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法眼照罪
吕良原本想着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老乞丐和刘敬元没有异常，自己再服用‘永寿丹’。
不过今天晚上，让‘五先生’里的老三吹了口气，现在喉咙就开始发痒想咳嗽，显然已经着了道。
自己魂魄不全，发起病来搞不好会比正常人更凶猛，吕良只好拿出柏长寿所赠的那瓶丹药，倒出一颗丢进嘴里。
那碧绿的丹丸入口既化，融入津液被吕良咽了下去，他顿时感觉到一丝丝清凉直往外冒。
整个人一阵说不出来的舒服，嘴中满是草木的芬芳，让他十分受用。
原本发痒的喉咙，现在一阵清凉，不疼不痒。
看起来这‘永寿丹’确实有几分神奇之处，是否能增寿不清楚，药到病除却是真的。
因为屋子门窗破碎，纪家给吕良换了个房间，就在纪文斌屋子对面。
一夜无话。
翌日早上，吕良梳洗用膳后，便拿出《离尘杂谈》看了起来。
“据说恶星没有到来之前，世间是有修行之法的，生灵各依其法，按部就班，寻觅长生之道。”
“恶星天降后，一切就乱套了，如今的术法，修炼起来已经跟以往大相径庭。”
“简单来说，从前无论力量还是术法，都是靠自己去修炼去感悟所得，是属于自己的。”
“如今却像那钱庄借贷一般，从术法所属的天道借来的。”
“有借便有还。”
“你向天道借法，就必须还回去。”
“偿还的部分，最常见便是施法者的精气，其它的，也有鲜血、供品、身体、阳寿甚至是魂魄。”
“只有神通是属于自己的，但术法易得，神通难求。”
“需有大机缘，获得道果，再炼虚合道，才有望获得神通。”
看到这里，吕良做了个标记，便把门合上。
透过这本原主自己撰写的书册，让吕良对这个世界有了些了解。
像什么‘神通乃天道的体现，术法为天道之延伸’。
现在又有‘向天借法，有借有还’。
透过这些信息，吕良便能知道这个世界运行的一部分规则。
就拿这个术法来说，今天过后，吕良是不敢轻易修炼自己不知道的术法。
有借有还。
向天道借法，天知道还回去的是什么。
要是精气还好，如果是其它的，那就不好办了。
像是施一次法就缺胳膊短腿，又或是平白没了阳寿，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嗯，往后获得新的术法，得搞清楚再修炼。”
“最稳妥就是找人试法，确定没有严重后遗症再修炼也不迟。”
收起《离尘杂谈》，吕良听到屋外一阵响动，走出屋一看，却是刘氏带着两个家仆，提着好几个篮子，也不知道要上哪去。
正好纪文斌过来，看样子也要跟着一块去，吕良问道。
“你们这是要上哪？”
纪文斌小声地说：“我们要去法严寺。”
“昨晚‘五先生’这么一闹，家母心中不安，想着去法严寺求几张平安符回来贴。”
他看了吕良一眼，有些尴尬地说。
“道长莫怪，非是家母信不过你，实是被吓坏了。”
“昨天早上我舅舅差点给妖人害死，晚上又有‘五先生’上门，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吕良摆了下手：“没关系，我不介意。”
“要是你们也不介意的话，我跟你们一道去长长见识？”
横竖刘敬元那边还没有消息，吕良也不想总在纪宅里窝着，而且趁机了解下这座定春城也好。
纪文斌自然不介意，于是跟刘氏道了声，便与吕良一块出门。
吕良走出宅门，就看到那老乞丐端着个破碗，坐在路口一棵木棉树下乞讨。
拿出几个铜板，吕良走了过去，放到那只破碗里。
听到铜钱落进碗里的声音，原本在打盹的老乞丐立刻张眼说道。
“谢谢谢谢，您好人有好报，百子又千孙.......”
这套说辞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老乞丐张嘴就来，等看清是吕良时，才连忙爬起来。
“哎哟，原来是道爷。”
“道爷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来世给道爷做牛做马。”
吕良连连摆手，示意不求回报，然后问道。
“你感觉如何？”
老乞丐红光满面：“道爷有心了，劳您惦记着我这条贱命。”
“我好得很。”
“吃了您那神丹妙药后，我非但病好了，而且腰也不酸，腿也利索。”
“昨天都能够下河摸鱼，感觉就像整个人变年轻了似的。”
“我打算讨些铜板去买把斧子，然后进山砍柴，再弄些木头搭座茅屋。”
“这样冬天我就不用去找山神老爷作伴，自己就有去处。”
“我啊，觉得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吕良连连点头，那边纪文斌催促，便告辞离去。
坐着轿子穿街过巷，等轿子放下来，吕良走出来一瞧，前方偌大一座寺庙。
跟着纪文斌等人跨过石槛，进入寺内，便见一个广场。
广场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一只肚大肥圆的石头香炉上，插满了香，看起来这座法严寺香火格外鼎盛。
只是跟随纪家人朝大殿走去时，吕良听到不时从大殿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惨叫声。
又有表情痛苦，需要人扶，甚至躺在担架上的香客从旁边经过。
吕良不由好奇，问道：“这些人怎么回事？”
纪文斌微笑道：“道长有所不知，这座法严寺里供奉着一尊如来。”
“这尊如来千手千眼，其眼可照出凡人身上的罪业，能够知悉将来人死后会依身上罪恶归于哪座地狱，又需在那座地狱里受罚多少年。”
“因此，法严寺又被人称为‘法眼寺’。”
“法严寺的僧人能够作法帮人清除罪恶，例如‘赎罪棍’，由寺内僧人持棍敲打，一棍下去，可减十年罪业。”
“也可留在法严寺当‘赎罪僧’，在寺后一块园地里耕作，一年劳作，可减百年罪业。”
“其它的还有给佛像贴金，助印经文，乃至认捐寺内一砖一瓦等，均可消减罪业。”
“捐的越多，消减的罪业便越多。”
“如给佛像贴金，至少可减千年罪业。”
吕良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听上去，可不像什么正经的寺庙。
这时他们来到大佛宝殿，大殿里供奉着一尊金色大佛，佛高及顶，微微俯视着大门。
金色佛陀，背后伸展着诸多手臂，如同孔雀开屏般。
每一只手掌上，都嵌着一颗眼珠，眼珠半合，眼神慈悲，如同佛陀怜悯众生。
纪文斌一家和随从都已经跪下，吕良却只是打量这尊金佛，没有一点跪拜的意思。
这时有个声音在他后面响起。
“既见如来，为何不跪？”
不过今天晚上，让‘五先生’里的老三吹了口气，现在喉咙就开始发痒想咳嗽，显然已经着了道。
自己魂魄不全，发起病来搞不好会比正常人更凶猛，吕良只好拿出柏长寿所赠的那瓶丹药，倒出一颗丢进嘴里。
那碧绿的丹丸入口既化，融入津液被吕良咽了下去，他顿时感觉到一丝丝清凉直往外冒。
整个人一阵说不出来的舒服，嘴中满是草木的芬芳，让他十分受用。
原本发痒的喉咙，现在一阵清凉，不疼不痒。
看起来这‘永寿丹’确实有几分神奇之处，是否能增寿不清楚，药到病除却是真的。
因为屋子门窗破碎，纪家给吕良换了个房间，就在纪文斌屋子对面。
一夜无话。
翌日早上，吕良梳洗用膳后，便拿出《离尘杂谈》看了起来。
“据说恶星没有到来之前，世间是有修行之法的，生灵各依其法，按部就班，寻觅长生之道。”
“恶星天降后，一切就乱套了，如今的术法，修炼起来已经跟以往大相径庭。”
“简单来说，从前无论力量还是术法，都是靠自己去修炼去感悟所得，是属于自己的。”
“如今却像那钱庄借贷一般，从术法所属的天道借来的。”
“有借便有还。”
“你向天道借法，就必须还回去。”
“偿还的部分，最常见便是施法者的精气，其它的，也有鲜血、供品、身体、阳寿甚至是魂魄。”
“只有神通是属于自己的，但术法易得，神通难求。”
“需有大机缘，获得道果，再炼虚合道，才有望获得神通。”
看到这里，吕良做了个标记，便把门合上。
透过这本原主自己撰写的书册，让吕良对这个世界有了些了解。
像什么‘神通乃天道的体现，术法为天道之延伸’。
现在又有‘向天借法，有借有还’。
透过这些信息，吕良便能知道这个世界运行的一部分规则。
就拿这个术法来说，今天过后，吕良是不敢轻易修炼自己不知道的术法。
有借有还。
向天道借法，天知道还回去的是什么。
要是精气还好，如果是其它的，那就不好办了。
像是施一次法就缺胳膊短腿，又或是平白没了阳寿，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嗯，往后获得新的术法，得搞清楚再修炼。”
“最稳妥就是找人试法，确定没有严重后遗症再修炼也不迟。”
收起《离尘杂谈》，吕良听到屋外一阵响动，走出屋一看，却是刘氏带着两个家仆，提着好几个篮子，也不知道要上哪去。
正好纪文斌过来，看样子也要跟着一块去，吕良问道。
“你们这是要上哪？”
纪文斌小声地说：“我们要去法严寺。”
“昨晚‘五先生’这么一闹，家母心中不安，想着去法严寺求几张平安符回来贴。”
他看了吕良一眼，有些尴尬地说。
“道长莫怪，非是家母信不过你，实是被吓坏了。”
“昨天早上我舅舅差点给妖人害死，晚上又有‘五先生’上门，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吕良摆了下手：“没关系，我不介意。”
“要是你们也不介意的话，我跟你们一道去长长见识？”
横竖刘敬元那边还没有消息，吕良也不想总在纪宅里窝着，而且趁机了解下这座定春城也好。
纪文斌自然不介意，于是跟刘氏道了声，便与吕良一块出门。
吕良走出宅门，就看到那老乞丐端着个破碗，坐在路口一棵木棉树下乞讨。
拿出几个铜板，吕良走了过去，放到那只破碗里。
听到铜钱落进碗里的声音，原本在打盹的老乞丐立刻张眼说道。
“谢谢谢谢，您好人有好报，百子又千孙.......”
这套说辞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老乞丐张嘴就来，等看清是吕良时，才连忙爬起来。
“哎哟，原来是道爷。”
“道爷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来世给道爷做牛做马。”
吕良连连摆手，示意不求回报，然后问道。
“你感觉如何？”
老乞丐红光满面：“道爷有心了，劳您惦记着我这条贱命。”
“我好得很。”
“吃了您那神丹妙药后，我非但病好了，而且腰也不酸，腿也利索。”
“昨天都能够下河摸鱼，感觉就像整个人变年轻了似的。”
“我打算讨些铜板去买把斧子，然后进山砍柴，再弄些木头搭座茅屋。”
“这样冬天我就不用去找山神老爷作伴，自己就有去处。”
“我啊，觉得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吕良连连点头，那边纪文斌催促，便告辞离去。
坐着轿子穿街过巷，等轿子放下来，吕良走出来一瞧，前方偌大一座寺庙。
跟着纪文斌等人跨过石槛，进入寺内，便见一个广场。
广场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一只肚大肥圆的石头香炉上，插满了香，看起来这座法严寺香火格外鼎盛。
只是跟随纪家人朝大殿走去时，吕良听到不时从大殿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惨叫声。
又有表情痛苦，需要人扶，甚至躺在担架上的香客从旁边经过。
吕良不由好奇，问道：“这些人怎么回事？”
纪文斌微笑道：“道长有所不知，这座法严寺里供奉着一尊如来。”
“这尊如来千手千眼，其眼可照出凡人身上的罪业，能够知悉将来人死后会依身上罪恶归于哪座地狱，又需在那座地狱里受罚多少年。”
“因此，法严寺又被人称为‘法眼寺’。”
“法严寺的僧人能够作法帮人清除罪恶，例如‘赎罪棍’，由寺内僧人持棍敲打，一棍下去，可减十年罪业。”
“也可留在法严寺当‘赎罪僧’，在寺后一块园地里耕作，一年劳作，可减百年罪业。”
“其它的还有给佛像贴金，助印经文，乃至认捐寺内一砖一瓦等，均可消减罪业。”
“捐的越多，消减的罪业便越多。”
“如给佛像贴金，至少可减千年罪业。”
吕良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听上去，可不像什么正经的寺庙。
这时他们来到大佛宝殿，大殿里供奉着一尊金色大佛，佛高及顶，微微俯视着大门。
金色佛陀，背后伸展着诸多手臂，如同孔雀开屏般。
每一只手掌上，都嵌着一颗眼珠，眼珠半合，眼神慈悲，如同佛陀怜悯众生。
纪文斌一家和随从都已经跪下，吕良却只是打量这尊金佛，没有一点跪拜的意思。
这时有个声音在他后面响起。
“既见如来，为何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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