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卡尔·泰勒
“当我听说拉科尼亚陷落时，吓了一跳。”
“对了对了，凯尔很慌张。”
“你哭了。”
“我没哭。”
拉科尼亚陷落一个星期多一点。威廉·李维回到了首都阿尔卡斯。撤退命令下达后，为了重新调整姿势，也为了重整军备，拉科尼亚的士兵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当然马上就会回来。
“总而言之，你真是运气不好，要是你的话，马上就会被认可的。”
阿尔对凯尔的话嗤之以鼻。
“运气不好?别开玩笑了，我都怕自己了。”
“知道了吗?你不是被卷进了败仗吗?”
“啊，真是一场殊死搏斗。而且，那些不喜欢我的人也因此死了。损失了相当多的士兵，座位也空了出来。虽然不是什么大位子……但不空位子就没有座位也是事实。”
有的张开手。
“打了败仗不会升职。但总比每天都打得像屎一样的平局好。你知道为什么吗?凯尔?法维拉?”
两人都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他似乎也不想思考，多少有些没有干劲。
“因为败仗之后要为胜利而战。这是面子的问题。既然拉科尼亚的均势被打破了，诺克萨斯就会动真格去挽回。”
凯尔猛地下手。
“原来如此，一定会有胜利的比赛啊。”
面对贸然下结论的凯尔，阿尔摇了摇头。
“不是一定能赢的。我不是说了吗?只是面子问题。对方应该也具备了取胜的战斗力。拉科尼亚被夺取后，就是卡拉传统的一战，诺克萨斯对奥斯特贝格的拉科尼亚争夺战。”
凯尔等下层人民不可能知道，拉科尼亚被夺走后才是真正的战争。在历史上，这里取得了近十年的拉科尼亚统治。七王国之间不断地争夺着面子。
“这是一场不能退让的战争。这是一场巨大的战争。如果打了败仗，就全部输掉。但如果赢了……巨大的功劳就会降临。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如果能在这里大显身手的话。即使输了也是一场巨大的战争，只要活下去，就有更多的机会坐到空位子上。不用和赢的时候比，只要不死，机会也不是零。
“捉咸杂鱼也没用，是头。我要取一个大脑袋，然后我要暴发户!”
“战场上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只是要小心。”
面对情绪高涨的阿尔，凯尔教导似的说道。
“光是这样就够战斗了。说不定还有比我更强的人。不，当然会有。不要和那种人战斗。”
“说什么也分不清啊。”
被提醒后情绪低落。凯尔苦笑着说:
“是啊……让人感到这么冷的人是——”
咯咯。阿尔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和那时一样的感觉——
“不要战斗。你大概能分辨出来，而且总有一天会赢的。但是，现在的你赢不了。”
不合理。不符合理论。但我理解是有的。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差距。是那个男人说的。有必要记在心里吧。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直觉确信自己无法战胜这股寒气。
“我知道了，我不战斗。”
有的摆出束手无策的姿势。凯尔看着他，微微一笑。
“对了，阿尔住在哪里?没有房子。”
阿鲁原本拥有的家庭，被阿鲁这个解放贱民“烧死”，失去了权利。现在住着别的人。即使有，也不想再回到那里。那样做的话，好不容易杀了一个叫阿鲁的人还活着的事就会被发现。
“如果没有地方住，我就把房子借给你。我一个人住，不用费心。”
(不，那太费心了吧。在各种意义上))
阿尔和凯尔在心里嘀咕。三个人都是好朋友，也都是成年人了。男女有各种各样的。
“能住三个人，不大。”
虽然暗示着父母已死，但阿尔和凯尔都没有那么在意。对法维拉来说，父母并不值得爱。也没有被爱过。为了不让一族断绝而养育了法维拉，法维拉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要求。这一切都由阿尔和凯尔来满足。
“让你费心了，真不好意思。不过我还是有个头绪的。”
法维拉失望地垂头丧气。这种时候也面不改色，真是风度。
“猜?”
“我想让他住在一个熟人家里。我想拒绝，但他还是拒绝了。”
听到“熟人”这个词的瞬间，凯尔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法维拉则狠狠地扭曲了一下。面不改色的法维拉很少会变质到这种程度。
“是朋友吗?!”
凯尔眼睛闪闪发光。听到这句话，法维拉的唾沫同时“呸!”吐了。
“开什么玩笑。对我来说，朋友只有你们两个。那家伙是外侧。不过他只是说，即使是外侧，也是同事，所以拒绝他们，不想得罪他们而已。因为他在拉科尼亚的失败是徒劳的。”
他是自己在拉科尼亚的长官。虽然最后把他当成挡箭牌杀了，但他还是焦躁不已，还有很多很多。
“是吗是吗?好好住一晚，好好相处。”
凯尔笑眯眯地推了推他的后背。法维拉一声不吭地踢在凯尔的背上。
“喂，还有时间!”
“好啦好啦，快点儿走吧。”
无视的凯尔。法维拉继续踢。
“哇!出门前再见。再见!”
就这样，凯尔力排众议。法维拉“哈哈哈”地喘着气。
“这不是很疼吗，法维拉?”
“凯尔，不好意思。”
“对那家伙来说是好事。”
凯尔微笑着。也许是被他的表情激怒了，法维拉又踢了凯尔一脚。
“疼!?不要踢下巴，踢下巴!”
“吵死了凯尔，真是个笨蛋!”
法维拉说完就消失了。
剩下的凯尔叹了口气。
“互相依存的体质……我也不能说别人的事。”
凯尔嘟囔着，胡乱地搔着头发。
〇
“啊，威廉!”
(……为什么已经在了?)
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已经在等待了。而且最重要的是——
“好早啊!”
“啊，啊，那是因为太闲了。”
自己也来早了这个事实很沉重。如果被人看得像在期待什么，那就非常困扰了。问我有什么困扰，我总是很困扰。
“那你走一会儿，到这里来!”
“知道了。”
威廉环视四周。
(阿尔卡斯基本分为四个区域。贫民街、工商街、市民街以及贵族街。还有就是根据身份和收入的不同，生活圈也会有微妙的差异。)
现在的位置是市民街比较富裕的地段。和想象的一样，卷发应该是蓬松的吧。
(可能是一级市民。在这片土地上应该没有二级的吧。)
一级市民是市民中拥有高额纳税人的权利。绝对人数本身就很少，拥有接近贵族的权利。当然，和贵族之间有很大的鸿沟——
“然后呢，我把威廉的事告诉老爸，他说想见见——”
卡尔兴致勃勃地继续讲话。但威廉继续沉默。
(我没怎么靠近过这个区域。如果是这种水平的有钱人，基本上会让他们雇用的贱民和仆人到商店去买。)
周围的街道开始带有高级感。只有比较富裕或相当富裕的人才能居住的土地。
(等一下，等等。这家伙……不是很有钱吗!?)
威廉对视卡尔。卡尔愣了一下。
“真是有钱啊。”
“嗯，不过周围的人都很厉害，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是说稍微勉强住在这附近吗?但是能住下来就已经相当有钱了。这是……产生了利用价值。)
威廉在心里流口水。如何利用比想象中有钱得多的卡尔，威廉在抵达之前就开始打起了算盘。
“差不多到了吧?”
“就差一点点了。”
威廉露出讶异的表情。在这之前，住着的都是屈指可数的有钱人。再往前，就是天上了——
“穿过那扇门就到了。等一下。”
“快、快穿过大门!?等、等一下!”
威廉的表情突然扭曲了。背上冒着大量的汗。呼吸急促起来。心脏像警钟一样响起。
“威廉，怎么了?”
天真无邪的卡尔的脸。这是现在最可怕的。
“那个，门的前面应该是贵族居住的区域。”
“啊，你很了解啊。明明是外国人，却很厉害!”
欢快的卷发。但对威廉来说，这些都无所谓。现在重要的不是那里。最重要的是——
“卡尔……是贵族吗?”
“嗯，五等爵中的第五位，是男爵之家，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自己也没有什么爵位。”
他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事实。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威廉脸色铁青，趴在地上。头狠狠地摔在地板上，完全跪倒在地。
“威廉，怎么了?!”
卡尔看了大吃一惊。威廉俗称的下跪。颤抖的背影中没有那坚毅的身影。
“虽然是不知道的事情，但还是有很多失礼的事情，非常抱歉!”
周围的嘈杂声等杂音。对威廉来说，这个场合是生死存亡。手一错，口一错，马上就会死。
“怎么了，威廉!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你是帮助我的恩人!你有什么好低头的!”
卡尔对着他的后背说。
“不，身为三级市民，我的口气确实太过贵族子弟了!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什么都愿意做!即使受到惩罚，我也甘愿接受!所以，我一定要偿命!”
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丢了性命。卡尔的甜言蜜语完全不值得相信。因为卡尔的一个反复无常，威廉失去了生命。就像姐姐那样——
“所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想要抛弃你!”
是的，如果没有污点，威廉反而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但是，威廉犯了一个错误。如果知道卡尔是贵族子弟，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想要抛弃，哪怕是暂时抛弃的污点。而这一点，与他四目相对的卡尔应该也明白。
“那、那是一场混战，没办法。而且，你救了我吧?你不知道我是贵族子弟……我真的高兴得不得了。所以，抬起头来吧。你要像以前一样威风凛凛。”
威廉不敢抬头。如果扬起，那里有扑哧一笑，我就死了。在路上，突然出现了意外般的相遇——
(会死吗?在这种地方，我!)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卡尔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尽管如此，威廉还是无法消除紧张。“自己”知道一边怀有杀意一边对人微笑的人。越是讨厌，“自己”越是清楚。谁能说卡尔不是呢?
“快站起来。”
威廉慢慢握紧卡尔伸出的手。不能大意。我依然保持着警惕。即便如此，现在也只能依靠这只手了。
“哈哈哈，你也很在意身份啊。”
“那是当然，如果你不注意的话，很可能会被杀。”
“啊，我不可能杀威廉!而且贵族也不会轻易杀人。”
(说得好。姐姐明明杀得像垃圾一样。)
威廉的内心虽然不平静，但他不会犯蠢事，把这种不安表现在脸上。
“还有那个也禁止!”
“那……不可能。”
关于这一点，无论卡尔怎么责备都不能改变。周围的目光是存在的。如果被认为对贵族缺乏敬意，不知道会被哪里的人刁难。
“嗯，那就慢慢聊吧。总之得先去我家。”
威廉和卡尔开始走路。威廉无心地向后走。
威廉一脸为难。勃然大怒的卡尔固然可怕，但前面还有众多的贵族。对于一吹就会飞的威廉来说，仅仅敲石桥是不够的。
两人站在门岗前。
“我是卡尔·冯·泰勒。”
“你是泰勒罗的儿子吧?请走吧。”
看门人瞪了威廉一眼。
“我的朋友。”
卡尔斩钉截铁地说。这么一说，看门的人就没有说什么话的权利了。贵族就是这样。天生的差距，贵族说白，黑就白。
“请通过。”
讶异的神色仍未从视线中消失。不可能消失。
直截了当地说，威廉是被架空的。在这个城市里，即使是普通的建筑物也会让人感到震撼。
“是这边。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但这就是我家。”
威廉的感觉麻痹了。如果刚才在穿过那扇门之前看到这个家，一定会被吓到吧。但是，穿过大门，稍稍接触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空气。这样一来，就会觉得有点不够。
(不，我是笨蛋吗?当然了，这个家的主人是男爵。是五等爵中最低的。)
原本住在这里的人本身就是另一个层面。这里是完结的世界。和下界比较实在是太荒唐了。卡尔有些害羞的心情也能理解。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家确实不够。
但是，不能忘记的是——
(我……本来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全世界都拒绝威廉，拒绝身为贱民的阿尔。
(不过，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吃掉。)
现在还是虚张声势。力量、智慧、经验，样样都不够。
尽管如此，还是在前进。因为我只需要这样的人生，这样的人生。
“对了对了，凯尔很慌张。”
“你哭了。”
“我没哭。”
拉科尼亚陷落一个星期多一点。威廉·李维回到了首都阿尔卡斯。撤退命令下达后，为了重新调整姿势，也为了重整军备，拉科尼亚的士兵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当然马上就会回来。
“总而言之，你真是运气不好，要是你的话，马上就会被认可的。”
阿尔对凯尔的话嗤之以鼻。
“运气不好?别开玩笑了，我都怕自己了。”
“知道了吗?你不是被卷进了败仗吗?”
“啊，真是一场殊死搏斗。而且，那些不喜欢我的人也因此死了。损失了相当多的士兵，座位也空了出来。虽然不是什么大位子……但不空位子就没有座位也是事实。”
有的张开手。
“打了败仗不会升职。但总比每天都打得像屎一样的平局好。你知道为什么吗?凯尔?法维拉?”
两人都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他似乎也不想思考，多少有些没有干劲。
“因为败仗之后要为胜利而战。这是面子的问题。既然拉科尼亚的均势被打破了，诺克萨斯就会动真格去挽回。”
凯尔猛地下手。
“原来如此，一定会有胜利的比赛啊。”
面对贸然下结论的凯尔，阿尔摇了摇头。
“不是一定能赢的。我不是说了吗?只是面子问题。对方应该也具备了取胜的战斗力。拉科尼亚被夺取后，就是卡拉传统的一战，诺克萨斯对奥斯特贝格的拉科尼亚争夺战。”
凯尔等下层人民不可能知道，拉科尼亚被夺走后才是真正的战争。在历史上，这里取得了近十年的拉科尼亚统治。七王国之间不断地争夺着面子。
“这是一场不能退让的战争。这是一场巨大的战争。如果打了败仗，就全部输掉。但如果赢了……巨大的功劳就会降临。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如果能在这里大显身手的话。即使输了也是一场巨大的战争，只要活下去，就有更多的机会坐到空位子上。不用和赢的时候比，只要不死，机会也不是零。
“捉咸杂鱼也没用，是头。我要取一个大脑袋，然后我要暴发户!”
“战场上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只是要小心。”
面对情绪高涨的阿尔，凯尔教导似的说道。
“光是这样就够战斗了。说不定还有比我更强的人。不，当然会有。不要和那种人战斗。”
“说什么也分不清啊。”
被提醒后情绪低落。凯尔苦笑着说:
“是啊……让人感到这么冷的人是——”
咯咯。阿尔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和那时一样的感觉——
“不要战斗。你大概能分辨出来，而且总有一天会赢的。但是，现在的你赢不了。”
不合理。不符合理论。但我理解是有的。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差距。是那个男人说的。有必要记在心里吧。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直觉确信自己无法战胜这股寒气。
“我知道了，我不战斗。”
有的摆出束手无策的姿势。凯尔看着他，微微一笑。
“对了，阿尔住在哪里?没有房子。”
阿鲁原本拥有的家庭，被阿鲁这个解放贱民“烧死”，失去了权利。现在住着别的人。即使有，也不想再回到那里。那样做的话，好不容易杀了一个叫阿鲁的人还活着的事就会被发现。
“如果没有地方住，我就把房子借给你。我一个人住，不用费心。”
(不，那太费心了吧。在各种意义上))
阿尔和凯尔在心里嘀咕。三个人都是好朋友，也都是成年人了。男女有各种各样的。
“能住三个人，不大。”
虽然暗示着父母已死，但阿尔和凯尔都没有那么在意。对法维拉来说，父母并不值得爱。也没有被爱过。为了不让一族断绝而养育了法维拉，法维拉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要求。这一切都由阿尔和凯尔来满足。
“让你费心了，真不好意思。不过我还是有个头绪的。”
法维拉失望地垂头丧气。这种时候也面不改色，真是风度。
“猜?”
“我想让他住在一个熟人家里。我想拒绝，但他还是拒绝了。”
听到“熟人”这个词的瞬间，凯尔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法维拉则狠狠地扭曲了一下。面不改色的法维拉很少会变质到这种程度。
“是朋友吗?!”
凯尔眼睛闪闪发光。听到这句话，法维拉的唾沫同时“呸!”吐了。
“开什么玩笑。对我来说，朋友只有你们两个。那家伙是外侧。不过他只是说，即使是外侧，也是同事，所以拒绝他们，不想得罪他们而已。因为他在拉科尼亚的失败是徒劳的。”
他是自己在拉科尼亚的长官。虽然最后把他当成挡箭牌杀了，但他还是焦躁不已，还有很多很多。
“是吗是吗?好好住一晚，好好相处。”
凯尔笑眯眯地推了推他的后背。法维拉一声不吭地踢在凯尔的背上。
“喂，还有时间!”
“好啦好啦，快点儿走吧。”
无视的凯尔。法维拉继续踢。
“哇!出门前再见。再见!”
就这样，凯尔力排众议。法维拉“哈哈哈”地喘着气。
“这不是很疼吗，法维拉?”
“凯尔，不好意思。”
“对那家伙来说是好事。”
凯尔微笑着。也许是被他的表情激怒了，法维拉又踢了凯尔一脚。
“疼!?不要踢下巴，踢下巴!”
“吵死了凯尔，真是个笨蛋!”
法维拉说完就消失了。
剩下的凯尔叹了口气。
“互相依存的体质……我也不能说别人的事。”
凯尔嘟囔着，胡乱地搔着头发。
〇
“啊，威廉!”
(……为什么已经在了?)
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已经在等待了。而且最重要的是——
“好早啊!”
“啊，啊，那是因为太闲了。”
自己也来早了这个事实很沉重。如果被人看得像在期待什么，那就非常困扰了。问我有什么困扰，我总是很困扰。
“那你走一会儿，到这里来!”
“知道了。”
威廉环视四周。
(阿尔卡斯基本分为四个区域。贫民街、工商街、市民街以及贵族街。还有就是根据身份和收入的不同，生活圈也会有微妙的差异。)
现在的位置是市民街比较富裕的地段。和想象的一样，卷发应该是蓬松的吧。
(可能是一级市民。在这片土地上应该没有二级的吧。)
一级市民是市民中拥有高额纳税人的权利。绝对人数本身就很少，拥有接近贵族的权利。当然，和贵族之间有很大的鸿沟——
“然后呢，我把威廉的事告诉老爸，他说想见见——”
卡尔兴致勃勃地继续讲话。但威廉继续沉默。
(我没怎么靠近过这个区域。如果是这种水平的有钱人，基本上会让他们雇用的贱民和仆人到商店去买。)
周围的街道开始带有高级感。只有比较富裕或相当富裕的人才能居住的土地。
(等一下，等等。这家伙……不是很有钱吗!?)
威廉对视卡尔。卡尔愣了一下。
“真是有钱啊。”
“嗯，不过周围的人都很厉害，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是说稍微勉强住在这附近吗?但是能住下来就已经相当有钱了。这是……产生了利用价值。)
威廉在心里流口水。如何利用比想象中有钱得多的卡尔，威廉在抵达之前就开始打起了算盘。
“差不多到了吧?”
“就差一点点了。”
威廉露出讶异的表情。在这之前，住着的都是屈指可数的有钱人。再往前，就是天上了——
“穿过那扇门就到了。等一下。”
“快、快穿过大门!?等、等一下!”
威廉的表情突然扭曲了。背上冒着大量的汗。呼吸急促起来。心脏像警钟一样响起。
“威廉，怎么了?”
天真无邪的卡尔的脸。这是现在最可怕的。
“那个，门的前面应该是贵族居住的区域。”
“啊，你很了解啊。明明是外国人，却很厉害!”
欢快的卷发。但对威廉来说，这些都无所谓。现在重要的不是那里。最重要的是——
“卡尔……是贵族吗?”
“嗯，五等爵中的第五位，是男爵之家，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自己也没有什么爵位。”
他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事实。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威廉脸色铁青，趴在地上。头狠狠地摔在地板上，完全跪倒在地。
“威廉，怎么了?!”
卡尔看了大吃一惊。威廉俗称的下跪。颤抖的背影中没有那坚毅的身影。
“虽然是不知道的事情，但还是有很多失礼的事情，非常抱歉!”
周围的嘈杂声等杂音。对威廉来说，这个场合是生死存亡。手一错，口一错，马上就会死。
“怎么了，威廉!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你是帮助我的恩人!你有什么好低头的!”
卡尔对着他的后背说。
“不，身为三级市民，我的口气确实太过贵族子弟了!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什么都愿意做!即使受到惩罚，我也甘愿接受!所以，我一定要偿命!”
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丢了性命。卡尔的甜言蜜语完全不值得相信。因为卡尔的一个反复无常，威廉失去了生命。就像姐姐那样——
“所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想要抛弃你!”
是的，如果没有污点，威廉反而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但是，威廉犯了一个错误。如果知道卡尔是贵族子弟，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想要抛弃，哪怕是暂时抛弃的污点。而这一点，与他四目相对的卡尔应该也明白。
“那、那是一场混战，没办法。而且，你救了我吧?你不知道我是贵族子弟……我真的高兴得不得了。所以，抬起头来吧。你要像以前一样威风凛凛。”
威廉不敢抬头。如果扬起，那里有扑哧一笑，我就死了。在路上，突然出现了意外般的相遇——
(会死吗?在这种地方，我!)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卡尔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尽管如此，威廉还是无法消除紧张。“自己”知道一边怀有杀意一边对人微笑的人。越是讨厌，“自己”越是清楚。谁能说卡尔不是呢?
“快站起来。”
威廉慢慢握紧卡尔伸出的手。不能大意。我依然保持着警惕。即便如此，现在也只能依靠这只手了。
“哈哈哈，你也很在意身份啊。”
“那是当然，如果你不注意的话，很可能会被杀。”
“啊，我不可能杀威廉!而且贵族也不会轻易杀人。”
(说得好。姐姐明明杀得像垃圾一样。)
威廉的内心虽然不平静，但他不会犯蠢事，把这种不安表现在脸上。
“还有那个也禁止!”
“那……不可能。”
关于这一点，无论卡尔怎么责备都不能改变。周围的目光是存在的。如果被认为对贵族缺乏敬意，不知道会被哪里的人刁难。
“嗯，那就慢慢聊吧。总之得先去我家。”
威廉和卡尔开始走路。威廉无心地向后走。
威廉一脸为难。勃然大怒的卡尔固然可怕，但前面还有众多的贵族。对于一吹就会飞的威廉来说，仅仅敲石桥是不够的。
两人站在门岗前。
“我是卡尔·冯·泰勒。”
“你是泰勒罗的儿子吧?请走吧。”
看门人瞪了威廉一眼。
“我的朋友。”
卡尔斩钉截铁地说。这么一说，看门的人就没有说什么话的权利了。贵族就是这样。天生的差距，贵族说白，黑就白。
“请通过。”
讶异的神色仍未从视线中消失。不可能消失。
直截了当地说，威廉是被架空的。在这个城市里，即使是普通的建筑物也会让人感到震撼。
“是这边。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但这就是我家。”
威廉的感觉麻痹了。如果刚才在穿过那扇门之前看到这个家，一定会被吓到吧。但是，穿过大门，稍稍接触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空气。这样一来，就会觉得有点不够。
(不，我是笨蛋吗?当然了，这个家的主人是男爵。是五等爵中最低的。)
原本住在这里的人本身就是另一个层面。这里是完结的世界。和下界比较实在是太荒唐了。卡尔有些害羞的心情也能理解。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家确实不够。
但是，不能忘记的是——
(我……本来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全世界都拒绝威廉，拒绝身为贱民的阿尔。
(不过，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吃掉。)
现在还是虚张声势。力量、智慧、经验，样样都不够。
尽管如此，还是在前进。因为我只需要这样的人生，这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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