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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彭城事项

    时间飞快,转眼就已经到了南庚26年4月13日。

    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喜气,而祝致远和霍崇茂一起站在车门这边等着,两人今日则是特意请了假,在彭城的城门外面静待着祝锡和霍悠到来。

    若在平时,祝致远都会跟着一位名叫做尹济的大巫学习观星。尹济平日最喜欢在晚间观星,随后根据看到的星图进行预测。去年的黄河泛滥,也是尹济提前做出了预测,让祝致远能提前开始囤积些粮食。

    所以,祝致远平时都在跟着尹济学习。而尹济也喜欢听祝致远给他讲一些经商或是贸易的见闻,还会探讨对于同莱夷的开战、车战的战术,以及对奴隶的看法。

    同时,尹济自身的头脑也极度灵活,在祝致远来了彭国不久后,便掌握了祝致远的绘图方法,并且还提出了一系列的想法,如今的祝致远,已经可以在兽皮上绘制出很标准的地图了。

    等祝致远对于彭城周边的地图绘制好后,尹济把地图和绘图方法一起呈给了彭祖。而彭祖看后大喜,特意召见了祝致远,并且嘱咐他轻易不要给别人看这种地图,避免惹来杀身之祸。

    过了三日后,彭祖由尹济转交给了祝致远一把象牙尺,上面还刻画了密密麻麻的刻度,其刻度的精准让人咋舌。按尹济所说,这是彭祖特意让一位大巫制造的,他们平时可用不到这么精确的尺子。说完,眼中还有着浓浓的羡慕之意。

    当时祝致远便要将尺子送给尹济,不过尹济没要,他的理由很简单——我攒点礼品让他就能给我也做一把,你获得这个可太不容易了。而且还是彭祖赐予了,足够留着传家了。祝致远听后也并未推辞,只是让奴隶往家里传了一个口信:“帮我打造一把铜钺,要送给那位预测到黄河泛滥的大巫的。”

    这也是祝致远对尹济的报答,毕竟就算是彭国,身为大巫的尹济,想要拿到一把青铜钺也不容易。

    而霍崇茂则是跟着一位名为高阳辟的女大巫,修习巫医和文字,这位大巫属于颛顼的后人,对教育有着特殊的心得,同时也继承了很多的巫医技术,在大巫的排名里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最开始,她并不是很在意霍崇茂,对她而言这位被塞来的姑娘,只是找到了丹砂产地的小子带来的添头。平时只是简单的传授着一些常规的内容。

    但是等真正跟霍崇茂接触后,高阳辟发现霍崇茂全身心的扑在学习上,平时一遍不懂的东西,就会反复的去推演。霍崇茂的求学精神最终打动了高阳辟,最后高阳辟在南庚25年10月,将霍崇茂收为了义女,从那天开始,所传授的东西也全是自家秘传的内容。

    对此,祝致远给了霍崇茂价值300大贝的金沙,让她在高阳辟收义女的仪式上大出风头,也给高阳辟大涨了脸面。

    这倒是让诸位大巫开始犹豫,自己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祝致远——之前让祝致远来学习,是为了奖赏这位给他们带来了丹砂消息的功臣。而附带来的霍崇茂,开始只是被诸位大巫当作添头的。

    结果现在,霍崇茂成了自家人,而祝致远和霍崇茂之间并没有订婚,这让其余大巫之间却是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位祝致远了——虽然祝致远和尹济之间亦师亦友,但是偶尔祝致远也会来他们这边学些东西。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争论多久,最后直接被当代的彭祖彭亢亲自下令——择吉日为祝致远和霍崇茂订婚,一番卜算后,时间定在了南庚26年4月16日。

    而日子定下后,彭祖直接派人去了祝柯城那边,通知到了祝、霍两家的人。而因为日子还早,祝家和霍家的几人只要等到三月再出发就行。不过这下,最高兴的就是霍悠了。毕竟当初他就是存了把女儿送到祝家的想法。

    而此刻的祝引重正在监督着奴隶们种田呢,但是毕竟祝引重属于这一代的大哥,现在祝引重还没订婚呢,祝致远却已经要定下婚约。这给吕敦急了,随即去了祝旺那边。

    祝旺听了吕敦的描述,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干脆直接和吕敦一起去了蔡家。

    见了蔡家族长蔡晏后,祝旺也不绕圈子,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两家商定,由蔡家的蔡穆穆嫁给祝引重。而祝家要拿两柄铜矛、猪五头、鹿五头、布匹和酒若干,贝币200朋作为聘礼。

    其他的都好说,最后把铜矛换为了10个箭簇、五把铜刀。而蔡穆穆的陪嫁则包括了玉器十件、粮食、箭杆若干,奴隶二十人,贝币300朋。

    不多时,又去找了已经升为乡大夫的赵豁,去选一个最近的吉日,于是便定在了五日后订婚。等到南庚27年3月,祝引重16岁,蔡穆穆14岁后,二人便可完婚。

    而消息传到了彭城这边,祝致远则是和霍崇茂共同选了两枚铜镜,铜镜后面分别绘制了吉量(传言人骑上它能长寿千年)和鹓(就在大地的东北角控制太阳和月亮,使它们不要交相错乱地出没,并且掌握它们在天上运行时间的长)的样子。

    对祝引重来说,幸好已经过了三年的惩罚期,可以在家里指挥一些奴隶种田,不用天天待在祖坟那边了。要不然到时候蔡家的人来见他,看他只能被困足在祖坟那,这让他着实是面上无光。

    而等后来收到了祝致远连同霍崇茂送来的贺礼,祝引重确是感慨万千,此刻心中却更觉得不是滋味,暗骂11岁的自己不是人。

    不过,对于祝引重的后悔,祝锡则是完全不知道的。这次来彭国,也就是他、蔡询、霍悠和吕景四人来了。不过他们也顺便带了一个商队,其中有些东西是送来给祝致远和霍崇茂生活所用的,还有些则是来进行贸易的。

    祝致远在远处就看到了祝家的车队,随即牵着霍崇茂的手往车队那走去。祝锡看到了两人之后,面露了一些笑意,但是蔡询则是有些担忧,不过也是强颜欢笑的跟着霍悠和吕景聊着天。

    “阿翁,一年多没见了。”祝致远到了祝锡跟前,先去抬手行了一礼。而霍崇茂这一年多,也学到了很多礼仪,此刻也双手向前伸出,两手掌心相对,拇指交叉,其余四指稍稍弯曲放在胸前。随后身体和膝盖微弯,向着祝锡四人行礼。

    “挺好的,挺好的。你们这一年变化的可挺大啊。”霍悠率先挥起大手,先去自己女儿身上拍了拍,然后又朝向了祝致远打趣着:“致远你是不知道啊,当时你那批粮食送到的时候,可让很多人都朝着彭国的方向跪下了呢。还有人说就是因为你走了,黄河才泛滥的呢。”

    吕景则是在仔细打量着祝致远,越看越是觉得满意,当下却是说:“我们还是早点进城吧,这样我们先去办事,也不用在这里耽误孩子们的时间。”

    随即祝锡和祝致远上城门处去检验文书,缴纳税费,而霍悠带着车队走了过来。随后一行人进城,先去了祝致远和霍崇茂的住处。

    祝锡来到了房子这里,先是看了祝致远每天都练习的靶子,看着上面的痕迹,大为满意。而霍悠在看到了之后,心中则是大呼走运,幸好自己的女儿要跟对方定亲。

    光看这靶子上的痕迹,就能感觉祝致远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年轻时的祝锡。就算是现在的祝锡,也未必能做到祝致远眼下的水平。

    把给二人带来的东西留下后,祝致远和霍崇茂则是先分开,由霍崇茂带着这四位去市场做生意去了,正好霍崇茂也可以带着蔡询和吕景在市场上好好转转。

    临走前,祝锡拿出来了一个大包袱,里面放着一把青铜钺——这是要送给尹济的礼物,和三个小包,每个小包里都有着大概值100大贝的铜块。祝致远随即收下了这把青铜钺,随后又将这几袋铜块小心的藏好。

    随后,祝致远带着这把青铜钺去找尹济,路上正好在一处巨石后听到了几个侍从的谈话,开始还不以为意,但是谈话的内容却让他略感心惊。

    侍从甲先是小声嘀咕:“你说,为什么大巫们这么看中那个姓祝的小子?明明这人是个没有爵位的黎庶。”不过声音却是越来越高。

    侍从乙也附和着:“就是,去年还特意在彭国买了一大批粮食去他家乡那边救人。我看啊,八成他那所谓的玄鸟报喜、玄鸟庇护都是编出来的。”

    侍从丙跟着附和:“对啊,十来年前就传过这事儿,若是他真这么厉害,怎么不见那位南庚帝给他封个爵位啊?”说完,侍从丙眼珠转了一转,“我看啊,八成是那祝家不被帝皇看中,得不到封爵。所以才拼命找了些丹砂来讨好大巫们。”

    侍从甲乙丙也叽叽喳喳的继续说着,不过话头一转,直接说到了霍崇茂身上。

    “这霍家小姑娘也是个好命鬼,跟着那祝家小子来了彭城不说,还被高阳大巫收为了义女。”侍从乙先开口了。

    “就是,果然是穷山恶水之地。来的人都只知道趋炎附势。”侍从丙也跟着评论。

    原本,祝致远还不打算与他们计较,当下却是不再rěn耐,随即就从巨石后走了出来,“你们三个下人,归属于哪里当值?也敢如此的随意编排崇茂?”

    这三个侍从开始被吓了一跳,但是左右看了看,发觉四下无人之后,便直接硬气了起来:“呦,这不是那祝什么城来的穷小子吗?你真以为你祝家给你编造一个‘玄鸟报喜’,你就高人一等了?”

    说着,侍从丙还过来点了点祝致远的鼻子,羞辱道:“你连个下士都算不上,还敢跟我们抖威风?”说着,把手一收,用大拇哥指着自己,介绍道:

    “我们三人乃是祖桓大巫下面的侍从,平日里,祖桓大人最是看不起你这种黎庶出身、还成天趋炎附势的废物。”说着,那右手还一拍大腿,向着两个同僚取笑了起来。

    “你们说说,这个废物会不会等会儿,会去找尹大巫,还是去找高阳大巫告状?”随后作势笑了起来,那侍从甲乙两人也跟着笑了。

    “怎么?不服气啊。看你手中还拿了一柄金钺,你还敢砍我三人不成?”侍从乙也开始用右手指着祝致远,开口挑衅着。

    如今的祝致远已经15虚岁了,身体已经不比普通的成年人差多少了。当听到了祖桓这个名字后,先是有些意外,毕竟祖桓不是跟尹济或者高阳辟关系最差的大巫。不过随即并没有多想,而是直接从右腿处抽出了一把铜刀,顺手朝侍从乙砍了过去。

    而这三个侍从并未想到,自己能直接被砍。当时都蒙在了原地,等着祝致远给侍从乙、丙两人都断了一臂,两人嚎出来的时候,侍从甲才反应了过来,当下开始飞快的跑向那祖桓大巫的宫殿。

    他要是不跑,那还好些。但是这一跑,直接让祝致远把刀射了出去,正中了那侍从甲的脖颈,给侍从甲身形一怔,晃晃悠悠的又跑了一两步后,直接身形一歪,彻底倒地了。

    不过这一闹,也是让周围的人开始注意到这边,随即一些侍从和巫师都凑了过来。不过看清了是祝致远打杀了几个侍从后,当即有人开始惊恐了起来,随即去找几位大巫来处理此事。

    祝致远看着这些人乱作一团,又看了看还在喘气的几人,心中却是想着:希望这件事和你们那位祖桓主子没什么关系,要不然,今天他就得倒霉了。

    祝致远静静的等了十分钟的样子,确实尹济先到了。随后祝致远先对尹济行礼,随后也没解释这些,反而把那青铜钺双手递给了尹济:“之前多亏了先生告知,致远才能提前筹粮,拯救家乡。这是我的家乡祝柯城的人集体要送给先生的。”

    看着尹济郑重的拿了起来,祝致远便深深的鞠了一躬,以表诚意。

    尹济拿到手仔细看了看,哈哈笑道:“无妨,此乃小事。不过你家这些人倒是大手笔啊。”说着,还特意用手敲了敲,向着周围大声说道,“你们也来看看,这可是金器啊。”

    “看看,连柄都是金器。再看看这些纹路,啧啧,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吧。”说着,周围的巫师也都开始称赞这金器的不凡。尹济的几个好友更是直接挤了过来。

    “尹济啊尹济,你看看,这一把你可赚大了啊。”一位名叫终休的大巫啧啧称奇。随即说道:“1000大贝,你卖我如何?”

    “算了吧,这毕竟是祝柯城众人对我的心意,你出2000大贝我都不可能卖的。”说着,更是朝着附近的一棵椿树砍了下去。这一把青铜钺现在没有磨的多锋利,但是此刻却直接把那颗树龄有6年的椿树给砍断了。

    这颗椿树,当下得有6-7厘米粗,但是却被一钺砍断。

    周围的大巫们看着这把毫发无损的青铜钺,眼神中更是异彩连连。毕竟这柄青铜钺,对他们来说,既可以作为礼器,也可当做兵器。况且,等到死后,有此当随葬品,那必然是非常风光的。

    正当众人赞叹之时,这三个侍从的主人也是终于到了。不过不得不说,这位祖桓的人缘确实不好。直到他到了现场,才发现被砍的是自家的侍从

    最开始的时候,祖桓还不知道自家的几个侍从出去惹到了祝致远,听到外面吵闹的时候,还抱着看戏的心态在宫殿内观望呢。

    结果还没观望多久,就看到那尹济好像砍断了一棵椿树,当下来了兴趣,走出了宫殿。往这边走来了。也想攀攀交情,看看尹济这是拿了什么好物件,到时候跟尹济借来玩弄一番。

    结果走到近处,就看到了一个侍从的shi体,他是觉得眼熟,不过当下也没多想。等再往前走,却看到了地上坐着两个正在哼哼的侍从,这时候祖桓才发现了是侍从乙丙两人,当下大惊失色。

    “是谁,是谁敢在我宫殿前打杀我的侍从?”祖桓此刻已经怒不可遏,当下发问。

    “回祖桓大巫,正是小子”祝致远见到正主已到,直接向前走了一步,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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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可公开的情报:

    在第一卷第十三章我们公开了州长和鄙师的资料,其中提到的爵位并没有详细介绍,今天介绍的就是爵位相关。

    首先,爵位分为七种,从高到低分别是:公,卿,中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

    比如本章里嘲讽祝致远连下士都不是,意思就是嘲讽祝致远连个最低的爵位都没有。

    很多官职,比如该部门是由两个上士担当正手,则一般是由四个中士担任副手,然后根据职责不同,有的是下士和中士一起处理具体事务,有的是下士单独处理一些事务。

    然后部门里,还会有一些没有爵位的人负责工作,常见的共有四类:

    府:负责收藏文书、财物的小吏。

    史:负责撰写文书的小吏。

    胥、徒:被征调到官府服徭役的平民。不过一般是一个胥管理十个徒,可以按今天的关系,理解为小组长和组员。

    宫中的一些事务,会涉及几类特殊的描述:

    奄:YG的NAN奴,即宦官/太监

    奚:NV奴。至于一些不是NV奴的位置,则会说女酒/女浆/女笾/女盐这种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