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稚嫩的心
“你看，这里也有蔷薇。”
谷雨回头看看，晃荡着脚丫子，“是啊，蔷薇花很常见，不止华照有。”
夏纪看她心不在焉，爬上横梁，坐在她身边，“怎么了？”
“没什么，”谷雨敷衍道：“最近总是做梦，梦见小时候。”
“小时候？你现在才多大！”
她也勉强笑笑，侧身望向他：“我真不懂，为何你不恨我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恨你？”夏纪默然，“这就是命吧。我要恨得人太多了，数起来，三天三夜不用睡觉，怎么恨的过来？”
“你不恨我，未见的别人也不恨。我想世上恨我的人很多。”
“很多？”夏纪故作轻松：“看来你的本领很大嘛。”
她笑不出来。
春日晚风吹得他熏熏然，“想喝酒了，我们去找找，这里也许有酒窖呢。”
一只黄莺落在不远处，尖尖的细嘴在花蕊里啄虫子吃。月影花香里，另一只鸟儿也落在身边，发出‘啾啾’的叫声。
谷雨皱眉头，小声说：“我不明白你们男子为何都爱喝酒，难不成喝了几盅酒，什么烦恼都忘了？”
“等你明白了，你就长大了。”
“我现在就长大了！”
夏纪不理她的抗议，手脚并用的爬下横梁，惊动了花丛中的两只黄莺。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起来，被谷雨伸手一把握住，鸟儿受了惊，拼命怕打翅膀，几片羽毛掉下来。
“你放开！”
他的暴喝在静谧的夜里非常刺耳，谷雨手一松，鸟儿扑腾几下，快速飞走了。
“我，我只是想给你摸摸它的肚子。”她很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发脾气。
夏纪愣了愣，一言不发的走了。
谷雨跟上去，“你怎么了？去哪里？”
“我以为你要杀死那只鸟，或者，或者拿它取乐，”他忍着气，“你怎么能就那样捉住它？！”
“我，我——”谷雨张了张嘴，低下头去。
他说的到底是鸟儿，还是他自己？嘴上说不恨她，怎么会不恨呢？
“好，你想走，我现在就放你走！”谷雨的声音温柔软糯，可是态度很决绝，拉着他的袖子朝着围墙走去。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重叠在一起，一会儿折在树干上，一会儿铺在水汽弥漫的小河里。
他盯着两个人的影子发愣，走的越来越慢。
“走！你停下干嘛？”她甩开他的袖子，喝问他。
“我不走。”
谷雨的心里憋了一股气，“你不是恨我吗？我叫你走，你给我现在就滚！”
夏纪扭过头不看她，不说话。
他越是如此，谷雨越是生气，一掌推在他胸口，“你走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此言一出，夏纪也动了气，大步流星的朝着围墙边走去，把她甩在后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经站在高高的围墙下了。
他爬不上去，旁边有颗歪脖子槐树，攀着试图爬上去。谷雨抱臂看着他，见他缩回手，知道被刺了。试了几次，仍是爬不上去。谷雨轻轻跃上树干，伸手拉他。
犹豫了片刻，他伸出手。很快就被拉上去，顺着枝丫向上走了几步，可以跨步到围墙上了。谷雨送到此处，很灵巧的跳下来。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回到住处，她才想到该如何向师父交代，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不禁有些后怕。擦干眼泪，抄起地上的剑，猛地拉开门。
外面站着夏纪。
月光下，满是泪痕的脸一下子让夏纪的心缩成一团，他本能的想抱住她，双手伸出去，终究又放下了。
谷雨很愕然，“你怎么没走。”
“我，我早说过，无处可去。”
两个人都红着眼圈，心中十分伤感，低头不语。
“我送你回去睡吧，”谷雨打破沉默，“你恨我，我早知道。我要是你，也会恨的。”
“小雨。”他轻轻唤她的名字，“你怎么又哭了。”
谷雨硬着心，催促他走，“不早了，回去吧。”
夏纪觉得很委屈，“是你说的，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是，我是再也，再也不要见——”她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让他慌乱的心无处可逃。少年的他第一次动心，是伤害自己的人。
谷雨推开他，进去关上门。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他不过是个过客，像她为了师父杀掉的那些人一样。她和他们有交集，是为了让师父得偿所愿。夏纪，他也是要死的，自己和他混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太孤单了。
从小身边只有师父一个人，她没有任何朋友。
这世上只有师父一人真心对自己，可是能看到他的日子太少了。她又开始哭，哭自己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哭那些恨她的人。
她哭声中的委屈和凄苦，让夏纪也哽咽了。
“小雨，开门。”
她不理他，夏纪用力的拍门，“你不开门，我就把他们都引来。”
“你干什么啊？”她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用身体挡住门口，“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走吧。”
夏纪掰开她的手，挤进门去，顺手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抱着她。
“你，你——”她吓得呆住了，忘记了要推开他。
“明明知道我无处可去，还赶我，要我到哪里去呢？”他的眼泪流出来，“你说过的，我马上就要死了。”
温热的眼泪流进她的脖子，谷雨心跳的厉害，脑子一片混沌。
“小雨，陪着我，我好害怕。”
她仰起脸看他，泪眼婆娑，哭的红肿的稚气脸颊，夏纪多年后想起这一幕，仍然心如刀绞。
“是我，是我害的你，可是，可是我，”她突然喘不过气，一张脸憋的通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是你，我该怎么办呢？”
“小雨，小雨，”他察觉到了异常，“别哭了，我不怪你。”
谷雨的心跳的越来越快，眼前发黑，渐渐软倒在地。夏纪跪在地上接住她，握她的手，手冰凉。
他着了慌，红着眼睛无措的哀求她，“你别吓我，小雨，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安慰他，“别为我伤心。”
谷雨回头看看，晃荡着脚丫子，“是啊，蔷薇花很常见，不止华照有。”
夏纪看她心不在焉，爬上横梁，坐在她身边，“怎么了？”
“没什么，”谷雨敷衍道：“最近总是做梦，梦见小时候。”
“小时候？你现在才多大！”
她也勉强笑笑，侧身望向他：“我真不懂，为何你不恨我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恨你？”夏纪默然，“这就是命吧。我要恨得人太多了，数起来，三天三夜不用睡觉，怎么恨的过来？”
“你不恨我，未见的别人也不恨。我想世上恨我的人很多。”
“很多？”夏纪故作轻松：“看来你的本领很大嘛。”
她笑不出来。
春日晚风吹得他熏熏然，“想喝酒了，我们去找找，这里也许有酒窖呢。”
一只黄莺落在不远处，尖尖的细嘴在花蕊里啄虫子吃。月影花香里，另一只鸟儿也落在身边，发出‘啾啾’的叫声。
谷雨皱眉头，小声说：“我不明白你们男子为何都爱喝酒，难不成喝了几盅酒，什么烦恼都忘了？”
“等你明白了，你就长大了。”
“我现在就长大了！”
夏纪不理她的抗议，手脚并用的爬下横梁，惊动了花丛中的两只黄莺。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起来，被谷雨伸手一把握住，鸟儿受了惊，拼命怕打翅膀，几片羽毛掉下来。
“你放开！”
他的暴喝在静谧的夜里非常刺耳，谷雨手一松，鸟儿扑腾几下，快速飞走了。
“我，我只是想给你摸摸它的肚子。”她很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发脾气。
夏纪愣了愣，一言不发的走了。
谷雨跟上去，“你怎么了？去哪里？”
“我以为你要杀死那只鸟，或者，或者拿它取乐，”他忍着气，“你怎么能就那样捉住它？！”
“我，我——”谷雨张了张嘴，低下头去。
他说的到底是鸟儿，还是他自己？嘴上说不恨她，怎么会不恨呢？
“好，你想走，我现在就放你走！”谷雨的声音温柔软糯，可是态度很决绝，拉着他的袖子朝着围墙走去。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重叠在一起，一会儿折在树干上，一会儿铺在水汽弥漫的小河里。
他盯着两个人的影子发愣，走的越来越慢。
“走！你停下干嘛？”她甩开他的袖子，喝问他。
“我不走。”
谷雨的心里憋了一股气，“你不是恨我吗？我叫你走，你给我现在就滚！”
夏纪扭过头不看她，不说话。
他越是如此，谷雨越是生气，一掌推在他胸口，“你走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此言一出，夏纪也动了气，大步流星的朝着围墙边走去，把她甩在后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经站在高高的围墙下了。
他爬不上去，旁边有颗歪脖子槐树，攀着试图爬上去。谷雨抱臂看着他，见他缩回手，知道被刺了。试了几次，仍是爬不上去。谷雨轻轻跃上树干，伸手拉他。
犹豫了片刻，他伸出手。很快就被拉上去，顺着枝丫向上走了几步，可以跨步到围墙上了。谷雨送到此处，很灵巧的跳下来。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回到住处，她才想到该如何向师父交代，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不禁有些后怕。擦干眼泪，抄起地上的剑，猛地拉开门。
外面站着夏纪。
月光下，满是泪痕的脸一下子让夏纪的心缩成一团，他本能的想抱住她，双手伸出去，终究又放下了。
谷雨很愕然，“你怎么没走。”
“我，我早说过，无处可去。”
两个人都红着眼圈，心中十分伤感，低头不语。
“我送你回去睡吧，”谷雨打破沉默，“你恨我，我早知道。我要是你，也会恨的。”
“小雨。”他轻轻唤她的名字，“你怎么又哭了。”
谷雨硬着心，催促他走，“不早了，回去吧。”
夏纪觉得很委屈，“是你说的，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是，我是再也，再也不要见——”她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让他慌乱的心无处可逃。少年的他第一次动心，是伤害自己的人。
谷雨推开他，进去关上门。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他不过是个过客，像她为了师父杀掉的那些人一样。她和他们有交集，是为了让师父得偿所愿。夏纪，他也是要死的，自己和他混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太孤单了。
从小身边只有师父一个人，她没有任何朋友。
这世上只有师父一人真心对自己，可是能看到他的日子太少了。她又开始哭，哭自己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哭那些恨她的人。
她哭声中的委屈和凄苦，让夏纪也哽咽了。
“小雨，开门。”
她不理他，夏纪用力的拍门，“你不开门，我就把他们都引来。”
“你干什么啊？”她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用身体挡住门口，“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走吧。”
夏纪掰开她的手，挤进门去，顺手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抱着她。
“你，你——”她吓得呆住了，忘记了要推开他。
“明明知道我无处可去，还赶我，要我到哪里去呢？”他的眼泪流出来，“你说过的，我马上就要死了。”
温热的眼泪流进她的脖子，谷雨心跳的厉害，脑子一片混沌。
“小雨，陪着我，我好害怕。”
她仰起脸看他，泪眼婆娑，哭的红肿的稚气脸颊，夏纪多年后想起这一幕，仍然心如刀绞。
“是我，是我害的你，可是，可是我，”她突然喘不过气，一张脸憋的通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是你，我该怎么办呢？”
“小雨，小雨，”他察觉到了异常，“别哭了，我不怪你。”
谷雨的心跳的越来越快，眼前发黑，渐渐软倒在地。夏纪跪在地上接住她，握她的手，手冰凉。
他着了慌，红着眼睛无措的哀求她，“你别吓我，小雨，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安慰他，“别为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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