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下长生，万木争春
仪式渐至末尾，神情一直紧绷的孙红玉也轻松了不少，她挺直腰背，看着身旁少年有些疲惫的神色，嬉笑着说道：
“这就累啦，算了，最后的采果仪式结束，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裴云州挤出一丝笑容：“好。”随即他状似有些好奇地问道：
“采果仪式是什么？”
“是仪式压轴的祭舞。”
裴云州遥望着祭台之上，孙顶真取下纱帽，从身前的祭台上取下半截形似玉如意的玉器，笑道：“还要拿着玉器跳？”
孙红玉白了他一眼：“那叫玉击子。”
她本想说这是教内的长老才有的殊荣，不过孙红玉平生最不喜的就是仗势压人之辈，自己就更不愿意拉虎皮，回忆了下，笑嘻嘻说道：
“嗯……这里面好像还也有个传说，据说很久以前，玉击子没坏的时候，曾经从帝屋树上打下过一个圣果！”
裴云州眨巴了下眼睛：
“我记得帝屋好像是你们春神的圣树化身来着……”
“所以是传说啊。”
孙红玉毫不在意地道：“听说谁吃了那个圣果，谁就会成为盖世英雄，脸上结出圣纹，不用修炼就能操纵动植物，执掌万物生机呢……嗯，这个怎么说来着……”
少女侧头冥思苦想。突然拍掌笑道：“是了！天下长生，万木争春，谁一旦吃了这颗圣果，谁就是能带领春神教走向兴盛的王！”
裴云州想了想，诚恳评价道：
“听起来还挺厉害的。”
“是非常厉害！”孙红玉纠正道。
裴云州笑而不语，他的目光撒落在正在祭台上挥舞玉如意的孙顶真身上，又像是飘忽到了云层之上。
确实有趣……
他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
之后几日，裴云州又应孙红玉的邀请去观礼了一次大典，在几次见证启灵的过程中，裴云州暗中开启了亵渎神法，悄然摄取了部分典礼过程中一些洒落的光点。
吸收之后，他果然发现那些飘浮在半空中的光点正是信仰之力，春神教通过浩大的仪式，又投入了许多资源才借助帝屋树上的三颗果子激发了相应的力量，从而完成了教徒的启灵。
只是这种类似于刺激植物应激性的方式自然本身就有极大的缺憾。
裴云州那日遥望时见云层上那澎湃犹如海浪的信仰之“海”就是明证，浪费已经是一种必然。
是以尽管春神教的信徒一直努力搜集各种用于祭典的灵物，却始终入不敷出，相比其他正统教派始终难以真正壮大，成为大教的原因。
这一日，裴云州又在房里看书，通过这段时间的阅读，他对大乾的历史乃至江北城的地方记录都多了几分了解。
只听“吱呀”一声，孙红玉已经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自顾自地找了个竹凳坐了下来，道：
“裴公子，怎么样，考虑好决定加入春神教了吗？”
身为隐藏的邪教头子，邪神的人间行走，裴云州有点无语地看着她，这丫头倒是越来越随意了……不过他并未直接拒绝，而是打趣道：
“我现在加入，也能直接参加祭春大典吗？”
“哪有这么容易。”孙红玉几乎被他气笑了：“你得先礼敬春神，然后领会实践春神教的教义，不然一定会失败……之后我再帮你申请。”
呵，还得凑三个适格者吧……再说几个果子也会考察信徒么？某种程度上比眼前的少女其实更明白祭春大典实质的某人歪了下脑袋：
“不是好像还要检验资质。”
“是的。”孙红玉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给出回应：“但这个你不用担心。”
果然还是好像被这小丫头看出了什么，不过自己其实先前在梦境里的时候确实留下了不小的破绽……
但转念一想，裴云州又放下心来。嘿，她要是真知道我是什么，或许也不敢这样锲而不舍地邀我入教了……
脑中几个念头一闪而过，不过裴云州望着少女真诚的表情，心中还是略有感动，笑道：
“那就容我再考虑考虑……”
裴云州放下书，率先走向门口，打开门道：
“我们现在是要去观礼吧。那太好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
……
不提少女如何抱怨，裴云州二人沿着上次的小道再次来到那座神秘的山谷。
当裴云州踩着松软的土地踏入了山谷之内时，却在路上看到了一群配刀执枪、兵丁装扮的彪形大汉蜂涌进入谷内，气势汹汹地直冲祭台。
两人见到这等情形，隐隐觉得不妙，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待来到祭坛前，孙红玉定眼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一众士兵在祭台前布阵，森冷的枪尖直对前方的春神教徒。身穿重甲的盾牌兵站在武中，长枪兵其次，而弓弩手站在最后，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这只来历莫名的军队竟是已经排兵布阵将谷中春神教等人包围了起来。
一众春神教徒面面相觑，面上都带着些惊慌，却无一人敢出来喝止。
军靴镶的铜扣铁钉踏得地面下沉，阵前二十张铁胎弓拉成满月形，唬得一众教徒低声惊呼后退，一名头戴铁盔，身披鳞甲的军官从一众士兵中走出，就要登上祭台。
一道人影忽然从众信徒中闪出，身姿挺拔，赫然正是那位刘师兄，刘玉祁。
他径直拦在了军官面前，团手揖道：“这位军爷，这里是……”
话还未完，一股凛冽的杀气迫在眉睫，一只覆盖铁甲的大手迎面探来！
刘玉祁面色大变，飞快后退几步，却莫名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被苍鹰盯上的猎物，那军官虽只在身前，却仿佛在万仞崖顶俯瞰自己一般。
被那精光暴射的眸子一扫，心中突然遍生凉意。
……躲不开！
刘玉祁一咬牙，方圆数尺之内的树木仿佛以一种奇怪的韵律细细相连，一股充满生机的真气从身体下涌将出来生出一层护甲，间不容发之际，终于在四面八方压迫而来的无穷压力中侧了一下身体。
“啪”地一声闷响，刘玉祁虽避开了脸面，却还是在肩上重重吃了一掌，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冒金星，连忙翻身滚落一旁。
那浑身披挂，虬髯如戟的军官冷笑一声，几步走到刘玉祁身前，“唰”的一声拔出腰刀：
“官家公干，你这小儿竟敢横加阻拦，罪加一等，今日便在此将你这恶贼斩首示众！”
手起刀落，便朝着刘玉祁的喉间砍去！
“刀下留人！”一道碧光从祭台上电射而出，倏地缠上刀身，眨眼间“铿铿铿”连响十余声，那长刀刀身被一股强大的韧劲卷得弯曲。
那军官冷喝道：“好法术！”语音方落，身上红光一闪，刀身一振，将那碧光反震回去。
那团碧光落地还形，变成老者手里一条绿意葱茏的柳鞭，而执鞭者正是孙顶真。
信徒中一个女子大叫一声：“刘师兄！”快步上前将刘玉祁扶起，只见他肩膀处满是鲜血，回首怒道：“你这便要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你……”后面的话被刘玉祁拦住，微微摇头：
“师妹，我没事。”
张从灵纤细的下颚与双颊一阵抽紧，脸色涨得通红。
孙顶真从祭台上走下：
“在下孙顶真，乃是教内长老。春神教避世已久，教内人少见世面，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这位军爷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才好……不知军爷怎么称呼？”
“这就累啦，算了，最后的采果仪式结束，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裴云州挤出一丝笑容：“好。”随即他状似有些好奇地问道：
“采果仪式是什么？”
“是仪式压轴的祭舞。”
裴云州遥望着祭台之上，孙顶真取下纱帽，从身前的祭台上取下半截形似玉如意的玉器，笑道：“还要拿着玉器跳？”
孙红玉白了他一眼：“那叫玉击子。”
她本想说这是教内的长老才有的殊荣，不过孙红玉平生最不喜的就是仗势压人之辈，自己就更不愿意拉虎皮，回忆了下，笑嘻嘻说道：
“嗯……这里面好像还也有个传说，据说很久以前，玉击子没坏的时候，曾经从帝屋树上打下过一个圣果！”
裴云州眨巴了下眼睛：
“我记得帝屋好像是你们春神的圣树化身来着……”
“所以是传说啊。”
孙红玉毫不在意地道：“听说谁吃了那个圣果，谁就会成为盖世英雄，脸上结出圣纹，不用修炼就能操纵动植物，执掌万物生机呢……嗯，这个怎么说来着……”
少女侧头冥思苦想。突然拍掌笑道：“是了！天下长生，万木争春，谁一旦吃了这颗圣果，谁就是能带领春神教走向兴盛的王！”
裴云州想了想，诚恳评价道：
“听起来还挺厉害的。”
“是非常厉害！”孙红玉纠正道。
裴云州笑而不语，他的目光撒落在正在祭台上挥舞玉如意的孙顶真身上，又像是飘忽到了云层之上。
确实有趣……
他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
之后几日，裴云州又应孙红玉的邀请去观礼了一次大典，在几次见证启灵的过程中，裴云州暗中开启了亵渎神法，悄然摄取了部分典礼过程中一些洒落的光点。
吸收之后，他果然发现那些飘浮在半空中的光点正是信仰之力，春神教通过浩大的仪式，又投入了许多资源才借助帝屋树上的三颗果子激发了相应的力量，从而完成了教徒的启灵。
只是这种类似于刺激植物应激性的方式自然本身就有极大的缺憾。
裴云州那日遥望时见云层上那澎湃犹如海浪的信仰之“海”就是明证，浪费已经是一种必然。
是以尽管春神教的信徒一直努力搜集各种用于祭典的灵物，却始终入不敷出，相比其他正统教派始终难以真正壮大，成为大教的原因。
这一日，裴云州又在房里看书，通过这段时间的阅读，他对大乾的历史乃至江北城的地方记录都多了几分了解。
只听“吱呀”一声，孙红玉已经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自顾自地找了个竹凳坐了下来，道：
“裴公子，怎么样，考虑好决定加入春神教了吗？”
身为隐藏的邪教头子，邪神的人间行走，裴云州有点无语地看着她，这丫头倒是越来越随意了……不过他并未直接拒绝，而是打趣道：
“我现在加入，也能直接参加祭春大典吗？”
“哪有这么容易。”孙红玉几乎被他气笑了：“你得先礼敬春神，然后领会实践春神教的教义，不然一定会失败……之后我再帮你申请。”
呵，还得凑三个适格者吧……再说几个果子也会考察信徒么？某种程度上比眼前的少女其实更明白祭春大典实质的某人歪了下脑袋：
“不是好像还要检验资质。”
“是的。”孙红玉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给出回应：“但这个你不用担心。”
果然还是好像被这小丫头看出了什么，不过自己其实先前在梦境里的时候确实留下了不小的破绽……
但转念一想，裴云州又放下心来。嘿，她要是真知道我是什么，或许也不敢这样锲而不舍地邀我入教了……
脑中几个念头一闪而过，不过裴云州望着少女真诚的表情，心中还是略有感动，笑道：
“那就容我再考虑考虑……”
裴云州放下书，率先走向门口，打开门道：
“我们现在是要去观礼吧。那太好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
……
不提少女如何抱怨，裴云州二人沿着上次的小道再次来到那座神秘的山谷。
当裴云州踩着松软的土地踏入了山谷之内时，却在路上看到了一群配刀执枪、兵丁装扮的彪形大汉蜂涌进入谷内，气势汹汹地直冲祭台。
两人见到这等情形，隐隐觉得不妙，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待来到祭坛前，孙红玉定眼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一众士兵在祭台前布阵，森冷的枪尖直对前方的春神教徒。身穿重甲的盾牌兵站在武中，长枪兵其次，而弓弩手站在最后，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这只来历莫名的军队竟是已经排兵布阵将谷中春神教等人包围了起来。
一众春神教徒面面相觑，面上都带着些惊慌，却无一人敢出来喝止。
军靴镶的铜扣铁钉踏得地面下沉，阵前二十张铁胎弓拉成满月形，唬得一众教徒低声惊呼后退，一名头戴铁盔，身披鳞甲的军官从一众士兵中走出，就要登上祭台。
一道人影忽然从众信徒中闪出，身姿挺拔，赫然正是那位刘师兄，刘玉祁。
他径直拦在了军官面前，团手揖道：“这位军爷，这里是……”
话还未完，一股凛冽的杀气迫在眉睫，一只覆盖铁甲的大手迎面探来！
刘玉祁面色大变，飞快后退几步，却莫名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被苍鹰盯上的猎物，那军官虽只在身前，却仿佛在万仞崖顶俯瞰自己一般。
被那精光暴射的眸子一扫，心中突然遍生凉意。
……躲不开！
刘玉祁一咬牙，方圆数尺之内的树木仿佛以一种奇怪的韵律细细相连，一股充满生机的真气从身体下涌将出来生出一层护甲，间不容发之际，终于在四面八方压迫而来的无穷压力中侧了一下身体。
“啪”地一声闷响，刘玉祁虽避开了脸面，却还是在肩上重重吃了一掌，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冒金星，连忙翻身滚落一旁。
那浑身披挂，虬髯如戟的军官冷笑一声，几步走到刘玉祁身前，“唰”的一声拔出腰刀：
“官家公干，你这小儿竟敢横加阻拦，罪加一等，今日便在此将你这恶贼斩首示众！”
手起刀落，便朝着刘玉祁的喉间砍去！
“刀下留人！”一道碧光从祭台上电射而出，倏地缠上刀身，眨眼间“铿铿铿”连响十余声，那长刀刀身被一股强大的韧劲卷得弯曲。
那军官冷喝道：“好法术！”语音方落，身上红光一闪，刀身一振，将那碧光反震回去。
那团碧光落地还形，变成老者手里一条绿意葱茏的柳鞭，而执鞭者正是孙顶真。
信徒中一个女子大叫一声：“刘师兄！”快步上前将刘玉祁扶起，只见他肩膀处满是鲜血，回首怒道：“你这便要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你……”后面的话被刘玉祁拦住，微微摇头：
“师妹，我没事。”
张从灵纤细的下颚与双颊一阵抽紧，脸色涨得通红。
孙顶真从祭台上走下：
“在下孙顶真，乃是教内长老。春神教避世已久，教内人少见世面，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这位军爷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才好……不知军爷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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