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闹事（二）
等马车驶到施府门口，施金阳立即被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据他粗略估计，施府门口少说得有一两百号人围着。
这一两百人全都在吵嚷“还钱”“拿钱”的，喊个不停，模样要多凶有多凶。施金阳神色紧张，赶紧催促马夫调转车头，改朝东边的施府小门进去，他知道，要是被那些人团团围住，他父亲可就出不来了。
现在父亲病情不明，一刻都耽误不得。
好在那些人的注意力都被大门口的家丁，伙计，小掌柜们吸引着，没有发现他们来过。
等到了东边小门，施金阳赶紧安排人帮着施曹氏将施蔚文抬进府里，又令人去请城里最好的郎中来治病。
安排好这些事务，一个伙计赶紧催道：“李大掌柜，少爷，你们快去大门支应一下。我们快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得顶。”李大掌柜大声喝一声。“这个时候，就算是人死在那里也不能让他们进来。”
“可是，他们的人实在太多，而且，这种事我们理亏...”那个伙计一脸为难。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施府理应不拖欠。但...
“好了，你先过去，我马上到。”
李大掌柜眉头紧锁，身体前倾，朝施金阳试探性地询问：“少爷您怎么看...”
李大掌柜这一问算是随口一问，并没想施金阳真拿出什么主意，在他看来，这问一下是掌柜对东家的礼仪，是客气，而不是真心询问。
他甚至已经猜到这位不谙世事的公子的回答：“去去去，都交给你了。别妨碍我遛鸟听戏。”
又或者像他以前常说的那句半懂不懂的话：“去去去，别烦我做实验。”
想象中他最好的回答也是：“这事全凭李大掌柜您来办。”
李大掌柜心里美滋滋，他都盘算好了，等干好了这一票，他的地位可就不仅仅是个掌柜这么简单了，要铺子当个小股东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当然，要是干的不好，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大不了改换门庭，另谋高就。
“我去会会他们。”施金阳说道。
“好，既然少爷如此放心把这事交给我来办。那我定不辜负少爷的期望...”李大掌柜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少爷，少东家？您刚刚说了什么？”
再看，施金阳人都跑远了。
旁边一位伙计不适时地提醒他一句：“李大掌柜，刚刚少爷说，他去会会他们。”
“...”
李大掌柜白了他一眼。
要你提醒。
但旋即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胡闹吗？
他，施金阳，一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小毛孩子，能懂怎么对付那些闹事的人吗？他这个老江湖都不觉得自己一定能行。
要是一个弄不好，弄出民变来，那他这个掌柜就会罪加一等！
不行，不行。我得拦住他。
李大掌柜不敢再想，赶紧一路小跑过去。
施金阳到了大门，就见这群闹事的人，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喂，有顶事的没有。我们都来这老半天了，行不行给个准信总可以吧。”
“是啊，到底能不能还我们银子？”
“就是。你们的李大掌柜呢？”
“叫李大掌柜出来说话！”
“李大掌柜不在。”
“李大掌柜要是不在，就叫施蔚文出来。”
“对，叫施蔚文出来说话。他是东家，他说话算数。”
“老爷今天一大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切，你们这不是故意耽误事吗？”
“我不管，你们要是不还钱，我们就不走了。”
一众家丁苦苦支撑，用大木棒横在胸口，形成一道临时的围栏，抵住汹涌的人潮。但肉眼可见的，这道围栏正在不断缩小，两边已经逼退到了大门口，再往后退就只能退到里面去了。
一个小掌柜见势不妙，赶紧扯着嗓子大声说：“大家冷静，冷静。我们已经通知我家老爷了，估计很快他就会回来给各位答复。”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施蔚文病倒了，我刚刚看见他被人抬进了东边那门。”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人群一听这话，都疯了般往前挤。
施家能有今天的辉煌，说实话，离不开施蔚文。许多人投股进施家，看的就是施蔚文的能力，经商的手段，以及朝廷的关系。
要是施蔚文病倒了，甚至说病死了...那施家不用说，肯定会一落千丈。要知道，施蔚文有三个孩子，一男两女，两女以后要嫁人，当不了家，不算，能当家的只可能是那个一男，可问题就出现在这个一男这。
众所周知，这一男是个半疯半傻的公子哥。没文化，没脑子，花钱还大手大脚的，要是施家落到他的手里，那不鸡飞蛋打？
更别说，现在的施家可是欠了一屁股债。陆家在一旁虎视眈眈。
要是再把钱放在施家，别说红利了，就是本钱都得玩完！
不行，得把钱给要回来。
那些借钱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们担心要是施家真的破产了，那他们借的钱也就跟着打水漂。
“还钱！还钱！”
“快还钱！”
一个个凶恶无比。
只有几个一脸苦兮兮的人，“你们行行好吧，行行好吧，我的家底可全在里面了!要是没了这笔钱，我们全家都要喝西北风。”
...
人们叫喊着，推搡着，人挤人，门口的家丁使出吃奶的劲竟也要抵挡不住，眼看就要失控，施金阳飞身赶到。
“都给我住手，施家顶事的来了！”
声如奔雷。震颤众人心房。
人群顿时冷静了下来，不再推搡。
“谁，谁来了？”
“是李大掌柜吗？不对啊，刚刚那个声音听上去很年轻。”
“是施蔚文，施大东家？”
“你傻啊。施蔚文都四十多了。怎么会是他的声音。”
“那是谁？”
就在大家左顾右看，疑惑的当口，一道身影如同青色流星，一下窜上施府大门左侧一座两米多高的白色石狮子头上。
等这道青色流星停了下来，逐渐露出一个年岁二八，身穿青衣，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
大家皆是一愣。
这人谁啊？
再仔细看这少年，发现他神目如炬，气宇轩昂，既有读书人的文雅，又有武人的豪气，甚至在难以察觉的地方透着一股野狼般的狠辣。看样子，不简单。
青衣少年环视四周，见大家东张西望，便大声说道，“大家不用找了，刚刚说话的就是我。”
“你？你是谁？你能顶事？”
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大家都一脸不信。
没听说施家有这么一个人物啊？
他能顶事？
除了施蔚文，李大掌柜，还有谁能顶事？
施金阳笑着指着自己问道：“我是谁，连我都不知道就到这里来要银子？”
这时，一个锦衣男子挤过人群，站到石狮子底下，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施金阳，再问道：“不是，你到底是谁啊？能不能别兜圈子。我告诉你，我们来这里可都办大事的，不是你这样的花花公子能掺和。懂吗？懂了就给我滚。”
“就是，小伙子，我告诉你，我们来都是和施府要银子的，少的怎么说得有几千两，多的有几万，甚至几十万两。这么多钱，你一个小伙子能做主？咳咳，看样子你年少有为，有心替施家出头，我佩服，但我也奉劝你一句，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出头的。这施家这回确实做的不地道。”
施金阳深吸一口气，他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告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是施金阳，是施家的大公子！施金阳！”
施金阳在一片错愕声中，从大石狮子上站直身子，用大拇指顶着自己说道：“我身为施家的大公子，施家的少东家，施蔚文的继承人。你们说，我说话顶不顶用？能不能出头？”
下面的人一听，非但没有点头称是，反而立马笑出声来，甚至有人捧腹大笑，指着施金阳说道：“我当是谁，搞了半天，原来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施家大公子。”
“哎呀呀，你的事迹我们早听说过了。你就别在这装了。”
“就是，你说，这施家真能让你说了算？除非这施家是疯了。”
施金阳心中窜出一股气，但他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不错，本来施府确实不是我说的算。是我的父亲，施蔚文说了算。但大家也知道，刚刚我父亲施蔚文重病卧床，实在无法代表施家出面，所以，根据我施家的祖宗之法，现在我，施金阳，施蔚文唯一的儿子，就是施家的大当家，就是可以决定一切！”
“那李大掌柜呢？他也要听你的？”
“李大掌柜就是一个掌柜，自然也要听我的。”
好大的口气。
底下的人有的相信，有的摇头。
这时，忽然有人喊道：“李大掌柜来了。”
寻声一看，果真的是李大掌柜来了，他正站在人群后面搽汗呢！顿时，人们主动让开一条道，让李大掌柜走了进来，面对大家。
“李大掌柜，您可来了。”
“您来了，我们就放心了。”
嗯嗯。
人群第一次彻底安静下来。
大家都等着李大掌柜说话。
但李大掌柜站了半天没说一个字。
“李大掌柜，你就给我们个准话？现在，怎么办？该听谁的？这银子，还能不能还？”
李大掌柜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一抽，说不出的阴沉，随后，他双手一拱，神色恢复如常，说道：“各位相与，各位本家兄弟。现在施家的东家在这，我一个掌柜的权力有限，也说不上话，大家别再问我了。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们这位东家就行。”
李大掌柜示意施金阳就是东家。
“咦？那你的意思是...”
“我全听东家的。”
众人顿时炸了。
现在的施府真的听这个少年的了。
这一两百人全都在吵嚷“还钱”“拿钱”的，喊个不停，模样要多凶有多凶。施金阳神色紧张，赶紧催促马夫调转车头，改朝东边的施府小门进去，他知道，要是被那些人团团围住，他父亲可就出不来了。
现在父亲病情不明，一刻都耽误不得。
好在那些人的注意力都被大门口的家丁，伙计，小掌柜们吸引着，没有发现他们来过。
等到了东边小门，施金阳赶紧安排人帮着施曹氏将施蔚文抬进府里，又令人去请城里最好的郎中来治病。
安排好这些事务，一个伙计赶紧催道：“李大掌柜，少爷，你们快去大门支应一下。我们快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得顶。”李大掌柜大声喝一声。“这个时候，就算是人死在那里也不能让他们进来。”
“可是，他们的人实在太多，而且，这种事我们理亏...”那个伙计一脸为难。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施府理应不拖欠。但...
“好了，你先过去，我马上到。”
李大掌柜眉头紧锁，身体前倾，朝施金阳试探性地询问：“少爷您怎么看...”
李大掌柜这一问算是随口一问，并没想施金阳真拿出什么主意，在他看来，这问一下是掌柜对东家的礼仪，是客气，而不是真心询问。
他甚至已经猜到这位不谙世事的公子的回答：“去去去，都交给你了。别妨碍我遛鸟听戏。”
又或者像他以前常说的那句半懂不懂的话：“去去去，别烦我做实验。”
想象中他最好的回答也是：“这事全凭李大掌柜您来办。”
李大掌柜心里美滋滋，他都盘算好了，等干好了这一票，他的地位可就不仅仅是个掌柜这么简单了，要铺子当个小股东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当然，要是干的不好，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大不了改换门庭，另谋高就。
“我去会会他们。”施金阳说道。
“好，既然少爷如此放心把这事交给我来办。那我定不辜负少爷的期望...”李大掌柜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少爷，少东家？您刚刚说了什么？”
再看，施金阳人都跑远了。
旁边一位伙计不适时地提醒他一句：“李大掌柜，刚刚少爷说，他去会会他们。”
“...”
李大掌柜白了他一眼。
要你提醒。
但旋即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胡闹吗？
他，施金阳，一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小毛孩子，能懂怎么对付那些闹事的人吗？他这个老江湖都不觉得自己一定能行。
要是一个弄不好，弄出民变来，那他这个掌柜就会罪加一等！
不行，不行。我得拦住他。
李大掌柜不敢再想，赶紧一路小跑过去。
施金阳到了大门，就见这群闹事的人，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喂，有顶事的没有。我们都来这老半天了，行不行给个准信总可以吧。”
“是啊，到底能不能还我们银子？”
“就是。你们的李大掌柜呢？”
“叫李大掌柜出来说话！”
“李大掌柜不在。”
“李大掌柜要是不在，就叫施蔚文出来。”
“对，叫施蔚文出来说话。他是东家，他说话算数。”
“老爷今天一大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切，你们这不是故意耽误事吗？”
“我不管，你们要是不还钱，我们就不走了。”
一众家丁苦苦支撑，用大木棒横在胸口，形成一道临时的围栏，抵住汹涌的人潮。但肉眼可见的，这道围栏正在不断缩小，两边已经逼退到了大门口，再往后退就只能退到里面去了。
一个小掌柜见势不妙，赶紧扯着嗓子大声说：“大家冷静，冷静。我们已经通知我家老爷了，估计很快他就会回来给各位答复。”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施蔚文病倒了，我刚刚看见他被人抬进了东边那门。”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人群一听这话，都疯了般往前挤。
施家能有今天的辉煌，说实话，离不开施蔚文。许多人投股进施家，看的就是施蔚文的能力，经商的手段，以及朝廷的关系。
要是施蔚文病倒了，甚至说病死了...那施家不用说，肯定会一落千丈。要知道，施蔚文有三个孩子，一男两女，两女以后要嫁人，当不了家，不算，能当家的只可能是那个一男，可问题就出现在这个一男这。
众所周知，这一男是个半疯半傻的公子哥。没文化，没脑子，花钱还大手大脚的，要是施家落到他的手里，那不鸡飞蛋打？
更别说，现在的施家可是欠了一屁股债。陆家在一旁虎视眈眈。
要是再把钱放在施家，别说红利了，就是本钱都得玩完！
不行，得把钱给要回来。
那些借钱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们担心要是施家真的破产了，那他们借的钱也就跟着打水漂。
“还钱！还钱！”
“快还钱！”
一个个凶恶无比。
只有几个一脸苦兮兮的人，“你们行行好吧，行行好吧，我的家底可全在里面了!要是没了这笔钱，我们全家都要喝西北风。”
...
人们叫喊着，推搡着，人挤人，门口的家丁使出吃奶的劲竟也要抵挡不住，眼看就要失控，施金阳飞身赶到。
“都给我住手，施家顶事的来了！”
声如奔雷。震颤众人心房。
人群顿时冷静了下来，不再推搡。
“谁，谁来了？”
“是李大掌柜吗？不对啊，刚刚那个声音听上去很年轻。”
“是施蔚文，施大东家？”
“你傻啊。施蔚文都四十多了。怎么会是他的声音。”
“那是谁？”
就在大家左顾右看，疑惑的当口，一道身影如同青色流星，一下窜上施府大门左侧一座两米多高的白色石狮子头上。
等这道青色流星停了下来，逐渐露出一个年岁二八，身穿青衣，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
大家皆是一愣。
这人谁啊？
再仔细看这少年，发现他神目如炬，气宇轩昂，既有读书人的文雅，又有武人的豪气，甚至在难以察觉的地方透着一股野狼般的狠辣。看样子，不简单。
青衣少年环视四周，见大家东张西望，便大声说道，“大家不用找了，刚刚说话的就是我。”
“你？你是谁？你能顶事？”
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大家都一脸不信。
没听说施家有这么一个人物啊？
他能顶事？
除了施蔚文，李大掌柜，还有谁能顶事？
施金阳笑着指着自己问道：“我是谁，连我都不知道就到这里来要银子？”
这时，一个锦衣男子挤过人群，站到石狮子底下，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施金阳，再问道：“不是，你到底是谁啊？能不能别兜圈子。我告诉你，我们来这里可都办大事的，不是你这样的花花公子能掺和。懂吗？懂了就给我滚。”
“就是，小伙子，我告诉你，我们来都是和施府要银子的，少的怎么说得有几千两，多的有几万，甚至几十万两。这么多钱，你一个小伙子能做主？咳咳，看样子你年少有为，有心替施家出头，我佩服，但我也奉劝你一句，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出头的。这施家这回确实做的不地道。”
施金阳深吸一口气，他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告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是施金阳，是施家的大公子！施金阳！”
施金阳在一片错愕声中，从大石狮子上站直身子，用大拇指顶着自己说道：“我身为施家的大公子，施家的少东家，施蔚文的继承人。你们说，我说话顶不顶用？能不能出头？”
下面的人一听，非但没有点头称是，反而立马笑出声来，甚至有人捧腹大笑，指着施金阳说道：“我当是谁，搞了半天，原来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施家大公子。”
“哎呀呀，你的事迹我们早听说过了。你就别在这装了。”
“就是，你说，这施家真能让你说了算？除非这施家是疯了。”
施金阳心中窜出一股气，但他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不错，本来施府确实不是我说的算。是我的父亲，施蔚文说了算。但大家也知道，刚刚我父亲施蔚文重病卧床，实在无法代表施家出面，所以，根据我施家的祖宗之法，现在我，施金阳，施蔚文唯一的儿子，就是施家的大当家，就是可以决定一切！”
“那李大掌柜呢？他也要听你的？”
“李大掌柜就是一个掌柜，自然也要听我的。”
好大的口气。
底下的人有的相信，有的摇头。
这时，忽然有人喊道：“李大掌柜来了。”
寻声一看，果真的是李大掌柜来了，他正站在人群后面搽汗呢！顿时，人们主动让开一条道，让李大掌柜走了进来，面对大家。
“李大掌柜，您可来了。”
“您来了，我们就放心了。”
嗯嗯。
人群第一次彻底安静下来。
大家都等着李大掌柜说话。
但李大掌柜站了半天没说一个字。
“李大掌柜，你就给我们个准话？现在，怎么办？该听谁的？这银子，还能不能还？”
李大掌柜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一抽，说不出的阴沉，随后，他双手一拱，神色恢复如常，说道：“各位相与，各位本家兄弟。现在施家的东家在这，我一个掌柜的权力有限，也说不上话，大家别再问我了。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们这位东家就行。”
李大掌柜示意施金阳就是东家。
“咦？那你的意思是...”
“我全听东家的。”
众人顿时炸了。
现在的施府真的听这个少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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