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岩之心
地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高个男人举着烛台，低头走进门内。
他将蜡烛在铁栏前晃了晃，看到两个囚犯都好好地呆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仍躺在地上，胸口还有起伏。
高个男将黑面包和水塞进铁栏内，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一只脚刚踏出门框，地牢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奇怪的，清亮的说话声。
高个男脑袋一沉，莫名地困意蒙住了他的头脑。他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回头看清楚那片黑暗，眼皮却不受控制地下垂。
最终，他昏昏涨涨地贴着墙壁坐到地上，睡了过去。手中的黏土烛台啪地掉落，块状蜡烛斜躺在地。
烛心火苗闪了闪，依旧坚强地燃烧着。
利亚姆等了一会儿，确定外面只有高个男一人后，钻出了铁栅栏。
利亚姆原来的衣物残破不堪，浸透了血很显眼，不方便行动。他便扒了高个男的短外套和腰带，给自己整了件半袖罩衫。
利亚姆没摸到老瞎子牢房的钥匙，倒是又从高个男兜里摸出两个硬币，靴帮里摸出一把小铁匕首。他握住匕首挥了挥，重量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刚刚好。就是没有鞘，只能拿在手里。
地牢门后，沿着窄道迈出五步，就能摸到通往地窖口的木梯。
利亚姆站在木梯前抬头，看着上方的黑暗，深吸一口气。
用牙齿咬住匕首，他抓住头顶的木梯横杆开始攀爬。横杆间隔对他来说太宽，每往上踩一格，都得费些力气。
利亚姆不是第一次经过这条梯子。
七天以来，他每天都会被高个男倒背着，爬上木梯，来到酒馆三楼的大房间。
那房间里有烙铁和带刺的皮鞭，格罗兄弟中的老大，一个小眼睛络腮胡满脸肥肉的男人，每天都会言辞诚恳地说一大段场面话，让利亚姆交出他偷的‘寒岩之心’。
利亚姆从来不偷贵重物品。他根本不知道寒岩之心是啥，是珠宝首饰，王冠宝剑，还是传说中的魔法道具，想交也交不出来。
格罗老大也没详细解释，只一口咬定利亚姆偷走‘寒岩之心’藏起来了。利亚姆不说，他就喊小格罗打他。
被抓的第一天，利亚姆还想要辩解，回去在地牢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第二天，他又被带到同样的房间，听格罗老大和自己说着同样的话，挨小格罗同样的打。
他努力保持清醒，观察四周，看到自己后面，房间的角落坐着一个黑袍人。格罗老大会时不时地观察黑袍人的反应，再让小格罗加刑。黑袍人离开后，利亚姆也被扔回了地牢。
从那时起，利亚姆意识到自己完了。
格罗兄弟并不在乎什么寒岩之心，也不在乎利亚姆有没有招供，他们只是在给那个黑袍人做戏。
黑袍人可能是哪个丢了东西的贵族。他委托格罗兄弟帮找东西，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从不和格罗老大之外的人沟通。
格罗老大找不到‘寒岩之心’——也可能是找到了想私吞——他畏惧黑袍人身后的势力，便栽赃给了在下城区颇有知名度的流浪儿利亚姆。
他说的所有场面话，都是在告诉黑袍人：大人您看，我已经帮你找到关键线索了，只要把这只小老鼠的嘴撬开，您很快就能找到您要的东西了！
等利亚姆奄奄一息，格罗老大就要把他的死栽赃别的小帮派，然后故技重施，继续应付那个爱惜羽毛不能亲自下场的黑袍人。
黑袍人是谁，寒岩之心又是啥，黑袍人和格罗老大最后会不会闹掰，利亚姆不知道，也没空感兴趣。
‘寒岩之心’这个名头听起来又神秘又强大，估计是含有特殊秘密的贵族的东西。只要利亚姆成功逃跑，把寒岩之心的消息卖出去，等国王酒馆那帮爱吹牛的混子们传播开来，自然会有大把自称冒险家的闲人去找。
到时候，不仅格罗老大吃不了兜着走，没准还能将黑袍人的底细给翻出来。
哼，以为他人小可以随便欺负是吧？
等爷爷我熬过这一关，有你们的好日子！
利亚姆想象着光明的未来，感受着嘴里匕首的金属味道，终于了爬上梯子顶端。
他手一推，将地窖门推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和前几天一样，地窖门口没有其他人。
格罗兄弟的酒馆不是正经酒馆，是打着酒馆名义的赌坊。一楼的酒客们围在不同的桌边，玩着惊险刺激血腥的骰子游戏，大声吵闹着。格罗兄弟帮的手下注意力都在客人身上，没人注意角落里冒出来的小孩。
利亚姆屏住呼吸，猫腰拐上楼梯。
二楼由简易的木板隔成七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动静，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叫声混在一起。偶尔也会有几声杀猪般的男人的惨叫。
走廊没人，地上有个蜡烛堆，是整个二楼唯一的光源。借着光，利亚姆看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立刻跑去。
就在此时，最靠近楼梯的门突地打开，一个金发男跨着大步从里头出来，正好和利亚姆撞了个满怀。
“谁啊！”男人一手拎着裤腰带，发出不满的鼻音。
利亚姆被撞得后退两步。
金发男穿着破旧的皮质胸甲，戴着佩剑，正双手扣着自己的裤带。
他脸上满是胡茬，头发衣服都脏的很，看上去是个邋遢的冒险家。
他走出来的房间里，一条女人的光裸手臂伸出来，关上了房门。
利亚姆架起匕首，反手横在胸口，摆出戒备的姿态。又缩紧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瘦小无力。
按照他的经验，即使亮出武器，俯视小孩的成年男性也不会感觉到多少威胁，一般看他两眼就走了。要是不亮出武器，利亚姆很容易被当做不会反抗的出气筒，大概率胸口挨上一脚。
“小鬼，你想干嘛？”金发男确实没把眼前的小老鼠当回事，“大爷我今儿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你——”
他看到利亚姆的脸，口中话语戛然而止。
一高个男人举着烛台，低头走进门内。
他将蜡烛在铁栏前晃了晃，看到两个囚犯都好好地呆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仍躺在地上，胸口还有起伏。
高个男将黑面包和水塞进铁栏内，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一只脚刚踏出门框，地牢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奇怪的，清亮的说话声。
高个男脑袋一沉，莫名地困意蒙住了他的头脑。他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回头看清楚那片黑暗，眼皮却不受控制地下垂。
最终，他昏昏涨涨地贴着墙壁坐到地上，睡了过去。手中的黏土烛台啪地掉落，块状蜡烛斜躺在地。
烛心火苗闪了闪，依旧坚强地燃烧着。
利亚姆等了一会儿，确定外面只有高个男一人后，钻出了铁栅栏。
利亚姆原来的衣物残破不堪，浸透了血很显眼，不方便行动。他便扒了高个男的短外套和腰带，给自己整了件半袖罩衫。
利亚姆没摸到老瞎子牢房的钥匙，倒是又从高个男兜里摸出两个硬币，靴帮里摸出一把小铁匕首。他握住匕首挥了挥，重量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刚刚好。就是没有鞘，只能拿在手里。
地牢门后，沿着窄道迈出五步，就能摸到通往地窖口的木梯。
利亚姆站在木梯前抬头，看着上方的黑暗，深吸一口气。
用牙齿咬住匕首，他抓住头顶的木梯横杆开始攀爬。横杆间隔对他来说太宽，每往上踩一格，都得费些力气。
利亚姆不是第一次经过这条梯子。
七天以来，他每天都会被高个男倒背着，爬上木梯，来到酒馆三楼的大房间。
那房间里有烙铁和带刺的皮鞭，格罗兄弟中的老大，一个小眼睛络腮胡满脸肥肉的男人，每天都会言辞诚恳地说一大段场面话，让利亚姆交出他偷的‘寒岩之心’。
利亚姆从来不偷贵重物品。他根本不知道寒岩之心是啥，是珠宝首饰，王冠宝剑，还是传说中的魔法道具，想交也交不出来。
格罗老大也没详细解释，只一口咬定利亚姆偷走‘寒岩之心’藏起来了。利亚姆不说，他就喊小格罗打他。
被抓的第一天，利亚姆还想要辩解，回去在地牢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第二天，他又被带到同样的房间，听格罗老大和自己说着同样的话，挨小格罗同样的打。
他努力保持清醒，观察四周，看到自己后面，房间的角落坐着一个黑袍人。格罗老大会时不时地观察黑袍人的反应，再让小格罗加刑。黑袍人离开后，利亚姆也被扔回了地牢。
从那时起，利亚姆意识到自己完了。
格罗兄弟并不在乎什么寒岩之心，也不在乎利亚姆有没有招供，他们只是在给那个黑袍人做戏。
黑袍人可能是哪个丢了东西的贵族。他委托格罗兄弟帮找东西，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从不和格罗老大之外的人沟通。
格罗老大找不到‘寒岩之心’——也可能是找到了想私吞——他畏惧黑袍人身后的势力，便栽赃给了在下城区颇有知名度的流浪儿利亚姆。
他说的所有场面话，都是在告诉黑袍人：大人您看，我已经帮你找到关键线索了，只要把这只小老鼠的嘴撬开，您很快就能找到您要的东西了！
等利亚姆奄奄一息，格罗老大就要把他的死栽赃别的小帮派，然后故技重施，继续应付那个爱惜羽毛不能亲自下场的黑袍人。
黑袍人是谁，寒岩之心又是啥，黑袍人和格罗老大最后会不会闹掰，利亚姆不知道，也没空感兴趣。
‘寒岩之心’这个名头听起来又神秘又强大，估计是含有特殊秘密的贵族的东西。只要利亚姆成功逃跑，把寒岩之心的消息卖出去，等国王酒馆那帮爱吹牛的混子们传播开来，自然会有大把自称冒险家的闲人去找。
到时候，不仅格罗老大吃不了兜着走，没准还能将黑袍人的底细给翻出来。
哼，以为他人小可以随便欺负是吧？
等爷爷我熬过这一关，有你们的好日子！
利亚姆想象着光明的未来，感受着嘴里匕首的金属味道，终于了爬上梯子顶端。
他手一推，将地窖门推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和前几天一样，地窖门口没有其他人。
格罗兄弟的酒馆不是正经酒馆，是打着酒馆名义的赌坊。一楼的酒客们围在不同的桌边，玩着惊险刺激血腥的骰子游戏，大声吵闹着。格罗兄弟帮的手下注意力都在客人身上，没人注意角落里冒出来的小孩。
利亚姆屏住呼吸，猫腰拐上楼梯。
二楼由简易的木板隔成七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动静，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叫声混在一起。偶尔也会有几声杀猪般的男人的惨叫。
走廊没人，地上有个蜡烛堆，是整个二楼唯一的光源。借着光，利亚姆看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立刻跑去。
就在此时，最靠近楼梯的门突地打开，一个金发男跨着大步从里头出来，正好和利亚姆撞了个满怀。
“谁啊！”男人一手拎着裤腰带，发出不满的鼻音。
利亚姆被撞得后退两步。
金发男穿着破旧的皮质胸甲，戴着佩剑，正双手扣着自己的裤带。
他脸上满是胡茬，头发衣服都脏的很，看上去是个邋遢的冒险家。
他走出来的房间里，一条女人的光裸手臂伸出来，关上了房门。
利亚姆架起匕首，反手横在胸口，摆出戒备的姿态。又缩紧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瘦小无力。
按照他的经验，即使亮出武器，俯视小孩的成年男性也不会感觉到多少威胁，一般看他两眼就走了。要是不亮出武器，利亚姆很容易被当做不会反抗的出气筒，大概率胸口挨上一脚。
“小鬼，你想干嘛？”金发男确实没把眼前的小老鼠当回事，“大爷我今儿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你——”
他看到利亚姆的脸，口中话语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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