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溃败（上）
城外。
协助城防的绿营和乡勇在李游击的带领下陆续进城。其余乡勇和捕快衙役也停止了闲聊，四散到满城周围。满城南面和东面城墙就是江宁城墙，由八旗负责把守，而且满城城墙高大，人力无法翻越，捕快乡勇们实际把守的只有北安、西华、复城这三个城门。
吴了凡担忧秦武，选择了离八宝街较近的复城门。但此时，他才知道，就算逃出了复城门，也出不了江宁城。其实满城内的朝阳门、洪武门是直通城外的，这才是跑出江宁的最佳之路，但宵禁后城门紧闭，城墙上还有兵丁把守，没有大炮，是打不出去的。
“兄弟，一千多人打一百人，八旗就是再废物，也打的过的。”杜捕头见吴了凡魂不守舍，安慰道：“咱们就往这一坐，等结束了回家睡大觉。”
两人有了共同的小秘密，杜捕头也知道吴了凡只是个普通幕客，关系近了许多。
吴了凡点点，道：“等结束了我请老哥喝酒。”说完，他也不顾读书人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城内，参将府。
陈丕成已打探回消息，向罗大纲汇报：“总制，清妖至少三个营在城边集结，怕被发现，我不敢摸的太近，咱们要早做防备。”
“咱们刀剑都没有几把，怎么防备！”程学启叫喊道：“不如现在杀出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不亏！当初我就说侯谦芳那小子不靠谱，什么藏在满城是等下黑，不容易被发现，现在被围在城里，跑都跑不了。”
“学启，怨不得侯谦芳。”苏三娘道：“他也是好心，帮我们找到藏身之地。行踪怎么暴露的还不知道，清妖是不是奔着我们来的也不知道，我们不能先自乱阵脚。”
“你看清妖是冲我们来的吗？”罗大纲问道。
“大半夜集结兵马，我看多半是冲我们来的。”陈丕成答道：“总制，不能坐以待毙，被围在府里我们可就死路一条了。”
罗大纲有些烦躁，问道：“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满城管理严密，武器不好运进来，赤手空拳，怎么和清妖对抗。”
“总制。”陈丕成依然很沉稳，分析道：“若是野战，我们必败无疑，但是在这满城中，还有一丝希望。”
“哦。详细说说。”
陈丕成拿过几个茶杯，在桌上边比划边道：“现在我们要先出城，复城门里我们最近，但就算出去，也很难出江宁城，而洪武门看似守备森严，但我们只要冲出去往山里一藏，谁也找不到我们。”
“我们没有武器，直接攻城门就是送死，但满城中都是八旗家眷，分出几个小队，杀入满人家中，四处放火，逼他们跑到街上。一来，满兵心念家眷，不敢轻易开枪，我们可暗中偷袭，抢夺武器。二来，满兵见全城混乱，定想回家保护家眷，一旦营官弹压不住，满兵必然大乱，我们就能趁乱逃跑。”
程学启沉吟片刻，问道：“洪武门没有火炮可轰不开，清妖防守严密，我们只有一百来个兄弟，打下洪武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只要满兵四散，不能形成围剿之势，洪武门必破。”陈丕成又摆了几个杯子，解释道：“这里是军火库，离洪武门只有不到七百米，我们四处点火后，到此处集合，占了军火库，抢了大炮，然后驱赶满人家眷去洪武门，城上守兵不敢开炮，我们直接轰开城门，混在满人中逃出满城。”
“好。救不了总舵主，杀几百满人也不算白来。”罗大纲吩咐道：“三娘，丕成，学启，我们各带一队，去满城中四处放火，一个时辰后，不论如何，在军火库附近集合。”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
满城内普通兵丁的院墙也就一人多高，太平军轻易就能翻进院中，普通兵丁也雇不起护院家丁，家中都是父母妻儿，富裕点的也就多一两个丫鬟，全是老弱妇孺之辈，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一时间，满城中四处起火，哭喊哀嚎声此起彼伏。
祥厚站在城头，见不断冒起的火光黑烟，就知大事不好，连忙催促阿克墩快速行动，剿灭贼寇。
陈丕成此时已带着二十来个兄弟到了八宝街南面的永安城，他们这个小队，只有五把弓箭，三把长刀，其余的都拿着从满人家中拆下桌子腿、菜刀等物当武器。走到一户院墙外，陈丕成让五个弓箭手随后在院墙上警戒，自己带着两人，手持长刀，翻进了这家后院。
陈丕成三人躲在假山后面，见两个巡逻家丁走过来，耐心等待。待到家丁走进，陈丕成一打手势，一人扑向一个家丁，捂住家丁口鼻，不让他发出声响，随手一刀划在家丁脖子上，片刻家丁便没了呼吸。
看来这是个武官之家，巡逻家丁都配上了火铳，陈丕成摘下火铳别再腰间，继续悄悄潜入屋中。
“低头！”同伴一声低喝。
陈丕成听到连忙弯腰滚到一旁，只听碰的一声枪响，门后一个手持火铳的家丁应声倒地。
陈丕成快步走进屋内，见屋中没人，招呼两人到屋中埋伏，三人一人一把火铳，上好弹药，静静等待着。
枪声果然引来了来了五个家丁，陈丕成通过动作分配任务。家丁的火铳放一枪后就要重新装弹，三人不待家丁看清屋内情况，抢先开枪，然后迅速更换位置。
“砰！砰！砰！”
三枪只打死两个家丁，其余家丁立刻反击，陈丕成待家丁换弹时，又开了一枪，这枪只集中家丁大腿，家丁抱着腿嗷嗷大叫。
陈丕成没有换弹，把火铳直接对着一人脑门砸去，然后快步上去，一脚踹到另一个，快速挥出两刀，解决两个家丁，将中枪家丁拖到隐蔽处，逼问道：“院中又多少人？还有几把枪？”
家丁比划个八字，陈丕成一掌打在家丁后颈，将其打晕，丢在一旁。
“一共八把火铳，全在这里了。”陈丕成吩咐其中一人，道：“你去打开院门，让兄弟们进来，四处找找，把人都集中在一起。”
吩咐完后，陈丕成找到水壶，猛灌了一口，坐在椅子上喘息。一连串高强度的搏杀，体力消耗很大。
没过多久，又听到院内传来砰砰两声枪响。陈丕成连忙带着火铳跑向枪响之处。
这是正院主房，陈丕成到时已经围了几个人，他走进一看，一个兄弟上身赤裸，前胸中弹，已经气绝，床上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妇，心脏处插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枕边还放着一把精巧的小火铳，小火铳只有两颗弹药，已经打光。
陈丕成明白这是一个兄弟精虫上脑，想奸***，被少妇趁其不备两枪打死，少妇为避免惨遭奸淫，随后挥刀自杀。
“我们不是土匪。”陈丕成皱皱眉道：“传令下去，再行奸淫之事者，军法从事！”
随后陈丕成走到门外，仆人、丫鬟、孩童已经被集聚此处，几个丫鬟衣衫不整，显然被人占了不少便宜，陈丕成又看了看兄弟们，每个人的怀中都鼓鼓囊囊的，一些金银首饰衣服遮盖不住，漏了出来。
“不要命了，抱着这么多金银怎么和清妖打。”陈丕成踹了几个不用手扶着都站不直的，喝道：“都找找兵器，空手能对付清妖吗？还是想靠银子砸死他们？一会清妖到了附近就把人赶出去，我们在隐蔽处偷袭。”
协助城防的绿营和乡勇在李游击的带领下陆续进城。其余乡勇和捕快衙役也停止了闲聊，四散到满城周围。满城南面和东面城墙就是江宁城墙，由八旗负责把守，而且满城城墙高大，人力无法翻越，捕快乡勇们实际把守的只有北安、西华、复城这三个城门。
吴了凡担忧秦武，选择了离八宝街较近的复城门。但此时，他才知道，就算逃出了复城门，也出不了江宁城。其实满城内的朝阳门、洪武门是直通城外的，这才是跑出江宁的最佳之路，但宵禁后城门紧闭，城墙上还有兵丁把守，没有大炮，是打不出去的。
“兄弟，一千多人打一百人，八旗就是再废物，也打的过的。”杜捕头见吴了凡魂不守舍，安慰道：“咱们就往这一坐，等结束了回家睡大觉。”
两人有了共同的小秘密，杜捕头也知道吴了凡只是个普通幕客，关系近了许多。
吴了凡点点，道：“等结束了我请老哥喝酒。”说完，他也不顾读书人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城内，参将府。
陈丕成已打探回消息，向罗大纲汇报：“总制，清妖至少三个营在城边集结，怕被发现，我不敢摸的太近，咱们要早做防备。”
“咱们刀剑都没有几把，怎么防备！”程学启叫喊道：“不如现在杀出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不亏！当初我就说侯谦芳那小子不靠谱，什么藏在满城是等下黑，不容易被发现，现在被围在城里，跑都跑不了。”
“学启，怨不得侯谦芳。”苏三娘道：“他也是好心，帮我们找到藏身之地。行踪怎么暴露的还不知道，清妖是不是奔着我们来的也不知道，我们不能先自乱阵脚。”
“你看清妖是冲我们来的吗？”罗大纲问道。
“大半夜集结兵马，我看多半是冲我们来的。”陈丕成答道：“总制，不能坐以待毙，被围在府里我们可就死路一条了。”
罗大纲有些烦躁，问道：“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满城管理严密，武器不好运进来，赤手空拳，怎么和清妖对抗。”
“总制。”陈丕成依然很沉稳，分析道：“若是野战，我们必败无疑，但是在这满城中，还有一丝希望。”
“哦。详细说说。”
陈丕成拿过几个茶杯，在桌上边比划边道：“现在我们要先出城，复城门里我们最近，但就算出去，也很难出江宁城，而洪武门看似守备森严，但我们只要冲出去往山里一藏，谁也找不到我们。”
“我们没有武器，直接攻城门就是送死，但满城中都是八旗家眷，分出几个小队，杀入满人家中，四处放火，逼他们跑到街上。一来，满兵心念家眷，不敢轻易开枪，我们可暗中偷袭，抢夺武器。二来，满兵见全城混乱，定想回家保护家眷，一旦营官弹压不住，满兵必然大乱，我们就能趁乱逃跑。”
程学启沉吟片刻，问道：“洪武门没有火炮可轰不开，清妖防守严密，我们只有一百来个兄弟，打下洪武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只要满兵四散，不能形成围剿之势，洪武门必破。”陈丕成又摆了几个杯子，解释道：“这里是军火库，离洪武门只有不到七百米，我们四处点火后，到此处集合，占了军火库，抢了大炮，然后驱赶满人家眷去洪武门，城上守兵不敢开炮，我们直接轰开城门，混在满人中逃出满城。”
“好。救不了总舵主，杀几百满人也不算白来。”罗大纲吩咐道：“三娘，丕成，学启，我们各带一队，去满城中四处放火，一个时辰后，不论如何，在军火库附近集合。”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
满城内普通兵丁的院墙也就一人多高，太平军轻易就能翻进院中，普通兵丁也雇不起护院家丁，家中都是父母妻儿，富裕点的也就多一两个丫鬟，全是老弱妇孺之辈，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一时间，满城中四处起火，哭喊哀嚎声此起彼伏。
祥厚站在城头，见不断冒起的火光黑烟，就知大事不好，连忙催促阿克墩快速行动，剿灭贼寇。
陈丕成此时已带着二十来个兄弟到了八宝街南面的永安城，他们这个小队，只有五把弓箭，三把长刀，其余的都拿着从满人家中拆下桌子腿、菜刀等物当武器。走到一户院墙外，陈丕成让五个弓箭手随后在院墙上警戒，自己带着两人，手持长刀，翻进了这家后院。
陈丕成三人躲在假山后面，见两个巡逻家丁走过来，耐心等待。待到家丁走进，陈丕成一打手势，一人扑向一个家丁，捂住家丁口鼻，不让他发出声响，随手一刀划在家丁脖子上，片刻家丁便没了呼吸。
看来这是个武官之家，巡逻家丁都配上了火铳，陈丕成摘下火铳别再腰间，继续悄悄潜入屋中。
“低头！”同伴一声低喝。
陈丕成听到连忙弯腰滚到一旁，只听碰的一声枪响，门后一个手持火铳的家丁应声倒地。
陈丕成快步走进屋内，见屋中没人，招呼两人到屋中埋伏，三人一人一把火铳，上好弹药，静静等待着。
枪声果然引来了来了五个家丁，陈丕成通过动作分配任务。家丁的火铳放一枪后就要重新装弹，三人不待家丁看清屋内情况，抢先开枪，然后迅速更换位置。
“砰！砰！砰！”
三枪只打死两个家丁，其余家丁立刻反击，陈丕成待家丁换弹时，又开了一枪，这枪只集中家丁大腿，家丁抱着腿嗷嗷大叫。
陈丕成没有换弹，把火铳直接对着一人脑门砸去，然后快步上去，一脚踹到另一个，快速挥出两刀，解决两个家丁，将中枪家丁拖到隐蔽处，逼问道：“院中又多少人？还有几把枪？”
家丁比划个八字，陈丕成一掌打在家丁后颈，将其打晕，丢在一旁。
“一共八把火铳，全在这里了。”陈丕成吩咐其中一人，道：“你去打开院门，让兄弟们进来，四处找找，把人都集中在一起。”
吩咐完后，陈丕成找到水壶，猛灌了一口，坐在椅子上喘息。一连串高强度的搏杀，体力消耗很大。
没过多久，又听到院内传来砰砰两声枪响。陈丕成连忙带着火铳跑向枪响之处。
这是正院主房，陈丕成到时已经围了几个人，他走进一看，一个兄弟上身赤裸，前胸中弹，已经气绝，床上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妇，心脏处插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枕边还放着一把精巧的小火铳，小火铳只有两颗弹药，已经打光。
陈丕成明白这是一个兄弟精虫上脑，想奸***，被少妇趁其不备两枪打死，少妇为避免惨遭奸淫，随后挥刀自杀。
“我们不是土匪。”陈丕成皱皱眉道：“传令下去，再行奸淫之事者，军法从事！”
随后陈丕成走到门外，仆人、丫鬟、孩童已经被集聚此处，几个丫鬟衣衫不整，显然被人占了不少便宜，陈丕成又看了看兄弟们，每个人的怀中都鼓鼓囊囊的，一些金银首饰衣服遮盖不住，漏了出来。
“不要命了，抱着这么多金银怎么和清妖打。”陈丕成踹了几个不用手扶着都站不直的，喝道：“都找找兵器，空手能对付清妖吗？还是想靠银子砸死他们？一会清妖到了附近就把人赶出去，我们在隐蔽处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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