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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突变

    猫爷也不想再提那些个旧事儿,随转换话题说道:

    “药死人的事儿,可听说否?”

    墨水点点头,将他怎么知道的转述了一遍。

    在听到松果也知道了后,鼠爷和猫爷都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迟早的事儿,今儿新来的消息,这事儿整大发了,不好收场喽~”

    这倒是让墨水有些疑惑:“怎么个说法?不是那家人,自己私下找了土方不是?”

    鼠爷叹了口气,摇摇头:“那是在打马虎眼,骗骗那些普通人,先将这事儿给拖着。”

    “这都传到弄香堂里了……跟彩术师有关系?”墨水略微思索,开口问。

    鼠爷微微点头,又叹了口气:“可不是呢……要是这事儿折在袖子里,自个人知道也罢。可这倒好,闹得满城风雨的,连那帮子捣鼓什么科学的人也知道了,这就难办了。”

    猫爷这时也插嘴说:“总归害了个娃娃的命,那家人要死要活的也是常理,只是这事儿怪就怪在出了人命。问月楼你知道吧?”

    这三个字一出,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墨水有些谨慎地开口问:“可是和当初那事如出一辙?”

    鼠爷和猫爷没出声,两个人都只点点头。

    墨水心想:这可真是巧了!但怎么这问月楼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墨水想了想,准备将松果所说的学洋文那事儿说出来,哪想到抬眼就看见笼罩着的白色烟幕里多出了几缕红色,霎时脸色一变。

    鼠爷和猫爷也警觉地看到了,三人默契的噤声,猫爷将香笼重新拿在手里,使了个术决,那烟幕像是有墨滴到水中,凭空流动起来,一阵变换后形成了一块圆形的幕布,幕布里的景色不断的快速闪过。

    三人死死地盯着幕布,入眼的只有一片模糊不清的画面。幕布里始终瞧不见人影,最末只见一面镜子被执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随即烟幕里突兀的红色也瞬间褪去,留下房间里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墨水取下腰间的鹊尾香炉,走到烟幕前,将莲蓬形状的承炉深入其中,手握着炉柄在里搅了几圈,再取出,口里念着些什么。就见他的双眼变作全白,似有轻烟在眸里翻腾。

    片刻后,墨水一双眼睛恢复正常,脸色还是那般难看,不见好转。他回座又挂起了那鹊尾香炉,默不作声。

    期间鼠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脸严肃地盯着墨水和猫爷,在他们结束行动后,首先开了口:

    “如何?可查出点什么?”

    猫爷摇摇头,然后和鼠爷齐齐看向墨水,发觉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说不清,要说特有用的消息,倒是没有。但能确认的就……这怕是同行在暗处使手段……只是……”

    墨水还是说出了他探寻的结果,鼠爷见他犹犹豫豫的就不大痛快:“这些个年头了!怎么还跟娃娃时期那般优柔寡断?你是爷看大的!什么话你在爷面前说不得?”

    “好啦好啦~火气别这么大,有什么好好说。也一把年纪了,这脾气啊,跟年轻时丁点没变。”猫爷打了个圆场。

    这事儿吧,还得从他俩当年第一次见到墨水时说起,明明还是个娃娃,偏就瞻前顾后的这也不敢那也犹豫,脾气还又冷又硬,打也不是骂也不好。

    自那儿起,鼠爷就想把墨水这不爽快的毛病给改了,猫爷这些年也是看鼠爷数落这事多了,早习惯出面缓和气氛。

    鼠爷见墨水一到这个话题就跟个木头的不吭声,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唉!我这不……算喽算喽。你如今也小大人了,怪我,不该提。”

    “小墨水说的几分确凿?果真是同行不是那个……”猫爷食指往上指了指,话虽未说明,但屋内三人都明白他代指的是什么。

    墨水见数落他脾性这段算是暂时翻篇,舒了口气,也不再含糊:

    “百分百确定是同行,再加上那面镜子,也不难猜出是哪派的手法,无非就那几个。看来先前说的那事,后面水可深着呢。”

    鼠爷和猫爷哪能想不到这点,只是这近有外患,眼下又添了内忧。

    猫爷苦着脸说:“可别又出未来计划、因循筹那样的事儿……”

    墨水不知如何接这句话,他也是五年前才了解这些事情的详情,也是因为这些子事,让他下定决心改变自己处世的态度。

    鼠爷鼻子里哼了一声:“哼~有胆啊,就再来一次,眼下可不是当初那光景儿!这彩隐筹、彩去筹后要再想打这等子主意,怕是有命来没命受哦!”

    鼠爷接着又提起了三人都极力回避一个话题:“这事儿还有的查……咱们自己个说说这人是怎么有本事寻到咱这弄香堂来的?还偏偏是到了慈幼所的时候。”

    这事儿也不好聊,毕竟一个整不好,可不止别的门派有人背叛,他们这香术一派也出了吃里扒外的货色。

    “这……”

    “别含糊了,我估计这事儿出在我身上。”猫爷也不愿意一伙子人一直犹犹豫豫,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到最后里子面子全给伤了。

    鼠爷听闻点点头:“倒是可能性更大些,墨小子不爱出门,咱一直离不开身。你倒是最近被堂里调出去查药死人这事儿,可有接触什么浑人?”

    “这到哪儿查去,要是真如咱几个猜测那样,倒是仔细着那些和我顺路的同行们,尤其是那揽星阁的,这使镜子本事可没那么容易流传出去。”

    墨水认同猫爷的话,原本他就想着这标志性的镜子,可不是那群神神叨叨眼睛一直盯着天空的奇人们吗?但又多疑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万一好巧不巧人揽星阁真把看家的本事给泄露出去了呢?

    “要是真想法子去查,结果人就说他们的彩术给人学了去,滚刀肉似的……”

    鼠爷冷哼一声:“哼!只要他们丢得起这脸,尽可拿这话搪塞,爷倒要看看,如今这彩术师里都藏着些什么牛鬼蛇神。”

    墨水又提及一个疑点:“奇怪的是,为什么偏偏是猫爷?”

    这倒是问住了鼠爷和猫爷二人,墨水继续说:“平日里您二位要忙这慈幼所,大大小小的事儿都不得空,倒是猫爷这次被派外勤是怎么个说法?”

    猫爷略微思量:“这外派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主要是这次出事的是个娃娃,各门派统一专门选了慈幼所的人去探探。英娘上了年纪,所以这事儿落到了我和你鼠爷身上,当初也没定具体谁去,咱们三聚在这慈幼所又是个心血来潮的事儿……”

    果真这样蹊跷?还是说无论弄香堂去的是谁,都会被盯上?亦或是无差别攻击,所有去了的人都中招了?

    墨水将猜测说了出来,鼠爷和猫爷一时也想不通,说先就聊到这儿,事发的时候就通知了掌门,如今唤他们几个去呢。

    猫爷嘴一缩将满屋的白烟囫囵咽下了肚,墨水恭维了一句这贪烟术果真是不俗,猫爷拍着肚皮打了个哈哈,鼠爷白了这对爷儿俩一眼。

    走前鼠爷和猫爷将慈幼所的防护措施打开,毕竟这些娃娃们都是弄香堂未来的希望,也是他们这辈子的指望,没了什么都不能让慈幼所出事。

    孩子们睡得香甜,一张张瓷娃娃似的小脸,着实喜人。屋内依旧烟气袅袅,也不呛,唯有暗香浮动。就见那狻猊忽地显了眼珠,颇为灵动地转了转,依旧吐着烟,端坐在香炉上……

    三人一路无话,紧赶慢赶地到了目的地。就见一古稀老人咧着嘴调笑道:“今儿倒是巧,你们三凑到一块,说,是不是约着去寻那烟火粉黛之事?”

    三人到跟前对着老人拜了拜,虽这老丈话里不正经,但他们都十分礼待于他。鼠爷说是得了掌门的通知,这才上门来见。

    本来看见墨水一行人还十分高兴的老丈,被这一本正经的礼数一下子扰了兴致,对着他们摆手,像是在赶他们似的:“没意思没意思~去去,做你们的事儿去~”

    一行人谢过老丈,再郑重拜别,朝里屋走去。

    那老丈瞧见了又是撇撇嘴,扭过头用右手尾指掏了掏耳朵。

    等三人走远了些,墨水悄声问鼠爷和猫爷:“老苍如今还是不肯?”

    鼠爷和猫爷苦笑着摇摇头,墨水随叹了声气:“千说万说,总不能让老苍一直就糊里糊涂的脏兮兮的待在掌门大门口,那些个小的如今都以为他是个邋遢的看门人……这不合礼数啊!”

    “你有什么法子,倒不拘和谁讲了,要是真能劝解老苍,咱们都惦记着你这份好呢!”猫爷是真希望墨水有什么本事,能把这事给解决了。

    墨水摇摇头:“我哪有什么法子!现在我都还不知道老苍姓甚名谁,只跟着师傅老苍老苍地叫着。”

    唉……三人齐齐叹了声气,这声叹老苍也叹这即将降下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