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管家带着红鸾到花园的凉亭里时，毛毯上卧着的人阖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将军，婉婉姑娘到了。”老管家恭敬地说道。

    赵成闭着眼睛道：“今日也没什么想听的曲子，你随意弹些吧。”

    “是。”红鸾抱着琴在凳子上坐下后，老管家便告退离开了。

    琴声响起一会儿后，赵成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红鸾开口问道：“有心事？”

    红鸾停下抚琴，低着头回道：“奴婢昨夜睡得晚，一时分神了，还请将军见谅。”

    赵成道：“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安神香。”

    “多谢将军。”红鸾顿了顿，欲言又止。

    赵成看了她一眼，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红鸾斟酌了一下后说道：“奴婢今早在院中见到了那位昨晚来府中的公子，那位公子说奴婢有些眼熟，奴婢便将之前的身份告诉了那位公子，希望将军不要怪罪。”

    赵成道：“无妨。你先回去休息吧。”

    红鸾便抱着琴告退了。

    回到明月轩时，发现夜尘和司宁坐在院子里。

    “在下好心帮姑娘，姑娘一转头就将在下卖了。”夜尘道，神情语气并无不满或是责怪之意，让人看不透心思。

    红鸾心说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凉亭里说的话，莫非特意藏在附近偷听？她上前来欠了欠身，说道：“我不知道公子有何意图，若真是姓白的托公子帮忙，我劝公子还是不要在此浪费时间，姓白的只是一个杂工，给不了公子任何好处。”

    “姑娘这话说晚了，在下已经要了酬劳。”夜尘道。

    红鸾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测，“我这儿过得挺好的，不想离开，无论他给了你什么酬劳，我出双倍。”

    “恐怕姑娘给不起。”夜尘道。

    红鸾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测又被证实了几分，“若公子非要一意孤行，那我只能告诉将军了。”

    夜尘微微笑了笑，“姑娘这是在威胁在下？”

    “不敢，”红鸾看不透对面的人，若有转圜的余地，她实在不想得罪此人，“公子可曾想过，若我离开此处，又该如何谋生，而且，将军位高权重，又怎会允我轻巧离开。”

    “这话也在理。”夜尘道。

    红鸾以为说动了对方，欠身道：“多谢公子体谅。”

    “不过这酬劳在下已经要了，”夜尘思索了一下，“不妨这样，姑娘去见见那个人，若他改变了主意，这酬劳，在下可以考虑不要。”

    “公子有所不知，我不能离开府上。”红鸾思量了片刻，问道，“公子可否帮我送封信？“

    夜尘微微颔首。

    红鸾面露喜色，“公子稍坐，我这就去写信。”说完，她抱着琴匆匆走进了房间。

    提笔未落，红鸾已是思绪万千，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头，等打定主意后，她落笔书写，不过寥寥几行字，很快便写完了这封信。

    从房间出来后，红鸾从袖中取出那封书信交给夜尘，欠身道：“有劳公子了。”

    夜尘收了信后，便带着司宁离开了。正从前院过来的老管家看见两人往出府的方向走，便改了个道朝两人走了过去。

    “公子这是要出去？”老管家走过来道。

    夜尘道：“今日天气不错，正好泛舟。”

    老管家：“……”这时节天气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