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葬礼
第二天。
“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个怪物的。”
莫里哀朝琼斯指认到。地上的血迹斑斑已经发黑，煤油烧灼的痕迹任在。
这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它是，安娜的父亲吗？”罗伊斯犹豫着问。
“不是，安娜说不是。”
“你切下了它的一条手臂后，它就跑掉了？”琼斯问。
“是的，”莫里哀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他似乎没有丧失意识，它害怕了。”
“你们先发现它还是它先看到你们？”
莫里哀摇摇头，说：“太黑了，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冲着我来的。”
否则他为什么要杀死安娜的母亲？
三人顺着路走到安娜家，推开虚掩的房门。现场不如前两次血腥，墙壁和地板上零散的血渍，只有床单几乎被血浸透。
“和前两次不一样，只有脖子上有伤口。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莫里哀说。
“它和前两次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吗？”罗伊斯说。
“应该吧，我们这地方还能同时出现两个这样的人，运气不会这么差吧。”
“那为什么死法不一样。”
莫里哀摇摇头，说：“前两次的死者都被掏空了腹腔，这一次只是撕破了喉咙。这么说，之前是在泄愤，而现在这次，像是纯粹的灭口。
“所以安娜本来也是它的目标，只不过它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安娜不在，也没有想到安娜旁边跟了个我。”
“有道理。”
“那个安娜人呢？”琼斯问。
“在第三审判庭那边，我们把她保护了起来。”莫里哀扬了扬眉毛，问，“怎么，你们有兴趣接手吗？”
“不用了，带我去问几个问题就好。”
回到审判庭，琼斯找了个房间，单独问过安娜，就离开了。他似乎并不感兴趣。
“他问了些什么？”罗伊斯问安娜。
“就是昨晚的情况，还有我父母和屠场，和行会的关系。”安娜换了身衣服，眼睛红肿着。
“需要什么帮助你尽管开口。”这是梅内特老人在安慰，他一大早就来了，一直照看着安娜。
“谢谢你们。”
……
没有什么亲人，安娜母亲的葬礼非常简单，仅有一些邻居，还有她的舅舅出场哀悼。安娜提前将母亲的遗体擦洗，换上干净的衣服，脖子处的伤口用毛巾遮挡住。
薄皮棺材是梅内特资助的。送葬不长，莫里哀和罗伊斯混在里面，他们还保护着安娜。
出得城门，不远就是一片山岗，这是穷人的乱葬岗，稍微富裕一点的会备一口薄皮棺材，而实在贫穷的就只能卷上草席草草下葬，在大雨后被冲涮出来，任由野狗啃食了。
好在安娜一家平时待人十分友好，来帮忙的邻里在她舅舅的带领下挖出好深的坑，应该不用担心被大雨冲出来了。
莫里哀去本堂请来的神甫有气无力地做着祈祷，一般的穷人家并没有没有这种习惯。人们安静地听着。
安娜的舅舅从人群里退了出来，走到莫里哀罗伊斯二人身边，说，他有事情想说。
这个靠体力劳动生活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正装，一脸疲态，他说得犹犹豫豫，断断续续的。大概是说，前不久，一个人从逃进了城，几年前，他是码头行会会长的有力竞争者，主张吸收新的外来者。当年肯特和自己都是他的支持者。
他一回来，就找上自己这些人了解情况，看上去他的精神不太正常，说话语速很快，喜欢挠自己的身体。他情绪激动，说行会这些人很快就要遭报应了。
“然后屠场老板就死了吗？”罗伊斯插嘴道。
是的。我们当时都吓死了，赶紧跑去见了他。他看上去反而平静许多，就是给我们说，我们不用管他，就当他不存在就可以了。
“他住在哪里，带我们去。”
他已经离开了，我早就待人去过他的住处了，那里还是我给他找的。
“他有跟什么人联系过吗？除了你以外的。”
没有，我叮嘱过周围的人，他们没有看到有别人进去过。
“但是他可以出去见别人。”莫里哀说。
“是的。”安娜舅舅摘下帽子，放在手里捏了捏，然后说：“我猜测他应该和那个凶手有什么关系。”
只是有关系吗？莫里哀心想，说：“你不怕自己被抓起来吗？”
“……”舅舅回头看了一眼，安娜站在神甫旁边，祷词马上就要念完了。
“吧他的名字和住处告诉我们，你先去帮忙吧。”罗伊斯说。
罗伊斯记下名字和住址，舅舅回去帮忙填土了。
“你不急着去调查一下吗？”莫里哀问。
“有什么必要，肯定什么也看不出来。而且这又不归我们管了，我一会去报给琼斯，让他们忙去吧。”
填好最后一锹土，众人向安娜一一告别。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人。
“你还要看吗？人家都有人来自曝了。”罗伊斯插嘴道。
“没问题吧？”莫里哀装没听见，向安娜确定了他们早说好的事情。
“恩。”安娜点头，带着拿着铁锹的两人来到稍高一点的地方。两人脱掉外衣，就开始挖，挖起来比他们想象的累得多。汗水打湿背部不久，铁锹触到了坚硬的东西。
那是安娜父亲的棺材，和她母亲的看上去差不多。
拔开木钉前，莫里哀向安娜投去询问的目光。
“没关系的，你们做吧。”
埋葬不久的气息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难闻，打开棺口的一瞬间，灰尘飞溅，莫里哀想到这可能是尸骸的一部分，不由得屏住呼吸。
身体已经干枯，唯有骨头还支撑着人的轮廓。
并不是安娜的父亲死而复生了。
两个人都没敢回头看安娜的表情，就重新关起了棺材，爬出坑外，往里填土。等待结束，才发现安娜蹲到地上，肩膀抖动，埋头啜泣。
罗伊斯朝莫里哀使眼色，要他去安慰。莫里哀没有动，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
不到一个月，就同时失去了父母。安慰的话她已经听得够多了吧。
许久，安娜抬起头，她对莫里哀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加入你们。”
“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个怪物的。”
莫里哀朝琼斯指认到。地上的血迹斑斑已经发黑，煤油烧灼的痕迹任在。
这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它是，安娜的父亲吗？”罗伊斯犹豫着问。
“不是，安娜说不是。”
“你切下了它的一条手臂后，它就跑掉了？”琼斯问。
“是的，”莫里哀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他似乎没有丧失意识，它害怕了。”
“你们先发现它还是它先看到你们？”
莫里哀摇摇头，说：“太黑了，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冲着我来的。”
否则他为什么要杀死安娜的母亲？
三人顺着路走到安娜家，推开虚掩的房门。现场不如前两次血腥，墙壁和地板上零散的血渍，只有床单几乎被血浸透。
“和前两次不一样，只有脖子上有伤口。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莫里哀说。
“它和前两次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吗？”罗伊斯说。
“应该吧，我们这地方还能同时出现两个这样的人，运气不会这么差吧。”
“那为什么死法不一样。”
莫里哀摇摇头，说：“前两次的死者都被掏空了腹腔，这一次只是撕破了喉咙。这么说，之前是在泄愤，而现在这次，像是纯粹的灭口。
“所以安娜本来也是它的目标，只不过它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安娜不在，也没有想到安娜旁边跟了个我。”
“有道理。”
“那个安娜人呢？”琼斯问。
“在第三审判庭那边，我们把她保护了起来。”莫里哀扬了扬眉毛，问，“怎么，你们有兴趣接手吗？”
“不用了，带我去问几个问题就好。”
回到审判庭，琼斯找了个房间，单独问过安娜，就离开了。他似乎并不感兴趣。
“他问了些什么？”罗伊斯问安娜。
“就是昨晚的情况，还有我父母和屠场，和行会的关系。”安娜换了身衣服，眼睛红肿着。
“需要什么帮助你尽管开口。”这是梅内特老人在安慰，他一大早就来了，一直照看着安娜。
“谢谢你们。”
……
没有什么亲人，安娜母亲的葬礼非常简单，仅有一些邻居，还有她的舅舅出场哀悼。安娜提前将母亲的遗体擦洗，换上干净的衣服，脖子处的伤口用毛巾遮挡住。
薄皮棺材是梅内特资助的。送葬不长，莫里哀和罗伊斯混在里面，他们还保护着安娜。
出得城门，不远就是一片山岗，这是穷人的乱葬岗，稍微富裕一点的会备一口薄皮棺材，而实在贫穷的就只能卷上草席草草下葬，在大雨后被冲涮出来，任由野狗啃食了。
好在安娜一家平时待人十分友好，来帮忙的邻里在她舅舅的带领下挖出好深的坑，应该不用担心被大雨冲出来了。
莫里哀去本堂请来的神甫有气无力地做着祈祷，一般的穷人家并没有没有这种习惯。人们安静地听着。
安娜的舅舅从人群里退了出来，走到莫里哀罗伊斯二人身边，说，他有事情想说。
这个靠体力劳动生活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正装，一脸疲态，他说得犹犹豫豫，断断续续的。大概是说，前不久，一个人从逃进了城，几年前，他是码头行会会长的有力竞争者，主张吸收新的外来者。当年肯特和自己都是他的支持者。
他一回来，就找上自己这些人了解情况，看上去他的精神不太正常，说话语速很快，喜欢挠自己的身体。他情绪激动，说行会这些人很快就要遭报应了。
“然后屠场老板就死了吗？”罗伊斯插嘴道。
是的。我们当时都吓死了，赶紧跑去见了他。他看上去反而平静许多，就是给我们说，我们不用管他，就当他不存在就可以了。
“他住在哪里，带我们去。”
他已经离开了，我早就待人去过他的住处了，那里还是我给他找的。
“他有跟什么人联系过吗？除了你以外的。”
没有，我叮嘱过周围的人，他们没有看到有别人进去过。
“但是他可以出去见别人。”莫里哀说。
“是的。”安娜舅舅摘下帽子，放在手里捏了捏，然后说：“我猜测他应该和那个凶手有什么关系。”
只是有关系吗？莫里哀心想，说：“你不怕自己被抓起来吗？”
“……”舅舅回头看了一眼，安娜站在神甫旁边，祷词马上就要念完了。
“吧他的名字和住处告诉我们，你先去帮忙吧。”罗伊斯说。
罗伊斯记下名字和住址，舅舅回去帮忙填土了。
“你不急着去调查一下吗？”莫里哀问。
“有什么必要，肯定什么也看不出来。而且这又不归我们管了，我一会去报给琼斯，让他们忙去吧。”
填好最后一锹土，众人向安娜一一告别。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人。
“你还要看吗？人家都有人来自曝了。”罗伊斯插嘴道。
“没问题吧？”莫里哀装没听见，向安娜确定了他们早说好的事情。
“恩。”安娜点头，带着拿着铁锹的两人来到稍高一点的地方。两人脱掉外衣，就开始挖，挖起来比他们想象的累得多。汗水打湿背部不久，铁锹触到了坚硬的东西。
那是安娜父亲的棺材，和她母亲的看上去差不多。
拔开木钉前，莫里哀向安娜投去询问的目光。
“没关系的，你们做吧。”
埋葬不久的气息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难闻，打开棺口的一瞬间，灰尘飞溅，莫里哀想到这可能是尸骸的一部分，不由得屏住呼吸。
身体已经干枯，唯有骨头还支撑着人的轮廓。
并不是安娜的父亲死而复生了。
两个人都没敢回头看安娜的表情，就重新关起了棺材，爬出坑外，往里填土。等待结束，才发现安娜蹲到地上，肩膀抖动，埋头啜泣。
罗伊斯朝莫里哀使眼色，要他去安慰。莫里哀没有动，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
不到一个月，就同时失去了父母。安慰的话她已经听得够多了吧。
许久，安娜抬起头，她对莫里哀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加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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