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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闹事 (一)

    施金阳这才想起来,当初自己刚开始实验,一连串上百次的失败令他感到绝望,当初的他就有了走科学富国的想法,在学宫里传播过一些基础的物理思想,化学原理,以及地理,民主什么的,但换来的却是同学的嘲笑,老师的侮辱,家长的批判,弄得他差点抑郁了,不得已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从那时一直记到现在,这中间都过去有五六年之久,这记性够好的。

    施金阳脸色一红,脸颊开始发烫,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尤其是被这么一个大美女夸,施金阳心里甜甜的,像是打翻了蜜罐子,“那些知识我也只是略懂皮毛。”

    无论是物理化学,还是地理,都和一直折磨自己的医学一样都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施金阳在做了七年实验后深知这道真理大门的分量。人啊,和其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

    朱昭的眼里充盈着闪耀的星星,竟情不自禁抓起施金阳的手:“不不不,公子客气了,我越是了解西洋知识,越觉得公子博学多才,您的有些想法实在是充满智慧,像什么:警察,选票,消防员!对了还有你说的那个改变国运的船中八策,以及你说的那个蒸汽机,会冒烟的那个,对了,它真有能耐带动车子,轮子走?”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越说越激动,鼻子都快蹭在脸上的朱昭,施金阳有点被压得喘不过气。轻轻把朱昭往后推了一点,连连说道:“这个,这个,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而且你刚才问的问题既多且杂,涉及到很多领域,想要解释清楚,就要从不同学科,不同角度来分析。”

    “学科?领域?”

    朱昭好像又听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更加兴奋起来。

    施金阳汗都要下来,自己这半坛子醋在这晃荡半天,快兜不住了。

    “那个船中八策就是改革这方面的,它里面涉及到经济,军事,政治,体制等等改革,很复杂的。你就是学个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搞懂。”

    “哇。那...那个蒸汽机呢?”朱昭丝毫没有被吓到。

    “蒸汽机就更复杂了,里面涉及物理,化学,材料,力学,传动,等等等等,可难了,就是我也弄不明白。所以,你一下子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就要学很多很多的知识?”

    “对啦。就是这个意思。很麻烦的。”

    “那,我想知道!”

    星星在闪耀。

    这个求知的眼神,施金阳实在受不了。

    “饶了我吧,我认输!我也不知道!”施金阳在心里这么说道。他突然为自己在大学图书馆里虚度光阴而感到懊悔。

    但他现在又不肯在朱昭面前输了面子。

    怎么办?

    施金阳为难极了。

    忽然,施家家仆栓柱带着几个家丁冲了进来,大喊道:“少爷,少爷,不好了!老爷他晕倒了!”

    施金阳噌地站起来,问道:“好端端地怎么会晕倒?到底怎么回事?”

    栓柱咽了口吐沫,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一个下人,不太清楚,就知道李大掌柜刚才急急忙忙跑过来和老爷说了两句话,老爷就晕倒了。还有,夫人让我赶紧过来找你,让你回去。”

    “那赶紧走吧。”

    施金阳抱歉的看了一眼朱昭,由于事出紧急,他没和朱昭寒暄就飞奔到山下。正看见施蔚文被几人抬上马车,往府里赶。

    施金阳陪在施曹氏身边,和晕倒的施蔚文一起走。

    李大掌柜坐后面一辆马车,跟着赶回去。

    马车上,施金阳毫不客气地追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啦,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突然这样?”

    施曹氏抹着眼泪说道:“刚刚李掌柜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老爷一时间没控制住,便晕倒了。”

    “什么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能将纵横商场二十年,见惯大风大浪的施蔚文给弄晕了?

    施金阳不解。

    施曹氏擦着眼泪,在颠簸的路上,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全部告诉了施金阳,原来,这些年,施家背后的大靠山,江东省总督王匡大人半年前莫名在家中暴毙。

    镇灵抚司,办案的衙门,派了几轮人都查不出凶手。只能用突发恶疾草草结案。

    没了王匡这座靠山,新来的总督又和施家不对付,施家和官家的生意便断了,不仅如此,前面为了帮官府筹措的粮草,施家自己先垫了上百万两的银子,如今这部分的钱也要不回来,施家派人索要银子,结果江东府布政使说:这部分的钱是王匡私下里答应的,不属于公账,和他们没关系。

    硬是把这钱给赖了。

    当然,他们施家家大业大,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银子,靠着这些存银也能过日子,最多生活相较以前清贫些,但关键是前几个月施蔚文为了填补那边的短账,想让年报好看些,不知听信了哪里来的谗言,说不出半年,就会有大妖怪出世...结果一下子买进大量的粮食,菜籽油等大宗商品。

    想着等大妖怪出世,商路断绝,价格上涨后卖掉,从而大赚一笔。

    结果...大妖未现,商路未绝。反而有人在这两天大肆抛售粮油,导致市价一泻千里,同时今天早上坊间突然传出施家破产的消息。这眼看着各种账期要到,债主、股东们统统逼上施府府门,把施府围得水泄不通。

    李大掌柜见势不妙,怕支应不住,赶紧跑来让施蔚文回去主持大局,谁想,就发生了刚才老爷晕倒的事。

    “家里现在还有多少现银?”

    “不多,库里还有一两万两现银,具体的数目要等会儿问李大掌柜。这点钱你别以为很多,用来还债怕是远远不够,不然老爷也不会晕倒。”

    “我知道。”

    一两万两放普通人家够他们吃一辈子了。但,放在施家,等同于破产。

    看来现在资金链断了。

    施金阳学的就是金融,他知道:现在施家如果不卖货还债。就会造成人心惶惶,那些股东就会在恐慌下撤庄,到时债主再一追债,施家立即会崩盘破产。

    卖了,就会是血本无归。施家过段时间还是会崩盘破产。

    横竖都是死。

    “草泥马,这是谁造的谣?谁说我们家破产了?又是谁在这段时间抛售粮油?”施金阳怒火中烧。这个时候,时值二月,田里的小麦还未成熟,秋收的稻米快吃完了,恰是古人所说青黄不接的时候,通常这个时候的粮价不会低,施金阳猜测,他父亲施蔚文本是打算这个时候出手,给施家回一波血的。

    哪知道,好像有人什么都知道似的,早不卖,晚不卖,偏偏这个时候砸银子卖。一下子把市价打得这么低,这不摆明了要整垮施家吗。

    要知道,这个时候卖这么低的价格,可是一桩赔本买卖。

    “还能是谁,是城东陆家。”施曹氏握住施蔚文老皱的手,轻揉几下,“老爷和那个陆中兴斗了一辈子。人家肯定是借此机会整垮我们。”

    “陆家!”

    施金阳宅归宅,闹归闹,但再傻也知道施陆两家的一些事,施陆两家是江阳城里两家最大的两家商户,各自都有不少家产。可以说,他们施家在江阳城排第一,那陆家必定排在第二的位置上。

    众所周知,这第二和第一之间必然是针锋相对,互不相容,尤其两家在许多生意上都是竞争对手,施家弄粮油,他们陆家也弄粮油,光这一块每年因为不良竞争就有好几万两的出入。可以想象这里面的局得多大,利有多厚。

    不过这次,看阵仗,他陆家是要下死手了。

    施金阳心里盘算一番,他现在要知道所有的问题:“我们在外面欠了多少银子?”

    施曹氏说道:“我听李掌柜说,总共有八十多万两。”

    “八十多万两?”

    施金阳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整个鸡蛋,这个世界的八十万两放在前世的地球,其购买力相当于十多亿啊!

    施金阳脸上垂下数条黑线,“怎么会欠这么多?”

    “刚开始是想借点钱多买点的,但后来老爷看买得多了,便干脆做起粮油霸盘,于是又借了一大笔银子。后来陆家横插一脚,硬抬市价,老爷为了把霸盘做到底,就...就把钱全砸进去了。”

    “哎啊,你,你当时怎么不劝劝爹,这摆明了是个陷阱。”

    “我劝了,你记得葛家村被屠之事,还有石桥镇一下死了好几户人家之事?最近江阳城发生了多少离奇案件,大家都在传这是大妖现世的征兆。老爷他也信这个。以老爷的性子,他决定了的事,谁都劝不住。”

    “那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得告诉我一声啊。”

    “告诉你?”施曹氏,这个后妈痴痴地看着施金阳,欲言又止。

    施金阳想了想,立即后悔起来,爹爹他们早就劝过自己要去学做生意,但自己当时忙于实验,根本不兴学这个,和读书一样,他志不在此,也看不起古代落后的经营方式。一来二去,他们懒得说,施金阳懒得听。

    在他们看来,自己哪里懂什么生意,估计连加减乘除都不知道,和自己说什么呢?

    人啊,总会在不经意间朝自己射出子弹。等中弹了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