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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阿牛、阿雉与白雪

    桃花谷中阳光璀璨,桃花烂漫,微风习习,古树摇曳,村中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光如此悠然,转瞬之间,距农人老白捡从水潭中捡回那俩孩子已经过去了一月之久。

    这一月来山花依旧清香,桃花依旧烂漫,有绿荫小草,埂上凉风,鸟儿在枝头欢喜歌唱,鱼儿在河流中欢乐游动。

    村子里质朴善良的村民们,在起初,听闻老白家捡回两个奇怪的弃婴,一个脑袋上长着牛角,一个后背长了两双翅膀,都觉得甚是好奇,一个个带着好奇,在起初的七八天时间里,都喜欢闲来无事便往老白家里跑,就单蠢想要好好瞧瞧这辆长相奇异的孩子。

    他们每个人,在最开始见到这俩孩子奇异的长相时,一个个都是双眼瞪大,一副惊奇模样,临近走时,嘴里还啧啧啧的称奇。

    不过,他们在仔细打量这两个孩子时,眼中,没有丝毫轻蔑嫌弃的神色,反而只是觉得很是新奇,很是新鲜。

    桃花村村子悠然自得,村民们和蔼善良,并没有觉得这俩孩子是不好的象征,也并不嫌弃他们。这其实在这个世界,乃至每个世界来说,都是无比难得的。可是,他们就是这样一群善良可爱的人,在这里,没有人世间的烦恼喧闹,没有那令人厌恶甚至疲惫的勾心斗角,更没有拘束与束缚,其实,这才应该是生命原本最美好,最和谐的样子,只是,人世间,或许除了这与世隔绝,避世而出的桃花古村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地方会是如此模样。

    桃花古村的村民们祖祖辈辈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如此,热爱和平与安宁,都是一群善良而可爱的人们。

    所以,当他们带着浓烈的好奇在农人老白家,瞧了又瞧那俩“怪孩子”之后,便也没再来打扰老白一家人平静安宁的生活。反而是偶尔将各家有的一些吃的,用的东西慷慨地拿了出来,拿给了老白家。

    老白呢,不用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可是忙得不可开交。自家媳妇儿挺着大肚子,眼看要不了多久也要生了。老白呢,在精心照顾媳妇儿的同时,又要费尽心思去照顾那俩“小祖宗”。在这段时间,他可算体会到了又当爹又当妈的滋味,显然,这种滋味不算好受。他忙里忙外,忙着照顾即将生产的媳妇儿,又忙着照顾那俩小子。

    不过好在老白运气不错,有个不错的大侄子。白一水这家伙虽然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不过在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就那最近这段时间来说吧,老白要不是有白一水这家伙帮衬着,老白一个人估计得忙死。

    就不说别的,就说这俩孩子的奶水问题,那可全全是靠白一水一个人搞定。白一水累啊,心头是有苦说不出。别人不知道,这俩孩子不仅长得怪,而且食量简直大得惊人!一天基本上就是在哭着叫着找喝奶的路上,是睁眼就要喝奶,闭眼也要喝奶,哪怕是拉屎撒尿,那嘴里也没闲着,必须得有奶塞着,不然就不安宁,哭得闹得鸡飞狗跳。

    白一水大概算了一下,就那这几天来说,平均每天这俩孩子就要喝下差不多两个满满的半大木桶来多的奶水。白一水觉得,这俩孩子果然不愧长得如此“骨骼清奇”,从小喝的奶水就比别的孩子多好几倍。他曾经没事的时候读过几本老祖宗留下来的书,上面记载这那些奇人怪事,而像这俩孩子这种情况,便让他觉得,这俩孩子日后必定不是什么肉体凡胎,说不定便是那万中无一的绝世鬼才。

    所以白一水早就在心头盘算好了,日后等这俩孩子长大了,他这作为本村百里挑一的盖世良才,一定好好调教调教这俩孩子一番。他觉得,他一定不能浪费了这两孩孩子的才能。咳咳,就比如,以后去观摩观摩,研究研究李家嫂子洗澡的时候那风韵绝美的酮体,让这俩孩子把把风什么的...

    咳咳,开玩笑的,他白一水是那样的人吗!他可是本村最热心肠,最老实淳朴的好青年了!

    白一水望着蓝天白云,美滋滋地想象着。他也觉得,要是以后有机会到外面的世界去瞧瞧,再带上这俩骨骼清奇,万中无一的两个小家伙,他白一水一定能闯出些名堂来。

    他白一水是个有极大理想与抱负的人,他喜欢看书,看村子里留存下来的那些奇奇怪怪,充满奇异色彩的书,在他看来,他白一水待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实在是“龙游浅滩,虎在平阳”,屈了大才!他觉着,他白一水定是那人中龙凤,而这俩孩子已然成了上天特意派给他的盖世良将,定是来他助一臂之力的卧龙凤雏。

    白一水是个不敢寂寞,不甘平凡的人,一直都想出去闯荡闯荡,去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只可惜,碍于祖训。桃花村自存世以来,祖上便已经定下了组训,除了村子里祖祭、祭司,或是哪家姻亲时才被允许短暂外出到桃花村外往南百里处的一座仙灵之山去祭拜古老神圣的北山之灵,获得北山之灵神圣的祝福外,其余时候,是不允许村子里的人随意外出的。

    村子里的组训限制,为的便是能长久地维护桃花古村的安宁,为的便是安宁祥和的桃花古村不被外世之人打扰。

    何况,白一水家中,父亲死的早,唯留下天生双眼失明的老母亲,他实在也没办法,也不忍心丢下自己双目失明的老母亲到外面去闯荡。

    白一水蹲坐在村头王家的圈舍中,呆愣愣的发呆,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他望了这段时间以来长时间被自己挤奶水的大母猪,看着它似乎也因最近无私贡献太多次而疲惫不堪的双眼,以及那一排排红肿的乳头,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唉,猪妈啊猪妈,这段时间可苦了你了。你瞅瞅,就为了给那俩孩子找奶水,你都被祸害成什么样了。”白一水心中一叹,决定下次不来了,他决心在村子里重新找几个有奶水的家畜,去挤它们的奶。说实话,这段时间一直挤王家圈舍里母猪的奶,这头原本膘肥体壮的猪妈妈,此刻已经憔悴得不行,那原本发白柔嫩的乳头也近乎被他挤得秃噜了皮,实在太遭罪了。何况,要是再挤下去,这圈舍里的一窝子小猪估计得喝西北风了,虽然说这几天因为他挤去的奶水,这些小猪也差不太多。不过总归他知道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的道理。

    薅羊毛不能在一头羊身上薅个不停,挤奶水也不能在一头猪身上挤个不停。

    白一水提着今天早已挤好的奶水,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老白家。一进屋,便看到白婶在不厌其烦地哄着两个实在很爱哭的小家伙。

    白一水将新鲜的奶水递给白婶,笑嘻嘻地摸了两个小家伙的脸,道,“别哭了别哭了,一水哥给你们爱喝的奶水找来了!”

    白婶接过奶水,一边轮流喂养着两个孩子,一边朝着白一水笑着道,“一水啊,这段时间可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你白叔一个人恐怕根本就忙不过来。”

    “谢谢你,一水!”

    白一水挠了挠头,笑着道,“没事的,婶婶,这是一水应该做的。”

    .....

    就这样,转眼又过了半月,这一日,白家媳妇颜黎终于也到了生产的时刻。此时的老白早已失去了平时的那份淡定,着急地守在屋外,一个劲地踱来踱去,时不时面露忧色勾着脑袋朝着屋内望去。

    屋子里,媳妇小颜声嘶力竭地生产着,接生婆赵阿娘则是端着盆热水,嘴里一边喊着“加把劲,再加把劲!”一边耐心地为其擦拭着小颜脸上豆大般的汗水。

    老白实在担心急了,心脏已经近乎提到嗓子眼了,好像此刻正在生产的不是他的媳妇颜黎,而是他自己一般。虽然他也知道有赵阿娘这位接生技艺娴熟,备受信奈与尊敬的老人在,自己可以不用那么担心,可是那毕竟是关系到自己最为亲近的两个人,这种情况下,换做是谁,谁又能不担心得近乎窒息呢。

    白一水此时也在,心中虽然也免不了担忧,可是比起老白,他这担忧也算不了什么。他此刻也不免面色显得格外严肃,走过去,缓缓拍了拍自己叔父的肩膀,道,“叔,别太担心,你和婶婶都是好人,会得到上天的庇佑的,何况,就算上天不管,神圣的北山之灵也会保佑她们母子平安的!”

    老白神色严肃,重重点了点头,“嗯,小颜她们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许久,一道嘹亮的啼哭终于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便看见赵阿娘怀中抱着一个用布毯裹着,身躯娇小柔弱的婴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赵阿娘抱着怀中娇小的婴儿,慈祥地笑望着白辰道,“白小子,你快来看,你家的小闺女,多么可爱啊!”望着赵阿娘和蔼的笑容,老白知道,小颜与子女都平安无恙!他一颗高高悬着的心此刻也落了下来。

    老白和白一水快速上前,此时,俩叔侄的心似乎都应为过于兴奋而砰砰乱跳。

    “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白一水笑着道,“叔,你看,她的眼睛多么明亮,多么陈澈,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潭水,水汪汪,明亮亮的,多么可爱!”

    老白从赵阿娘手中结过婴儿,便看见一张红扑扑极讨人喜的小脸,一双水汪汪,明亮亮的大眼睛,还有那长长乌黑的睫毛。

    婴孩没有像其他刚出生的孩子一般哭闹,而是咬着红润柔嫩的小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面相质朴,咧开嘴傻笑着,眼中满是宠溺的庄稼汉子。这是他们父女此生第一次相见的一刻,这一刻,是如此无比神圣和美好。或者说,每一个新生生命第一次与父母相见的第一刻,都是如此温馨美好!

    老白像个孩子般傻笑着,他眼角黝黑的纹路此刻也皱成一团,他实在高兴得不得了。他只觉得,在这一刻,他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白一水眯着眼睛笑着,他望着自家叔父笑得像个孩子般的可爱模样,心中也实在为叔父一家感到无比的开心。

    不过细心的他还是觉得,此时自家的婶婶也许也正是需要自家叔父去关怀体贴的时候,而且,她也一定很想好好看看自己刚出生的女儿!

    白一水咳了咳嗓子,道,“叔,你别光顾着乐呵,你抱着孩子赶快去看看婶婶啊!婶婶此刻也正是最脆弱,最需要你的时候啊!”

    “哦,哦,你说的对!”老白顿时恍然大悟,顾不得其他,忙抱着孩子就往里屋走去。

    白一水有些哭笑不得,笑骂道,“叔啊,你真是个傻愣的庄稼汉子!”

    老白抱着怀中可爱的女儿,疾步走到里屋,此时,媳妇颜黎正双唇发白,虚弱地躺在床榻上,见是老白走了进来,挣扎着便想起身,老白神色慌忙,制止道,“小颜,你别动,好好躺着休息,你刚生完孩子,身子骨还虚弱得很,不能乱动!”

    颜黎点了点头,缓缓躺了下去。

    老白抱着女婴,缓缓走到床榻边。

    颜黎望着自己刚出生的可爱的女儿,疲惫的眼中满是宠溺,她轻轻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抚摸女婴红彤彤的小脸。

    老白傻笑着道,“小颜,你说,咱们该给咱女儿起个什么名儿好。”

    颜黎温柔地笑着道,“辰哥,这次换你来给咱们女儿取个名字吧!”

    白辰愣了愣,哭笑道,“小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没啥学识,也不识得几个字,取名这样的事,我如何来得了。”

    颜黎笑得依旧温柔,“没关系辰哥,凭着你的心就好了。”

    她望着面相老实的白辰,笑得可爱,“辰哥,咱们俩儿子的名字是我取的,这女儿的名字自然得由你来取,你赖不掉!”

    白辰无奈笑着,他沉默着,思索了许久。可是他觉得他自己的脑子实在太笨了,苦苦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来。

    白草?白花?白杨?

    不好,白辰想了想,又全部否定了。

    过了许久,在一个不经意地瞬间,他再度看见了女婴那双水汪汪、明亮亮,一双任谁一眼见了也难以忘记的眼睛,他心中也想起了颜黎方才的那番话,凭着自己的心。

    白辰沉默片刻,啮动发干的嘴唇,道,“小颜,要不咱们的女儿就叫白雪吧!”

    “她的眼睛如此陈澈明亮,像是一汪清澈的水流,也像极了冬日里洁白美丽的雪。”

    颜黎眼中也是无限温暖,笑得很是甜美,“都随你,辰哥!”

    白雪,他们可爱美丽的女儿,在这一刻有了名字,也从这一刻起,才算真正来到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