。

    花千琉伸手探出,一把抓住被击回的青簪,脚下顺势一个旋转,青簪扎向郝楚杰头部。

    一切都太快,花千琉反应瞬速,出乎郝楚杰意料。他本能反应抽剑扫向花千琉,虽然只是剑柄,但剑气化形与真剑无异。

    碰的一声,剑气扫中腹部,花千琉一声惨叫重重摔在远旁。

    “小花,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已经失手伤了花千琉,郝楚杰急忙飞身查看。之前发现花千琉避不开攻击时,他已经急忙收回力道,可惜还是晚了。

    郝楚杰这才刚近身,花千琉突然临面一掌轰出,将郝楚杰击飞。

    “唉,舔狗啊。”看到这幕,白不易摇摇头,感慨道。

    郝楚杰不小心伤了花千琉,又心急火燎的赶忙上前查看,花千琉却不领情,反手一掌将他击飞,口吐鲜血。

    这一切白不易都看在眼里。

    切,这小妞真是不知道好歹。白不易暗骂。

    “小花,你没事吧?我这有些养伤固体丹,赶紧吃了。辛好,最后收回大部分力道。”

    刚一站稳,郝楚杰马上掏出几个小玉瓶给花千琉,对自己的伤势,嘴角的血迹全然不在意。

    “滚,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要我师姐,你还我师姐。”

    花千琉手一挥扫落了郝楚杰递来的丹药,大叫道。

    师姐,师姐..还我师姐...

    郝楚杰眼神迅速暗淡下去,呆住了,仿佛被花千琉的一声‘还我师姐’点中穴道,像个木头人杵在原地,空气都寂静。

    “咚咚”几声,药瓶落在地上,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丹药珍贵,瓶子自然也不普通,起码质地坚固,摔地上也没破。

    几颗丹药从郝楚杰拔开的瓶口滚了出来,一路滚,滚到郝楚杰脚下,惊醒了郝楚杰。

    “快了,快了,很快就有结果,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郝楚杰看着脚下的丹药,抬起头目光悠远看向远方。

    一阵风吹来来,三个古树在香炉山上摇曳树枝,树叶沙沙响。

    “快了,快了。你老是说快了,快了。多少年了,快什么了?”

    花千琉情绪激动,突然发现白不易躲在一旁,一咬牙,怒道:

    “好,我绑了你徒弟。时候给我个交代,什么时候放了他”

    徒弟?

    不会是我吧?

    白不易瞪大眼睛左瞧右看,周围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