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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边防营

    “属下叶秀云见过睿孝将军。”竜山口卫关长叶秀云来见。

    “边防营官兵驻守边境,为屯兵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实乃功莫大焉,叶关长无须多礼。”苏煜道。

    “将军过奖了,在职在岗尽力尽责,是军人本分,能为越国复兴出力乃秀云之荣耀。”

    苏煜示意叶秀云坐下,转身对欧龙阳道;“以前是我疏忽了,总以为边防营以郡府属兵的名义建立,就是名正言顺了,殊不知,越国境内边境之城众多,其他边城并没有设立边军,如此一来,反而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这三百里的边境线上有七个关口。”欧龙阳接话道;“其他关口均与外番临界,唯独竜山口与本国属地相连,为何偏偏竜山口是最关键所在?”

    欧龙阳的智力见识乃至武功都不输苏煜,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何以有此一问?这就是平台和职位的重要性,苏煜御封“百阳军”统帅,有着统揽全局职权,同时也有了顾全大局之责。职位越高得到的信息便更多,分析和处理事务的权利不能与个人能力相提并论。

    苏煜道:“敌人若不以敌人的身份公开出现,那就会伪装百姓的身份来寻找漏洞,“合理”的制造事端。”

    “关口允许商人和百姓通关,只是禁止个人携带兵器入郡,想要从鱼龙混杂的人群中分辨出敌友,实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也。”

    望着表哥那有些沮丧的神情,苏煜不再卖关子,“欧都统莫要丧气,待到公子锐接到信后,其他临边城府很快就会相继设立边军。如此一来,竜山口和郡属三百里边境线上守边的将士们,便能名正言顺的防贼抓贼了。”

    “如此甚好……”

    突然,一声长啸声传来,“不好”欧龙阳起身一个箭步往帐外飞奔出去。

    苏煜紧跟其后,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关楼上,刚一站定,苏煜便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欧龙阳面朝南面,眉头紧皱,“风垭口方向传来紧急信号,事不宜迟,我要即刻前往风垭口处理危机,你留下坐镇竜山口以防中计。”说罢便欲飞身下楼。

    “且慢……”待欧龙阳止住脚步,苏煜转身喊来站在楼下的蒙礼,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金黄色锦囊,“蒙礼听令,命你留在竜山口协助守关,如遇贼人闯关,打开此锦囊依计行事。”

    蒙礼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锦囊道;“蒙礼得令……”

    苏煜快步来到欧龙阳面前,语气坚定道:“我随你一起去风垭口。”

    欧龙阳迟疑了片刻,也不说话,随后纵身跃下关楼,苏煜跟着跃下楼去,兄弟二人向风垭口方向飞驰而去……

    风垭口,六名身穿蓑衣脸色铁青的男女,光是外表看上去就够邪门了,武功却更是邪门。六人外功练的是刀枪不入的金刚躯之术,内功练就一种相似戾气之术,一旦开始运功,身上便发出如死耗子般奇臭无比的气味。六人以徒手对阵关口守兵,卫关长徐高升带领戍边卫士浴血奋战,己方已损八名勇士,却未伤敌一人。

    这六个怪人与“地宝帮”不同,他们身份诡异武功邪门,攻击风垭口的目的是什么?受何人指使行事?边防营将士通通不知晓,唯一确定的是,这六个人是正儿八经奔着闯关杀人而来的。

    说话间,边兵又倒下七人,如此一来,风垭口五十名守卫已失十之有三。受伤倒地的士兵全身发紫,口吐白沫,瞳孔放大面容惊悚。风垭口守兵的班底都是卫关长徐高升的亲信死党,这些人全都出自江湖,武功高强见多识广生死看淡。饶是如此,面对形态如鬼魅般的六人,余下士兵还是有了怯战之心,只退守不进攻的战术显得毫无章法,愈来愈被动。关口守势渐开,卫关长徐高升急火攻心,手握长剑戳立在关口中央,紧盯着前方的双眼杀气腾腾。看到老大誓死守卫关口,弟兄们心中瞬间升起当初闯江湖时同生死,共存亡的豪气,那种气势已经足以说明,想破关口,除非我等死绝……

    “让开一条道来,饶尔等不死。”关口正前方,蓑衣青面,腮长似马脸那人尖声怪气道。

    “凭六位的武功,要想入境,大可挑选僻静偏远之地而行,可偏偏却要来风垭口闯关,尔等有何企图不得而知,也无意得知,但要想过此关,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否则,休想得逞……”徐高升明知已方已无任何胜算,却依然毫无胆怯,大气凛然。

    “勇气倒是可嘉,如此自贱性命又何苦来哉。”蓑衣马脸摇头叹息道。

    “我们只是无数越国热血青年中的一员,保家卫国是我等本分。人固有一死,能为越国复兴而死,虽死犹荣,动手吧……”

    “那就别怪保山六鬼痛下杀手了……”蓑衣马脸话音刚落,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飘来,保山六鬼同时出击。

    就在这时,天边两道光影现出,一白一紫从两侧游龙而来,剑气,两股聚之天地之剑气护在边军弟兄们面前,挡住了保山六鬼强劲的内力……

    紧接着,苏煜和欧龙阳二人手持绝世宝剑飘然而至,“保山六鬼,你等千里迢迢跑来越国,明目张胆的挑衅边军,欲意何为?”苏煜手中龙泉剑寒光闪闪,厉声质问道。

    被凌势剑气一震,保山六鬼同时收回内力,退后一丈,“世间事哪有绝对的答案呢?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又岂会与你想要的答案相同?所以还是不问为好。”蓑衣马脸道。

    “管你保山六鬼还是六神,今日你等犯我疆界,伤我边军兄弟,又如何能饶过?”欧龙阳手握千帆剑,双眉紧锁,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

    “我保山六鬼纵横天下多年,想走还没有人能拦得住。”蓑衣马脸望了一眼欧龙阳,不以为然道:“剑祖后人吓唬别人可以,倒还吓唬不了我保山六鬼。”

    “那还废什么话……”欧龙阳一剑击出,一道电光向蓑衣马脸疾射过去。

    蓑衣马脸身形往右一闪,躲过剑芒,五鬼迅速向蓑衣马脸靠拢,头上腾起青烟,一阵恶臭飘来。

    “慢……”蓑衣马脸开口压制了五鬼的蠢蠢欲动,面朝苏煜道:“如此说来,你就是苏冠之子,越国确实在暗中屯兵?”

    苏煜直视着蓑衣马脸,笑了笑,直面保山六鬼疑问道:“不错,我就是苏煜,越国“百阳军”统帅,越王御封的睿孝将军。”

    “多谢直言相告,得到这个消息,那我等此行的目的便已达到,如此便不再叨扰了,告辞……”

    “哈哈哈哈,既然告诉尔等屯兵的消息,本将军就没有考虑过尔等能把这个消息再传递出去,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尔等只有把消息带到阴曹地府告诉阎王爷去了,受死吧……”

    京城会稽,公子锐登门拜访,貊渠君喜出望外,这位越王心头的宝贝儿子,世人眼中的登徒公子,人见人烦,狗遇犹嫌的王子,近来不但与王叔走的近了,还时不时露出巴结的意思。貊渠君当然知道这位王侄装傻充愣,是自黑自污的表现。

    在貊渠君眼里,公子锐自黑自污是为了自保,因此其表象的装傻充愣是真,内象不恋权位不喜权斗也是真。

    “王侄今日怎么如此清闲?想起王叔来了?”貊渠君迎出府门,满脸笑意的看着公子锐,喜乐融融道。

    公子锐也不回话,顾自走进府门,沿着廊道往花园走去,貊渠君心里打鼓,眼见公子锐不进正厅,而是一路莫不吱声的低头观花看草,真不知这位与众不同的王侄要玩哪一出。

    侄叔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兰圃,公子锐停下了脚步,双眼怔怔的看着一丛开出粉青色花朵的名贵兰,“王叔,这朵淡色兰花开在五颜六色的花丛之中,不入主流,不骄不躁不傲不急,如此方显与众不同,我就喜欢这种淡雅又不失高贵的粉青色。”

    貊渠君心想;“臭小子,眼光真是毒辣,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稀有品种“凰冠”兰,看来又要易主了。”于是便假装没听见公子锐说话,顾自在一旁拾弄花草。

    公子锐抬头看着貊渠君,干咳两声,加大嗓门喊道:“王叔,没听见我说话么,您是怕这“凰冠”兰被我抢了去吧?”

    这就过分了,搞得貊渠君无法再装聋作哑,站在那里朝着公子锐尬笑道;“方才没注意,原来王侄喜欢这“凰冠”兰啊,王叔我又不懂兰花,养在这里也是暴殄天物,你喜欢那就拿去便是。”

    “王叔当真舍得?”

    “区区兰花而已,有何舍不得的?”

    “覃伯,覃伯……”

    “公子有何事吩咐?”覃伯应声前来。

    “把这“凰冠”兰捧回府里,记住要捧着回去。”公子笑颜逐开,美滋滋的道。

    覃伯看着貊渠君,没得到主人的同意,一时不敢去捧兰花。

    公子锐也瞪大眼睛看着貊渠君,主仆二人都在等着回应。

    貊渠君心一横,手一摆,嘴角露出无奈的表情,“拿去吧……”

    覃伯闻声微微低头,眼睛余光瞄着公子锐,似笑非笑,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兰花回府去了。

    貊渠君是有野心和抱负之人,当然不会过度在意身外之物,眼看着覃伯捧走“凰冠”兰出门,便回过头来看着公子锐道,“兰花已经捧走了,王侄今日来府真正目的就不要再藏着了。”

    公子锐笑眯眯的走近,“痛快,我就佩服王叔这种该舍弃时毫不犹豫,不该舍弃时分厘必争的性格。”

    “你这话是夸人还是损人?”貊渠君摇头苦笑道。

    “言语不忌,分之两面,王叔觉得刺耳那就是损人的,王叔觉得受听,那当然是夸奖之意咯。”

    “不要再耍贫嘴了,有事进屋详谈,无事就早些回去歇着。”

    “嘿嘿,那就听王叔的,费了半天话,我也口渴了,进屋去讨杯茶喝。”

    覃伯捧着“凰冠兰”出了府门,拐过一道弯,把兰花交给等候在此的下人,随后又另路返回貊渠君府上后门附近,神色略显紧张。

    貊渠君与公子锐叔侄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客厅,仆人沏来上好龙井茶便弯身退下了。公子锐左瞧瞧右看看似乎在寻找宝贝,或者是以此转移注意力和掩饰心中的不安。

    貊渠君随手斟满一杯茶道:莫要查看了,咱叔侄二人先坐下喝茶谈正事,我在府上的东西你看上什么尽管拿去便是。”

    公子锐笑嘻嘻的凑近坐下道;“王叔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见公子锐坐下品茶,双眼微闭,像是沉醉在浓厚的茶香中不能自拔,貊渠君看着心急火燎,“在我府上,你我叔侄二人所言所语绝不会外漏半句,王侄有话不妨直言。”

    公子锐终于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角,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轻轻放下茶杯道:“王叔,我不想再玩物丧志,也不能再这样无所事事下去了。”

    “终于清醒了,你想要什么职位?”

    “文职那些治国理政之事我不懂也不感兴趣,还是武职比较适合。”

    “既然你有这份心,那由我兼管的城卫和侍卫两营任挑一营如何?”

    “城卫和侍卫两营均不合适,不如建立一支独立的边防军由我掌管,各边防城镇均设营卫,王叔以为如何?”

    “这当然是好事,不过既然是建立新的兵种,那王侄应该去找你的父王和代王兄才是,找我又有何用?”

    “王叔您这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直接去找父王和王兄说这事,岂能成之?唯有王叔举荐才能事半功倍,就像当初侄儿举荐王叔一样……”

    “你小子,半点亏都吃不了,这么快就来讨回人情了。”

    “王叔在城外暗中操练的兵马该有三千人了吧,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看来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这个人情不得不还咯。”

    “侄儿先谢过王叔。”

    公子锐出得貊渠君府门,纵身上马回府,走过一条街,覃伯脸上挂着笑容已在街角处等候多时。

    几日后,朝廷下旨成立边防军,由公子锐统领,各边防城镇均设营卫护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