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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祸患

    常云烨一直翻阅老阁主随录直到深夜,将其中可能与齐王有关的全都摘录了出来,而且这个德义来的时间也很奇怪。

    常云烨想着事情拖不得,本想着一晚上就看完的,却还是没敌过困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突然感到一阵暖意。

    常云烨一下清醒,没想到半边房子竟都烧了起来,常云烨心里一惊,赶紧将桌上的随录全都收进布包里带了出来,“咳咳!广月尘!”出来一看,这才发现火竟然是从存放老阁主随录的仓库燃起来的,常云烨赶紧大声呼喊。

    广月尘听了动静,也跑了出来,一看滔天火光,又赶紧叫了人来灭火,常云烨被呛的不轻,咳个没完,还好火势还是控制住了,老阁主的随录除了常云烨带出来的那几本,就全都付之一炬了。

    浇灭后的黑烟一直到凌晨还飘在空中,大火连着烧了两间房,一直烧到了常云烨的屋子,幸而常云烨及时醒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毛榉堂广月尘是不敢让常云烨住下去了,便在城中客栈定了一间上房,“咳咳,毛榉堂突然失火,定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许是被昨日的烟气熏到了,常云烨一直咳个不停。

    “是,只是…”广月尘说话颤颤巍巍的,表情更是惶恐,常云烨一看便是有鬼,便冷声道,“说话利索点。”

    广月尘惴惴不安道,“是德义,我问了堂中的小厮,他们说昨晚上德义来过,但很快就走了。”

    “咳…”听他这么一说,常云烨咳得更是凶了,广月尘赶紧倒了水来,求情道,“阁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德义不敢害阁主,还请阁主让属下先行盘问。”

    常云烨眼神示意他冷静下来,随后冷声说着,“他确实不是害我,他不知我在此处,放火只是为了毁掉记载了他的来处,那些老阁主的随录。”

    广月尘心里一惊,那个在开封府里流行起来的传言,“阁主…难不成…”

    梅州我王儿,我王儿,齐王从这过,留下好王儿…

    “去把他给我带过来。”常云烨厉声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常云烨又拿起那从火中救出来的随录其一本,其中一句让他顿然大悟,“日晨,一程氏女子携襁褓婴儿来到我门前请求收留。”

    “跪下!”广月尘一脚踢在德义的小腿上,德义扑通一声跪倒,他脸色惨白,许是广月尘跟他说过火烧差点害死常云烨的事了。

    常云烨一直未开口说话,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不过一会儿,德义就稳不住了,“阁主,德义实在不知阁主在毛榉堂,要不然,德义万万不敢纵火。”

    “行了,应该是齐王的人找到你了吧。”常云烨轻叩桌面说道。

    德义仍旧是满脸的愧疚,他进来时立刻看见常云烨那半边残破的袖子,那是被火燎而致,颤颤巍巍的说道,“是…但我并不想接受,所以才想到一把火将秘密永存。”

    “你啊你,糊涂的啊!你告诉我,告诉阁主,谁人不会帮你保守秘密啊!偏要一把火,差点害了阁主不说,老阁主的珍贵随录也全被你毁了!”广月尘是火冒三丈,气的牙都快碎了。

    常云烨微微抬手,示意他不要再多逼问了,“千言万语都是德义的错,还请阁主,给我一个机会。”德义自知大错已经酿成,重重往地上砸了几个响头。

    常云烨赶紧拉住他,抚了抚他头上的血痕,看着他眼里的泪光,常云烨使劲摁了摁那血痕,德义痛的全身一缩,常云烨低声问道,“痛吗?”

    德义木讷的点了点头,却不知他是何意思,还以为是要杀了自己,顿时吓得发抖,没想到常云烨又说道,“知道了痛以后便不要如此鲁莽,哪怕是我不在毛榉堂里,你一把火万一烧到了其他人可如何是好?”

    这语气和意思,分明是原谅了自己,常云烨拉着他站起,道,“事已至此你便再帮我一个忙吧。”

    “德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本都要启程回开封了,突然有官府的人拦下了广月尘,“那起过火的毛榉堂,可是在你名下?”官府的人来势汹汹,着实吓人,广月尘低眉含目的说道,“官爷,是小民的。”

    “着火的些东西是有毒的,我现在要查你们毛榉堂的来往货物。”

    “有毒?”

    马车里,常云烨听到了一切,心道,“着火的仓库全是老阁主的随录,莫不是这些随录用的纸是有毒的,不会是有人谋害之前的老阁主吧。”常云烨赶紧拿出了那随录,放在鼻下轻轻嗅闻,似有苦涩味,纸张摸起来也有剌手的感觉。

    不一会儿,广月尘回到了马车上,常云烨问及官府那边如何,广月尘沉声道,“给过了库房的录册,也无什么可疑东西便让我回来了,我只跟他们说是小厮夜里碰倒了油灯,没有扯出德义来。”

    常云烨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我还需要他帮我些事,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待过玲珑阁。”

    广月尘虽然应了一声再没有说话,但常云烨知道他心中有疑惑,“要是用的好,没准德义可以帮我铲除掉两块绊脚石。”

    话音未落,就感觉肺腑一阵灼烧痛感,接着就是剧烈的咳意,“咳咳…”

    “阁主,方才官府的人说那着火的东西有毒,阁主昨晚应该也吸入了不少毒烟,属下去找郎中来吧。”广月尘忧心说道。

    常云烨摆了摆手,将一本随录递给了他,“先回开封,另外你找个人看一看这个随录用的纸。”

    “有毒之物难道是这个?”广月尘不敢置信的接过了那本随录,“那老阁主的死…”

    “老阁主是怎么去世的,你可知晓?”

    广月尘眼睫颤动,想起了过往,老阁主虽然已经年老,但还尚为康健,却在那日在梅州湖上泛舟时跌落湖中,虽然被人很快捞起,却因染上风寒,并发寒症,没几日就过世了。

    “我们当时全当是意外,没想到现在再看却是事有蹊跷。”广月尘面露怒意,狠狠攥着那随录,仿佛满怀的怒意都要把人吞噬了,常云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查的,当年的一切,连同窦老之死,我母亲的死,我会一点一点的剥出来,再让那些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