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食杂多
又连吃两天蛇肉，稷诹忍不住向黄蛇直言道：“巴大王，留给我的蛇肉都要坏了，我吃不下那么多，别逮蛇了，我是不想吃蛇肉了。”
黄蛇呆了一会，问道：“你不喜？”
稷诹面露犹豫，说：“吃太多，没胃口再吃。”
“巴大王，要不要换个食材，不然我抓鱼来试试，再摘些野菜野果。”稷诹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是杂食生物，不能像你一样光吃肉，而且每天都是蛇肉，不难受吗？”
黄蛇斜睨稷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眼睁睁看着黄蛇离开，稷诹惴惴不安。
谁教他与黄蛇相处多了，黄蛇对他放任自流，没有呵斥他的时候。整天外出，也不多谈，倒也不用他绞尽脑汁虚构经历。只是照常供应，每日吃肉，叫他胆子不小，想试试黄蛇容忍到什么程度。
但刚提出抗议，好像就势头不好。
这是生气了？
稷诹心中有些新奇，却也不觉得怪异，黄蛇显然有自己的好恶，但要是自己手底下有跳脚的小人物，它可会心中在意？
我提个意见，不然该委婉点？稷诹的胆子很审时度势，大多时候它不会小心，横竖不过一个死字，只是面对未知的现实它偶尔会萎缩，要膨胀的时候也是应对称得上略熟的黄蛇。
啊不对，稷诹转念弱势地思考，我不能光要求啥，不如……不如还是重操旧业，先捞鱼去。
稷诹决定出门一趟，他追出门去，却看不见黄蛇的影子。
楼外林道丝毫没有蛇踪，黄蛇走的极快，只稍差个功夫，稷诹就错过它了。
看着被风吹过沙沙响的绿海，一片了无人烟的平静。会回来吧，稷诹心想，应该会吧。
稷诹走在熟悉的小道上。
拂过树上的刻痕，他慢慢穿过幽深的树林，湿润的空气弥漫在林中，才不过半刻，稷诹踩过丛生的荒草，靠近了溪流。
潺潺流水步下嶙峋的石块，他赤脚下河，佝偻着背探寻怪鱼藏匿的地方。
粗粗看到鱼儿的身影，捡起岸上遗留的尖头树枝，他又下了河，正式开始原始的叉鱼捕猎游戏。
稷诹气喘吁吁地举起树枝，小树枝上正是晃动足肢的怪鱼，这尾鱼分量可不小。尖刺上怪鱼强有力地张牙舞爪，试图跳回水中，不过这刺头扎得猛，它无法挣开脱落。
稷诹猛一起身，有些晕乎，大概低得太久，血液一时供应不足，他疲惫地淌过水，一屁股坐在干燥的河岸，顺便取下鱼卡进罐中。缺水的干罐使鱼没了水底的动力，鱼的动作小了。
今天倒是好运，教他多抓上鱼，稷诹数了数，罐内总共趴着三条黑鱼。黑背的鱼儿长尾六脚，几条鱼重叠在狭小的罐子里，怎么也不会爬壁逃跑，好像只要有水在它们就安分多了。
虽然数目极少，但鱼可不小，起码能做成一顿丰盛的鱼宴。一想到勉强称得上鲜美的鱼汤，稷诹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即使是长相再怪的鱼类，它的食用价值还是很高。倒不如说，虽然缺少调味料，鱼汤不免带上些许土腥味，可它仍是一份营养的乳白鱼汤，他也有许久没再吃过了。
阖上盖，休息少顷，稷诹摸索树上的标记，他犹疑地确认，继续往前走去。他会尽量不走远，也会看看四周有无大型野兽出没的脚印，虽然山中危险，他也不能光守着地儿，想要多采集资源，就得向外开拓领土。
稷诹踩着绿地，一寸寸地扫描，细细甄别。稷诹惊喜地发现野地中卷曲的植株，折下蕨菜，他偶然认识几种能吃的野菜，但他见识颇少，只依稀辨认几种常见的野菜，否则他会尝试更多，再到什么时候寻常植物彻底找不见了，就如辨药尝百草一般，他只能以试命甄别食蔬。
稷诹沿途回去，见有结大小果高树灌木，又抱树上去，采摘陌生的熟果。
他想请黄蛇帮忙辨认，哪些可吃。
稷诹跨在树杈上，努力伸弯下长果的树条，摘下几个看起来大一点的果子。
他冷不丁听见耳熟的声音：“想吃？”
稷诹攀紧树枝，紧张地环顾四周，当他看到黄蛇偌大且眼熟的样子，一颗扑通的心这才放下。
“是巴大王啊！我正摘野果呐。”稷诹收回紧绷的手脚，贴着树皮，稳稳坐在丫杈间，“你早早回来了。”
稷诹接着问它：“巴大王，你瞧着树上的野果怎么样？能吃不？”
黄蛇拨压下一根枝条来，对稷诹道：“尚可。”
弯在跟前的枝上结着青黄之色的小果，圆溜半长，稷诹伸手各摘青果与黄果，黄红及青黄混杂的果子。
几个果子各咬上一口，其余酸溜得让人下咽，只有发黄的果子勉强下口，虽然略带酸味，却有丝丝回甘的甜香。
收获了酸甜的果肉，稷诹反而不太满意。
他端着只缩在手心的野果，叹了一口道：“这果子又小又酸，没几分甜味，好想吃又大又甜的水果，也想随时随地就能吃到的美食。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
稷诹又啃了一口果子，酸到皱起眉眼，心头不是滋味。
吐了果核，唇齿酸涩，稷诹却又吃下剩余的果肉，若是以前不好吃，他能放弃，现在即使难吃他也难以挑拣，改变不了果子的本质，只能强迫自己下咽，尽早适应山林的生活。
“唉。”稷诹吐出所有的苦闷，“简陋的生活、原始的生活、麻烦的生活，手无缚鸡之力，真令我烦恼。”
“你怎么有诸多烦恼？”黄蛇笑话他，实在是小童不像吵闹快活的孩童，它嫌弃人群的聒噪繁杂，却也见喜悦带笑的面容。
“我在居安思危。”稷诹正色道。他板着脸，皱着眉，满脸严肃，正正经经地回答。
但不过片刻，仿佛在思索大事，好似有要事相商，稷诹皱眉面向黄蛇，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哦？”黄蛇兴致不减，看着稷诹严肃的模样，它问，“何思、何虑？”
稷诹紧接着开口：“晚上吃什么？”
黄蛇还未作答，他又言：“我捞了鱼，巴大王呢？”
稷诹深深思索，难以抉择，犹豫是否再接受黄蛇的美意。
他皱起的上额却显得故作高深，高深莫测的神情是在考虑吃什么为好。
于是黄蛇发笑，不可自抑。
黄蛇呆了一会，问道：“你不喜？”
稷诹面露犹豫，说：“吃太多，没胃口再吃。”
“巴大王，要不要换个食材，不然我抓鱼来试试，再摘些野菜野果。”稷诹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是杂食生物，不能像你一样光吃肉，而且每天都是蛇肉，不难受吗？”
黄蛇斜睨稷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眼睁睁看着黄蛇离开，稷诹惴惴不安。
谁教他与黄蛇相处多了，黄蛇对他放任自流，没有呵斥他的时候。整天外出，也不多谈，倒也不用他绞尽脑汁虚构经历。只是照常供应，每日吃肉，叫他胆子不小，想试试黄蛇容忍到什么程度。
但刚提出抗议，好像就势头不好。
这是生气了？
稷诹心中有些新奇，却也不觉得怪异，黄蛇显然有自己的好恶，但要是自己手底下有跳脚的小人物，它可会心中在意？
我提个意见，不然该委婉点？稷诹的胆子很审时度势，大多时候它不会小心，横竖不过一个死字，只是面对未知的现实它偶尔会萎缩，要膨胀的时候也是应对称得上略熟的黄蛇。
啊不对，稷诹转念弱势地思考，我不能光要求啥，不如……不如还是重操旧业，先捞鱼去。
稷诹决定出门一趟，他追出门去，却看不见黄蛇的影子。
楼外林道丝毫没有蛇踪，黄蛇走的极快，只稍差个功夫，稷诹就错过它了。
看着被风吹过沙沙响的绿海，一片了无人烟的平静。会回来吧，稷诹心想，应该会吧。
稷诹走在熟悉的小道上。
拂过树上的刻痕，他慢慢穿过幽深的树林，湿润的空气弥漫在林中，才不过半刻，稷诹踩过丛生的荒草，靠近了溪流。
潺潺流水步下嶙峋的石块，他赤脚下河，佝偻着背探寻怪鱼藏匿的地方。
粗粗看到鱼儿的身影，捡起岸上遗留的尖头树枝，他又下了河，正式开始原始的叉鱼捕猎游戏。
稷诹气喘吁吁地举起树枝，小树枝上正是晃动足肢的怪鱼，这尾鱼分量可不小。尖刺上怪鱼强有力地张牙舞爪，试图跳回水中，不过这刺头扎得猛，它无法挣开脱落。
稷诹猛一起身，有些晕乎，大概低得太久，血液一时供应不足，他疲惫地淌过水，一屁股坐在干燥的河岸，顺便取下鱼卡进罐中。缺水的干罐使鱼没了水底的动力，鱼的动作小了。
今天倒是好运，教他多抓上鱼，稷诹数了数，罐内总共趴着三条黑鱼。黑背的鱼儿长尾六脚，几条鱼重叠在狭小的罐子里，怎么也不会爬壁逃跑，好像只要有水在它们就安分多了。
虽然数目极少，但鱼可不小，起码能做成一顿丰盛的鱼宴。一想到勉强称得上鲜美的鱼汤，稷诹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即使是长相再怪的鱼类，它的食用价值还是很高。倒不如说，虽然缺少调味料，鱼汤不免带上些许土腥味，可它仍是一份营养的乳白鱼汤，他也有许久没再吃过了。
阖上盖，休息少顷，稷诹摸索树上的标记，他犹疑地确认，继续往前走去。他会尽量不走远，也会看看四周有无大型野兽出没的脚印，虽然山中危险，他也不能光守着地儿，想要多采集资源，就得向外开拓领土。
稷诹踩着绿地，一寸寸地扫描，细细甄别。稷诹惊喜地发现野地中卷曲的植株，折下蕨菜，他偶然认识几种能吃的野菜，但他见识颇少，只依稀辨认几种常见的野菜，否则他会尝试更多，再到什么时候寻常植物彻底找不见了，就如辨药尝百草一般，他只能以试命甄别食蔬。
稷诹沿途回去，见有结大小果高树灌木，又抱树上去，采摘陌生的熟果。
他想请黄蛇帮忙辨认，哪些可吃。
稷诹跨在树杈上，努力伸弯下长果的树条，摘下几个看起来大一点的果子。
他冷不丁听见耳熟的声音：“想吃？”
稷诹攀紧树枝，紧张地环顾四周，当他看到黄蛇偌大且眼熟的样子，一颗扑通的心这才放下。
“是巴大王啊！我正摘野果呐。”稷诹收回紧绷的手脚，贴着树皮，稳稳坐在丫杈间，“你早早回来了。”
稷诹接着问它：“巴大王，你瞧着树上的野果怎么样？能吃不？”
黄蛇拨压下一根枝条来，对稷诹道：“尚可。”
弯在跟前的枝上结着青黄之色的小果，圆溜半长，稷诹伸手各摘青果与黄果，黄红及青黄混杂的果子。
几个果子各咬上一口，其余酸溜得让人下咽，只有发黄的果子勉强下口，虽然略带酸味，却有丝丝回甘的甜香。
收获了酸甜的果肉，稷诹反而不太满意。
他端着只缩在手心的野果，叹了一口道：“这果子又小又酸，没几分甜味，好想吃又大又甜的水果，也想随时随地就能吃到的美食。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
稷诹又啃了一口果子，酸到皱起眉眼，心头不是滋味。
吐了果核，唇齿酸涩，稷诹却又吃下剩余的果肉，若是以前不好吃，他能放弃，现在即使难吃他也难以挑拣，改变不了果子的本质，只能强迫自己下咽，尽早适应山林的生活。
“唉。”稷诹吐出所有的苦闷，“简陋的生活、原始的生活、麻烦的生活，手无缚鸡之力，真令我烦恼。”
“你怎么有诸多烦恼？”黄蛇笑话他，实在是小童不像吵闹快活的孩童，它嫌弃人群的聒噪繁杂，却也见喜悦带笑的面容。
“我在居安思危。”稷诹正色道。他板着脸，皱着眉，满脸严肃，正正经经地回答。
但不过片刻，仿佛在思索大事，好似有要事相商，稷诹皱眉面向黄蛇，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哦？”黄蛇兴致不减，看着稷诹严肃的模样，它问，“何思、何虑？”
稷诹紧接着开口：“晚上吃什么？”
黄蛇还未作答，他又言：“我捞了鱼，巴大王呢？”
稷诹深深思索，难以抉择，犹豫是否再接受黄蛇的美意。
他皱起的上额却显得故作高深，高深莫测的神情是在考虑吃什么为好。
于是黄蛇发笑，不可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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