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五脉余三
吕良转身，身后是个大和尚，双手合十，眼帘低垂，正看着自己。
吕良笑了下，指天指地：“跪天跪地跪父母，理所应当。”
“至于一座泥塑雕像，有什么好跪的？”
他听纪文斌说，这座寺庙有什么‘赎罪棍’，还能认捐钱财来赎罪，就对这法严寺没什么好感。
是以此时开口，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这庙里的大和尚。
“放肆！”
“大胆！”
吕良话音一落，便有两个高大僧人，如怒目金刚，凶狠地用眼睛瞪着吕良看。
倒是那个大和尚不恼不怒，宣了声佛号说。
“进庙拜神，见佛烧香。”
“施主既然不拜我佛，为何又要来我们这法严寺？”
吕良嘴角一扬：“笑话，这天下之大，有哪里是去不得的？”
“再说你这寺庙又不是皇宫禁地，吕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谁规定进了庙，就一定要拜神？”
大和尚摇着头说：“施主不敬三宝，又满口妄语邪见，实是罪孽深重却不自知。”
“他日寿终，便是施主罪报来临之时。”
“我佛慈悲，不忍看众生沉沦受苦，故传我等赎罪之法，好让红尘众生，能够在生之时，便将罪业赎清。”
“待到寿终之际，便可往生净土，永享天福。”
“施主一身罪孽，实乃贫僧生平仅见。”
“还望施主幡然醒悟，回头是岸。”
“若施主愿意，本寺愿替施主行赎罪之法，减轻施主身上的罪业。”
吕良一经手中‘虎骧’长剑：“怎么，我如果不愿意，你们打算把我强行留下？”
大和尚表情似笑非笑。
“施主说笑了，佛陀渡人，也要看缘分。”
“施主既然不愿意，既是与我佛无缘。”
“佛渡有缘人，那些无缘的，即便佛陀愿意也渡不了。”
“只盼来日施主能够省悟，佛祖才能渡你。”
吕良微微眯了下眼睛，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和尚请了。”
他又对纪文斌道：“我先回去了。”
吕良走了后，刘氏不断给佛像磕头：“佛祖，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又把纪文斌拉过来，叫他给佛像磕头。
大和尚看了这对母子一眼，走出殿后，来到香客止步的僧舍，又开启了一道秘门，步入往地底延伸的阶梯。
转眼来到了地底下。
这里每隔数丈，便有一盏风灯，来到室处，有一扇石门。
大和尚推开石门，门内便有一阵血腥气涌了出来。
走进门内，可见石室两边，摆放着诸多刑具。
有表面布满钉子的木椅，也有下面可煨上炭火的铜格子。
至于夹棍、皮鞭、钳子、烙铁之类的，更是多不胜数。
那些刑具基本都黑乎乎的，有些上面还沾着皮肤肉糜。
这些东西，让人乍一看以为来到了衙门刑房。
可谁想得到，这间石室，是在一座寺庙里。
石室正中，放着一张黑乎乎的蒲团。
上面坐着个老和尚。
老和尚瘦骨嶙峋，头上插着一根根钉子，两只铁勾穿过他的琵琶骨，身上有刀伤烫伤等痕迹。
仿佛他遭受了许多酷刑，模样惨不忍睹。
大和尚合什，宣了声佛号道：“住持，今天我见到那个妖道了。”
仿佛已经死去的老和尚，这时胸口微微鼓胀，接着双眼睁了开来。
可眼皮张开，却看不到眼珠子，只有两个黑乎乎的眼眶。
“可是梦中佛祖所示的那个道人？”
大和尚低头：“正是。”
“此人便如佛祖所言，妄语邪见，不敬三宝，罪孽深重。”
“接下来如何处置，还请住持明示。”
老和尚声音嘶哑道：“今晚我来做法，送他一场春秋大梦。”
“希望他能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若是执迷不悟，为了众生福址，那我等只能斩妖除魔了。”
大和尚便道：“那我下去准备今晚的法事。”
“去吧。”
老和尚挥挥手，等石门关上后，他转过身，揭起一条黑巾，对着黑巾下一尊佛像顶礼膜拜。
此佛身躯肥肿，相貌丑陋。
坐下莲台，枯萎腐烂。
背后长有四手，手臂遍布眼珠，分持降魔杵、经轮、长剑和一颗四周飘舞着触须的眼珠。
其后圆光，更是浮现着一颗颗形状各异的眼珠。
正是当日吕良在柏云山上野庙里，那死去僧侣身上佛经里见到过的‘鬼眼如来’！
离开法严寺后，吕良独自回到纪宅，一进门就有下人告诉他，都护宫的人又来了。
大厅里，纪成正与一个中年男子有说有笑。
吕良走进来的时候，纪成连忙起身：“真人回来了。”
随后介绍那个中年男了。
“这位是都护宫的庙祭，钟广桥。”
那姓钟的庙祭立时朝吕良拱手：“那日我宫在梧桐巷演神戏撞了煞，多亏道长出手，犬儿才得以全身而退。”
“听闻道长落榻于此，是以不请自来，还望道长莫要见怪。”
他接着招呼一个年轻人：“念先，还不来谢过道长。”
吕良看去，这人年纪与纪文斌差不多，相貌堂堂，长相威武。
“钟念先，谢过道长援手之德。”
纪成见他们聊上了，也就知机地告退。
他走了后，钟广桥打量着吕良：“道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不知师承何派？”
吕良摇头：“闲云野鹤，无门无派。”
他心中一动，问道：“不知道你们都护宫，属于哪个门派？”
钟广桥哈哈笑道：“我们可以说是自成一派，但如果推究起来的话，应该属于五都教。”
听到‘五都教’，吕良脸色一变，手立刻放在了‘虎骧’的剑柄上。
钟广桥先是愣了下，接着道：“道长可是曾遇到过五都教的人？”
吕良点头，把杜阳县那算命先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钟广桥听罢叹息：“那就难怪道长会紧张了。”
“道长且宽心，我们都护宫虽说跟五都教有些渊源，但关系并不深。”
“事实上，五都教早已名存实亡，如今自称五都教弟子的，大多是编个山门，好方便坑蒙拐骗罢了。”
吕良‘哦’了声：“这么说，五都教已经不复存在？”
钟广桥点头：“千年之前，五都教遭逢巨变，山门都给掀了，这个教派早不在人世。”
“教内原有五脉道统，如今还流传下来的，也只有神道、扶乩以及法宗。”
“我们都护宫的‘神戏’，便源自五都教的‘神道’一脉。”
吕良笑了下，指天指地：“跪天跪地跪父母，理所应当。”
“至于一座泥塑雕像，有什么好跪的？”
他听纪文斌说，这座寺庙有什么‘赎罪棍’，还能认捐钱财来赎罪，就对这法严寺没什么好感。
是以此时开口，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这庙里的大和尚。
“放肆！”
“大胆！”
吕良话音一落，便有两个高大僧人，如怒目金刚，凶狠地用眼睛瞪着吕良看。
倒是那个大和尚不恼不怒，宣了声佛号说。
“进庙拜神，见佛烧香。”
“施主既然不拜我佛，为何又要来我们这法严寺？”
吕良嘴角一扬：“笑话，这天下之大，有哪里是去不得的？”
“再说你这寺庙又不是皇宫禁地，吕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谁规定进了庙，就一定要拜神？”
大和尚摇着头说：“施主不敬三宝，又满口妄语邪见，实是罪孽深重却不自知。”
“他日寿终，便是施主罪报来临之时。”
“我佛慈悲，不忍看众生沉沦受苦，故传我等赎罪之法，好让红尘众生，能够在生之时，便将罪业赎清。”
“待到寿终之际，便可往生净土，永享天福。”
“施主一身罪孽，实乃贫僧生平仅见。”
“还望施主幡然醒悟，回头是岸。”
“若施主愿意，本寺愿替施主行赎罪之法，减轻施主身上的罪业。”
吕良一经手中‘虎骧’长剑：“怎么，我如果不愿意，你们打算把我强行留下？”
大和尚表情似笑非笑。
“施主说笑了，佛陀渡人，也要看缘分。”
“施主既然不愿意，既是与我佛无缘。”
“佛渡有缘人，那些无缘的，即便佛陀愿意也渡不了。”
“只盼来日施主能够省悟，佛祖才能渡你。”
吕良微微眯了下眼睛，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和尚请了。”
他又对纪文斌道：“我先回去了。”
吕良走了后，刘氏不断给佛像磕头：“佛祖，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又把纪文斌拉过来，叫他给佛像磕头。
大和尚看了这对母子一眼，走出殿后，来到香客止步的僧舍，又开启了一道秘门，步入往地底延伸的阶梯。
转眼来到了地底下。
这里每隔数丈，便有一盏风灯，来到室处，有一扇石门。
大和尚推开石门，门内便有一阵血腥气涌了出来。
走进门内，可见石室两边，摆放着诸多刑具。
有表面布满钉子的木椅，也有下面可煨上炭火的铜格子。
至于夹棍、皮鞭、钳子、烙铁之类的，更是多不胜数。
那些刑具基本都黑乎乎的，有些上面还沾着皮肤肉糜。
这些东西，让人乍一看以为来到了衙门刑房。
可谁想得到，这间石室，是在一座寺庙里。
石室正中，放着一张黑乎乎的蒲团。
上面坐着个老和尚。
老和尚瘦骨嶙峋，头上插着一根根钉子，两只铁勾穿过他的琵琶骨，身上有刀伤烫伤等痕迹。
仿佛他遭受了许多酷刑，模样惨不忍睹。
大和尚合什，宣了声佛号道：“住持，今天我见到那个妖道了。”
仿佛已经死去的老和尚，这时胸口微微鼓胀，接着双眼睁了开来。
可眼皮张开，却看不到眼珠子，只有两个黑乎乎的眼眶。
“可是梦中佛祖所示的那个道人？”
大和尚低头：“正是。”
“此人便如佛祖所言，妄语邪见，不敬三宝，罪孽深重。”
“接下来如何处置，还请住持明示。”
老和尚声音嘶哑道：“今晚我来做法，送他一场春秋大梦。”
“希望他能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若是执迷不悟，为了众生福址，那我等只能斩妖除魔了。”
大和尚便道：“那我下去准备今晚的法事。”
“去吧。”
老和尚挥挥手，等石门关上后，他转过身，揭起一条黑巾，对着黑巾下一尊佛像顶礼膜拜。
此佛身躯肥肿，相貌丑陋。
坐下莲台，枯萎腐烂。
背后长有四手，手臂遍布眼珠，分持降魔杵、经轮、长剑和一颗四周飘舞着触须的眼珠。
其后圆光，更是浮现着一颗颗形状各异的眼珠。
正是当日吕良在柏云山上野庙里，那死去僧侣身上佛经里见到过的‘鬼眼如来’！
离开法严寺后，吕良独自回到纪宅，一进门就有下人告诉他，都护宫的人又来了。
大厅里，纪成正与一个中年男子有说有笑。
吕良走进来的时候，纪成连忙起身：“真人回来了。”
随后介绍那个中年男了。
“这位是都护宫的庙祭，钟广桥。”
那姓钟的庙祭立时朝吕良拱手：“那日我宫在梧桐巷演神戏撞了煞，多亏道长出手，犬儿才得以全身而退。”
“听闻道长落榻于此，是以不请自来，还望道长莫要见怪。”
他接着招呼一个年轻人：“念先，还不来谢过道长。”
吕良看去，这人年纪与纪文斌差不多，相貌堂堂，长相威武。
“钟念先，谢过道长援手之德。”
纪成见他们聊上了，也就知机地告退。
他走了后，钟广桥打量着吕良：“道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不知师承何派？”
吕良摇头：“闲云野鹤，无门无派。”
他心中一动，问道：“不知道你们都护宫，属于哪个门派？”
钟广桥哈哈笑道：“我们可以说是自成一派，但如果推究起来的话，应该属于五都教。”
听到‘五都教’，吕良脸色一变，手立刻放在了‘虎骧’的剑柄上。
钟广桥先是愣了下，接着道：“道长可是曾遇到过五都教的人？”
吕良点头，把杜阳县那算命先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钟广桥听罢叹息：“那就难怪道长会紧张了。”
“道长且宽心，我们都护宫虽说跟五都教有些渊源，但关系并不深。”
“事实上，五都教早已名存实亡，如今自称五都教弟子的，大多是编个山门，好方便坑蒙拐骗罢了。”
吕良‘哦’了声：“这么说，五都教已经不复存在？”
钟广桥点头：“千年之前，五都教遭逢巨变，山门都给掀了，这个教派早不在人世。”
“教内原有五脉道统，如今还流传下来的，也只有神道、扶乩以及法宗。”
“我们都护宫的‘神戏’，便源自五都教的‘神道’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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