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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刁难

    “来来来,一条大河两丈宽,三杯四杯哥俩干。”师历雄端起酒杯挑衅:“我说鹿大海,这可是市面上有钱都没处买的特供茅台,今儿个咱哥俩咱不醉不归,就问你敢不敢?”

    鹿冲天呲牙,举杯:“老师啊,啊噗,师兄啊,也不对,师哥,啊呸,我比你还大三个月呢。好吧,师长,这特么还是吃亏的赶脚啊,你瞅瞅你这个缺德姓吧。

    咋地,上次给你撂倒,回去躺了两天才起来的愉快经历,这么快就忘了?”

    师历雄摩拳擦掌:“鹿哥,论酒量你是大拇哥,可啥时候你见我这个二拇指怂过么?”

    “干,谁怕谁跑大堂大喊三声:我是猪!我是猪!我是猪!”

    “干,谁怂谁抱门口贴老中医小广告的电线杆大吼三声:啊,我的病有救了!”

    Duang,duang,duang,三杯酒下肚。鹿冲天捏着下巴颏,对师历雄这个多年损友兼挚友笑着说:“我可是知道什么叫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敢舍命陪老鹿,一定是有事找我办,说说吧?”

    不得不说,作为围棋高手的鹿冲天非常机敏,一眼就看出了师历雄有求于自己。

    师历雄尴尬的搓搓手:“你这一说,咱还真有点小事求你,我三舅的表妹的……”抓抓头皮,师历雄一拍脑门:“姑妈的堂兄的七舅姥爷的什么来着?啊咳,你看我这记性吧。

    不是国家有政策,拿上围棋业余5段证书,高考给加分嘛,人家托我给她家孩子办个证,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说完,师历雄二指互搓,冲着鹿冲天猥琐的笑。

    鹿冲天傲然一笑:“你小子啊,净给我整事,老哥是那种看菜下饭的人吗?你要提钱,那我可就不给你办事了,纯粹看咱哥俩多年的交情知道不?老鹿是个爱惜羽毛的人,懂?”

    此时,鹿冲天的手机铃响,他看了看电话号码,不认识:“您哪位呀?哦哦哦,这样啊,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这样,明天一上班去我办公室咱们详谈,嗯嗯,再见。”

    “鹿哥,别装,嫂子查岗呢吧?矮油,还办公室详谈,啧啧,装,可劲装。”师历雄戏谑道。

    鹿冲天调出手机号码给师历雄看:“你嫂子得多缺心眼,办个重庆手机号查我岗?再说了,我刚才说的话,那像是和你嫂子说话么?睁开你的‘屎’眼看看,咱是怕媳妇的人么?”

    “哈哈哈哈哈。”

    ……

    第二天一大早,在w市围棋协会的主席办公室里,鹿冲天见到了兴冲冲前来拜访的英世杰。

    “鹿主席,您好,我是某石油西北地区总裁英世杰,同时也是个围棋爱好者。这次拜访,是想在这儿,哦,也就是我的故乡,借用贵宝地举办一场围棋比赛,以全我父母回馈故乡之情。”

    鹿冲天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轻敲:“游子思乡,反哺故里,值得敬佩啊。”

    “为家乡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是我的荣幸。”这个棋协主席挺好说话,英世杰觉得胜券在握。

    英世杰又补充道:“至于费用您不必担心,我出5万美金作为奖金。另外,人员也不用贵协会费心,只需要借块场地就可以了。”说完,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鹿冲天。

    关键词:围棋爱好者,人员自备,办比赛,自掏腰包,5万,还是美金!

    鹿冲天惯于计算棋路的大脑急速运转:嗯,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这是试水,想看看我们这的围棋氛围如何。

    如果可以,会考虑扎下根来吃围棋这碗饭?一定是这样!

    哼,W市是我的一亩三分地儿,我亲家的围棋培训机构独霸此地,外来的和尚还是哪来回哪念经去吧!

    想到这,鹿冲天已经有了主意,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打印好的围棋协会章程递给英世杰:“不过,我们围棋协会有规定,在我们市办比赛棋协要收取一定的费用。”

    “50%?太多了,您看,奖金不用你们出一分钱,人员不要你们出,场地费也是我的,我这也算是免费为咱们围棋协会扬名,可不可以优惠点?”

    英世杰不知道,鹿冲天的抽屉里,有好几份这样的‘围棋协会章程’,收取费用的标准从50%到0%都有。

    围棋高手,意味着在凡是在用脑子的领域也是高手,鹿冲天自然是个中翘楚,他耸耸肩。表情遗憾的说:“我也很为英先生的拳拳之心所感动,但围棋协会不是我鹿某的一言堂,这样吧,我可以尽我所能把这个比例降到……”

    英世杰的目光中透着期待:“多少?”

    “40%,实在抱歉,再多鹿某也爱莫能助了。”鹿冲天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一样,说出这番话后重重的把自己抛进了舒适的老板椅里。

    英世杰从小接触围棋,他和有些人一样,总觉得围棋是纯洁的白莲花,不可亵渎。

    钱,他不是出不起,哪怕翻一倍都不是问题。但这样的‘章程’,分明就是敲竹杠,不,简直和明抢没区别!

    这是亵渎,这是对围棋的亵渎,我绝不原谅。我英世杰堂堂男儿,绝不与鹿冲天这种公然亵渎我心中净土之人为伍!

    英世杰强忍怒气说:“那就是没得谈咯?”

    鹿冲天没有看英世杰,而是把玩着手里的紫砂壶慢条斯理的说:“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嘛,我也是遵照我们棋协的规矩办事。”

    英世杰多少也知道一点各地棋协各自为政的情况,雁过拔毛他遇到过,但雁过拔的只剩下毛,还是头回见,这分明是这个鹿主席在莫名其妙的为难自己啊。

    他愤怒的起身留下一句话:“希望鹿主席不要为今天的话后悔。”

    说完,霍然起身扭头走出了这充满肮脏和阴暗的办公室。

    英世杰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烧,他愤怒的思考着该怎么办:我要投诉他,我要告诉小兮,我要告到中国围棋协会去!

    “喂,刘叔,我是世杰,这边有个突发情况,所以跟您商量,情况是这样的,巴拉巴拉小魔仙……我要投诉鹿冲天,我要告诉小兮,我要扳倒这个恶棍!”英世杰一边在人行道上大步行走,一边在电话里气哼哼的将刚才的经历告诉了远在XJ的刘飞鸿。

    “世杰,你要冷静,仔细想一想。第一,你想一下以前得罪过鹿冲天没有?第二,扳倒鹿冲天是否值得?”刘飞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更何况小兮虽然在围棋界有一定的影响力,但那只限于道德层面。晨兮国粹作为一家民办机构,也不可能直接替你出面。

    即使你把问题一层层反映到中国围棋协会,经过调查取证,再一层层反馈下来,等问题解决需要多久,你想过吗?

    再说了,地方围棋协会名义上是中国围棋协会的下属单位,但地方棋协主席是地方棋协选举产生的,实际上其行政权在当地政府,这些,你想过吗?”

    毕竟年纪大了,说了这么多,刘飞鸿的声音有点喘:“最后,我要提醒你,即使,如果,就算你不惜一切代价扳倒了这个鹿冲天,他几十年建立的关系网你能清除?背后下黑手、暗地使绊子你能防得住?”

    英世杰情绪低沉:“刘叔,您这么一说,难道我拿鹿冲天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期望的比赛怎么搞?我还想在w市办围棋学校呢。”

    刘飞鸿回答:“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方面,我坚信,也希望你相信,我们的祖国终究会好起来,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自带清除毒瘤、自我修复功能的国家!”

    英世杰长出了一口气:“那,刘叔,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你那边先撤回来吧,得不到当地围棋协会的支持,不可能继续下去了。”刘飞鸿语气低沉:“至于XJ这边的比赛,我会继续操作,费用还是我——”

    “不行,刘叔,主意是我出的,而且XJ是我们石油公司的领地。这样,咱们谁都别争了,钱,我们公司出,我们只要冠名权,这不是请求!”

    “好吧,你的一片拳拳之心,老朽心领。”

    毕竟是年轻人,英世杰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刘叔,明天我就直飞WLMQ,那边的业务刚好需要我去一趟,顺便和您学习学习怎么办围棋比赛。”

    “好,老朽静待大驾,到时候联系。”

    挂断电话,英世杰的心情好了很多,只是,这口恶气终究没法全咽下,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建林,我是世杰,你这样,巴拉巴拉小魔仙……”

    第二天中午,W市一家酒店的包间里,英世杰见到了表弟英建林和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

    “世杰,这位是咱们市的第一围棋高手,业余6段岩勇军先生,也是我的邻居。勇军,这是我表哥英世杰,他想了解咱们市围棋方面的情况。”英建林又转头笑着对英世杰说:“表哥你怎么来去匆匆啊,这两天我们税务局正是最忙的时候,就这来见你我都是偷偷溜出来的,要不明天走吧,我把咱们家亲戚都喊上,一起聚聚?”

    英世杰宠溺的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弟:“事情办的不顺,XJ那边急催着我过去呢,下次吧,反正我又不是不来了。”

    “好吧,那表哥,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英建林看看手表:“勇军,世杰是我亲亲亲亲哥,咱们又是中国好邻居,所以,我表哥这你可以畅所欲言、不必疑虑。你们聊,我先走了。明个晚上家去吃饭,上周末我可是钓到这……么长两条野生鱼,还养着呢,哈哈。”

    说完,英建林转身就跑,门外飘来一句话:“世杰,岩老师可是海量,你一定要吃好喝好陪好。”

    “这个臭小子,拿我当三陪呢,岩老师您坐,既然您和我表弟是铁瓷,那我就直说了。昨天吧,我遇到点闹心事,棋协那个鹿主席巴拉巴拉小魔仙……所以,想找您了解下鹿冲天此人。”

    岩勇军自画像:儒雅,只是哥的表象,棋盘上,哥人称‘岩石强森’。其实这都不算啥,哥还有更厉害的,让你领教领教,嘿嘿。

    “你要雪别人咱不知道,要说鹿冲天,老岩能给你讲三天三夜。”

    您真是雷锋的弟弟—雷人,太雷人了,这一张嘴和形象反差太大了。英世杰被岩勇军张嘴就来的天津味的火爆雷的不轻。

    口才哪家强?天津卫嘴子。

    现代人以为,充斥网络的俺们内嘎仁口才全国第一,殊不知真正的嘴强王者乃是天津人。

    “菜齐活了,咱整点,我就不叫您岩老师了,生分,老岩,咱先走一个,边喝边说。”英世杰举杯邀酒。

    仰脖干杯,岩勇军吃了口菜:“我就考考你,你猜我这业余6段是咋评上的?”

    英世杰被天津卫的自来熟绕的有点晕——老岩你真逗,您老咋评上业6的,我咋知道嘞?

    “雪起介,老岩就来气,W市围棋协会就不拿咱成人围棋爱好者当人看你知道不?咱介业6还4我老岩长途奔袭两千多公里参加围棋大会,得了个名次才评上滴。就为介,咱老岩半道差点让警察当偷儿给逮(dei,二声)了,要说介事儿,我给你讲——等等,扯远了哈,咱接着说介鹿冲天。”

    “鹿冲天介个业余5段卧泥马来的不光彩呀,咱市围棋圈的人都知道,有一回围棋协会办比赛鹿冲天进了决赛。头天晚上卧泥马他跑人对手房间,那是威逼利诱,硬是让对手答应下假棋,决赛输给他。

    介事不信你可以找你表弟问问那个谁谁谁,那个谁谁谁至今引以为耻呢。只要说是我老岩的朋友,那个谁谁谁肯定敢站出来说良心话。”

    “介鹿冲天,自己办个围棋培训机构,好处都流自家田里了。就知道挣小朋友钱,他就不管我们成人围棋爱好者死活啊,你知道有多少年我们没比赛打了不?七、八年啊。”

    介个鹿冲天,随意改成绩帮人定业余5段……”

    “介个鹿冲天……”

    “介个……”

    (反复循环中……)

    精彩的爆料让英世杰像听精彩故事一样两眼放光。

    菜倒是没吃几口,酒一人喝了一瓶。

    老岩同志倒是没事,英世杰却醉倒了,也不知道是听故事听醉了还是喝酒喝醉了。

    岩勇军不愧海量,把英世杰架着送到下榻的酒店房间安顿好,才迈着四平八稳步飘然而去。

    待得酒醒,英世杰发现悲剧了——他订好的飞机已经上天了,只好改签下一趟航班。

    英世杰强忍不舒服又给表弟英建林打了个电话布置一番:,你给我芥末芥末办。然后乘坐第二天的头班飞机直飞WLMQ去也。

    在飞机上,英世杰突然回过味来:咦?为什么我跟我表弟说话要带芥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