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火焚城

    宇文衷自幼师从武林奇人穷儒石振天，得其衣钵真传，傍身绝艺擒龙手已练至第八层，当今世上年轻一辈，已经少有敌手。穷儒授其独门内功心法真阳诀，辅以各种天材地宝强根固基，虽然年纪轻轻，传闻已有半甲子功力。宇文衷曾经单骑驰援沪宁城，抗拒倭寇，仅凭肉掌击毙敌方百余人，力挽狂澜，从此倭寇不敢进犯东海，传为一时美谈。

    宇文衷经陈信提醒，一眼瞧出提亲返程的队伍有诈，原本其中有许多挑担的脚夫，惫怠散漫，一路风雨兼程，奔波劳累，哪里会如此肃整，定是澹台彻收买了宇文飞，其后队伍全部是翔阳城的兵卒，是为诈开城门，攻取辉洲。

    那门闩是自下而上放可取出，听到少城主喝令，守城军卒立时放下门闩，城门锁死。

    该来的还是免不了。宇文衷暗叹一声，命令道：“众将听令，登城迎敌！放响箭请大营支援各门！”

    话音刚落，轰轰轰三只响箭升空，乃是城门遇敌的信号，城内大营岗哨立刻吹响号角，一队队兵马鱼贯而出，奔赴各门。

    城外宇文飞见被识破，扭头就跑。身后翔阳城的兵卒一拥而上，准备强攻。

    城内忽然冒起七八股黑烟，有人同时四处纵火，一时城内大乱，哭喊起伏。

    不过数息之间，支援东城的兵马已到，为首的武将头盔遮面，分不清是谁。宇文衷眉头一皱，这队人马来得好快，不过人数偏少，或是前队。

    这队兵马直扑城门，镇守城门的军卒见援军到达，精神也是一振，刚要告知敌情，援军却不由分说对友军乱砍乱剁，瞬间砍倒了十数人，等守军明白对方是翔阳死士，这队兵马已杀到离城门不过两丈之地，眼见城门就要失守。

    宇文衷从城头飞下，夺了一把钢刀，杀入敌阵，一路砍劈，寒光过处，要么身首异处要么残肢横飞，无人能挡一合，守军备受鼓舞，局势即将扭转。

    此时城内远处又传来一声怒喝：“有我章志中在此，是谁来送死！”原来是辉洲城武将章志中领兵来援，他话音方落，又是部下千人齐吼“是谁来送死”，声威震天。

    余下的翔阳死士见大势已去，纷纷掏出火折，点燃衣袍，顿时火苗蹿起，无人能近，原来衣物都浸了火油。

    此等烈火焚身，但无一人发出半点号叫，只见数十团烈火奔向城门，竟是想把城门烧塌。

    城门乃是木制，这些死士身上必然还藏有火油，一旦爆燃开来，有水难救。

    宇文衷连发几掌，拍飞了几人，自己也是双掌灼痛，衣袖着火。

    一守城兵卒喊了一声：“娘，孩儿不孝了！”飞身保住一团烈火倒往一旁，瞬间两人烧成难解难分的一团，其余兵卒牙齿一咬，也纷纷扑向火团，但为时已晚，已有死士五六人奔到门前，就似码柴一般叠在门枢所在，身上火油袋迸开，顿时火焰腾起，随即又有死士扑到，瞬间把城门处烧成了瓦窑一般的烈火熊熊。

    还有士卒试图挽救，被宇文衷制止：“放他们进城，小股贼寇，不足为虑。”

    一边城外翔阳兵卒猛撞，一边是烈火焚烧，城门摇摇欲坠，眼见就要洞开。守城的士卒从垛口不断向城下放箭，对方早有防备，从背后扯出皮盾，聚在一起，形成盖顶，扑通弓箭奈何不得，滚石檑木等一时间又运不上来，无法有效杀伤。

    陈信在城头观望，见远处烟尘滚滚，无数兵马杀到，打了一个趔趄，转身呼唤宇文衷：“少主！赶快传令，重防东门。”

    宇文衷飞身拔起，在甬道上踏了两步，落在城头，只见敌军势大，约莫有万余人，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打着翔阳城的旗帜，为首的是一个额头上缠着白布的武将，身后是一个手持羽扇的青年。

    宇文衷号令道：“传令兵，速往大营，命韩晃领兵两千，来援东门。”

    传令兵得令而去。

    宇文衷问陈信道：“这翔阳城与我辉洲相隔千里，调动大队人马，来得如此极速，莫非个个都骑着鲨雕？”

    陈信沉吟道：“翔阳确实与我有千里之隔，沉舟城与我却只有二百里，澹台彻若是提前驻军在此，衔枚夜行，也不过两日便至。澹台彻手段毒辣，沉舟城只怕已经归附了。去年沉舟城主亲自前来提亲，被你拒绝，想必心怀怨恨，主动投靠，也有可能。”

    宇文衷苦笑道：“时也命也，他女儿只有十一二岁，早知如此，我娶过来当妹子养着也是无妨。”

    转眼间城门烧垮，城内守军放了一排箭，率先杀出，门外的翔阳士卒见大军已到，奋战不退，杀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