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财有道
姜雪芙的身份很尴尬，她还没来得及成为太子妃，太子就登基了。
颂平出殡时，她以颂平钦定的未过门的太子妃的身份陪在陵野身边；陵野带着孝，三年不能办婚事，登基的时候她不是皇后，陵野也不是太子了。
登基前一天，陵野传她去宫里。
两个人都很尴尬，他问：“明天，你会来吗？”
这种事没先例，礼官们商议了很久也没个注意，有说陵野该当庭册封她为皇后的，也说三年后迎娶她的。
姜雪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变幻了好几种颜色，最后轻轻摇头。
经历了这些事，陵野本以为自己会老练些了，可面临如此窘境，也只能老实告诉她，“我问过几位老臣，他们大多主张三年后完婚，这样对你我都好。”
姜雪芙稳了稳心绪，不急不缓的说，“雪芙无论身在何处，都一心为朝云效命；至于皇后之位，我从未觊觎过，还望陛下明鉴。”
“你想退掉这门亲事？”
“我没料到你会这么快登基，以为我们成亲之后你会帮我争取去瀚海搜寻夏之鸿余部的差事。事情变化的太快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助百姓从天灾人祸中挣出命来，不需要一个能带兵的太子妃了。”
陵野想了想，问她：“你之前关于聘礼的提议，现在还能兑现吗？”
“人人都知道国库空虚，陛下——”
“你放心，我有办法。”
姜雪芙半信半疑，含糊道：“就算银钱充足，这件事也不容易，牵涉朝中和各地的官员调派，非雪芙一人之力能办到。”
“你且别丧气，等我的消息。”
他好几天没睡觉了，熬的眼圈乌青，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喝了几盅浓茶，吩咐人去把监国穆耒大人叫来。
“穆大人，祁公子是‘彼岸’的掌舵人？”
“是。”
“他在何处落脚？”
穆耒有些意外，“陛下找他？”
“是的，现在国库空虚，百废待兴，我想找祁公子给我出出主意。”
“他行踪不定，我会让人传话的。”
祁沐岚听到穆耒的传话，表情玩味，差点笑出来，“他竟先拿我开刀？”
小禾正把一匹匹布料搬到靠墙的柜子上去，累的满头大汗，“赶快，赶快帮我把这匹布抽出来！”
“快，那边掉下来了！”
“等等，先搬这边，等——算了，我忘了压在下面是什么颜色了。”
“...”
没头苍蝇般忙活了半日，铺子里还是一片狼藉，师徒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苦着脸。
“我看还是叫纪哥哥来帮忙，他或许知道怎么摆放更合适。”
祁沐岚干笑两声。
小禾擦了擦汗，和他相对靠在门边，这里有穿堂风。
“你要是不认下他是自己人，会杀了太子的人灭口？”小禾陪着笑，“你舍不得小雨姐姐，只能迁怒他，是不是？”
“胡说八道。”
小禾找了把扇子替他扇风，“太子竟没发现？”
祁沐岚的语气很无辜，“我实话告诉太子，有个不听话的徒弟又把人劫走了，我也无可奈何。”
“要是我有小雨姐姐的身手就好了。”
“你是个好逸恶劳的人，论武艺，这辈子不可能是她的对手，”祁沐岚苦笑，“替你开间衣料铺子，能自食其力就行了。”
小禾不服气，“说不定我会成为巨商富贾，不逊色于她。”
“好了，我会有段日子不在华照，你去找他们吧。”
他常常消失，小禾早已习惯了。
在夜色掩护下撑船到了时莺山的山脚，有一线长长的黑脊在水草中浮现，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嗅到熟悉的气息慢慢沉下去。
月明星稀，一块块半透明的黑色石碑无声矗立。羽人的先祖们都在这里了，收起羽翼，成为褪色的传说。
谷雨出来迎她，“师父又走了？”
“嗯。”她把带的点心递过去，“我想了很久，决定开家衣料铺子，你们去给我帮帮忙吧。”
“衣料铺子？”
两人席地而坐，不远处是青丛灵兽在吃草。
“嗯，我喜欢做衣裳，祁伯伯请朋友给我找了个地方，只是忙活了几日，一点头绪都没有。”
“慢慢来吧，师父有说去哪里吗？”
小禾逗她，“早知道祁伯伯会这么生气，你还会喜欢纪哥哥吗？”
谷雨低着头拔脚下的草。
海浪声声，卷起千堆雪，一弯明月浸细鳞。
“他舍不得生你的气，才迁怒于纪哥哥，你别难过了。”
“我知道。”
小禾很忐忑的问她：“我一直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师父，求着他也做我的师父，他只答应教我武艺，却没正式收我为徒，这次在尧光准我行了师徒之礼，你是不是生气了？”
谷雨失笑，“没有，我就是在想他要气到什么时候。”
“你真的不生气？”小禾侧着头仔细观察她的脸色。
“我早已经把你当成师妹。只是，”她摸摸小禾的头，“你的身手太差，凡事要小心些，否则会有很多麻烦。”
她确实常常教她，祁沐岚不在的时候，小禾一直跟着她过活，俨然是姐妹。
“你真好，祁伯伯也真好。”
谷雨摩挲她的脸，轻声告诉她，“你啊，想要行走江湖，非得有我这样不好惹的师姐才行。”
小禾高兴极了，连连点头称是。
再说了些闲话，看时候不早了，小禾起身告辞。
“你就睡在这里吧，再过两个时辰他就醒了，我们一起去城里。”
“你知道的，我不敢，每次看到这些墓碑我都怕，夜里根本睡不着。”
小禾没来过几次，都是师徒俩陪着她，从未在这里留宿过。谷雨看海面风平浪静，准她单独回去。
张罗了几天，衣料铺子开张了，门可罗雀。
两人看她整日把脖颈伸出去张望，也替她发愁。等了几天，好不容易等来个人，却只盯着小禾身上看，若不是那人是女子，谷雨已经要逐客了。
夏纪倒是看出些门道，踌躇了半天，不敢说。
谷雨坐在门口冥思苦想，想到了个主意，“师父在城中有几位相熟的朋友，我去告诉他们，叫他们以后都在你这里买料子，你们觉得如何？”
“甚好！”
“不好。”
她们都看着夏纪，他摇摇头，“太强人所难了。”
“纪哥哥，我想选匹料子给小雨姐姐做身新衣，哪个好看？”小禾苦中作乐，抽出一匹披在谷雨身上，“这个花色很素雅，你喜欢不喜欢？”
谷雨扒拉下来，“我不要。”
“那就给纪哥哥选两匹吧。”
他倒不客气，左看右看，真的挑起来，门外又有人凑过来，“这位姑娘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做的？”
都盯着小禾看，她今日穿了一件青缎粉底的长裙，裙边系着豆绿薄绦，粉光脂艳，恰到好处的艳，不可方物的美。
“不是，在别处做的，我们还未——”夏纪拉拉她的袖子。
连谷雨都察觉了，勉强挤出个笑脸招呼客人，“快进来吧，她的衣衫只在这里做。”
就这样有了几个主顾，小禾愈发上心，从此那里都不去，守在店里。她爱热闹，人也殷勤，很多老街坊是看着她长大的，铺子的生意渐渐做的有声有色了。
颂平出殡时，她以颂平钦定的未过门的太子妃的身份陪在陵野身边；陵野带着孝，三年不能办婚事，登基的时候她不是皇后，陵野也不是太子了。
登基前一天，陵野传她去宫里。
两个人都很尴尬，他问：“明天，你会来吗？”
这种事没先例，礼官们商议了很久也没个注意，有说陵野该当庭册封她为皇后的，也说三年后迎娶她的。
姜雪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变幻了好几种颜色，最后轻轻摇头。
经历了这些事，陵野本以为自己会老练些了，可面临如此窘境，也只能老实告诉她，“我问过几位老臣，他们大多主张三年后完婚，这样对你我都好。”
姜雪芙稳了稳心绪，不急不缓的说，“雪芙无论身在何处，都一心为朝云效命；至于皇后之位，我从未觊觎过，还望陛下明鉴。”
“你想退掉这门亲事？”
“我没料到你会这么快登基，以为我们成亲之后你会帮我争取去瀚海搜寻夏之鸿余部的差事。事情变化的太快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助百姓从天灾人祸中挣出命来，不需要一个能带兵的太子妃了。”
陵野想了想，问她：“你之前关于聘礼的提议，现在还能兑现吗？”
“人人都知道国库空虚，陛下——”
“你放心，我有办法。”
姜雪芙半信半疑，含糊道：“就算银钱充足，这件事也不容易，牵涉朝中和各地的官员调派，非雪芙一人之力能办到。”
“你且别丧气，等我的消息。”
他好几天没睡觉了，熬的眼圈乌青，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喝了几盅浓茶，吩咐人去把监国穆耒大人叫来。
“穆大人，祁公子是‘彼岸’的掌舵人？”
“是。”
“他在何处落脚？”
穆耒有些意外，“陛下找他？”
“是的，现在国库空虚，百废待兴，我想找祁公子给我出出主意。”
“他行踪不定，我会让人传话的。”
祁沐岚听到穆耒的传话，表情玩味，差点笑出来，“他竟先拿我开刀？”
小禾正把一匹匹布料搬到靠墙的柜子上去，累的满头大汗，“赶快，赶快帮我把这匹布抽出来！”
“快，那边掉下来了！”
“等等，先搬这边，等——算了，我忘了压在下面是什么颜色了。”
“...”
没头苍蝇般忙活了半日，铺子里还是一片狼藉，师徒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苦着脸。
“我看还是叫纪哥哥来帮忙，他或许知道怎么摆放更合适。”
祁沐岚干笑两声。
小禾擦了擦汗，和他相对靠在门边，这里有穿堂风。
“你要是不认下他是自己人，会杀了太子的人灭口？”小禾陪着笑，“你舍不得小雨姐姐，只能迁怒他，是不是？”
“胡说八道。”
小禾找了把扇子替他扇风，“太子竟没发现？”
祁沐岚的语气很无辜，“我实话告诉太子，有个不听话的徒弟又把人劫走了，我也无可奈何。”
“要是我有小雨姐姐的身手就好了。”
“你是个好逸恶劳的人，论武艺，这辈子不可能是她的对手，”祁沐岚苦笑，“替你开间衣料铺子，能自食其力就行了。”
小禾不服气，“说不定我会成为巨商富贾，不逊色于她。”
“好了，我会有段日子不在华照，你去找他们吧。”
他常常消失，小禾早已习惯了。
在夜色掩护下撑船到了时莺山的山脚，有一线长长的黑脊在水草中浮现，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嗅到熟悉的气息慢慢沉下去。
月明星稀，一块块半透明的黑色石碑无声矗立。羽人的先祖们都在这里了，收起羽翼，成为褪色的传说。
谷雨出来迎她，“师父又走了？”
“嗯。”她把带的点心递过去，“我想了很久，决定开家衣料铺子，你们去给我帮帮忙吧。”
“衣料铺子？”
两人席地而坐，不远处是青丛灵兽在吃草。
“嗯，我喜欢做衣裳，祁伯伯请朋友给我找了个地方，只是忙活了几日，一点头绪都没有。”
“慢慢来吧，师父有说去哪里吗？”
小禾逗她，“早知道祁伯伯会这么生气，你还会喜欢纪哥哥吗？”
谷雨低着头拔脚下的草。
海浪声声，卷起千堆雪，一弯明月浸细鳞。
“他舍不得生你的气，才迁怒于纪哥哥，你别难过了。”
“我知道。”
小禾很忐忑的问她：“我一直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师父，求着他也做我的师父，他只答应教我武艺，却没正式收我为徒，这次在尧光准我行了师徒之礼，你是不是生气了？”
谷雨失笑，“没有，我就是在想他要气到什么时候。”
“你真的不生气？”小禾侧着头仔细观察她的脸色。
“我早已经把你当成师妹。只是，”她摸摸小禾的头，“你的身手太差，凡事要小心些，否则会有很多麻烦。”
她确实常常教她，祁沐岚不在的时候，小禾一直跟着她过活，俨然是姐妹。
“你真好，祁伯伯也真好。”
谷雨摩挲她的脸，轻声告诉她，“你啊，想要行走江湖，非得有我这样不好惹的师姐才行。”
小禾高兴极了，连连点头称是。
再说了些闲话，看时候不早了，小禾起身告辞。
“你就睡在这里吧，再过两个时辰他就醒了，我们一起去城里。”
“你知道的，我不敢，每次看到这些墓碑我都怕，夜里根本睡不着。”
小禾没来过几次，都是师徒俩陪着她，从未在这里留宿过。谷雨看海面风平浪静，准她单独回去。
张罗了几天，衣料铺子开张了，门可罗雀。
两人看她整日把脖颈伸出去张望，也替她发愁。等了几天，好不容易等来个人，却只盯着小禾身上看，若不是那人是女子，谷雨已经要逐客了。
夏纪倒是看出些门道，踌躇了半天，不敢说。
谷雨坐在门口冥思苦想，想到了个主意，“师父在城中有几位相熟的朋友，我去告诉他们，叫他们以后都在你这里买料子，你们觉得如何？”
“甚好！”
“不好。”
她们都看着夏纪，他摇摇头，“太强人所难了。”
“纪哥哥，我想选匹料子给小雨姐姐做身新衣，哪个好看？”小禾苦中作乐，抽出一匹披在谷雨身上，“这个花色很素雅，你喜欢不喜欢？”
谷雨扒拉下来，“我不要。”
“那就给纪哥哥选两匹吧。”
他倒不客气，左看右看，真的挑起来，门外又有人凑过来，“这位姑娘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做的？”
都盯着小禾看，她今日穿了一件青缎粉底的长裙，裙边系着豆绿薄绦，粉光脂艳，恰到好处的艳，不可方物的美。
“不是，在别处做的，我们还未——”夏纪拉拉她的袖子。
连谷雨都察觉了，勉强挤出个笑脸招呼客人，“快进来吧，她的衣衫只在这里做。”
就这样有了几个主顾，小禾愈发上心，从此那里都不去，守在店里。她爱热闹，人也殷勤，很多老街坊是看着她长大的，铺子的生意渐渐做的有声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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