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力量的源头
虽然相隔甚远，但裴云州被强化过的感官，直觉，都很鲜明地告诉他：
眼前这株透出伟大而温和的力量，摄人心魄的擎天神木业已死去。
裴云州有些失语。
他其实知道这一点，毕竟姬申玥的存在就说明了这点，但真正看到一个伟大的生灵陨落在眼前，那种感觉却截然不同——
原来神灵亦会死去！
裴云州忍不住长长地出一口气，他下意识看了众人一眼，欲言又止。
那紫裳女子则以为他终于哑口无言，轻蔑一笑，正待继续出言讥讽，身后那男子却告罪一声，强行把她拉走了。
裴云州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穿过那片繁茂的灌木，沿着开辟出的小道一路前行，最终消失在眼帘之中。
在这个过程中，裴云州看着那紫裳女子仍不时回头望向自己，眉宇间甚是不忿，显然对没能彻底揭穿自己这个“骗子”的真面目感到耿耿于怀。
不过裴云州却并未觉得有何尴尬，或许是在发现神祇的陨落后，震惊太过的缘故，这种程度的误会或者冲突已经动摇不了他的心绪。
胸中藏丘壑，于无声处听惊雷。
少年神色平静，就像一波不起的湖面。
倒是一旁的孙红玉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很快回过神来，她看着裴云州带着些许思考的神情，忽然伸出手指戳了戳裴云州的背，小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裴云州随口答道，他随即看了少女一眼：
“你不怀疑我在骗你吗？”
“你为什么要骗我？”
裴云州一时哑口无言。
孙红玉看着少年，突然捂嘴压低声音吃吃笑道：“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
“和女孩子置气就太狭隘了哦。”
“……”
裴云州只得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带我去看大典吗，那方才这两位……”
孙红玉撇了撇嘴：
“那是刘玉祁师兄和张从灵师姐，他们大概是去找大典用的祭品了吧。”
“祭品么？”裴云州顿了下，望向孙红玉，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孙小姐，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孙红玉楞了下，随即笑道：“你不是救过我吗，算是对你的一个谢礼吧。”
“谢礼？”
孙红玉忽然转头窃笑起来，她的眼睛弯成一弯月牙，笑嘻嘻地说：
“虽然我确实没看到帝屋啦，但如果是你的话……那么确实是有可能的哦。”
……
两人向着山谷内部又走了一阵，越往里走，裴云州逐渐感觉鞋底地面绵软，不甚踏实，仿佛踩得用力些便有向下塌陷之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糅合了潮湿水气的香味，杂糅着花朵、果实、叶片乃至土地的香气，他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精神为之一振。
他的目光转向在稍前方带路的少女。
尽管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对方这莫名其妙的信任还是让他受宠若惊。
女孩儿生得杏目桃腮，娇俏动人，兼之对他又温暖亲切，说他心中毫无触动自然不太可能。
不过当他抬起头，看着那株越来越近，也愈发具有压迫力的“帝屋”，顿时遍体清凉，漪念全消。
呵呵，我果然还是很务实的……
他忍不住自嘲——
他回首望去，他们一路走来时，地面上不时出现哪些整齐排列的木桩。
按照孙红玉所言，制造这些木桩是为了凝聚山谷周围的生机，是取悦神明的一种方法。
加上那刘玉祁和张从灵两位去取所谓大典用的祭品，也就是说他们的祭春大典确实还能得到神明的回应？
裴云州瞥了眼头顶的帝屋。
……不对啊，这个所谓的祭春大典拜祭的如果就是这位，那么难道祂其实没死……那么眼前这一切又代表着什么……
他方才已经思考过，自己这奇特的能力十之八九是源自冥土之“王”位格的能力，他好像记得冥土之神的名号里有一个是告死之神……
裴云州思索片刻，原本笃定的念头又迷糊起来……那么自己看到的是一种启示？或者说春神教的信徒们祭祀的神明已经暗中被代替了呢……
正当他绞尽脑汁，列出种种可能的时候，少女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其实本来不用这么麻烦的。”
孙红玉叹道：
“本来听爷爷说，过去春神是很温和伟大的神明，只要信徒虔诚信仰，甚至只是祈祷，很多时候都会给予回应，可是据说在数十年前，不知怎么回事，大家就忽然不再得到春神的回应。”
数十年前？裴云州心中一凛，目光随即投向少女身上。
孙红玉没有回头去看少年，顿了顿，继续道：
“你不知道神灵对信徒有多么重要，如果神灵一直没有回应，信徒无法启灵，就无法踏上修行之路了，春神教也无法维持了……所幸爷爷他们四处游历，翻遍了各大古籍，终于找到了通过春祭大典让大家重新启灵的办法，才将我们这一脉重新延续了下来……”
裴云州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按照他从亵渎神法里得到的知识，修炼主要分成四大境界，但并没有说必须要得到所谓神灵的回应啊……
他仔细听了片刻，忍不住打断了这位语气有些崇拜的少女：“启灵是什么？”
“启灵就是神启啊。”
孙红玉转过头，笑着道：“只有通过启灵，获得神赋予的灵种，才算正式踏入修行的大门，今天我带你来祭春大典，就是想让你看看我们春神教的启灵仪式哦。”
后面的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只要亲眼见证这样的神迹，她相信没有人能够再拒绝一位神明。
这样一来，她就能事半功倍地把眼前这个有些顽固的书呆子给拉进春神教了，毕竟神明的伟力绝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的！
裴云州无声吐了口气，抬起脑袋，看着她的眼睛道：“只有这么一种办法吗？”
孙红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并说了一句各大教派内通传的经典：“神明是诸世力量的源头。”
裴云州沉默了下来，他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孙红玉的话语。
等到少女转身继续带路，看着她的背影，裴云州眼眸微转，望向天际。
“那为何神灵既已逝去，而你们的力量却始终不曾消失呢？”
眼前这株透出伟大而温和的力量，摄人心魄的擎天神木业已死去。
裴云州有些失语。
他其实知道这一点，毕竟姬申玥的存在就说明了这点，但真正看到一个伟大的生灵陨落在眼前，那种感觉却截然不同——
原来神灵亦会死去！
裴云州忍不住长长地出一口气，他下意识看了众人一眼，欲言又止。
那紫裳女子则以为他终于哑口无言，轻蔑一笑，正待继续出言讥讽，身后那男子却告罪一声，强行把她拉走了。
裴云州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穿过那片繁茂的灌木，沿着开辟出的小道一路前行，最终消失在眼帘之中。
在这个过程中，裴云州看着那紫裳女子仍不时回头望向自己，眉宇间甚是不忿，显然对没能彻底揭穿自己这个“骗子”的真面目感到耿耿于怀。
不过裴云州却并未觉得有何尴尬，或许是在发现神祇的陨落后，震惊太过的缘故，这种程度的误会或者冲突已经动摇不了他的心绪。
胸中藏丘壑，于无声处听惊雷。
少年神色平静，就像一波不起的湖面。
倒是一旁的孙红玉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很快回过神来，她看着裴云州带着些许思考的神情，忽然伸出手指戳了戳裴云州的背，小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裴云州随口答道，他随即看了少女一眼：
“你不怀疑我在骗你吗？”
“你为什么要骗我？”
裴云州一时哑口无言。
孙红玉看着少年，突然捂嘴压低声音吃吃笑道：“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
“和女孩子置气就太狭隘了哦。”
“……”
裴云州只得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带我去看大典吗，那方才这两位……”
孙红玉撇了撇嘴：
“那是刘玉祁师兄和张从灵师姐，他们大概是去找大典用的祭品了吧。”
“祭品么？”裴云州顿了下，望向孙红玉，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孙小姐，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孙红玉楞了下，随即笑道：“你不是救过我吗，算是对你的一个谢礼吧。”
“谢礼？”
孙红玉忽然转头窃笑起来，她的眼睛弯成一弯月牙，笑嘻嘻地说：
“虽然我确实没看到帝屋啦，但如果是你的话……那么确实是有可能的哦。”
……
两人向着山谷内部又走了一阵，越往里走，裴云州逐渐感觉鞋底地面绵软，不甚踏实，仿佛踩得用力些便有向下塌陷之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糅合了潮湿水气的香味，杂糅着花朵、果实、叶片乃至土地的香气，他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精神为之一振。
他的目光转向在稍前方带路的少女。
尽管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对方这莫名其妙的信任还是让他受宠若惊。
女孩儿生得杏目桃腮，娇俏动人，兼之对他又温暖亲切，说他心中毫无触动自然不太可能。
不过当他抬起头，看着那株越来越近，也愈发具有压迫力的“帝屋”，顿时遍体清凉，漪念全消。
呵呵，我果然还是很务实的……
他忍不住自嘲——
他回首望去，他们一路走来时，地面上不时出现哪些整齐排列的木桩。
按照孙红玉所言，制造这些木桩是为了凝聚山谷周围的生机，是取悦神明的一种方法。
加上那刘玉祁和张从灵两位去取所谓大典用的祭品，也就是说他们的祭春大典确实还能得到神明的回应？
裴云州瞥了眼头顶的帝屋。
……不对啊，这个所谓的祭春大典拜祭的如果就是这位，那么难道祂其实没死……那么眼前这一切又代表着什么……
他方才已经思考过，自己这奇特的能力十之八九是源自冥土之“王”位格的能力，他好像记得冥土之神的名号里有一个是告死之神……
裴云州思索片刻，原本笃定的念头又迷糊起来……那么自己看到的是一种启示？或者说春神教的信徒们祭祀的神明已经暗中被代替了呢……
正当他绞尽脑汁，列出种种可能的时候，少女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其实本来不用这么麻烦的。”
孙红玉叹道：
“本来听爷爷说，过去春神是很温和伟大的神明，只要信徒虔诚信仰，甚至只是祈祷，很多时候都会给予回应，可是据说在数十年前，不知怎么回事，大家就忽然不再得到春神的回应。”
数十年前？裴云州心中一凛，目光随即投向少女身上。
孙红玉没有回头去看少年，顿了顿，继续道：
“你不知道神灵对信徒有多么重要，如果神灵一直没有回应，信徒无法启灵，就无法踏上修行之路了，春神教也无法维持了……所幸爷爷他们四处游历，翻遍了各大古籍，终于找到了通过春祭大典让大家重新启灵的办法，才将我们这一脉重新延续了下来……”
裴云州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按照他从亵渎神法里得到的知识，修炼主要分成四大境界，但并没有说必须要得到所谓神灵的回应啊……
他仔细听了片刻，忍不住打断了这位语气有些崇拜的少女：“启灵是什么？”
“启灵就是神启啊。”
孙红玉转过头，笑着道：“只有通过启灵，获得神赋予的灵种，才算正式踏入修行的大门，今天我带你来祭春大典，就是想让你看看我们春神教的启灵仪式哦。”
后面的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只要亲眼见证这样的神迹，她相信没有人能够再拒绝一位神明。
这样一来，她就能事半功倍地把眼前这个有些顽固的书呆子给拉进春神教了，毕竟神明的伟力绝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的！
裴云州无声吐了口气，抬起脑袋，看着她的眼睛道：“只有这么一种办法吗？”
孙红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并说了一句各大教派内通传的经典：“神明是诸世力量的源头。”
裴云州沉默了下来，他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孙红玉的话语。
等到少女转身继续带路，看着她的背影，裴云州眼眸微转，望向天际。
“那为何神灵既已逝去，而你们的力量却始终不曾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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