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寂言下午在家看了会儿书，又把屋子简单打扫了一下，临近晚饭时间，她想了想，没有做饭的兴致，就拿手机点了外卖。
外卖店离寂言住的地方很近，不到半小时就送到了。
寂言拆开外卖刚吃了几口，收到了她母亲林清女士的微信。
【言言，吃饭了吗？】
【还没有，一会儿吃。】
【吃什么呀？】
寂言盯着屏幕想了两秒钟，看了眼桌子上的炸鸡块儿，没什么犹豫地回复：【打算煮碗面。”】
【行，自己吃饭注意营养。】
【好。】
那边隔了有一会儿没有再发信息过来，就在寂言以为这次对话到此结束打算扔下手机的时候，林清女士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快放假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轮到寂言沉默了，下个月学校就放假了，但她没打算回去。
寂言眨了眨眼，没什么表情地回复到：【再说吧，律所那边还有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好，那你快去做饭吧。】
【嗯。】
扔下手机，寂言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心头有些烦躁，盯着天花板，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突然就感觉有些累。
她把手背附在眼睛上，正要翻身缩进沙发里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微信语音电话，寂言皱了皱眉，不想理会，继续缩进沙发，蜷缩着身体，可是电话那边的人显然不知道她这会儿的烦躁，铃声还在持续的响着。
寂言叹口气，终究是坐起身来，伸手拿起手机。
竟然是路决！
寂言看着手机页面，有些怔愣，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
“......呃，那个，我是路决。”等了两秒，路决干净的嗓音通过话筒传过来。
寂言眨了眨眼，有些莫名，他难道不知道有来电显示吗？
“我知道呀，路决。”寂言的嗓音有些清冷，路决这两个字，像涓涓泉水，透过话筒，无声的平复着路决原本因为紧张而有些燥热的四肢百骸。
路决放松身体靠坐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无声地笑了笑，问：“寂言，你在家吗？”
“在呀。”寂言下意识地起身看了下窗外，发现楼下既没有路决的车，也没有路决的人，就趴在窗边问道，“怎么了？”
“能告诉我你家门牌号吗？”
“你要我家门牌号干嘛？”寂言奇怪，又有些警惕。
“那个......”路决顿了顿，“我帮你叫了外卖，但只知道你家住几号楼，这会儿餐快送到楼下了，不知道怎么上去。”
寂言：“......”
寂言拿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怎么就要给她订外卖了？她看起来是吃不起饭还是生活不能自理呀？用得着路决给她管饭？
路决，他到底要干嘛？
路决拿着手机听那边半天没动静，心又紧了紧，担心会不会是自己太着急？
可是路决是个决定了就立马去做的人，既然确定了自己喜欢人家小姑娘，那就大大方方的追，没什么好试探扭捏的。
可是这会儿感受到电话那端的安静，路决有些慌，难道是方法不对？可是小五说了，没有哪个女孩儿能拒绝来自另外一个人事无巨细的照顾，他想了半天，才想到先从她的胃下手。
难道想错了？
“那个......”
“那个......”
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拿着电话同时开口，又都是一愣。
两秒后，两人都被这种莫名的气氛弄得低眸轻笑。
寂言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很矛盾。
如果说下午那杯咖啡是来自世界边缘外小心翼翼的善意，让寂言觉得莫名，又出于本能地抗拒。
那现在，她彻底明白了那个施善之人所求为何。
很多事情，光明正大的亮出来，总是比迂回试探来得更让人乐于接受。
寂言看了一眼桌子上刚吃了几口的炸鸡，对路决说：“我已经叫过外卖了，也已经吃了。”
“......”路决一噎，倒是没想到，“那再吃点儿，或者留着晚上饿了当宵夜。”
寂言刚想说什么，还没等张口，那边路决又说：“你太瘦了，不用减肥。”
寂言撇了撇嘴，谁要减肥了......
索性寂言也没矫情，东西都快送到了，难道还要退回去吗？
“1602。”寂言给了他门牌号，“怎么突然给我点餐？”
“感觉你会吃垃圾食品。”路决想了个借口。
寂言：“......”
这人是有千里眼吗？
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了。
寂言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看着感觉跟她差不多大，笑得很腼腆。
“您好，您的外卖。”小伙子递过来一个纸袋子，还挺沉。
寂言拿回客厅，有些奇怪，袋子外面竟然没有logo，也没有小票。
寂言从袋子里拿出被装好的一盒盒餐食。
平菇炒西兰花，番茄肥牛，红烧豆腐，米饭，排骨汤，都是小份装的，一个人吃刚刚好。
寂言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竟然还不错。
她拿起手机给这一桌子的餐食拍了张照发给路决。
【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寂言打算自己以后也可以定，真的很和她的口味。
信息发过去了，路决很快就回复了，但是这回复的是什么意思？
【你猜呢？】
寂言盯着这三个字，抬头又看了看这一桌精致可口的餐食，又想到了那个没有任何logo的纸袋，一个让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想法出现在大脑里。
这......不会是他做的吧？
寂言低头打字：【emmm，难道是‘黑匣子’出品？】
那边收到微信的路决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挑眉，小姑娘，聪明又狡猾。
【好吃吗？】
【还不错。】
【那就好。快吃吧，一会儿凉了。】路决挑挑眉，颇有些得意地把两个人的这几条聊天记录看了好几遍。第一次如此感谢自己年少时的遭遇，让他早早学会了各种生存技能，现在，拿来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寂言方向下手机专心吃饭。
说实话，路决的手艺是真不错。虽然寂言自己也会做饭，吃过的人也说味道很好，但跟路决做的菜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手艺，他开的是酒吧，又不是餐厅。
寂言心满意足地消灭了路决送来的大部分餐食，收拾好桌上的盒子打算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蓦然看见下午回来时那杯只喝了一口就扔在里面的咖啡。
寂言看着那杯咖啡有些愣神，她到底是怎么了？
下午扔了人家好心买来的咖啡，晚上又接受了他亲手做的晚餐，这么矛盾的事情竟然就这样发生在一天之内。寂言心有些乱，对于这个刚认识才一个星期的男人，他对自己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那自己呢？
其实对于寂言来说，路决还只是个陌生人，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寂言的世界很小，世界里的人也很少。她习惯了一个人，对于外界突如其来的善意和温暖，她其实是惶恐多过于欣喜的。
但两个人已经认识，路决的心思已然外露，寂言不可能就这样熟视无睹的装傻，也不想就这么静观其变等着路决什么时候自己坦白。
对于这种未知，寂言不能也不敢把主动权放在对方手里。
可是她该怎么办，自己对路决又是什么心思？这是她需要弄清楚的。
寂言有点烦躁，进浴室洗了个澡，头发随便擦了擦，也没吹干，就这么湿漉漉的披着，倚在床头发呆。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寂言点开，是路决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杯鸡尾酒，淡蓝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碎冰，感觉微微冒着寒气。
照片的背景，是酒吧的吧台。
【新品，等你下次来店里，给你调一杯。】
寂言看着照片里的那杯酒，是她喜欢的颜色。
寂言看着手机出了神。
下次？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寂言不知道，可是她明白，她不想等了，不管是这杯酒，还是这层没有被彻底捅破的心思。
她换了身衣服，没有什么犹豫的出了门。
寂言打车去了“黑匣子”。
今天是周六，店里人很多，寂言看了看，基本坐满了，穿着统一T恤的服务生端着托盘来来回回地走，灯光有些昏暗，正对面的小舞台上有一个男生正在唱歌，是一首很多年前的老歌，朴树的《生如夏花》。
寂言找了一圈儿，才看到路决从后面厨房走出来，进了吧台，从一个人手里接过来几张单子，看了几眼，开始调酒。
路决调酒的样子很认真，寂言倚靠在墙边，看着他把各种液体依次倒入量杯，又倒入调酒器，加入冰块，摇匀，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昏暗的灯光下，每杯酒的颜色都很好看，让人忍不住想拿起来尝一口。
寂言站了一会儿，等着路决忙完这一阵。她走到吧台外拉出一把空着的高脚椅坐下，路决一抬头就看见了正望着他的寂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路决着实是愣住了，用湿毛巾擦手的动作都不自觉停下了，他放下毛巾，双手抵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对上寂言的视线，嘴角有着压不住的笑意，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寂言眼睛转了转，轻声说：“来喝酒啊。”
外卖店离寂言住的地方很近，不到半小时就送到了。
寂言拆开外卖刚吃了几口，收到了她母亲林清女士的微信。
【言言，吃饭了吗？】
【还没有，一会儿吃。】
【吃什么呀？】
寂言盯着屏幕想了两秒钟，看了眼桌子上的炸鸡块儿，没什么犹豫地回复：【打算煮碗面。”】
【行，自己吃饭注意营养。】
【好。】
那边隔了有一会儿没有再发信息过来，就在寂言以为这次对话到此结束打算扔下手机的时候，林清女士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快放假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轮到寂言沉默了，下个月学校就放假了，但她没打算回去。
寂言眨了眨眼，没什么表情地回复到：【再说吧，律所那边还有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好，那你快去做饭吧。】
【嗯。】
扔下手机，寂言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心头有些烦躁，盯着天花板，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突然就感觉有些累。
她把手背附在眼睛上，正要翻身缩进沙发里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微信语音电话，寂言皱了皱眉，不想理会，继续缩进沙发，蜷缩着身体，可是电话那边的人显然不知道她这会儿的烦躁，铃声还在持续的响着。
寂言叹口气，终究是坐起身来，伸手拿起手机。
竟然是路决！
寂言看着手机页面，有些怔愣，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
“......呃，那个，我是路决。”等了两秒，路决干净的嗓音通过话筒传过来。
寂言眨了眨眼，有些莫名，他难道不知道有来电显示吗？
“我知道呀，路决。”寂言的嗓音有些清冷，路决这两个字，像涓涓泉水，透过话筒，无声的平复着路决原本因为紧张而有些燥热的四肢百骸。
路决放松身体靠坐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无声地笑了笑，问：“寂言，你在家吗？”
“在呀。”寂言下意识地起身看了下窗外，发现楼下既没有路决的车，也没有路决的人，就趴在窗边问道，“怎么了？”
“能告诉我你家门牌号吗？”
“你要我家门牌号干嘛？”寂言奇怪，又有些警惕。
“那个......”路决顿了顿，“我帮你叫了外卖，但只知道你家住几号楼，这会儿餐快送到楼下了，不知道怎么上去。”
寂言：“......”
寂言拿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怎么就要给她订外卖了？她看起来是吃不起饭还是生活不能自理呀？用得着路决给她管饭？
路决，他到底要干嘛？
路决拿着手机听那边半天没动静，心又紧了紧，担心会不会是自己太着急？
可是路决是个决定了就立马去做的人，既然确定了自己喜欢人家小姑娘，那就大大方方的追，没什么好试探扭捏的。
可是这会儿感受到电话那端的安静，路决有些慌，难道是方法不对？可是小五说了，没有哪个女孩儿能拒绝来自另外一个人事无巨细的照顾，他想了半天，才想到先从她的胃下手。
难道想错了？
“那个......”
“那个......”
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拿着电话同时开口，又都是一愣。
两秒后，两人都被这种莫名的气氛弄得低眸轻笑。
寂言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很矛盾。
如果说下午那杯咖啡是来自世界边缘外小心翼翼的善意，让寂言觉得莫名，又出于本能地抗拒。
那现在，她彻底明白了那个施善之人所求为何。
很多事情，光明正大的亮出来，总是比迂回试探来得更让人乐于接受。
寂言看了一眼桌子上刚吃了几口的炸鸡，对路决说：“我已经叫过外卖了，也已经吃了。”
“......”路决一噎，倒是没想到，“那再吃点儿，或者留着晚上饿了当宵夜。”
寂言刚想说什么，还没等张口，那边路决又说：“你太瘦了，不用减肥。”
寂言撇了撇嘴，谁要减肥了......
索性寂言也没矫情，东西都快送到了，难道还要退回去吗？
“1602。”寂言给了他门牌号，“怎么突然给我点餐？”
“感觉你会吃垃圾食品。”路决想了个借口。
寂言：“......”
这人是有千里眼吗？
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了。
寂言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看着感觉跟她差不多大，笑得很腼腆。
“您好，您的外卖。”小伙子递过来一个纸袋子，还挺沉。
寂言拿回客厅，有些奇怪，袋子外面竟然没有logo，也没有小票。
寂言从袋子里拿出被装好的一盒盒餐食。
平菇炒西兰花，番茄肥牛，红烧豆腐，米饭，排骨汤，都是小份装的，一个人吃刚刚好。
寂言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竟然还不错。
她拿起手机给这一桌子的餐食拍了张照发给路决。
【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寂言打算自己以后也可以定，真的很和她的口味。
信息发过去了，路决很快就回复了，但是这回复的是什么意思？
【你猜呢？】
寂言盯着这三个字，抬头又看了看这一桌精致可口的餐食，又想到了那个没有任何logo的纸袋，一个让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想法出现在大脑里。
这......不会是他做的吧？
寂言低头打字：【emmm，难道是‘黑匣子’出品？】
那边收到微信的路决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挑眉，小姑娘，聪明又狡猾。
【好吃吗？】
【还不错。】
【那就好。快吃吧，一会儿凉了。】路决挑挑眉，颇有些得意地把两个人的这几条聊天记录看了好几遍。第一次如此感谢自己年少时的遭遇，让他早早学会了各种生存技能，现在，拿来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寂言方向下手机专心吃饭。
说实话，路决的手艺是真不错。虽然寂言自己也会做饭，吃过的人也说味道很好，但跟路决做的菜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手艺，他开的是酒吧，又不是餐厅。
寂言心满意足地消灭了路决送来的大部分餐食，收拾好桌上的盒子打算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蓦然看见下午回来时那杯只喝了一口就扔在里面的咖啡。
寂言看着那杯咖啡有些愣神，她到底是怎么了？
下午扔了人家好心买来的咖啡，晚上又接受了他亲手做的晚餐，这么矛盾的事情竟然就这样发生在一天之内。寂言心有些乱，对于这个刚认识才一个星期的男人，他对自己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那自己呢？
其实对于寂言来说，路决还只是个陌生人，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寂言的世界很小，世界里的人也很少。她习惯了一个人，对于外界突如其来的善意和温暖，她其实是惶恐多过于欣喜的。
但两个人已经认识，路决的心思已然外露，寂言不可能就这样熟视无睹的装傻，也不想就这么静观其变等着路决什么时候自己坦白。
对于这种未知，寂言不能也不敢把主动权放在对方手里。
可是她该怎么办，自己对路决又是什么心思？这是她需要弄清楚的。
寂言有点烦躁，进浴室洗了个澡，头发随便擦了擦，也没吹干，就这么湿漉漉的披着，倚在床头发呆。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寂言点开，是路决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杯鸡尾酒，淡蓝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碎冰，感觉微微冒着寒气。
照片的背景，是酒吧的吧台。
【新品，等你下次来店里，给你调一杯。】
寂言看着照片里的那杯酒，是她喜欢的颜色。
寂言看着手机出了神。
下次？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寂言不知道，可是她明白，她不想等了，不管是这杯酒，还是这层没有被彻底捅破的心思。
她换了身衣服，没有什么犹豫的出了门。
寂言打车去了“黑匣子”。
今天是周六，店里人很多，寂言看了看，基本坐满了，穿着统一T恤的服务生端着托盘来来回回地走，灯光有些昏暗，正对面的小舞台上有一个男生正在唱歌，是一首很多年前的老歌，朴树的《生如夏花》。
寂言找了一圈儿，才看到路决从后面厨房走出来，进了吧台，从一个人手里接过来几张单子，看了几眼，开始调酒。
路决调酒的样子很认真，寂言倚靠在墙边，看着他把各种液体依次倒入量杯，又倒入调酒器，加入冰块，摇匀，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昏暗的灯光下，每杯酒的颜色都很好看，让人忍不住想拿起来尝一口。
寂言站了一会儿，等着路决忙完这一阵。她走到吧台外拉出一把空着的高脚椅坐下，路决一抬头就看见了正望着他的寂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路决着实是愣住了，用湿毛巾擦手的动作都不自觉停下了，他放下毛巾，双手抵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对上寂言的视线，嘴角有着压不住的笑意，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寂言眼睛转了转，轻声说：“来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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