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蒙面奇人

    翔阳城守备武将谭之鸣一马当先，直冲城门，骑兵队紧随其后。

    澹台彻财大气粗，耗费重金打造了数支千人骑兵，单只盔甲一项，就耗费了白银十余万两，若不是翔阳经商有方，税收丰硕，是万万负担不起的，更遑论万余匹战马，人吃马嚼，日费过千，一般的城邦就是想也不敢想。这次随谭之鸣远征辉洲的乃其中一支。将士们浑身着甲，刀箭难伤，连胯下战马，也由铁甲覆盖，冲锋起来足可以一当十。

    骑兵队眨眼冲到城门处，铁蹄奔踏，地面跟豆腐一样地颤动，眼见就要撞进正杀成一团的两城士卒中，速度依然丝毫未减，便如失控的铜墙铁壁一般，一时间两城士卒不分敌我齐齐躲避，若是被撞倒在地，立马便会被万千铁蹄踩成肉泥。

    骑兵队直接冲进城内，风卷残云一般冲散了章志中的千人小队后，毫不停歇，兵分三路，一路奔向城西，一路向城北，一路城南，在城内大街小巷横冲直撞，半路遇到韩晃的队伍，对方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踩死大半，步兵紧随骑兵之后，将剩下的残兵用长枪戳死。

    城门口这边，除了章志中和宇文衷身周尚有士卒拱卫，其余都是满地伤残，引颈就戮，被一一戳死。宇文衷奋力搏杀，企图救得一二，却被一蒙面人缠住，无法脱身，只听得刀枪入肉声频响，呻吟惨嚎声渐低，满地伤兵被屠戮殆尽。

    章志中和十余名亲随浑身浴血，杀到宇文衷身旁，哭道：“少主，挡不住了，你快走，我来断后，留得青山在，将来和老城主为我报仇！”

    宇文衷双目赤红，一边竭力与蒙面人拼斗，一边说：“章志中，我身为城主，害得你们陷此大难，自当以死谢罪，你家中尚有幼子，速速救他逃命去要紧。”

    说话间，又有几名亲随被乱刀砍成几段，章志中飞身扑向蒙面人，蒙面人冷哼一声，随手拍向他胸口，章志中竟不躲避，生生挨了一记，五脏移位，一口鲜血顺势喷向蒙面人面部，蒙面人没想到此人如此悍不畏死，一时慌乱，躲开满口血雾，双腿已被章志中抱住，一时挣脱不得。

    “少主快走！”章志中目眦崩裂，看向宇文衷的目光竟满是怒火，自己舍命拖住蒙面人，其余的士卒不足为虑，宇文衷大可独自逃命而去，机会稍纵即逝，生怕他再犹犹豫豫，错失逃生良机。不待宇文衷回话，章志中低头一口咬在蒙面人腿上，只求再拖得几秒，蒙面人浑身真气激荡，肌肤堪比金石，章志中狠命咬合之下，一口牙齿尽数崩掉，鲜血直流，犹自猛咬蒙面人裤管，如疯似狂。

    翔阳士卒反应过来，抢上前去，两刀斩下，章志中双腿齐膝立断，双手环抱得更紧，又是两刀，两截大腿滚落一旁。宇文衷哀叫了一声：“章将军！”纵身扑上，向蒙面人全力击出一掌，这一击门户大开，只求攻敌，乃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蒙面人暗叹一声：“罢了。我欠澹台家恩情业已了结，此子多情重义，不该命丧我手。”叹罢，一脚踢飞已经气绝的章志中，纵身掠起五六丈，再乘风飘飞丈许，折身踏上城墙，又是几个起落，瞬间去得远了。蒙面人展露这一手高绝轻功，让宇文衷冷汗襟襟，方才如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自己十条命也都交代了。

    蒙面人已去，宇文衷挂念章志中幼子，无心恋战，略一思忖，飞身越过敌兵头顶，在房顶纵掠，往叛徒宇文飞的住宅赶去。从破城开始，便不见宇文飞踪影，他若还有半点任性，此刻必在城内营救妻儿。

    宇文衷一路真气回转，纵掠不停，不敢稍歇，到得宇文飞住宅街口，便听见兵器激烈撞击之声，心道不妙，更是连连催动真阳神功，直扑宅内。

    只见宇文飞怀里抱着一个包袱，身边环围着几个翔阳城士卒，正在与辉洲城的溃兵拼斗。院内躺倒了十数具尸体，包括宇文飞妻子母亲在内，他一家老小已经让含愤而来的辉洲兵卒杀得精光，只剩一个幼子抱在怀中。

    宇文衷抢上前去，一掌一个，打死剩下的翔阳士卒，一把夺过宇文飞怀中包袱，正是一个熟睡的婴儿，痛斥道：“你宇文飞知道怜惜幼子，却不知我辉洲城今日有多少幼子因你而亡！澹台彻给了你什么荣华富贵，你要如此背叛你的血族宗亲！”

    宇文飞惨然一笑，道：“幼稚啊幼稚，宇文衷，莫非你以为没有我宇文飞，他澹台彻就进不来这辉洲城吗？他铁骑上万，钱粮无算，莫说一个小小的辉洲城，即便是把奇英帝国的城邦都捆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可笑啊可笑。。。”

    宇文衷一时语塞，想到这叛徒自己也已家破人亡，竟恨不起来，当下更要紧的是赶去章志中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